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感同身受
“娘，您怎么了？”夏颜面露担忧，以为颜氏遇到了什么难题。
“我……我……”颜氏欲言又止，紧咬下唇，面带犹豫，似乎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说出口。
“娘，您怎么不说话？”夏颜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若不是有什么让娘亲特别为难的事情，她是不会如此犹豫的。
“我……”颜氏咬牙，“哎，算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颜氏这么一说，夏颜反而更加在意起来：“娘，我还不了解您吗，您要是能自己解决就不会跟我提这事儿了。”
“可……”颜氏垂下头去，一声叹息。
“娘，是不是那老太太又来跟您要银子了？”看着颜氏这幅为难的模样，夏颜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原因。
颜氏猛的抬起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夏颜：“颜儿，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除了这事儿，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让您既为难又不敢告诉我的。”夏颜笑了笑，“那老太太生性如此，会做出这种事儿也算在意料之内。”
“哎，颜儿，你猜的不错。”颜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奶奶前几天又来找过我，说是王家现在筹的银子离那五十万还差的远呢，问我能不能再帮帮忙。”
“娘，您就没告诉她之前拿出来的是您全部的积蓄？”夏颜边说边撇了撇嘴，依着她娘亲的性格，怕是还真没说过。
果然，夏颜话音刚落，颜氏便红着脸道：“我……我没说……”
接着，颜氏像是怕夏颜发火般，急忙补充道：“可是……可是我也没一口答应这件事儿，只是告诉她最近手头不宽裕，要过一段时间才行。”
“所以呢？她当真听了您的话，过一段时间再来要银子吗？”夏颜眯了眯眼，“估计不可能吧，若果真是这样您也不会现在就对我说了。”
“你奶奶她……她……”颜氏目光游移，不敢直视夏颜，结结巴巴好久才重要把话说了出来，“你奶奶她想让我跟你借一些银子。”
“借多少？”夏颜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冷冷一笑，她倒想看看这老太太有多大胃口。
颜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一脸为难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既然颜氏已经给了那么多，那夏母再来要银子便只会比一万多，不会比一万少。
已经给了那么多，竟然还敢来要，着实有些过分了。
别说一万两，就是一文钱夏颜也不想给她。
“不……”颜氏摇了摇头，“她……她要十万两。”
此话一出，夏颜也顾不得颜氏的心情，张口大喊一声：“她怎么不去抢！”
开玩笑吧，十万两，她要多少年才能挣回这十万两？
自己辛辛苦苦、没日没夜、起早贪黑的忙活这么多年，也才挣了不过三十多万两。那老太太倒好，张嘴就要分去三分之一，她凭什么？
夏颜家风光的时候，她倒是没少沾儿子的光，可在夏颜家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帮过一次忙，没有送过一粒米，还对可怜的夏颜和夏怀不闻不问。若只有这样也就罢了，可她不仅什么都没有给过他们，反而不停的索取，只要是稍微值钱一些的东西，她就急忙忙的往家搬。以至于夏颜三人连能当银子的值钱物件都没有，每到冬天都过着食不饱腹的日子。
用夏颜的话来说，当年的他们没有被冻死饿死，还真是全靠老天爷的保佑。
就凭她对自家这般冷血薄情、自私贪婪，夏颜又怎能愿意给她银子？
何况，颜氏明明已经给过她了，甚至倾尽所有把全部积蓄都送了出去。
换做任何一个懂得感激之人，都不会提出这么厚脸皮的要求。
“娘，他王家难得就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了，为何非抓着咱家不放？”夏颜冷笑，“怕不是还以为咱们就像前些年那样好欺负？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做梦！”
“颜儿，你奶奶她没有这个意思。”被夹在中间，颜氏一脸为难，为了不让夏颜生气，她只能替夏母解释，“她来找我的时候也是犹犹豫豫的，我问了好多次她才肯说出来意。她也知道这要求实在有些过分，可事关微微的安危与幸福，她这个做娘亲的只能再次来求咱们了。颜儿，你也知道五十万两银子是大数目，这要有多少亲戚朋友才能凑得够啊。”
“所以咱们就活该替他们把账还了？”夏颜面露嘲讽，“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咱家比他们有钱？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吹来的？有哪个不是一文一文挣来的？凭什么他们张张嘴咱们就要拿出去？”
“颜儿，他们可是有急事啊，若是不把银子赶快凑齐，微微她……微微她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颜氏一脸担忧，“好歹她也是你姑姑，你怎能忍心看着她受苦？”
