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03-03

    “侯爷,咱们都走了两日还没看见先锋营的队伍,莫非是岔道上错过了?”罗孚将被血污晕染的地形图摊开在了石面上,指着其中一片地域,道:“咱们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先锋营先走了一天,可是,护送的都是百姓,行走定不会很,苍华道尽头便有了分岔,侯爷当初让尤锐想办法从巨鹿的边缘小镇通过,属下只怕……”

    孟昶龙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

    巨鹿隔断了白山上九原的道路,若是武飞云存心置白山将士于死地,必定会封锁道路,阻隔消息,然若是不走巨鹿,等赫博多大军压境,那些百姓同样也是一死!战乱起,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缠绵怎样了?”想到一直昏迷的那人,孟昶龙不禁露出了担忧之色。

    “迷迷糊糊醒来两次,每次睁开眼睛,都唤着奚昊公子的名字……”罗孚将头一低,竟有了一丝哽咽。从入白山城起,缠绵的所作所为便已经换来了白山将士的尊重与敬佩,一个为了侯爷连性命都不顾的男子,于千军万马之中未曾有过一丝退却,却在感情上如此细腻,他所做的一切,正是他所爱的那个人所期望的!

    “奚昊……奚昊——”双眼一睁,身子霍然而起,却登时又在一阵眩晕中倒下了。缠绵愣愣的望着空中,双瞳透着茫然,许久,才慢慢聚拢,恢复了清明。

    “缠绵,你醒了?!”明威撑起身子,满面喜悦的看着那人,见他嚅喏着双唇,忙返身去拿了水囊过来凑到了他的唇边。

    “喝点水。”

    缠绵喝得很急,水溢出唇角,顺着下颌流入衣襟,那冰凉的感觉刺激得他一个激灵,然后清醒了过来。

    山洞之中燃着小堆篝火,根本不足以御寒,却还是令空气有了一丝微微的暖意,待发觉自己再也喝不下水后,缠绵才停了下来,将水囊放下,抬头一看明威,道:“你的胸口……”

    明威低头看了一眼厚实的绷带,不在意的一笑,道:“死不了,肋骨断了一根,军中有懂得跌打的兄弟,已经固定包扎,只是,近法随意行动了。”

    缠绵闻言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却又突然一惊,扫了一眼洞内,急声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可还在苍华道范围?”

    明威知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及奚昊,怕他着急,却又知瞒不过他,只好将头一低,有些迟疑的道:“突围之后,侯爷身边还剩八千人马,为了将士们的安,队伍必须前进……”

    话语顿住,然缠绵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队伍在前进,那么,就意味着自己离奚昊越来越远了!

    “缠绵,你的伤势不轻,如今白山已经沦陷,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救下奚昊?你现在回去便是送死!”明威大喝一声抓住缠绵的胳膊一个反扣将他压在了地上,缠绵箭伤未愈,且烧了几日,浑身乏力,竟被他摁在地上挣扎不起。

    “明威!是兄弟你就放开我——我答应过奚昊,再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我答应过他的!你放开我,放开我——”缠绵身子仆地,喉间却发出了怒吼,本来苍白的脸因怒火而变得通红,明威用手肘压着他的肩头,胸口的伤因为俯身而撕裂般的疼痛着,他却只是死死扣着,毫不松手!

    “明威——明威——”仿佛要使尽身气力一般,缠绵不停的咆哮着,那叫声将闻声赶来的将士们的心打得颤抖不已,孟昶龙分开众人,缓缓走到了缠绵面前,蹲身而下,轻轻拍了拍明威的肩膀,明威这才狠狠一咬牙,放开手别过了头去。

    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缠绵愣愣的睁着双眼,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却渐渐的……落下了两行清泪来。

    “我答应过他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不会让他在黑暗之中伸出双手却得不到回应,我答应了他太多次,却一次都没有做到……我缠绵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

    “奚昊定会撑下去的……他知道我们不会放弃他的,缠绵,他会等你的,一定会的!”

    雪花沙沙作响,一层又一层的将白山城覆盖,几日前这里还是一片杀戮血泞之地,现在,却只剩下苍茫。

    好安静,静得让人有了恍惚感,仿佛这天地只剩下自己一人了一般。

    沁骨的寒风从的缝隙钻入,肆掠着要冻结一切,床间那人没有躺下,只是蜷缩着坐在床的一角,双手环抱放在膝上,下颌抵着手臂愣愣的不知看着何方。

    露在被外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盖在被中的双脚亦然如此。

    烛光被风吹得晃动了一下,奚昊有些力的抬了抬眼,散落的发随着那轻微的一抬头从耳侧拂下,落在了身旁。

    没有人……

    虽然自己数次的想过,或许缠绵会若在巨鹿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告诉自己,这一次,他不会再出现了……

    在这战火连天的年代,自己怎能奢求还有如相思谷中那般安宁的日子……

    当初瑕一再告诫,让自己与缠绵置身事外,不可卷入其中,而今,论是缠绵亦或是自己,都已经退不了步了!

