第二百六十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颜儿，我……”许是看夏颜有些恼了，颜氏竟有些紧张，“我只是想着五十万两那么大的数额，他们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凑的出来？我……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们解决一点儿困难。我整天不愁吃不愁穿的，手上留那么多银子一时也派不上用场，这银子还是给有急用的人比较好。你不是说过吗，救急不救穷，这次可真是火烧眉毛的急事，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奶奶发愁，又怎能看着微微陷入不幸？”
“你……”夏颜哭笑不得的看着颜氏，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说的是没错，救急不救穷，可这急不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做孽？
从颜颜氏刚刚的描述来看，这王公子上京赶考根本就不用了一万两银子，他拿这些银子究竟干了什么夏颜并不知道，可也能猜出必定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好事儿。
在科考的那些日子里，若是本本分分的待在酒楼里准备考试，根本就花不了那么多，纵使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去广交朋友，怕也用不了一万两。
根据从电视剧里看的那些狗血套路来看，这银子他不是用在了女人身上，便是栽在了一个“赌”字上。
除此之外，夏颜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急到要去借高利贷的地步。
管他去干什么了呢，这些都跟夏颜无关，反正她也不认识此人。
可是……可是那借出去的一万两银子，可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虽然这银子她已经给了颜氏，可那是为了让她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手上能宽裕一些，不至于什么都舍不得买，顺便还能给家里的下人们发发月奉，怎么就能轻易给了这么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说是借给他们，可夏颜估摸着他们是永远都不打算还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夏颜朝颜氏问道：“娘，夏老太太可给您打欠条了？”
听到这个问题，颜氏明显一愣，好像突然才知道应该有这件事儿似的，一时吞吞吐吐：“欠……欠条？好像……好像没有。”
果然，又被自己猜中了，她这娘亲未免有些太单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要？
“娘，那夏老太太可给其他乡亲们打欠条了？”夏颜再次问道。
“这……”颜氏低下头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好像……好像是给他们打欠条了。”
“娘，为什么别人都有，只有您没有呢？”夏颜此刻被颜氏气的没脾气，不仅没有发怒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是她觉得您好欺负，还是觉得您太单纯好忽悠，又或者是您压根没向她讨要过，再或者……”
话说到这里，夏颜眯了眯眼睛：“再或者，是那老太太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一万两还给您呢？”
“不，不，不，不可能。”颜氏急忙摆手，“你奶奶跟我保证过的，等此事了结她缓过气儿来，一定会立刻把这一万两银子还上。”
“她若一辈子都缓不过气儿呢。”夏颜冷笑，“她若是不想还银子，能用的借口可有不少呢。她可以说咱们是一家人，不急着还咱家银子，要先把乡亲们的还上，省得人家追着她讨要，伤了和气，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完欠乡亲们的银子咱们怎么会知道？她还可以说，她年纪大了，儿子身亡的身亡，失踪的失踪，连个能养老的人都没有，那些银子就当你给她的养老钱了，身为儿媳妇儿，你给她银子养老根本就是天经地义。她更可以说……”
夏颜还要继续往下说时，却被颜氏打断：“我……我想起来了，你奶奶当时是要给我打欠条来着，可是……可是因为当时乡亲们太多，都等着拿欠条回家，我便先让你爷爷给他们写了。后来，因为太忙，我便忘了此时。今日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提什么欠条不欠条的，你奶奶都在心里记着呢。”
“是吗？那说来我还真是错怪了好人。”夏颜笑了，却一点儿都不相信颜氏的话。
她那发红的脸蛋，结巴的语气，躲闪的眼神都在告诉夏颜：娘亲一定是在撒谎。
她的娘亲根本就不会说谎，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谎，今日竟为了护着那一家人忍心骗她，怎能不让她难过。
“娘，你可真傻。”夏颜轻轻嘀咕一声，颜氏并没有听到。
“颜儿，你怎么了？”颜氏虽然没有听到夏颜的嘀咕，却看到了她略带失望的脸庞，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娘，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夏颜将心中的那丝委屈忍了下去，强行打起精神，“那老太太一共筹了多少银子，您知道吗？”
看到夏颜这会儿又恢复了精神，颜氏只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便也不再多想，直接答道：“大概一万二千两。”
“多少？”夏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颜氏说错了，不由得再次确认一番。
颜氏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后悔刚才怎么那么轻易就把数额告知了夏颜。
她本不想再次回答，可面对着夏颜质询的眼光，她才犹豫道：“一……万二千两。”
一……万……二！
夏颜当真连一丝脾气都没有了，这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边溪村五年前便有五十多户人家，五年过去，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多了许多。
刚成家立业的，与家里分家的，还有一些眼光独到在麦子还没有大卖的时候就迁进来买地的，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现在的边溪村竟有将近一百户人家。
