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院之中渐渐亮起了灯火。一队护院从苏宛的小院之前经过,整个后院之中除了飒飒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听到竹茹说事情有些不对,苏宛心中暗暗点头,自己也感觉事情不对。只不过当年的事情,自己并不清楚,所以才让竹茹去找那个婆婆问个明白。

    看着竹茹一脸小心的神色,苏宛笑着说道:“那婆婆说当年的事情哪里不对?放心说就是,自从上次那个**贼来过一次之后,父亲便专门派人在我这小院周围巡夜,没人能来。”

    经过上次**贼的事情之后,苏怀远将府中的教头和侍卫们狠狠训斥了一通,还在后院之中又加了两队侍卫,其中有一队专门在苏宛小院附近巡夜,苏宛小院比之前安全了许多。

    竹茹想想也是,然后对苏宛说道:“今天我去找瑞婆婆问当年的事情,瑞婆婆说,当年,府中确实有这么一位夫人,而且很是得老爷**爱。”

    苏宛点头,示意竹茹继续说。竹茹看了看窗户,然后压低声音说道:“瑞婆婆说,当年那位夫人被捉奸在**,老爷大怒。若不是夫人在场,只怕那如夫人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听到这里,苏宛皱皱眉头,然后奇怪的说道:“大夫人会有这么好心?只怕她当时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夫人心胸狭窄,根本容不得别人。这一点,苏宛深有体会。若不是大夫人这种性情,自己现在怎么会跟她闹得势同水火?

    正在说话的竹茹眼神一黯,然后用更低的声音说道:“那时候,侯府做主的还不是现在的大夫人,而是小姐的母亲。也是小姐的母亲求情,那位如夫人的命才保住了。”

    听到竹茹提起自己的母亲,苏宛的眼神也是一黯,倒非是想起了那位之前的大夫人。而是苏宛感同身受,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父皇母后,心中有些难过。

    一边的竹茹见到小姐也被自己带得黯然神伤,连忙说道:“小姐,都是竹茹不对,竹茹不该提起小姐的伤心事。竹茹该死。”

    当年苏宛母亲还在的时候,苏宛又怎么会被苏悦和大夫人欺负?只是,世事无常,三年之前,苏宛的母亲一夕命丧,自此苏宛被只能被人欺负。

    苏宛心中想得却不是这些。当年在宫中,自己的母后笑容是那般明媚,父皇的声音是那么爽朗,弟弟的问题是那么的可爱,只可惜一朝变天,这些便都只能成为自己的回忆。

    正在沉思见,苏宛听到竹茹请罪的声音,摇摇头笑着说道:“无妨,你继续说吧。母亲保住了那如夫人的性命,后来又怎么样了?”

    见到小姐不再黯然神伤,竹茹小心翼翼的不再提及小姐的母亲,“后来,那如夫人便被赶出府去了。至于出府之后去了哪里,婆婆就不知道了。”

    坐在桌边的苏宛点点头,这很正常。不过那如夫人的命运定然很是悲惨,她被赶出侯府,已经很是沦落。更何况,她还与人有染,只怕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将事情整个梳理一遍之后,苏宛问道竹茹:“这件事情很正常,不过是那如夫人跟别的男人有染,被父亲发现之后赶出了府去。那婆婆为什么说不正常?”

    虽说这件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豪门大户之中,这些事情很是正常不过。那婆婆在侯府呆得时间也不短,断然不会如此没有见识。

    竹茹点头说道:“婆婆后来对我说,那如夫人其实是被人栽赃陷害的。那个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当时两人被看到睡在一处,老爷当场暴怒,若不是夫人,只怕就把他们打死了。”

    这也很是正常。虽然被当场捉奸在**的例子很少,但是并不是没有。更何况,证据已经这般确凿,又是父亲亲眼目睹,他们两个能逃得性命,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苏宛疑惑的说道:“两人既然不认识,又为何会睡在一起?若是谎话,未免也太没有水平。若是当真,这两人也太不小心。”

    一边的竹茹摇摇头说道:“奇怪之处就在这里。瑞婆婆说,那位如夫人持身甚正,知书守礼,老爷又是甚是疼爱,断然不至于出这种事情才是。”

    听到竹茹的话,苏宛摇摇头。即便那位如夫人表面上持身甚正,但是在暗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想着些什么,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这世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当年自己自诩聪慧,到头来还不是被房元礼害得家破人亡?更为讽刺的是,这个如意郎君,还是自己亲眼看中的。

    想到这里,苏宛对竹茹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这如夫人当真是被人陷害。更何况,谁知道她那些样子是不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呢?”

