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莫寒月刚刚起身,就听周婆子进来回话。

    莫寒月听完,不禁低笑,点头道,“那个二丫,倒当真碍事的紧!”略想一想,向周婆子轻声低语。

    周婆子连连点头,说道,“小姐放心,总交在婆子身上!”见她又塞银子过来,口中连连推辞,手却抓过塞入怀里,磕头辞去。

    丹霞直等周婆子出去,这才不禁扬眉,诧异道,“怎么这等事也要小姐来管?”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前院里我们既插不上手,就得有几个可用之人!”虽然见她不解,也不多解释,收拾妥当起身,说道,“再隔一会儿,你们使人去传胡二进来候着!”带着丹枫径直向园外去。

    前院里处置过一些杂事,侯氏见还有许多管事未曾回话,正大不耐烦,就听府门外小厮回道,“相爷回来了!”紧接着卫东亭一脸喜色,大步跨进府门。

    侯氏忙起身迎上,说道,“今儿相爷下朝倒早!”

    卫东亭笑道,“今儿朝上接旨,皇上准我先回府安置,一顷儿还要进宫谢恩!”

    侯氏大喜,问道,“可是娘娘的事?”

    卫东亭点头,将圣旨取出,高举过顶,转向满院子的管事、奴仆,大声道,“娘娘有喜,皇上恩准上元节省亲,这可是我相府的大喜事!”

    满院子的人一怔之后,顿时欢声雷动,纷纷跪倒,说道,“恭喜相爷!恭喜夫人!”

    娘娘有喜,相府自然水涨船高,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少不了赏银。

    侯氏也是一脸喜色,问道,“几时进宫谢恩?”

    卫东亭点头,说道,“宫里传话,是申时末,不急!”转向管家赵顺,说道,“娘娘省亲,府中就要添些御制的景致,我已知会礼部、工部,将一应的规制送来,你仔细留神一些!”

    赵顺忙躬身应下。

    侯氏向莫寒月一望,不禁皱眉,说道,“娘娘省亲这等大事,十一一个女儿家,怕不中用,他二哥又一向不在府里……”说到这里,不禁一叹,说道,“若是敬言还在,又岂会用我们操心?”说到这里,倒有些伤感起来,用帕子点一点眼角。

    卫敬言已经死了大半年,这会儿要用人,才想起难过?

    莫寒月微微挑眉,低声道,“母亲说的是,这么大的事,十一如何做得来?”

    卫东亭想一想,说道,“此事太大,交给谁也不妥当,总要本相亲自过问。好在老三、老四回府,也可以帮衬!”

    侯氏虽说心中有些不愿,可也想不出旁的人选,只好点头,说道,“十一终究还管着府里的事,凡事也可多听听!”

    卫东亭倒无可无不可,点头道,“园子里的事,她插得上手自然是好的!”当即将三公子卫敬行、四公子卫敬岩唤来,将圣旨说过,才道,“虽说有礼部、工部,可琐碎的事务,必得要你二人督办!”

    卫敬行、卫敬言听到刚刚回府,就遇到这等大事,都是大喜过望,连声应命。

    看来,这府里当真要热闹了!

    莫寒月不禁浅浅含笑。

    直到送卫东亭和侯氏出府,莫寒月才向园子里来。

    哪知道入园没有走出多远,就听身后脚步声匆匆而来,有人唤道,“十一小姐!”

    莫寒月回头,见是一个小厮追来,不由扬眉,问道,“何事?”

    小厮忙跪下见礼,说道,“回十一小姐,二公子刚刚回府,正在前书房里等候,万万请十一小姐前去一见!”

    卫敬飞?

    莫寒月微微扬眉,点头道,“知道了,引路罢!”折过身跟着小厮又向园外来。

    前书房里,卫敬飞见莫寒月进来,忙上前迎住,挥手命小厮退去,皱眉道,“我怎么听说老三、老四刚刚回府,就接去了府里的事务?”

    莫寒月点头,说道,“今日圣旨下来,娘娘省亲的事定下,府里要修建一些御制的景致,爹爹说你素日不在府里,就命三哥、四哥做个帮手。”

    卫敬飞脸色微变,咬牙道,“你原说将他们召回,才好管束,如今倒将府里的事务分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莫寒月微微皱眉,说道,“不过是给爹爹做帮手罢了,也值当二哥如此在意?”

    卫敬飞连连顿足,说道,“你知道什么,有一就有二,若他二人差事办好,日后哪里还有我的什么事?”