边溪村的里正可发愁了，村里能用得上的地都用来种麦子了，剩下唯数不多的一些，也都被之前的那些人用来盖了房子，若是以后边溪村想再添一些房田，可真是连买都买不到了，毕竟现在多一亩地就多一亩麦子，更能多挣一些银子。
谁家若是真的想盖房子的话，就只能从自家的地上打主意了。可没谁是傻子，能挣银子的耕地现在可是稀罕货，又谁会在那上面盖房子？
以至于现在边溪村有些想能分家的人也熄了这个心思，宁愿跟所有家人挤在一起，也舍不得占用那一点儿田地。
一百户人家，一百户人家就只筹到两千两？
平均到每户人家，只有二十两？
他们有这么穷吗？
怎么可能？
说真的，夏颜听到这数字时，有惊讶，有愤怒，却独独没有意外。
夏老太太多年前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根本就不受人待见，后来虽说没了那嚣张气焰，可也整日缩在屋里并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
在种了麦子后，边溪村绝大多数人家的收入都比以前番了几倍乃至几十倍，别说区区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对如今的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可邻里之间没有多少感情，那夏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一清二楚，又有谁肯借给她大笔银钱？
这二十两估计也是因为实在抹不开面子才给的，恐怕根本就没指望让她还回去，她若跟还回去更好，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二十两银子还是能买不少好东西的，所以才有了那欠条的出现。
“娘，借了就借了吧。”夏颜叹息一声，“反正那是给您的银子，您想怎么支配都行。”
不是夏颜同意了将银子借给夏母，而是木已成舟，她就是反对又有什么办法？
反正那些银子她也没有放在赎回小一的计划之中，原本就是打算给颜氏零花的，既然事已至此，她就当娘亲把那些银子全花光了。
依着颜氏的性子，就算不把银子送给夏母，保不齐将来的哪天谁家有个什么需要的钱的事情，她便会一股脑的又借出去。
借给谁不是借，一股脑借给夏母索性还能落个孝顺的名声，也算是得了点儿好处。
夏颜万般无奈，又不能对着颜氏发脾气，只能用这些理由来安慰自己。
她不是没想着把银子要回来，可颜氏几天之前就把银子送了出去，算算时日这银子早就到了夏微微手上。
去问夏母要银子，她就是砸锅卖铁也拿出不来，去了也只是白费一番力气。
直接打上门去，找夏微微讨要？
依着夏颜对她的了解，怕是会当街哭诉她这个侄女儿没良心吧，竟然连这点儿银子都舍不得出，忍心看着小姑姑一家受此磨难。
此事极为复杂，夏颜就是想跟别人解释也要费好一番口舌，更何况动静若是闹大了，她又怎么能那么多人解释难不成她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来澄清这些？
不说她这世界有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她也没有那本事把所有听到谣言的人们都组织到一起。
这谣言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能被改编成什么样子，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她便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夏颜便决定让自己忘了这件事情，那一万两就当是她替爹爹夏新河给的，毕竟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就在夏颜在心里做好决定之时，却见颜氏面带祈求的看着她：“颜儿，你一定要帮帮我。”
“你……”夏颜哭笑不得的看着颜氏，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说的是没错，救急不救穷，可这急不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做孽？
从颜颜氏刚刚的描述来看，这王公子上京赶考根本就不用了一万两银子，他拿这些银子究竟干了什么夏颜并不知道，可也能猜出必定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好事儿。
在科考的那些日子里，若是本本分分的待在酒楼里准备考试，根本就花不了那么多，纵使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去广交朋友，怕也用不了一万两。
根据从电视剧里看的那些狗血套路来看，这银子他不是用在了女人身上，便是栽在了一个“赌”字上。
除此之外，夏颜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急到要去借高利贷的地步。
管他去干什么了呢，这些都跟夏颜无关，反正她也不认识此人。
可是……可是那借出去的一万两银子，可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虽然这银子她已经给了颜氏，可那是为了让她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手上能宽裕一些，不至于什么都舍不得买，顺便还能给家里的下人们发发月奉，怎么就能轻易给了这么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说是借给他们，可夏颜估摸着他们是永远都不打算还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夏颜朝颜氏问道：“娘，夏老太太可给您打欠条了？”
听到这个问题，颜氏明显一愣，好像突然才知道应该有这件事儿似的，一时吞吞吐吐：“欠……欠条？好像……好像没有。”
果然，又被自己猜中了，她这娘亲未免有些太单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要？
“娘，那夏老太太可给其他乡亲们打欠条了？”夏颜再次问道。
“这……”颜氏低下头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好像……好像是给他们打欠条了。”
“娘，为什么别人都有，只有您没有呢？”夏颜此刻被颜氏气的没脾气，不仅没有发怒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是她觉得您好欺负，还是觉得您太单纯好忽悠，又或者是您压根没向她讨要过，再或者……”
话说到这里，夏颜眯了眯眼睛：“再或者，是那老太太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一万两还给您呢？”
“不，不，不，不可能。”颜氏急忙摆手，“你奶奶跟我保证过的，等此事了结她缓过气儿来，一定会立刻把这一万两银子还上。”