“当年我快被冻死的时候，夏微微可有来给我送个一床被子？又可来给我送过一件棉衣？”夏颜突然想起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小夏颜那幅凄惨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当年她若是肯发发善心给我送一个馒头送一个大饼，我也会一辈子记着她的好！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这番替她说话！”
“颜儿，我不是替她说话。”见夏颜发火，颜氏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竟突然涌出泪水，“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奶奶为难。都是当了母亲的人，自然不想看着孩子受罪，为了孩子，哪怕是豁上性命都愿意，又怎么会去在意那一点儿脸面？她这次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放下身段来求我？每当我想起奶奶此刻的心情，我都感同身受，若是你到了微微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我一定也会也会像她那样四处求人……”
颜氏正说着，夏颜打断了她：“娘，我才不是夏微微，也不会像她那样不长脑子，更不会嫁一个没脑子的夫君，我永远都不会落到她这幅境地，更永远不会让您为了我去哀求别人！”
“好……”颜氏抿嘴，“就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遭受大难，可现在的我已经体会到了失去女儿的痛苦！”
“你的女儿好好的，就站在你的面前，谈何有失去之说！”夏颜眉头都快拧成了一道川字。
颜氏捂着心口，泪如雨下：“莲儿已经走了好些日子，每每我想起她的时候，我这心便如刀割了一般痛，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没了哪一个我都……”
“够了！”夏颜忍无可忍，冲着颜氏吼了起来，“我不想听到您在我面前提起莲儿，娘，您的女儿永远都只有我一个！”
是这样，又是这样，这几个月来，夏颜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颜氏在别人面前回忆着莲儿还在这里的日子。
许是为了顾忌自己的想法，她倒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起，所以夏颜也就当从来都没听到过。
虽然知道娘亲是中了蛊毒才会对莲儿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可夏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难过。
对颜氏这些日子来的行为，夏颜表示理解，可心理上却丝毫不能接受，绕是谁的母亲在孩子面前不停的念叨着别人，甚至还为了那人担心，为了那人留泪，怕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若是这是发自身心也行，夏颜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莲儿也会努力的说服自己尊重娘亲的选择，可是她的娘亲是因为那蛊毒才会这样，更何况这蛊毒对身体还有损伤，害的夏怀只有三年可活，怎能让夏颜不气，又怎能让夏颜接受莲儿？
就是因为莲儿，夏颜才对穆凡越发的厌恶，更和穆凡有了深仇大恨，甚至连一个好好的道别都不能给对方……
夏颜对她，只有恨！
若不是碍于小虎的情面，她就算是死了，夏颜也要把她的尸体找出来挫骨扬灰。
“颜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莲儿，你不在家的那些日子里，都是她来陪我聊天解闷，还会亲手给我做饭吃，亲手给我缝衣穿，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来不曾感受到的。”颜氏此刻竟顾不得她说出这些话来夏颜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泪如雨下，“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这句话我从莲儿来了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是什么意思。你整日忙的不见人影，娘不怪你，你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儿，娘更不会拦着你，可你为什么要拦着娘呢？老天看我整日孤孤单单，所以又赐给我了一个女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讨厌她？在我心里，你和莲儿都是我的女儿，你们两个不分伯仲，同样重要！”
“娘！你若是那么喜欢莲儿，就把她找回来好了。”夏颜被颜氏刚刚那一番话伤住了心，竟也哭了出来，“我不会给您做饭，不会给您缝衣，更不经常陪您，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既然在您的心里我是如此不堪，那您就把莲儿当成您唯一的女儿就好！”