    指尖狠狠握住了手臂,然后将身子蜷缩,仿佛那样便能有一丝安感,能让人不再那般空虚与害怕,然那深陷泥沼力自拔的感觉却丝毫法淡去,缩得越紧,便越空得可怕。

    不敢睁开双眼,因为睁开之后看见的,只有尽的深渊。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脚步在缓缓靠了过来,奚昊猛的睁开双眼,然后抬起头瞪向了来人。

    “本王看你的房间一直亮着烛火,怕你有事,特地,过来看看。”吠承啖带着一丝戏耍的笑意望着奚昊,然后脚步一动,继续靠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奚昊将身子向后一靠,然后撑着双手向着床内挪了一挪,满脸警惕的看着吠承啖。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预示着此人此刻的危险性。

    “你放心,本王不会再像那日那样对你了。”说话间吠承啖已到了床头,见奚昊还在往后缩,不禁嗤笑了一声,身子一俯,探上了前去:“你知不知道自己这种助的模样简直勾了人命,本王……倒还真想将那日未做完的事情,接着做下去。”

    “你耻!”奚昊抓起一方软枕朝着那人丢去,见他伸手挡掉,然后继续向着床内探身,忍不住心底一颤,伸手一掀开锦被,瞅着空隙一个闪身便跳下了床去。

    **的双脚踩在地面,却只踏了两步,便被身后那人凌空抱起,一个回摔跌回了床间。

    “你说过不会再碰我!”奚昊狠狠一挣扎,扬手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颊边。

    吠承啖的头微微一侧,顿了一顿,然后动了动被奚昊扇到的嘴角,慢慢的回过了头来。那眼神瞬间变得可怕,紧扣住奚昊的双手也渐渐用力,然后于鼻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将奚昊的手向上一拉,禁锢在了头顶之上。

    “对本王来说,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力量如此悬殊,吠承啖很轻易的便用一只手扣住了奚昊的双腕,另一只手则迫不及待的便去拉扯他的衣服,奚昊大声喘息着,挣扎着,却根本拗不过此人的力气。

    衣衫的帛裂声在空中响起,吠承啖比粗暴的将奚昊的衣衫拉扯而下,那本还算结实的布料在他的手中碎如齑粉,奚昊想要叫喊,却被他一个低头堵住了双唇。

    狠狠的噬咬从嘴唇开始,奚昊呜咽着试图甩开那人的唇齿纠缠,却在抵挡之间被他伸手点住了穴位,那本拼命挣扎的身子突然之间一松,再也法反抗。

    吠承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将头微微一抬,看了奚昊一眼,然后用手抚了抚那已经被他咬破的唇角,带着醉意,笑道:“别怕,本王会注意分寸,不会弄疼了你,本王有的是手段让你乐,说不定,你还会爱上这种感觉……”

    那手在不安分的游走着,手下那人光滑的肌肤刺激着他的神经,酒意愈发上涌,让他綳得受不住,想要狠狠的去要了身下这人,看着他哭,看着他求饶,看着他,看着他!

    那整齐的齿咬得几乎要碎裂了,奚昊想要呼喊,却发觉自己突然间已经叫不出来了,耳中在嗡然作响,脑中也在嗡然作响,嘴微微张开着,却根本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好冷!

    冷得彻骨!

    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被尖刀割锯一般,双手与双脚的指尖如有万蚁噬咬,痛得让人想要就此死去。

    恍惚之间发觉那人又凑过了头来,奚昊力的吐了口气,然后感到自己的双唇被那人咬入了口中。

    要被撕裂了!

    这人便是一头野兽!

    腥味在唇间蔓延,那放肆的掠夺令奚昊作呕,然当口中的血腥味源源而入之时,他却突然唇角一扬,笑了。

    门被人踹了开来,奚昊听见了武飞云愤怒的咆哮声,然后身子一轻,那压在身上的人被拉开了。

    风从敞开的门外卷入,寒意甚,奚昊白皙的身子暴露在外,瞬间起了小小的粟粒,感到自己被人用被子裹住抱起,他双眼一闭,笑出了声来。

    “再不救他,可就来不及了。”那笑声透着嘲讽与不屑,尖锐的刺痛着武飞云的心,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丸儿,狠狠丢向了伸手去扶吠承啖的侍卫们。

    “以后再敢碰他,别怪我翻脸情!”话说完,他抱了奚昊一步不停的向外而去,奚昊没有动,只是倦怠的闭上了眼睛。

    他自然知道武飞云会救这人,却也知道,从此之后,这人再也不敢随意碰触自己了!因为这世上能要得了他宗奚昊的,只有缠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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