    莫寒月点头,默然片刻,问道,“二哥想要如何?”

    卫敬飞冷笑,说道,“自然是让他们接不了这差事!”

    还真是……相煎太急啊!

    莫寒月浅浅一笑,点头道,“眼前倒有个机会,只是结果如何,要看他们的造化!”轻吸一口气,才将他招过来,摒住呼吸,在他耳畔低语。

    卫敬飞听的错愕,问道,“你查的确实,此事当真?”

    莫寒月冷笑,说道,“她要害我之心,又不是一日,如何能假?”

    卫敬飞点头,叹道,“想不到她心思如此歹毒!”略略一想,冷笑道,“你放心去做,我去将人给你带来就是!”

    莫寒月点头,说道,“有劳二哥!”商量妥当,二人出书房,各自离去。

    胡二在院子里等候多时,见她回来,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那等事操心,顿时大觉尴尬。

    莫寒月权当未见,说道,“我三个月不在府里,昨儿才知道这院子里许多东西缺少,我已和习妈妈说过,你一会儿前头去支银子,今日辛苦一些,将这些东西备齐罢!”说着将一早备好的清单给他。

    胡二接过,为难道,“回小姐,奴才……奴才不识字……”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带三姐姐同去,我命人前头说一声,支辆马车给你!”

    胡二大喜,忙连声答应,将清单揣在怀里,磕头离去。

    直到前边回进话来,说胡二已带着卫盈秀赶车出府,莫寒月才将丹枫唤来,慢慢道,“你使丫鬟们拿帖子去请府里的公子、小姐们,就说我出这许久的门,如今刚刚回府,今日趁闲,请兄弟姐妹们来坐坐说话儿!”

    丹枫一愣,问道,“小姐,你说请公子、小姐们都来?”

    莫寒月淡笑,说道,“不错!”

    丹枫素知她与众公子、小姐们并不亲近,今日请来,恐怕另有用意,也不多问,出去给小丫鬟们传话。

    莫寒月又向夏儿道,“你吩咐小厨房,多备些瓜果点心,给公子、小姐们取用!”

    夏儿满心不悦,哼声道,“小姐刚刚回来,许多事不曾处置,倒惦着他们!”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横竖一个府里住着,这也不过人之常情!”

    夏儿不愿虽不愿,但知道如今的小姐已不是那个事事听旁人指使的傻子,磨蹭片刻,还是应命而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来可以任意欺凌的傻子开始变的可怕,那处小小的院落也不再能任由旁人来去。不要说私自闯入,就是十一小姐下帖相请,又有几个心里不犯嘀咕的?

    可是此时收到十一小姐的帖子,想起当初只因四小姐未去,就将她的衣裳免去,又有哪个是敢不来的?

    不但旁人应约而至,就连四小姐卫盈仪也不再敢说半个“不”字,时辰刚到,就已带着丫鬟进门。

    正是秋高气爽,午后的天气虽还有些余热,可是秋风穿林而过,抚在身上,却令人通体舒泰。

    新修的园子将莫寒月整座院子围在当中,从湖中引来一股活水,潺潺的绕园子一周,最后汇于一座小小的池塘。

    不要说公子们轻易不进园子里来,就是小姐们,刚刚踏过河上的石桥,也觉眼前一亮。

    但听流水潺潺,落英缤纷,哪里还是三个月前灰尘满天的景象,根本是一府隐在相府中的世外桃源。

    七小姐卫盈莲不禁轻吸一口凉气,低声道,“她掌家才有多久,竟然修起如此一座园子。”

    卫敬岩与她同行,闻言挑眉,不解问道,“这位十一妹妹,究竟是什么人物?”他离家三年,竟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还不是原来那个傻子?”九小姐卫盈宜嘴快接口。

    “嘘!”卫盈莲忙低声阻止,皱眉道,“这话你也敢随意说?幸好这是在府里!”

    “怎么?”卫敬岩不解。

    原来府里有个傻子,他倒隐约记得,可是一个傻子怎么会变成府里的嫡女,还有如此权势,倒是令他不解。

    卫盈莲轻叹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和四哥细说吧!”

    这里同胞的几兄妹轻声议论,前边五小姐卫盈瑶已将莫寒月的情形约略向三公子卫敬行说过,末了低声道,“那傻子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竟然能得皇上赐名,才一步步到今日,我们都不敢轻易得罪!”

    卫敬行在外读几年书,也长些见识,说道,“她原是傻子不假,可是有些人心智开的晚些也是有的,能有今日,又岂能当真凭着一时的运气?”