    竹茹抬头看了苏宛一眼之后,继续说道:“就算这位如夫人当真在外有人,也绝对不会胆大到在自己房中与人幽会。可是如此诡异的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虽然这一点的确有些可疑,但是绝对不足以证明这位如夫人是被人冤枉。也许,她自以为自己的事情无人发现,所以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苏宛凤目轻眨,忽然想到很奇怪的一点,当年这如夫人与人有染,乃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何自己听竹茹说到现在,却丝毫没有提及那个男人?

    于是苏宛抬头问道:“竹茹,那婆婆有没有说跟如夫人有染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后来如夫人被赶出府去,那个男人又怎么样了?”

    竹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小姐,瑞婆婆说了。她说那个男人是府中的一个花匠。两人的事情被老爷发现之后,那男人被老爷踢得当场吐血身亡。”

    苏宛轻轻抿起嘴唇,这件事情好生棘手。那男人已经吐血身亡,自己要想再为如夫人翻案,只能找其他证据。可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只怕所有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

    忽然之间,苏宛问道竹茹,“你说那男人是一个花匠,那位如夫人可是很喜欢花?”

    竹茹摇摇头说道:“瑞婆婆说,那位如夫人最喜欢书法。对花,平常。尤其不喜欢在房中放上花卉盆景,她的房中放的都是草木盆景。”

    竹茹的话让苏宛心中更加疑惑,若是因为喜欢花而爱屋及乌,喜欢花匠,这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位如夫人明明不喜欢花,却为什么喜欢上一个花匠?

    难道这花匠也是诗书传家,两人坐在一起还能吟诗答对不成?可若是诗书传家,又怎么会到侯府来做花匠?

    心中越想越奇怪,于是苏宛问道:“你能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位如夫人不喜欢花?”

    若是当真如此,那如夫人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花匠。这便是说,那如夫人是被人陷害的!

    见到小姐如此郑重其事,竹茹仔细想了想,然后极为肯定的说道:“嗯,瑞婆婆记得很清楚,因为有一次她想给如夫人换一个花卉盆景,还被那位如夫人教训了一顿。”

    听到这里,苏宛心中肯定,当年那如夫人定然是被人陷害!只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那婆婆又是道听途说,根本不清楚当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从江氏的话中来看,当时的如夫人应该已经有了父亲的骨肉。这样一来,如果能找到这位如夫人的孩子,自己掌握侯府的事情就能加快一步。

    想到这里,苏宛对竹茹说道:“你传信给黑衣,让他组织人手立刻查找这个如夫人的下落。若是有了消息,立刻向我回报。”

    黑衣便是上次竹茹去乌衣巷找的那人。自从见过竹茹带去的那封信之后,黑衣已经对竹茹的命令言听计从。而苏宛,也很是信任黑衣。

    竹茹听到苏宛的话,对苏宛说道:“小姐,现在就派人将消息传给黑衣?”

    从上次见过黑衣之后,苏宛便让竹茹在侯府之中也笼络了一批人,用来做眼线,传递消息。要是苏宛今天动用这些人的话,这可是这些人的第一个任务!

    苏宛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竹茹应是,眼中带着喜色退了出去,去安排人将消息立刻传递出去。

    竹茹刚刚出门,苏宛便说道:“竹茹,回来。”竹茹幸好还没走远,听到苏宛叫自己,立刻走了回来。“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苏宛紧紧咬着下唇,目光看着烛火,正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苏宛那方才说道:“你再告诉黑衣,连当年那个死去的花匠也查一查。”

    听到小姐如此奇怪的要求,竹茹以为自己刚才没有说清楚。便又对苏宛解释道:“小姐,当年那个花匠已经被老爷踢死了。还要查吗?”

    一个死人而已,还有什么好查的?当年那么多人都看到他死掉了。

    坐在桌边的苏宛点点头,凤目之中有精光闪出,“查,若是那人当真死了,就去他的坟上和家里看看。”

    竹茹虽然不知道小姐这么做是为什么,但仍旧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苏宛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当年那个如夫人果然是被人陷害,那陷害她的人是谁?自己现在将她请回来,会不会惹怒当年陷害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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