夏颜哭着把话说完，再不顾颜氏的反应，头也不回的朝屋外跑去。
刚踏出门，却见林远尴尬的站在那里，满脸犹豫。
“我……我……”颜氏欲言又止，紧咬下唇，面带犹豫，似乎是在思考着该不该说出口。
“娘，您怎么不说话？”夏颜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若不是有什么让娘亲特别为难的事情，她是不会如此犹豫的。
“我……”颜氏咬牙，“哎，算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颜氏这么一说，夏颜反而更加在意起来：“娘，我还不了解您吗，您要是能自己解决就不会跟我提这事儿了。”
“可……”颜氏垂下头去，一声叹息。
“娘，是不是那老太太又来跟您要银子了？”看着颜氏这幅为难的模样，夏颜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原因。
颜氏猛的抬起头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夏颜：“颜儿，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除了这事儿，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让您既为难又不敢告诉我的。”夏颜笑了笑，“那老太太生性如此，会做出这种事儿也算在意料之内。”
“哎，颜儿，你猜的不错。”颜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奶奶前几天又来找过我，说是王家现在筹的银子离那五十万还差的远呢，问我能不能再帮帮忙。”
“娘，您就没告诉她之前拿出来的是您全部的积蓄？”夏颜边说边撇了撇嘴，依着她娘亲的性格，怕是还真没说过。
果然，夏颜话音刚落，颜氏便红着脸道：“我……我没说……”
接着，颜氏像是怕夏颜发火般，急忙补充道：“可是……可是我也没一口答应这件事儿，只是告诉她最近手头不宽裕，要过一段时间才行。”
“所以呢？她当真听了您的话，过一段时间再来要银子吗？”夏颜眯了眯眼，“估计不可能吧，若果真是这样您也不会现在就对我说了。”
“你奶奶她……她……”颜氏目光游移，不敢直视夏颜，结结巴巴好久才重要把话说了出来，“你奶奶她想让我跟你借一些银子。”
“借多少？”夏颜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冷冷一笑，她倒想看看这老太太有多大胃口。
颜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一脸为难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两？”既然颜氏已经给了那么多，那夏母再来要银子便只会比一万多，不会比一万少。
已经给了那么多，竟然还敢来要，着实有些过分了。
别说一万两，就是一文钱夏颜也不想给她。
“不……”颜氏摇了摇头，“她……她要十万两。”
此话一出，夏颜也顾不得颜氏的心情，张口大喊一声：“她怎么不去抢！”
开玩笑吧，十万两，她要多少年才能挣回这十万两？
自己辛辛苦苦、没日没夜、起早贪黑的忙活这么多年，也才挣了不过三十多万两。那老太太倒好，张嘴就要分去三分之一，她凭什么？
夏颜家风光的时候，她倒是没少沾儿子的光，可在夏颜家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帮过一次忙，没有送过一粒米，还对可怜的夏颜和夏怀不闻不问。若只有这样也就罢了，可她不仅什么都没有给过他们，反而不停的索取，只要是稍微值钱一些的东西，她就急忙忙的往家搬。以至于夏颜三人连能当银子的值钱物件都没有，每到冬天都过着食不饱腹的日子。
用夏颜的话来说，当年的他们没有被冻死饿死，还真是全靠老天爷的保佑。
就凭她对自家这般冷血薄情、自私贪婪，夏颜又怎能愿意给她银子？
何况，颜氏明明已经给过她了，甚至倾尽所有把全部积蓄都送了出去。
换做任何一个懂得感激之人，都不会提出这么厚脸皮的要求。
“娘，他王家难得就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了，为何非抓着咱家不放？”夏颜冷笑，“怕不是还以为咱们就像前些年那样好欺负？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做梦！”
“颜儿，你奶奶她没有这个意思。”被夹在中间，颜氏一脸为难，为了不让夏颜生气，她只能替夏母解释，“她来找我的时候也是犹犹豫豫的，我问了好多次她才肯说出来意。她也知道这要求实在有些过分，可事关微微的安危与幸福，她这个做娘亲的只能再次来求咱们了。颜儿，你也知道五十万两银子是大数目，这要有多少亲戚朋友才能凑得够啊。”
“所以咱们就活该替他们把账还了？”夏颜面露嘲讽，“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咱家比他们有钱？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吹来的？有哪个不是一文一文挣来的？凭什么他们张张嘴咱们就要拿出去？”
“颜儿，他们可是有急事啊，若是不把银子赶快凑齐，微微她……微微她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颜氏一脸担忧，“好歹她也是你姑姑，你怎能忍心看着她受苦？”
