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知槿醒了,看到旁边还在酣睡的男人,她心里甜滋滋的。可想到今日是回门的日子,不由得皱紧眉头。

    谢家恐怕现在也知道事情真相了吧,等她回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狂风暴雨呢。

    秦晋一睁眼就看到知槿皱着脸的样子,似是懂她所忧,抬手去揉她的眉心,淡淡道:“不必担心。”

    知槿怔了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知道她的担忧。

    “起来吧。”知槿撑起身子起来,那处果然没有不适了。见身边的人没反应,扭头去看,却见秦晋一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她。

    知槿不免又脸红了,她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生活,她已经可以淡定的对待任何事情了,可谁知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这样,动不动就脸红害羞,难不成中了他的毒?

    外面丫鬟婆子都在准备东西了,知道今日回门,怕新婚夫妻起的晚,最终由许嬷嬷来叫门。

    许嬷嬷敲敲门,温声问道:“夫人可起来了?”

    知槿瞪了秦晋一眼,扬声答道:“这就起,你们进来吧。”

    丫鬟捧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皆低着头不敢多看。秦晋不情愿的起身,自己穿衣下床就去洗漱了。

    等俩人洗漱完毕,这才一起去正院给江氏请安,因着昨日秦晋说了,自然不必去秦老夫人那里自讨没趣。

    秦杨对于儿子的做法还是挺不高兴的,但是看坐在一旁的儿媳妇秦杨又瞅瞅儿子那张脸,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用了早膳,秦杨便去了衙门,江氏看着儿子和媳妇甜蜜的样子心里也舒坦多了,她拉着知槿问道:“回门的礼可准备妥当了?”

    知槿笑着点头:“已经准备好了,谢谢娘关心。”

    江氏嗔怪:“一家人客气什么。”说着又想起谢家的情况,叹息道:“谢家情况复杂,可也是娘家,为了你母亲和弟弟,你也多担待些,若不然没了名声总归不好。”

    这些话知槿又何尝不明白,谢家做的事情是辱没清贵的名声,可她是谢家人,就算是谢家再对不起她,她也不能将谢家的家丑宣扬出去。那样坏的不光是谢家的名声,还有她的名声还有母亲和弟弟的名声。

    若不是考虑这些,她哪里会让谢家蹦跶这么久。

    知槿默默的点头,眼看天气不早,知槿和秦晋告别江氏,带着一众礼品回了谢府。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回门,在路上,秦家的马车就偶遇了同样回门的淮王与谢知棉。

    按规矩,淮王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侧妃跟着回门,但架不住淮王为了彰显对谢知棉的重视走一趟,那也无可厚非了。

    秦晋是臣,自然而然让淮王先走,他们的马车跟在后头。满京城的百姓皆站在路边看着两辆豪华的马车走过不免唏嘘。

    起初京城百姓都对秦晋娶了哪家姑娘感到好奇,谁知秦家不声不响的竟然娶了谢家的嫡长女,更让人意外的是和淮王娶侧妃为同一天,可大家伙却都没听到动静。

    有好事者不免猜想其中的猫腻,可昨日京中又传出秦家婚事由陛下赐婚,一时间因着皇帝的插手消停下来,谁也不敢说皇上赐婚有什么问题。

    两辆马车晃晃悠悠招摇过市,很快便到了谢府。谢府门前谢远洲早已带着一众家人仆从等候,当然他们等的人是淮王,而非谢知槿夫妇。

    打老远看见两辆马车前来,谢远洲的眸子顿时染上怒意。他为官二十载,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算计了,当真是打了他的脸了。

    乔氏站在一旁,看不出喜怒,谢远洲看了她一眼,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

    “夫人这下满意了?”谢远洲看不得乔氏开心,沉声问道。

    却不想乔氏连个正脸都不给,眺望着缓缓而来的马车,淡淡道:“是大人满意了才对。”

    谢远洲被她噎的说不出话,“你!”

    乔氏却不打算再搭理他,前面马车已经停下,乔氏带着人朝淮王微微福身行了礼看都没看谢知棉一眼就朝后面的马车走去。谢知航已经十三岁了,这些天也长大了许多,对淮王正正经经行了礼才跟了上去。

    秦晋是骑马来的,翻身下马,掀起帘子亲手将知槿扶下马车,乔氏看在眼里,满意的点点头。

    “岳母。”秦晋有礼的做了女婿该做的礼仪。

    乔氏很欣慰,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客气,而前面谢远洲则带着众人拜见了淮王正往里走。

    谁知淮王突然停下,转身对秦晋道:“原来今日秦将军也来岳家呢。”

    秦晋自然上前,面无表情道:“是啊,但比不得王爷尊贵。”

    淮王似笑非笑,眼神扫了谢知槿一眼,不得不承认,谢知槿还是比谢知棉要漂亮,可谁知到手的美人竟然还能被秦晋劫走了,这口气他不可能咽下,可眼下他还不能和秦晋撕破脸皮,他手中的权势,是他们兄弟几人争夺的目标。

    三年前秦晋出征前,他母妃打听到陛下对秦晋忌惮,那么现在秦晋凯旋,边疆无战事,应该就会收拾他了吧?

