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赵清曼的电话后,薛晓南火急火燎地给自己研究生同寝好友打了一通电话。

    “可人,最近可好?在忙什么案件呢?”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咨询关于你小男朋友的事情呢?”此时正坐在一个16层写字楼里的办公室,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卷宗道。

    “你那边消息还挺灵通来着,实不相瞒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脱罪,我可以证明那晚他跟我在一起……”薛晓南也不再多说费话,直进正题细细询问道。

    “你小男朋友家庭状况相当火爆,老爸重症,儿子杀人入狱,全市的各大媒体争先报道,早已引起社会各个层面的关注,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关注度。”不紧不慢地分析现状,看来事态发展相当严重——

    “法官的判罚非常关键,这代表了官员对社会上层人事的态度,若是法官判轻了,绝对会激起民愤!再者你也知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觉得你的出庭又有何影响力?只会搞臭你父母的名声、致使你失业,甚至影响你下半辈子的情感生活,跟杀人犯有关联的女人,你觉得还会有男人要你吗?所以我劝你,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把自己摘干净最好,他们洪宇公司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脏事?就当是除暴安良了,这事你就别插手了——”李可人好心相劝自己好友,别在这个关键时刻趟这不该趟的浑水。

    薛晓南听到此言论,心里极不舒服,本想着自己好友会出手相救,可谁想她竟然和外人一样试图劝退自己,她就这么不了解自己吗?

    “我不知道洪宇集团有没有脏事,但是我能明确的是廖启帆没有杀人,因为案发当晚他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可人你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法律宣判死刑吗?”

    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道,“晓南实不相瞒,现在本市律师界有一个禁忌,就是接手廖启帆的案件,上面已经有人发话下来,若是谁接手此案就是跟上面人过不去!再者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廖启帆,帮他翻供比登天还难,你觉得有哪个律师还会傻着个脸拿自己多年积累的名誉开玩笑呢?”

    薛晓南轻嗤一笑,心知肚明是在强权下,屈服退让不愿出手,“我早都听说在律师界有一个灰色区域,今天算是见识了!律师这个行业本应该非黑即白,可是由于名利、金钱,很多律师丧失了职业道德,明明知道这个案件的背后真相,却可以违背良心一脚踏进灰色区域,表面上看是惩强除恶,其实自己的立场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不黑不白说不清道不明,披着正义的外衣,打着除暴安良的口号,其实说白了就是在钻法律的空子,让受害者更加受伤,而让施害者逍遥法外,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对于薛晓南的讥讽之词不但不反驳,反而从容有力地回应之——

    “晓南,我不是你,我没有你父母那样的坚强后盾,所以什么东西都要靠我自己一点点争取。从毕业到现在我从一个助理律师升级到四级律师,即便我有过硬的专业知识,超人的辩论能力又如何?不还得从格子间整理卷宗开始,天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烦不胜烦。为了能上位和同事明争暗斗,最讨厌阿谀奉承、逢迎拍马之说的我,不得不随波逐流;一场场小官司琐碎不堪,明明是学刑事法的我,却只能从民事纠纷开始起步;终于,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好不容易从格子间转移到办公室,从助理律师升级到四级律师,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即便你是我的朋友也是如此!如果得罪也就得罪你了,我只能说对不起!”

    眼看着有挂电话之状,薛晓南瞬时抓狂起来,像是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般死死不肯放手——

    “可人,算起来你我也有5年的交情了,我刚认识你那会,你是一个充满理想、激情四射的女生,这几年在社会打拼的艰辛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原因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吗?但凡和你在一起男人都是由于你太看重工作,离你而去,一次次的伤不但不让你退缩,反而促进了你的成长。我们都是一类人,每次你打完官司,总是会抱怨连连,诉说案件中的隐情,自己的无可奈何,这说明什么?你还是有良知的不是吗?你想想能让我薛晓南肯为此一搏的男人,你觉得会是像世人所说的那样吗?若是这样我之前就放手了,还有必要在这里低三下四地求你吗?”

