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歇早对屠洪天嫉妒得要命,又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心痛得要命,心中一直在想:“老龟儿子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这么为老不尊!当众调情,不,当我调情,简直当老子是空气,老子总有一天替了你的位子!”

    此时闻言,萧雨歇脱口道:“我懂,我本来还有一个女朋友,就是跟人跑了。”

    他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是在侮辱别人,也是在侮辱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若鱼笑道:“相好么?”

    我勉强笑道:“是。”

    张若鱼掩着嘴,向着屠洪天娇笑道:“教主,如何?他也不小了吧?”

    屠洪天哈哈大笑道:“跑了?你为什么不抢回来?是个男人,就要抢回来!”

    萧雨歇正自难受,闻言忍不住怒从心起,拼命忍了下来,这一忍住,全身上下忽然一下子失了力气,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抢回来也没用。”

    屠洪天与张若鱼诧异地对望了一眼,笑了笑道:“你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你确实不小了。”

    张若鱼却没有再发笑,很认真地问道:“你相好的姑娘为什么会离开你呢?”

    萧雨歇摇了摇头,想自己年年被人抛弃,苦笑道:“夫人恕罪,属下不想谈及此事。敢问教主、夫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屠洪天肃容道:“你将本座的话传到,交出‘神纹圣钥’,本座便先赐半粒解药,待圣钥全部归于本教,本座自会赐她全部解药,绝不食言。叫她自己好好掂量,不要枉费心机,误了性命。”

    萧雨歇起身大声应诺。

    屠洪天又道:“退下后,你即刻去找张兴请教与游香暗中联络的方法,然后准备一应行李物品,其它的,你无需操心,侯门杰会替你安排妥当。明日,我就不送你了。”

    萧雨歇躬身道:“属下不敢当。教主对属下的厚爱,属下没齿不忘,此行绝不令教主失望!”

    屠洪天鼻孔中“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椭圆形玉盒,拈了一粒白色药丸,用指甲轻轻剖成两半,一半重新放入盒中,另一半递给萧雨歇,道:“这便是解药,你好好保存,游香交出圣钥便赐给她,不交,你就自己服了吧。”

    萧雨歇近前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道:“是。”

    一时又犯了难,这么一丁点大的解药不知道放在哪里,穿这古代的衣服没有口袋就是不方便。他从上摸到下也没找到妥当的存放之处,直急得抓耳挠腮。

    张若鱼“噗哧”一笑,嫣然道:“把解药给我。”

    萧雨歇“嘿嘿”干笑数声,将解药双手奉送过去。

    张若鱼尖着两根手根,轻轻拈了起来。

    当她指尖轻轻触碰到萧雨歇的掌心时,萧雨歇犹如电击,心中不停在喊:“她碰到我的手了!她碰到我的手了!”

    张若鱼瞧了他一眼,道:“怎么啦?”

    萧雨歇干咳一声,虽然没有抬头看,也能感觉到屠洪天正炯炯地看着他,赶紧退开两步,尴尬笑道:“属下……属下……那个……呃,尿急。”

    张若鱼又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笑声又娇又媚,动听之极。

    屠洪天喝道:“成何体统!”

    萧雨歇只有“嘿嘿”干笑以对,让老乌龟认为他不成体统,总比知道他对他老婆有意思好多了。

    这时,张若鱼已从袖中取出一方手绢,将那半粒解药层层包起来,向萧雨歇点头示意道:“拿去吧。”

    萧雨歇上前取过,只见手绢被叠得方方正正,就像一只袖珍的荷包,精巧可爱,足见张若鱼做事精细。

    萧雨歇将手绢握在手心,仿佛还能感觉到她手上的余温,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寻思:“张若鱼绝对是个持家有道的女人,我要娶了她,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了。”

    想到她已为人妻,心里不由又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只听张若鱼又提醒道:“贴身藏好,小心压坏了。”

    萧雨歇将包好的解药放入怀中,应道:“是。”

    这时他才敢抬头看了看屠、张二人,张若鱼嘴角犹带着浅笑,屠洪天则看不出喜怒来。

    萧雨歇干咳一声,躬身道:“那么,属下这就告退。”

    张若鱼颔首道:“嗯。”

    萧雨歇躬身一礼,正欲退出,屠洪天忽然道:“等一等!”

    萧雨歇道:“是。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屠洪天道:“不要忘了,你的期限只有一年。等你带回来圣钥那天,我就让你和朱篱拜堂成亲。”

    张若鱼轻蹙黛眉,佯怒道:“教主!我先前不过开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这事啊,还得经他们俩都同意才行。”

    屠洪天呵呵笑道:“好啦,你去吧。”

    萧雨歇躬身行礼,退出几步,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来,抢上两步,扑倒在地,哭道:“教主,夫人,属下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教主、夫人对属下那么好,属下一百个不愿离去,日后思念起教主、夫人,不知该怎么办呀?”

    他刚才本来就勾起了对往事的痛苦记忆,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屠洪天哈哈一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为着这个。”又叹了口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看来你是真舍不得我们。可是……”

    萧雨歇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道:“属下知道,大事为重。我……只是一时难舍,叫教主、夫人见笑了。”说着站了起来。

    张若鱼柔声道:“又不是一去不回,若是顺利的话,一两个月便能回来。你身上不是有教主的仙尊令么?见到它,也就是见到教主了。”

    萧雨歇心道:“还有你的手绢呢。”嘴上道:“是。”告辞退出“洪天居”。

    出了门,萧雨歇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暗暗发笑,这些乌龟不是认为他是小屁孩么?那更好,想哭就哭,别人也不会真的笑话。看老龟儿子的样子,他刚才那出戏还是演得相当精彩的,效果很好。

    人生不都得随时演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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