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了太多的懊悔,怨恨,不甘,挣扎,没有几张脸是平静的。他们踏上奈何桥的步子都是颤巍巍的。

    我看见一个少年,走走停停挣扎着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倏忽落下两行清泪,猛然回头。念及自己昨日的顺利通过,说不出该高兴还是失落。这日子过的,还真没意思。很希望有个声音会牵住自己的脚步,那至少会证明,我也有过感情。最怕的就是未成仙,先已抛却了七情六欲。既然姑娘能读懂我的心乱,何不解我心忧?”言辞看似轻佻

    之间却多了几分无奈与悲凉,就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伤痕累累,委屈得让人钻心,即便是冷血之人见了也会不由得心疼

    铮铮铁汉,他永远学不会软弱,可是轻微的蹙眉,却是他心伤的最好见证

    “离儿…”轻声的呼唤,转身离开,但指尖触碰的那一刻,却是多么的难分难舍

    “今夜不寻敌,只求一场醉”仍旧是那几分的笑意,却如同苦涩的烈酒,让人逃不脱舍不得

    “可否予我一醉?”即便这是荒凉的鬼市,即便遭受了魂魄离散之苦,但是…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与其说他是一个武疯子,倒不如直接说他是一个疯子

    但凡是他喜欢的,他都要得到,同样的,他不喜欢了,厌倦了,也可随时弃掷逦迤

    但是即便如此,就算世间人皆笑我恶我,却也都改变不了他对心之所向的追求

    勾唇一笑,笑我半世癫狂,这世间一切于我来说都是虚幻,枷锁束缚又怎能制约住一个疯子?

    酒似血浓烈,醉人,但却本欲求醉之人却会越喝越清醒

    “离儿…”醉后一声声的呼唤,多么像一个受了伤,渴望得到安抚的小兽,“离儿、离儿,我好痛…”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杀手的宿命注定是死在刀尖上,无论他的实力如何,也终难逃一死

    忽然之间,感觉好冷,真的好冷,好想要温暖,醉迷的眼神竟又多了几分凄婉,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离儿,疼疼我…”坐在木椅上,撑着脸,眸色晦暗不明望着窗外,回想近日遭遇,奉命调查阴界之门,却偶遇地府文官,莫名其妙身死入了地府,见过阎王千玄,暂居客房,需在地府存活三天等待复活

    很惊奇。

    这般遭遇当真很惊奇。

    过奈何桥时的极喜极悲,使她的道心更为坚定明澈,但那股子爱凑热闹的心还未没磨干净,这三天,便当是三天的地府旅行吧,毕竟不是每次都有这种机会。

    起身恢复那副矜贵冷淡样子,出门到了鬼市,阴间与人间无异,她在人间都没有过多兴味,阴间或许也当如此,许是因为阴间受神话的一层渲染,才使她想要逛逛这街市,来到一个摊子前把玩着摊子上的玉器,感受细腻的触感她很喜欢,只是苦于没有阴间的货币。

    “您安。请问,阴间有无可以听故事的地方。”

    “喂……真是的…”

    “你不会早就看上本姑娘了吧?”

    悄悄托腮,斜着眼看着泠千洵,马上脱口而出的调侃在最后却化为一句叹息

    “乖,这地方耍酒疯可不好,跟我回房间,别污了你名声。”

    她将他眼中癫狂看的清楚,这人啊,要是独来独往太久,也会变得不想自己啊。

    懒散的往旁边一靠,任由泠千洵在旁边颤颤巍巍的索取/

    带着些许好奇和莫名其妙的心疼,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离儿,但是”

    “感觉还不赖。”

    对于泠千洵的这种情绪,徐离表示并不理解但是可以接受

    身为望月阁的人,从来不顾忌这些女子o贞o洁,一拍即合便可,就看彼此是否有福消受

    [PS.这码的我这个尴尬啊,过程你要写么]虽说嘴里喊着不合口味,但奈何初来乍到,对于地府的阴寒多少有点不习惯,为了取暖仍是将就着把酒一口一口地灌了下去,最后愣是见了底。

    酒的度数不高,奈何他酒量并不算好。所幸他酒品不错,醉了之后只是昏昏欲睡,并没做出些什么酒后出格的事来。

    强撑着下了树,浑浑噩噩走进家看着像是客栈的店铺,拿着身上所剩的最后一点冥币要了间房,关上门后立刻倒在了床上,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夜过去,到了人间的破晓时间,地府的天却仍暗着。

    迷迷瞪瞪从床上爬起,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呆坐了少顷理清思绪,对着镜子正了衣冠走出房门,忽然愣在了原地。

    眼前在楼道间来来往往的,竟是扑着脂粉,身着轻纱的红粉骷髅,偶有两三女鬼经过,瞪着无神带青黑的一双眼,脸色惨白,嘴唇却抹了胭脂,鲜红如血一般的颜色,看着古怪瘆人。

    此时隔壁房门忽然打开,一团白花花的鬼影闪过,接着便是一个妇人样子的女鬼跟着冲出,指着跑远了的那道鬼影利声骂道:

    “好啊你个王二狗,趁老娘不注意,敢出来找野食了是吧?你胆子肥了还是翅膀硬了?啊?!”

    这……不会是地府的青楼吧?!