    卫盈瑶皱眉,不服道,“一年多前,还几乎被二姐……被皇后一砚台打死,纵然心智初开,怎么就到此地步?”

    只是一年?

    卫敬行皱眉,一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院子门口,小丫鬟见几位公子、小姐前来,忙将院门大开,向内回禀。

    莫寒月刚刚小憩起身,听说几人同来,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先请公子、小姐们随意坐坐,我即刻就去!”

    唤夏儿服侍更衣,款款向外而来。

    卫敬行等人正打量这座院子,见她出来,都各自上前见礼。卫盈莲道,“十一妹妹,方才来时,十姨娘托我和妹妹说,说七弟昨儿受凉,十二妹妹也不大好,就不过来了!”

    莫寒月点头,说道,“不过是闲坐,无防!”

    众人还过一礼,含笑道,“三哥、四哥刚刚回府,原该好生为三哥、四哥接风,只是今日有这圣旨一下,怕府里一时也顾不上,妹妹今日略备果酒,请各位兄长、姐姐来坐坐,也是一番心意。”

    卫敬行听她说话言辞便当,条理分明,哪里有一点像是傻子,不由暗暗纳罕,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含笑道,“还是妹妹有心,倒比你旁的姐姐强些!”说着侧头向身侧的七小姐卫盈莲一望。

    也就是说,回来这两日,连亲妹子也没有接风,倒是十一小姐想的周全。

    这话听着客气,却分明是亲疏有别。

    卫盈莲微微一笑,说道,“是妹妹的不是,倒教三哥挑理。”

    一答一对之间,显出些兄妹间的亲厚。

    莫寒月微微一笑,垂眸不语,身侧丹枫却含笑道,“三公子说哪里话,如今我们小姐管着府里的事,替两位公子接风原是该当的,又岂能与旁的小姐相比!”

    是啊,如今十一小姐可是嫡女,别的小姐又如何能比?

    这话不但压小姐们一头,就连几位公子也顿时脸上变色。

    是啊,此时在场众人可都是庶出,又有谁能和十一小姐相比?

    旁人还没有说话,五小姐卫盈瑶已低笑一声,说道,“丹枫姑娘说的是,如今是十一妹妹当家,我们缺什么用什么,都要问过十一妹妹呢,这接风的事,自然也该十一妹妹来挑头儿!”说着转头向四小姐卫盈仪一望。

    瞧似顺着丹枫的话讨好莫寒月,却有意无意让卫盈仪想起做夏装的事。

    卫盈仪性子本就鲁莽,闻言脸上闪过怒色,抬眸向莫寒月望去一眼,又抿唇侧过头去。

    是啊,整个夏季,旁人有八身衣裳穿戴,只有她一个人穿着去年的旧衣裳。吃过一次亏,又如何还敢得罪十一小姐?

    几人神情尽数落在眼里,莫寒月微微一笑,顾自说道,“如今秋高气爽的,屋子里坐着反而气闷,妹妹就将桌案设在院子里,还请各位兄长、姐姐们不要嫌弃!”说着向卫敬行肃手,请他左首客位落座,自个儿在主位坐下。

    三公子卫敬行谢过坐下,环目将这院子打量一周,见原来的小院子还留着,不禁挑眉,含笑道,“府里现搁着几处好院子,怎么十一妹妹偏还住在这里,偏僻不说,这院子也不见如何宽敞。”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清净惯了,何况只这几个人,也不必大院子,这里就好!”

    五小姐卫盈瑶向卫敬行一望,轻笑道,“三弟可是想的差了,十一妹妹这里院子虽小,却修建精致,更何况,外头还占着极大的地方,修着诺大一座园子呢!”语气中,带出些酸意。

    莫寒月听她话中暗带挑唆之意,不禁抬眸向她细细一瞧,微微一笑,却并不接口。

    这位五小姐,凡事从不强出头,有什么争竞也是随在旁人之后,今日突然如此,自然是因为同胞弟弟卫敬行回府,又接下府里差事,自觉有人撑腰的原故。

    果然,卫敬行闻言点头,说道,“我说呢,旁人院子纵好,总也是在大园子里,十一妹妹这里却是园中有园,不一样的景致!”

    莫寒月听二人一搭一档,不由微微挑眉,向二人细细望去一眼,浅笑道,“妹妹倒不知道,是五姐姐较三哥哥大一些呢!”

