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旧疾发作--”月清渺眼中噙着眼泪,倔强的咬着唇,尽量让自己声音沉稳些。

    冷月的视线扫过血迹斑斑的草丛,修长的眉毛挑了挑,微眯着凤眸,眼神复杂的盯着她半晌,缓缓向她伸出了手,就在指尖快要触及她的胳膊时,忽的又收了回去,脑中回放着坠入山崖后遭受的种种凌辱,握起的拳头紧了紧,快如闪电般伸到她的咽喉处,五指如钩,掐住了她的喉咙。

    本来被毒素折磨得仅余半条命的她,此时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挣扎,苍白的脸色瞬间憋得通红,喉间再也没有一丝空气进入,死亡的阴影席卷着感官,在这生死瞬间,她想到的竟不是临死前的恐惧,而是莫名的愤懑和不甘。

    老天给她安排的什么命?在现代遭遇横祸,穿到古代还爹不疼娘不爱,找个乐子却恨不得她死,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怎么救回一只白眼狼?

    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决绝男子的脸,强忍着身体和喉咙的双重疼痛,唇边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浅浅的,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冷月微微一怔,生死存亡的时候,她不应该悲伤吗?为何不见痛苦,不见恐慌,没有祈求,也没有难过?为何她可以那样淡定自若的面对生死?为何他觉得自己像个卑鄙阴险的小人?

    那抹冷笑烧灼着他的视线,让他方才下定的决心莫名动摇起来,犹豫间,手一颤,力道也松懈下来,笑话,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用这等卑鄙的行径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半眯着眼睛,冷哼一声,用力将她甩向一旁。

    死里逃生的月清渺拼命的呼吸着突然透入的空气,喉间的窒息感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在混混沌沌中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冷月神色淡漠的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袅袅的白粥,看着她醒来,便微微勾了勾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醒了,就吃点粥吧?”

    月清渺险些将眼珠子瞪掉了,若说现在谁最恨她,最恨不得要她的命?那一定是冷月,他昨夜突然对她手下留情已经够让她费解的了,今日竟还主动煮粥给她喝?

    她疑惑的望了望窗外的太阳,仍旧缓缓升起在东方,为何他的反应如此的反常?难道,这粥里放了毒药?

    “本公子不屑于背后下手,你的命我还是要取,不过不是现在,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我决不饶你。一顿饭,还你救命恩情。”冷月鄙夷的扫过她闪烁不定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强调着,好看的棱唇微勾,释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到了美男这里怎么就失效了呢?一顿饭便还清了,还真是廉价啊。

    “呵呵,只要是亲亲做的,哪怕真的放了毒药,小爷我也甘之如饴。”月清渺端过白粥,舀了一勺放到口中,味道居然不错,热度也刚刚好,借着低头喝粥的当口,她狡黠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很快便有了主意。

    “额,那个,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昨夜也勉强算救了我一次,如此,我们抵消了,你走吧,向东南方向走,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延误了便会死在阵中,你的毒,已去之七八,如果想恢复到从前的水平,静养半月即可。话尽于此,请便吧。”

    月清渺水汪汪的眼睛依依不舍的盯着冷月俊俏的脸蛋,眼中赤裸裸的觊觎之色让他不自觉的蹙起修眉,凤眸微眯,上下打量着她的神色,没有发现一丝诡异后,凝视她眼眸许久,忽然莞尔一笑,儒雅的踱到她的身边,视线扫过她纤细的脖颈,伸出玉白完美的手指,轻轻握了上去。

    “人长得丑,脖子却很美,可惜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阴狠,松开手,掏出白绢仔细的擦拭着,微微摇头叹息:“记着洗干净,再见面时,我一定会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明明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清脆动听的声音自那张性感的棱唇中逸出,传达的却是最无情的信息,月清渺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虚弱的身体表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怔愣的盯着男子绝美的脸,一时没了任何言语。

    也许,他不是待宰的羔羊,也不是披着羊皮的狼,更像一只隐忍和狡黠的狐狸?狐狸般的大灰狼,还有迷惑众人的天使面孔,复杂,极端,有趣。

    方才还怔愣的眼中忽的漾出迷蒙的水雾,她的表情配合的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中带着哽咽的说道:“亲亲,我好舍不得你哦,要不,你再陪我几天?”

    冷月敛了笑容,冷哼一声,向着密林方向飘然而去,不知怎的,那身短袖短裤穿在他身上竟毫不突兀,反而透着些男子汉的性感和妖魅,这该死孩子,没事长那么诱人做什么,唉,弃之可惜啊,可惜。

    ------题外话------

    美男的本性只露出冰山一角,不过女主无良且腹黑哦,后面的斗争很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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