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不愧为一等一的仙品,虽然只是最次的三千年一熟的,依旧是入口即化,满嘴馨香。甜润的气息从喉间直落入肺腑,一种不可言明的畅快通达四肢百脉,一点灵光透彻,根性越发清明。

    虽然不是什么增长道行的灵物,但这好处也是明明白白能体会的到的,蟠桃添寿,寿元的增长会潜在的影响着肉身的方方面面,乃至神魂也能得些好处。

    三人食毕蟠桃,竟连一粒果核也不曾留下。敖溟暗自寻思道,这蟠桃只有西王母一家,别无他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蟠桃真能留下个桃核,只怕天下间无数仙妖想破脑袋也要想办法种出蟠桃来。

    鱼玄机生来玉骨冰肌,得了蟠桃滋润倒是肌肤骨骼透散毫光,更显明丽不可方物。见敖溟看了过来,鱼玄机一整容颜,又恢复了卓然的仪态,开口问道:“现在得了仙禄,封为天庭正神,师弟还有什么打算?”

    敖溟想了想道:“天庭仙位不过都是些唬人的玩意儿,最重要最根本的还是自己一身的道行!没有出众的道行支撑,别说是仙位,就连性命恐怕也难以保住。我现在想要寻求个仙法妙诀,不断提升自己的道行!”

    鱼玄机闻言道:“师弟也是想寻求长生之道吗?”

    “长生我倒是没想过,我只是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能过的更顺心如意一些,能守护住我所珍视的一切,仅此而已!”敖溟说道:“天地广博,生灵间多半是相互侵轧,没有一颗好强之心,没有一身通玄的道行,来日总少不了会留下许多遗憾!”

    鱼玄机微微笑道:“看来师弟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敖溟一听,心中想了想,开口问道:“听你这么一说正好有一件事要问你呢,我准备动身去泰山寻找泰山大帝,师姐帮我看看走哪条路最合算!“

    像鱼玄机这样通晓天机的人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一个外来户和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周子旭讨论行程,倒是真的不如问一问鱼玄机。

    鱼玄机闻言倒是没有先急着回答问题,反而眉头微蹙道:“天庭与地府向来有隙,师弟这边刚被册封为天庭正神,转身就去寻见泰山大帝,恐怕会反招至闲言碎语,于己身不利啊!”

    淮水巫支祁背后牵连玉帝的事,鱼玄机并不知道,而这样危险的事敖溟也不准备对她说。干脆就半真半假的道:“这件事我答应城隍周子旭在先,既然答应了他,这一趟肯定是免不了了!”

    鱼玄机点点头,随手摸出三枚铜钱道:“既然如此,受人之命忠人之事,也没什么好讲的了。我来帮师弟测算一下路途吉凶吧!”

    铜钱在桌上滴溜溜乱转,敖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在一旁与笋儿玩闹。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事还是得鱼玄机亲自操刀,自己等着听结果就行。

    只见鱼玄机看着铜钱,笼着袖子暗自掐指运算,盏茶功夫过去,才轻启朱唇道:“师弟此番可沿长江顺江而下,至扬州地界到陆上北行,越过淮水可至泰山。如今天地劫难将至,吉凶难料,但师弟切记忍耐二字,忍一时长短方得始终!“

    敖溟点点头辞别玄机观,对于自己的安危倒是没有过分担心,但豫章城外的韩睢仍旧是个巨大威胁。好在鱼玄机精通玄理,趋福避祸应该不成问题。

    一入长江水,三丈滔天浪。

    逐浪排空,水流湍急,也引得敖溟豪气顿生。在自家老爷子敖乾的水域里,他也不必有什么担忧,直化一条数十丈的长龙,顺江东下!伴随着龙吟与浪涛,三千里的路途也花不了太多时日。

    此行他并没有去找敖乾,毕竟现在夹在天庭与地府之间,更不能将敖乾牵扯进来。否则的话一段引出什么变故,就是千个、万个敖溟也无法控制局面。

    朝辞豫章城,向晚时分就到了扬州地界。虽是顺流对于他的助力并不大,毕竟这一脉长江并不归自己所有,要是在彭蠡湖中速度反而能更上一个档次。

    出了长江行程就要麻烦的多,无论山神水神、城隍土地,过一处都要叨扰片刻。人家的地盘也是人家的职责所在,好在敖溟也是天庭册封的神灵,最多也就费几句口舌,碰到大方的还能邀过去吃上几杯酒水。

    翻山越岭,如此这般,行了半月有余才到淮水边上。

    日头当空,金阳晃眼,但是淮水上依旧是迷迷蒙蒙一片。敖溟放眼望去,宽广虽然远不及长江,但也有近百里之阔。不过水势平缓,风不大浪不高。

    淮水,赤尻马猴巫支祁的地盘,不知道是宿命的安排还是机缘巧合,这么快敖溟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他并没有一丝一毫与之相斗的资本,或许鱼玄机所说的忍耐指的就是这里吧!