    薛晓南的晓之以情、诱之以理的情真意切之词,让的心开始动摇不定,并没有挂掉电话,而是默默地听薛晓南的啧啧之谈。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廖启帆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老天会长眼的!俗话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要是这样退缩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死于非命。还有,可人你只看到这个事件的负面影响,你怎么没有看到这个事件的机遇挑战呢?这个事件影响力之大,所有律师都不愿出手,若是你出手打赢这场官司,可想而知你的影响力会是怎样?想必你在律师界一炮走红,这个不知名的小律师事务所还能撑下你这个大佛?至于律师费用就更不用说了,你想想你给谁打的官司——那可是洪宇集团的少当家,我想如果这场官司你能打赢,你的身价会坐着火箭倍增吧……”

    自然,薛晓南也不是傻子,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人性之淡化早就超于所谓的友谊,要想让出手帮自己,不把事情的利弊分析清楚,没有充分的诱惑力,又怎么会往自己身上加注呢?

    低眉冥思良久,薛晓南说的没错,这个案件影响力之大是自己无法估量的,若自己真的拿下这个案件,朋友、利益、金钱全都来了,是不是可以试图一搏?

    薛晓南明显感觉到,已经动心,只是内心还在犹豫不决,为了帮她下定决心,薛晓南继续开口,自己的劝降之词——

    “可人,我们还年轻,年轻代表什么?代表敢作敢为,你现在总是按部就班的评职称熬到老或许也就是二级律师,无禄无为容易吗?若我是你,趁着年轻就放手一搏,因为现在我们还输得起,即便输了从新站起来也就是再几年的时间而已,没有人会和一个年轻的小女人评足论道数十年,当你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你所谓的失败在外人看来就是成功的一次历练;但是到你老了呢?一辈子就是这样子随波逐流的混下去,回过头来再看看这辈子该经历的都没有经历,该抓住的都没有抓住,到时候再后悔已经太晚了。我们年轻,年轻是资本是什么?就是容许你犯错误、允许你有理想、允许你摔倒了再次爬起来。别老是给自己弄得老气横秋,才26的新型女性,搞得跟那40好几的老女人一样,这样活得有意思没有?”

    听完薛晓南的话,心里其实已经妥协,只是什么事情不能太早吐口,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淡淡开口道——

    “我说了我不会那么轻易下结论就是不会轻易下的,只是你的要求我会考虑!若是想让我出庭辩护,你最起码让我看到胜利的筹码,现在为止我连一手证据都没有,你让那什么跟别人辩护?论脸吗?”

    薛晓南听出了的妥协之音,心中暗自窃喜,由于现在时间紧急,薛晓南不愿再多费口舌,直接进入正题道——

    “一手证据?是什么证据?”

    “公安局手中的证据如何,我们到底都不知道,我要他们手中的证据,和案情的相关资料,你觉得你能给我吗?”言笑从之,暗自提醒薛晓南的努力方向。

    “你是当事人代表律师,直接到公安局认证不就可以了?”薛晓南满腹疑问道,这是按正常司法程序走的,怎么?公安局还不给律师看吗?

    “你傻还是憨啊?”无奈一笑,这丫头是想救人想疯了,连其中的要害都没有看清楚?

    “你觉得能让我们全市律师都罢工的人,会没有能力在公安局动手脚吗?”一语道破天经,点醒了了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女生。

    薛晓南恍然大悟,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里,能想到律师被买通,却忘记安宇柏肯定有通天本领买通公安局里的某些腐败官员!这样看来,营救工作当真是困难重重啊——

    “有个人可以帮你,就要你愿意低头……”心知肚明薛晓南心中所想,便也不再卖关子,将解决方案呈上,“以你母亲的地位和势力,相信她的下属单位公安局会有所收敛。只是要不要她肯出面,看你的意愿了……”

    “是不是我能拿出来第一手证据,你就肯帮我?”薛晓南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双眸紧闭,想到廖启帆现在很有可能在监狱里受人欺临,她心如刀绞——

    没有办法,为了廖启帆,薛晓南选择了妥协,她不得不向母亲大人低头!

    “你先得让我看看再说!”并没有直接答应薛晓南的要求,而是决定依情况发展趋势而定自己的决策。

    “我今天上午已经翻看廖启帆案件的相关资料,他的扣押时间最多是4个月,你得抓紧时间——”

    “这个我知道……”薛晓南咬了咬嘴唇,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说什么我都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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