“她若一辈子都缓不过气儿呢。”夏颜冷笑，“她若是不想还银子，能用的借口可有不少呢。她可以说咱们是一家人，不急着还咱家银子，要先把乡亲们的还上，省得人家追着她讨要，伤了和气，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完欠乡亲们的银子咱们怎么会知道？她还可以说，她年纪大了，儿子身亡的身亡，失踪的失踪，连个能养老的人都没有，那些银子就当你给她的养老钱了，身为儿媳妇儿，你给她银子养老根本就是天经地义。她更可以说……”
夏颜还要继续往下说时，却被颜氏打断：“我……我想起来了，你奶奶当时是要给我打欠条来着，可是……可是因为当时乡亲们太多，都等着拿欠条回家，我便先让你爷爷给他们写了。后来，因为太忙，我便忘了此时。今日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提什么欠条不欠条的，你奶奶都在心里记着呢。”
“是吗？那说来我还真是错怪了好人。”夏颜笑了，却一点儿都不相信颜氏的话。
她那发红的脸蛋，结巴的语气，躲闪的眼神都在告诉夏颜：娘亲一定是在撒谎。
她的娘亲根本就不会说谎，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谎，今日竟为了护着那一家人忍心骗她，怎能不让她难过。
“娘，你可真傻。”夏颜轻轻嘀咕一声，颜氏并没有听到。
“颜儿，你怎么了？”颜氏虽然没有听到夏颜的嘀咕，却看到了她略带失望的脸庞，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娘，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夏颜将心中的那丝委屈忍了下去，强行打起精神，“那老太太一共筹了多少银子，您知道吗？”
看到夏颜这会儿又恢复了精神，颜氏只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便也不再多想，直接答道：“大概一万二千两。”
“多少？”夏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颜氏说错了，不由得再次确认一番。
颜氏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后悔刚才怎么那么轻易就把数额告知了夏颜。
她本不想再次回答，可面对着夏颜质询的眼光，她才犹豫道：“一……万二千两。”
一……万……二！
夏颜当真连一丝脾气都没有了，这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边溪村五年前便有五十多户人家，五年过去，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多了许多。
刚成家立业的，与家里分家的，还有一些眼光独到在麦子还没有大卖的时候就迁进来买地的，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现在的边溪村竟有将近一百户人家。
边溪村的里正可发愁了，村里能用得上的地都用来种麦子了，剩下唯数不多的一些，也都被之前的那些人用来盖了房子，若是以后边溪村想再添一些房田，可真是连买都买不到了，毕竟现在多一亩地就多一亩麦子，更能多挣一些银子。
谁家若是真的想盖房子的话，就只能从自家的地上打主意了。可没谁是傻子，能挣银子的耕地现在可是稀罕货，又谁会在那上面盖房子？
以至于现在边溪村有些想能分家的人也熄了这个心思，宁愿跟所有家人挤在一起，也舍不得占用那一点儿田地。
一百户人家，一百户人家就只筹到两千两？
平均到每户人家，只有二十两？
他们有这么穷吗？
怎么可能？
说真的，夏颜听到这数字时，有惊讶，有愤怒，却独独没有意外。
夏老太太多年前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根本就不受人待见，后来虽说没了那嚣张气焰，可也整日缩在屋里并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
在种了麦子后，边溪村绝大多数人家的收入都比以前番了几倍乃至几十倍，别说区区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对如今的他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可邻里之间没有多少感情，那夏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一清二楚，又有谁肯借给她大笔银钱？
这二十两估计也是因为实在抹不开面子才给的，恐怕根本就没指望让她还回去，她若跟还回去更好，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二十两银子还是能买不少好东西的，所以才有了那欠条的出现。
“娘，借了就借了吧。”夏颜叹息一声，“反正那是给您的银子，您想怎么支配都行。”
不是夏颜同意了将银子借给夏母，而是木已成舟，她就是反对又有什么办法？
反正那些银子她也没有放在赎回小一的计划之中，原本就是打算给颜氏零花的，既然事已至此，她就当娘亲把那些银子全花光了。
依着颜氏的性子，就算不把银子送给夏母，保不齐将来的哪天谁家有个什么需要的钱的事情，她便会一股脑的又借出去。
借给谁不是借，一股脑借给夏母索性还能落个孝顺的名声，也算是得了点儿好处。
夏颜万般无奈，又不能对着颜氏发脾气，只能用这些理由来安慰自己。
她不是没想着把银子要回来，可颜氏几天之前就把银子送了出去，算算时日这银子早就到了夏微微手上。
去问夏母要银子，她就是砸锅卖铁也拿出不来，去了也只是白费一番力气。
直接打上门去，找夏微微讨要？
依着夏颜对她的了解，怕是会当街哭诉她这个侄女儿没良心吧，竟然连这点儿银子都舍不得出，忍心看着小姑姑一家受此磨难。
此事极为复杂，夏颜就是想跟别人解释也要费好一番口舌，更何况动静若是闹大了，她又怎么能那么多人解释难不成她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来澄清这些？
不说她这世界有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她也没有那本事把所有听到谣言的人们都组织到一起。
这谣言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能被改编成什么样子，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她便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夏颜便决定让自己忘了这件事情，那一万两就当是她替爹爹夏新河给的，毕竟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就在夏颜在心里做好决定之时，却见颜氏面带祈求的看着她：“颜儿，你一定要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