    敖溟眼神微眯,扫视着湖面,心中的戾气却是越集越厚。途经淮水,作为一条龙却不敢下水,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双拳握得骨节发白,面色也是有些发青,大马猴,等着吧!

    敖溟并没有失去理智,一个地仙自己尚能逃脱,面对一个天仙恐怕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昂首一望,河边正好有一丛芦苇,芦苇边上一座草庐,看样子像是渡口。

    敖溟收敛一下心中戾气,眼中杀意,径直走到渡头。

    往往反反虽然有些船只,不过好像都是些渔船,并没有什么渡人的船只。

    见一条船行的近了些,敖溟开口喊道:“船家,能送我过河去吗?”

    结果那船上年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渔人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这船不过河,你还是去找别家的吧!”

    敖溟道:“我不差银子,你只要将我送过河,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便是!”

    那渔人将船划得近了些,开口道:“这位公子爷啊,不是我贪财,只是这河心常闹水怪。就是我们这些常年居住在此的渔人也不敢将船行的太深,恐遭不测,我劝公子爷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别在此平白丢了性命!”

    敖溟问道:“发生这等事情,你这淮水的水神也不管管吗?”

    那渔人叹气道:”唉,这也是没法子!我们这淮水没什么水神,只有上下供奉的一个水猿大圣,名叫巫支祁。这大圣颇有邪术,有翻江倒海的威能,叫我等这些小民也不敢造次啊!只要我们的渔船不近河心还好,原来有些个胆大不怕死的想去深一点的地方打渔,结果一个也没回来!“

    “原来是这样!”敖溟点点头道,如此一来倒也能理解渔人噤若寒蝉的恐惧之心,只是开口问道:“你不渡我过河也行,能不能卖一条船给我,我自己过河也行!”

    那渔人道:“我看你也是从知书达理的善良人家出来的,这船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卖,卖你船岂不就是害你性命吗?这样的事我怎么也不能干!”

    寥寥数语,这个朴实的渔人倒是尽得敖溟的好感,同样有为利无恶不作的人,同样也有渔人这样重义轻利的人。敖溟心中虽然有好感,但是这淮水却不能不过,还是坚持道:“我手中有得道高人赐予的灵符,河中水怪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况且我的家就在河岸北边,怎么也得回去的,大叔就将船卖给我吧!”

    渔人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别人回家总不能拦着吧,只好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将船卖给你吧,这船有些破旧就算你五两银子吧!你路上可得小心些!”

    敖溟点点头笑道:“五两银子你怕是吃亏了!”

    渔人也是憨笑道:“没什么的,反正我到山上伐木再造一条新船也不是难事!”

    敖溟从兜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和一张符咒道:“这五十两银子和这张驱邪符咒都给你,回家后将符咒贴在房中,可保家境平安!你也不要跟旁人多说此事!“

    渔人此时也看出来敖溟并不普通,粗糙的脸上也激动的有些泛红,有些手足无措的道:“这,这银子太多了,这叫我如何是好!”

    敖溟暗笑,鱼玄机一张符咒在豫章城卖个几百两银子还不是小意思,这渔人倒是有些买椟还珠的意味。不过他也不多言,“你只要能心存善念,我这几十两银子就花的不冤!”

    说罢,渔人登上渡口,看着敖溟轻跳上小船,一路烟波向着淮水北岸而去!不过心头却是不停的为敖溟祈祷起来:“千万不要碰到水怪,千万不要碰到水怪!”

    出了人们的视线,敖溟也就弃掉船桨,以他的道行稍稍用些法力便可驾着小船随意遨游,哪里用得着什么撑杆船桨之类的东西?

    小船如离弦之箭向着北岸行去,不过一路风平浪静倒也没见到什么水怪,但是越至河心这河水是越发的暗沉了。一眼望不见底,也不知道其中隐藏着些什么东西。

    敖溟也不欲生事,还是老老实实渡过淮水才最要紧,就让这水猴子再逍遥些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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