    想到这淮王心情好了些,又不顾规矩瞥了一眼谢知槿,心里想着早晚有一天要将她夺过来。

    谢知槿感受到淮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瞬间像被苍蝇叮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秦晋注意到不着痕迹的挡在她身前,朝淮王道:“王爷请。”

    淮王冷哼一声和谢远洲相携进了谢府。

    按规矩,女婿一般由岳父带到书房聊天,出嫁的姑奶奶则和母亲到后院,可谢家现在的情况总归特殊一些。谢远洲对秦晋更是没有好脸色,热脸迎进淮王,冷脸迎进秦晋。

    秦晋也不在意,跟在谢远洲身后朝前院走,倒是谢家二老爷谢远起对秦晋态度好些。谢远起有些迂腐,看不惯大哥的做法,对于知槿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见大哥对秦晋不假辞色,便愤愤不平,他使了眼色给谢远洲可见大哥不当回事,于是便一咬牙亲自去和秦晋攀谈。

    谢知航人虽小,却也是谢家嫡长子,见二叔去和秦晋攀谈,便乖乖的跟在秦晋身边,听着两人说话。

    而知槿则好过很多,不管怎么说乔氏名义上还是谢家嫡母,回门自然由她主持,所以跟着乔氏去后院的时候不免对秦晋有些担忧。而秦晋走出几步突然回头,给她一记温和的笑意,似是安抚她让她不用担心。

    知槿想着,顶多就是受冷遇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氏看她心事重重,低声道:“女婿是懂分寸的,知槿不必担心。”

    知槿笑了笑,是啊,秦晋怕过谁,一个谢远洲和淮王有何可怕的。想必终于放下心事,对乔氏点了点头。

    谢知棉阴沉着脸跟在后面,见母女两个有说有笑的很不是滋味,可那又如何,乔氏再不得父亲喜欢也是名义上的妻,是她的嫡母,而她自个儿的娘亲只是个姨娘,这样的场合连面都不能露一下。

    还有那天她发现嫁妆的事情,才知道自己和父亲都被乔氏骗了,抬进王府的那堆破烂玩意儿,一文不值,而嫁妆单子上的器物却全都不见了踪影,后来才知谢知槿竟然是被抬去了秦家,被明媒正娶进了门,那些嫁妆恐怕也被抬进了秦府。

    一想到这些谢知棉就痛恨的咬牙,可这些都只能私下里和父亲还有赵氏说,却不能明面上找谢知槿的麻烦。

    乔氏挽着知槿的胳膊往后院花厅走去,谁都没去搭理谢知棉,谢知棉满含怒气进了花厅,可那两人还是不搭理她。

    做了王府的侧妃自然比不了当姑娘家,而且侧妃是妾,平日是不能随意回娘家的。而今日回门淮王能跟她回娘家已经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她自然要把握这个机会和赵氏好好亲香亲香。

    可乔氏母女却刻意的忽略了她,两人有说有笑的说起成亲以来的事,谢知棉绞碎了帕子也无可奈何。

    过了许久,谢知棉才勉强笑道:“母亲,知棉想去看看姨娘,不知可不可以?”

    乔氏似乎才想起她来,笑了笑:“自然可以,你去吧。”说完又低头将手上一个翠绿色的镯子拿下来塞到知槿手腕上,“这个还是你带着好看。”

    既然乔氏不在意谢知棉,那谢知槿自然也这样,况且她们名分上是姐妹,实际上却毫无关系,那她还搭理她作甚?

    两人一唱一和彻底将谢知棉忘了干净,谢知棉怒气冲冲的到了赵氏那里,趴在榻上嚎啕大哭。

    “她们欺人太甚,竟然无视于我......”

    出嫁几日,她在淮王府过的并不舒坦,淮王妃看似端庄大气,实则心眼小,善妒,私下里没少磋磨于她。而是先赵氏和她说好的嫁妆,一份没有,除了赵氏这些年攒下的和中公出的,那些乔氏的竟然一点也无。

    赵氏听到女儿这般说自然也知道他们都被乔氏母女给耍了,一时间气愤的将茶杯摔在地上,“乔氏,我跟你没完!”

    “你没完又有何用?这么多年了,你不还是个姨娘吗,你有本事将乔氏和那贱种赶出去做了正头夫人再说。”谢知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将这几天来的委屈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可赵氏对谢知棉从小就疼爱娇惯的厉害,现下被自己女儿这般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你以为我不想吗......”

    谢知棉不管不顾,将自己受的委屈埋怨到赵氏身上:“我看到嫁妆,心都凉了,你都不知道王府那几个小妾看我的眼神有多可怜。像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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