    七小姐卫盈莲低笑一声,说道,“五姐姐和三哥,是孪生姐弟,自然难分大小!”

    “哦!”莫寒月点头,含笑道,“若是不说,倒似三哥年长一些!”

    卫盈瑶听她将园子的话头绕开,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微微挑眉,身子前倾,望向卫敬行、卫敬岩二人,说道,“听说娘娘省亲,府里要添一些御制的景致,爹爹将此事交在三弟、四弟手里?”一句话,又绕回到园子上。

    此事从一早卫东亭回府就满府皆知,又何必再问?

    莫寒月微微勾唇。

    卫敬行眉目微动,向院子外望去,看到院外的花木扶疏,眸色微深,却并不接口。

    卫敬岩却不解其意,点头道,“爹爹说事关重大,要问过礼部、工部,也不是交到我们手上,只是命我二人做个帮手罢了!”

    卫盈瑶唇角掠过一抹笑意,故作喜色,说道,“你们可不知,十一妹妹这园子可是耗用十万两银子建成,如今既来了,何不观摩一回?”

    “十万两银子?”卫敬岩一惊,也不禁向院门外望去,皱眉道,“这样一座园子,竟要这许多的银子?”

    寻常世家子,身后有诺大家业支撑,平日花天酒地也好,经济运筹也罢,都是如水一般的花用,又哪知道什么东西该值多少银子?

    而相府的公子皆是庶出,自幼手中也只府里的一些份例,自然与寻常的世家公子不同。卫敬岩听说这样一座园子竟耗去十万两银子,吃惊之余,自然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这修园子的事,妹妹也不懂,都是三姐姐替妹妹运筹。回来这两日不得闲,妹妹也还不曾瞧过。”

    六公子卫敬朋年方九岁,正是贪玩的时候,闻言忙道,“方才进门,我瞧见这院子四周环着一条小河,那边还有池塘、假山,十一妹妹,我们平日不到园子里来,今日去游玩一回可好?”

    莫寒月扬眉,含笑道,“不过一处园子,六哥想游有何不可?只是三哥、四哥初初回府,我们才要聚聚,总要坐坐说会儿话才是!”

    卫敬朋道,“三哥、四哥这一回来,又不会走,日后再聚也是一样!”奔去抓住卫敬岩衣袖连摇,说道,“四哥,你说呢?”

    他是八姨娘最小的一个儿子,几位哥、姐倒一向让着他些。卫敬岩被他缠不过,点头道,“我们相聚,也不必非在这院子里坐着,我瞧园子里景致极好,不如移案到园子里可好?”

    卫敬朋大喜,连连点头,说道,“还是四哥的法子好!”

    五公子卫敬博也被他说的心热,连连点头,说道,“我们瞧哪里好,就将案子摆去哪里,一边吃果子饮茶,一边赏景,岂不是比在院子里强些?”

    十小姐卫盈璧见兄弟三个说的热闹,也不禁眼热,向九小姐卫盈宜道,“九姐姐,我们也去瞧瞧可好?”

    卫盈宜向莫寒月一望,却微微抿唇,说道,“十一妹妹唤我们来,又岂会只是赏景饮茶,怕还有正事未说呢!”

    众人听她一说,顿时都向莫寒月望来。

    是啊,她哪一次相请,不是另有旁的事,还当真是为了兄妹间的情谊?

    莫寒月向卫盈宜一望,不禁浅浅笑起,说道,“还是九姐姐知道妹妹!”

    卫敬朋一听,不禁大失所望,嘟囔道,“原来还有旁的事,怎么不早说!”悻悻的回自个儿案子后坐下。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今儿一早,爹爹携回圣旨,各位兄长、姐姐想来已知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废话吗?

    卫敬行点头,说道,“娘娘上元节省亲,爹爹命修建园子,十一妹妹可有什么主意?”

    只因侯氏言明,后宅的事要莫寒月过问,故而有此一问。

    莫寒月摆手,含笑道,“就是妹妹这小园子,也要三姐姐忙碌,娘娘省亲的大事,妹妹又岂敢多言?”

    卫敬行挑眉,问道,“那十一妹妹这是……”

    莫寒月含笑道,“娘娘省亲,我们一府的兄弟、姐妹自然是要随侍的,如今妹妹管着府里后宅的事,是想问过各位姐姐,伴凤驾的衣裳、首饰要如何置办?早些议妥,妹妹也好早些吩咐下去,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原来是做衣裳!