“当年我快被冻死的时候，夏微微可有来给我送个一床被子？又可来给我送过一件棉衣？”夏颜突然想起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小夏颜那幅凄惨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当年她若是肯发发善心给我送一个馒头送一个大饼，我也会一辈子记着她的好！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这番替她说话！”
“颜儿，我不是替她说话。”见夏颜发火，颜氏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竟突然涌出泪水，“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奶奶为难。都是当了母亲的人，自然不想看着孩子受罪，为了孩子，哪怕是豁上性命都愿意，又怎么会去在意那一点儿脸面？她这次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放下身段来求我？每当我想起奶奶此刻的心情，我都感同身受，若是你到了微微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我一定也会也会像她那样四处求人……”
颜氏正说着，夏颜打断了她：“娘，我才不是夏微微，也不会像她那样不长脑子，更不会嫁一个没脑子的夫君，我永远都不会落到她这幅境地，更永远不会让您为了我去哀求别人！”
“好……”颜氏抿嘴，“就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遭受大难，可现在的我已经体会到了失去女儿的痛苦！”
“你的女儿好好的，就站在你的面前，谈何有失去之说！”夏颜眉头都快拧成了一道川字。
颜氏捂着心口，泪如雨下：“莲儿已经走了好些日子，每每我想起她的时候，我这心便如刀割了一般痛，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没了哪一个我都……”
“够了！”夏颜忍无可忍，冲着颜氏吼了起来，“我不想听到您在我面前提起莲儿，娘，您的女儿永远都只有我一个！”
是这样，又是这样，这几个月来，夏颜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颜氏在别人面前回忆着莲儿还在这里的日子。
许是为了顾忌自己的想法，她倒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起，所以夏颜也就当从来都没听到过。
虽然知道娘亲是中了蛊毒才会对莲儿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可夏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难过。
对颜氏这些日子来的行为，夏颜表示理解，可心理上却丝毫不能接受，绕是谁的母亲在孩子面前不停的念叨着别人，甚至还为了那人担心，为了那人留泪，怕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若是这是发自身心也行，夏颜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莲儿也会努力的说服自己尊重娘亲的选择，可是她的娘亲是因为那蛊毒才会这样，更何况这蛊毒对身体还有损伤，害的夏怀只有三年可活，怎能让夏颜不气，又怎能让夏颜接受莲儿？
就是因为莲儿，夏颜才对穆凡越发的厌恶，更和穆凡有了深仇大恨，甚至连一个好好的道别都不能给对方……
夏颜对她，只有恨！
若不是碍于小虎的情面，她就算是死了，夏颜也要把她的尸体找出来挫骨扬灰。
“颜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莲儿，你不在家的那些日子里，都是她来陪我聊天解闷，还会亲手给我做饭吃，亲手给我缝衣穿，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来不曾感受到的。”颜氏此刻竟顾不得她说出这些话来夏颜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泪如雨下，“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这句话我从莲儿来了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是什么意思。你整日忙的不见人影，娘不怪你，你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儿，娘更不会拦着你，可你为什么要拦着娘呢？老天看我整日孤孤单单，所以又赐给我了一个女儿，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讨厌她？在我心里，你和莲儿都是我的女儿，你们两个不分伯仲，同样重要！”
“娘！你若是那么喜欢莲儿，就把她找回来好了。”夏颜被颜氏刚刚那一番话伤住了心，竟也哭了出来，“我不会给您做饭，不会给您缝衣，更不经常陪您，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既然在您的心里我是如此不堪，那您就把莲儿当成您唯一的女儿就好！”
夏颜哭着把话说完，再不顾颜氏的反应，头也不回的朝屋外跑去。
刚踏出门，却见林远尴尬的站在那里，满脸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