    夜那般的撩人,风呼啸而过,叶飒飒落下,几分的骇人,于他来说,却不过是寻常

    烈酒让身体有几分倦懒,似乎抽空了体内的所有的精力,任由她环抱

    抬手,亦或伸手,颤巍巍地,向着那目光所向的地方够去

    拿捏住她的右耳,“呵…”不由得竟笑了

    “离儿,我是不是很狼狈?”其实用不着她的回答

    我已然有了答案

    向来以孤高自诩的自己,今夜却如同一个孩子

    见惯了刀枪与鲜血,如今却想触碰俗世的温暖

    “离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近似哀求着说道

    地府的寒冷与体内的燥热,让人觉得忽冷忽热

    “离儿…抱抱我”他这一刻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愿再去想以往或是将来的纷扰与血腥

    “离儿,有些人看似冷漠,其实,他需要的,不过是别人触手可及,于他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温暖”

    这就好比,有些人看似洒脱,无拘无束,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不肯直面现实,而选择了逃避

    现在看来,他,泠千洵,便是这一类人

    只是,有些事,不是想改变便能改变得了的

    就像他之于俗世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他的刀剑指向的,不单是敌人,其实,还有自己

    他情愿醉死在酒中,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唤醒

    那么,便让自己再放任这一回吧

    “回房?呵…好”手划过她的耳际,落入她的脖颈,再一路滑过,直至握住她的手,“离儿,我爱你”“诶,你这是…被下药了?还是自己突然就…嗯…?”

    任由泠千洵在自己身上胡o作o非o为,稍稍侧头,双眼微眯,去从始至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的心里的声音变得很混乱,你这是看上我了啊”

    “没看出来啊,你竟然对奴放心暗许这么多年,死了才告诉我,可惜了。”

    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边把他架起来虽然他看起来属于偏瘦类型,然鹅让一个女子撑起来还是很费力气的

    不得不说,这时徐离真的感谢她是个习武之人。

    一步一步把他捎回房间,她身上没多少冥钱,只能勉勉强强开一个中等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听着床板发出的“吱呀吱呀”

    完全无视那句说爱的话

    “诶呀诶呀,你啊,在人间的时候不跟我说,死了才不别扭,你说早点说该多好,我也不用被散魂了。”

    伸手点了点泠千洵的额头,叹了口气。凌天明脸色一变,从地上站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是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了。

    虽然凌天明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是他也不害怕什么,大大方方的从山洞内走了出来,拱手道:“不知几位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刘子云瞪了凌天明一眼,咬牙道:“说!是不是你杀害了本门的独孤师妹?”

    凌天明闻言,暗道一声原来如此,这些人竟然是那独孤曼婷的同门师兄弟。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这里,准备找自己寻仇来了。

    不过凌天明自然不会亲口承认自己确实杀害了独孤曼婷的事情。

    正当他准备矢口否认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听那刘子云旁边的莲姓女子指着凌天明的腰间道:“刘师兄你看,那不是独孤师妹的储物袋吗?果然是这小子杀害了独孤师妹!不用再与他废话什么了,直接拿下他的项上人头,去跟副门主请罪!”

    刘子云瞥了一眼凌天明的腰间,发现凌天明的腰带上确实挂着独孤曼婷的储物袋。

    看到这里,刘子云也不再废话什么了,直接拿出自己的法器,向着凌天明攻去。

    凌天明闻言一愣,看了一眼腰间上的储物袋,暗道一声无语。

    他因为一时养伤心切,竟然忘记把那独孤曼婷的储物袋给处理掉了。现在即便他矢口否认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相信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了。

    既然如此,凌天明也不准备狡辩什么,直接拿出了那把红云尺,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竟然来投。”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个独孤曼婷是我杀的了,那么你们就都别想走了,把命给我留下来吧!”

    虽然凌天明不怕眼前的这些人,但是他却害怕自己杀害了独孤曼婷的事情,被传回到了无极门那里。

    要是让无极门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妙鹤上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一旦独孤曼婷的爷爷妙鹤上人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过来找凌天明报仇的。

    现在的凌天明,根本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跟一名结丹期的修士对抗,所以为了避免此事泄露出去,眼前的这群人就必须都得死。

    这是凌天明第一次使用这把红云尺,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生疏,反而是很快的就进入到了状态当中。

    这把红云尺的威力果然不同凡俗,并没有让凌天明感到失望。

    只见这把红云尺在天空上轻轻的游走了一遍后,一下子就分化成了上百把红色的尺子,然后如同云雾一般,冲着对面的那群人疯狂的涌去。刘子云感受着身上越来越严重的伤势,和渐渐不支的灵力输出,他也不介意卑躬屈膝的向凌天明求饶了,只求能够活下来,从凌天明的手中逃得一命。

    旁边的莲姓女子也同样大声的喊道:“是啊,求你绕我们一命,我们愿意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对了,我们不久之前在一处寒潭里采到了一株黄级上品的雪莲,也愿意一并全部送给你。”

    对面的那群人总共有五人,除了领头的刘子云有着练气期大圆满境界以外,另外四人只有莲姓女子有着练气十层的修为,其他三人则只有练气九层的修为而已,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你们身上的灵力便会不支,到时候我自然可以轻易的取走你们的性命。

    这群人的修为虽然远远胜过凌天明,人数上也占着优势。

    可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法器只是一些黄级中品或者黄级上品的法器而已,威力都并不怎么强大,反而被凌天明一人给压着打。

    那上百把红色的尺子围绕在刘子云等一干人等的四周,令他们只能被动的挨打,根本不能发起任何的反抗之力,被活生生的困在了里边。

    刘子云看到这一幕后,脸色大变道:“不好,这是独孤师妹的法器红云尺。这把红云尺是妙鹤上人特别赐给独孤师妹的防身法器,我曾经见过独孤师妹使用过一次,有了这件法器在手的话,即便是练气期大圆满境界的修士,也无法在独孤师妹的手下走过三招。”

    莲姓女子闻言,情不自禁的破口大骂道:“这个该死的狂徒,竟然敢利用独孤师妹的法器来对付我们,他难道真的不怕妙鹤上人的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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