    姐妹几个闻言,立时来了精神,卫盈莲抢道,“上元节天气尚寒,衣裳既要轻薄一些,还要暖和!”

    卫盈瑶跟着点头,说道,“七妹妹说的是,若穿的雍肿,岂不是丑死!”

    莫寒月点头,说道,“若说轻薄又暖和,必得要丝绒吧?”

    六小姐卫盈环道,“若是外头用皮裘大氅,里边纵薄一些也无防!”

    八小姐卫盈荷却道,“里头太薄,在屋子里总要将太氅脱去,岂不冻着?”

    卫敬朋听姐妹几人七张八嘴议论起衣裳,不由瞪眼,说道,“娘娘省亲,我们只需要一袭新袍子就好,又哪里费这许多心思?”伸脖子向卫敬岩道,“四哥,我们还是去游园子可好?”

    卫敬岩听到姐妹几人说个不休,也觉不耐,向莫寒月含笑道,“十一妹妹,这衣裳的事,十一妹妹做主就是,你们这里商议,我们且去转转!”

    莫寒月眉目微动,含笑点头,说道,“若不然,明日妹妹请针线上的妈妈们去书房与几位兄长商议?”

    卫敬朋听她还纠缠衣裳,不耐烦起来,说道,“十一妹妹做主就是!”扯着五公子卫敬博起身,向卫敬岩道,“四哥不去,我们可要先去游玩!”也不向旁人辞礼,转身就向院外奔去。

    莫寒月忙道,“那园子里有河有池塘,还是唤人跟着的好!”见二人头也不回的奔出院门去,忙向丹枫道,“快,你出去唤他们跟着的小厮,小心服侍。”

    从兄妹几个进门,不过都是闲话,只几句话一绕,不知为何,竟然挑动兄弟几个游园。

    丹枫吃惊之余,又不禁向莫寒月一望,一时猜不透,这是不是本就是她心中的谋划。

    这两个,可都是卫敬岩同胞的兄弟,听莫寒月一说,也觉大不放心,说道,“还是我同去罢!”止住丹枫,起身向莫寒月晗首为礼,跟着二人向院外去。

    十小姐卫盈璧大急,说道,“怎么他们倒抛下我们去游园子?”要想跟去,又怕误了衣裳,一时倒大为踌躇。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不过是听听各位姐姐的主意,好请准母亲采买衣料罢了,十姐姐想要游园子,但去无防!”

    卫盈璧大喜,忙道,“我听各位姐姐的就是!”转向九小姐卫盈宜道,“九姐姐,我们也去游园子可好?”

    卫盈宜向莫寒月一望,问道,“十一妹妹,今儿来只是说娘娘省亲的衣裳?可还有旁的事?”

    这是生怕什么事将她落下?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自然还有秋装,不过那个也不过是规制的衣料,回头请姐姐选过颜色就可赶制,倒是娘娘省亲时的衣裳要紧一些!”

    卫盈宜点头,说道,“我和十妹妹转转就回来!”向莫寒月一礼,跟着卫盈璧向院外去。

    莫寒月垂眸,浅浅饮一口茶,才向卫敬行道,“三哥,我这院子里都是些小丫鬟,顶不了什么用,这园子里有许多处有水,还烦三哥外头唤几个人来跟着才是!”

    卫敬行笑道,“相府诺大园子,也不见如何,这小小园子,难不成还跑丢了他们?”

    听到莫寒月几次说园子有水,卫盈莲倒在意起来,说道,“是啊,老五、老六顽劣,可不要去玩水,像大哥……”提到大公子卫敬言,顿时有几人变色。

    虽然没有亲见,也知道大公子是溺水而死。卫敬行略一沉吟,唤过身后小厮,说道,“你们去瞧瞧,和几位公子说,莫要到水边儿去闹!”小厮应命退去。

    莫寒月这才微微一笑,说道,“劳三哥费心!”又向丹枫道,“你也去瞧着,看几位公子吃什么用什么,尽快送去!”

    丹枫答应一声,见她垂眸饮茶,并没有旁的暗示,一时看不透她的心意,只得带着几个小丫鬟向园子里来。

    莫寒月浅浅含笑,向余下几位小姐道,“妹妹心想,娘娘省亲,虽说我们的衣饰必得隆重些,可我们终究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也没有什么身份,若穿着太过华丽,反而压不住,只取鲜亮些的衣料如何?”

    卫盈瑶微微挑眉,说道,“我们都是相府的小姐,怎么叫没有身份?”丞相可是当朝一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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