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7-30

    漫长的夜,辗转了难以入眠的两个人,明明都想要靠近对方,却因为害怕面对而疏远了彼此。弦伊整夜呆在瑕的房中,她其实是听见小侯爷的脚步声在夜半驻足过,却意外的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又离去了。

    瑕虽然躺在床上,却两眼熬得通红,身子隐隐的泛着热,心头也因那人的远离而惴惴不安,天亮时喊了口渴,弦伊倒了水递到手上,瑕才吃惊的发现自己竟再次出现了当初在大郑时的症状。

    “公子!”弦伊看得心惊胆颤,声音都变了腔调。

    “我没事!”瑕看着自己那连拿着杯子都在颤抖的手,狠狠的喝止了弦伊的话,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拿着杯子的手腕,手背因紧握而青筋暴露,他却只是咬了咬牙,努力的平复着那种不由自主的颤抖,然后低声道:“不许说出去。”

    “可是公子,弦伊好害怕……”弦伊眼中落着泪,望着瑕道:“至少让人请了大夫来。”

    “天亮了,等亮了再说,这会子吵闹,大家都不安稳了。”正说着,听有人在叩门,瑕心底不由的便是一惊。

    已经这个时辰了,难道是绣庄出事?

    “去瞧瞧。”

    弦伊疾步而出,瑕侧耳倾听,片刻之后,说话声竟越来越多,然后听弦伊在问。

    “小侯爷这会子要出门么?”

    “军营有事,我今日或许不会回。”话语顿了片刻,才又道:“你好好照顾公子,让他歇着哪也不能去。”

    “小侯爷不进去看看公子么?”弦伊的语气有了急切。

    院子外静了片刻,瑕听那人似乎叹了口气,然后道:“还是不要吵醒他了。”

    “可是公子他……小侯爷,小侯爷――”

    听弦伊的叫声随着那人的脚步声远去,瑕双眼骤然一闭,两行清泪哗然而落。

    心痛!

    那揪心的感觉如此明晰,只是分毫的远离,自己竟都受不住。

    白炎,不要这么对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

    弦伊进门见瑕靠在床头落泪,茶杯掉在地面,忙奔到床边,道:“川西军营里来的人,似乎是找小侯爷有急事,小侯爷说――”

    “知道了。”瑕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身子一转,背对着弦伊躺下,弦伊看他单薄的肩头在微微颤动,知他定是听了刚才的对话,伤了心,却又不知如何去安慰他,憋了半晌,才道:“公子别伤心,小侯爷那么疼惜你,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不会故意跟你斗气,我看那将士来得极其匆忙,定是果真有了急事,小侯爷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个做事极其稳重的,公子应不会因这个而跟他置气的,对吗。”

    瑕只侧着头,双眼痴然的望着前方。

    不是!他心底有事,却不想,或者是不敢跟自己说,所以他在选择逃避,可是白炎,这逃避却让瑕加难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小侯爷踏入军营,发觉四处都是灯火通明,心头一凛,疾步进了主帅营帐,见帐内已经聚集了多人,看他入内,皆散在一旁,给他让出了道来。

    “莫将军!”小侯爷拱手道:“如此着急叫白炎来,所为何事?”

    莫进平将一卷黄绢递到了他的手中,小侯爷展开一看,那绢面如此宽大,却只写了一个字在上面:肃。

    “皇上的意思是?”小侯爷看着那个肃字,有些拿捏不准,抬头去看莫进平,见他神色肃然,心头不禁便是一咯噔。

    “君心难度,咱们常年在驻地,少伴君侧,当真是难以揣摩其中意思,小侯爷较之咱们与皇上为亲近,依小侯爷看,皇上这个,是什么意思?”

    小侯爷眉头深锁,将黄绢拿在手中又细细看了看,沉默了许久,才道:“衢州一事闹得颇大,沧江一带皆属临安管辖,匪患如此猖獗,临安郡守当真罪不可脱,此人背后是谁咱们都心知肚明,若要动他,只怕也会自损自身,只不知莫将军,敢做不敢做!”

    “哈哈哈哈――”莫进平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走到小侯爷面前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道:“小侯爷果然人语,其实少将军派人随了圣旨一同前来,此人小侯爷当是旧识了,怎样,要不要见一见。”

    “当然!”

    莫进平一扬手,帐帘一挑,进来了一个人。

    “小侯爷别来恙!”来人笑着拱手一揖,小侯爷回身欣喜的握住了他的双肩:“少卿兄!”

    白少卿满脸笑意,从怀中掏出了另一道黄绢递到了小侯爷手中,小侯爷接过打开一看,然后与莫进平将两道黄绢凑到了一处,那灿金色的绢面上赫然两个大字:“肃清!”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接下来,便要看咱们怎么做了。”话音一落,小侯爷与莫进平相视一笑。

    “这几年来,咱们明里暗里着手收集证据,只因那人后台太大,若不能一击即中,实在不敢轻举妄动,然现在皇上有意,朝中有少将军坐镇,此地又有小侯爷压场子,看样子郡守林大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莫进平说完返身到了桌旁一示意:“小侯爷请坐,咱们需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动作了。”

    龙府!天色已经微亮,大厅之内烛火通明,龙万云正负手站在厅中,神色凝重。

    “爹爹!”龙少聪匆匆进门,龙万云回身急急道:“林大人怎么说?”

    “林大人说,相爷的密函,让咱们想办法将孟小侯爷留在临安城。”

    “留?怎么个留法?”

    龙少聪没有回答,只将手抬起,然后狠狠一劈。

    “有多少人手?”

    “甄德陆会由水路进来,林大人说,皇上的圣旨已经进了川西军营,此次相爷都未能得知圣意,所以不知川西军营会有何动作,但他会想办法将莫进平引开,他拨调了三千人马,汇合甄德陆一起,对付御林军千余人绰绰有余了。”

    “凡事不可大意,那孟小侯爷绝非泛泛之辈,还有,派出去跟踪明威的人都没有回来,他定是已有觉察,让人注意防范,那小子发起狠来,可不是个善茬。”

    “早说了该除掉他,爹爹当初一念之仁留下了这个祸患,现在反受其累了。”

    “去吧,传令下去,凡有见到他的,格杀勿论!”

    儿子,有两个就够了,性子野,会坏事的,当杀之而后,绝不手软!

    瓦片轻轻放回原处,明威蹲着身子,兀自在房顶楞了一会儿,然后返身一跃,出了龙府,消失在了漫天晨雾之中。

    “公子,起来吃点东西,完了好喝药了。”弦伊轻声唤着瑕,瑕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

    天亮了!

    他努力撑起身子,由着弦伊扶起下了床,穿好衣服,然后坐到了桌旁。

    “我去打水来给公子梳洗,早上鬼翼买了街头的稀粥,十分好喝,我一会儿给公子乘了来。”

    瑕只轻轻点了点头,浑身乏力得紧,话都不想多说。

    阳光已经穿透薄雾照在了院子中,瑕有些发愣,双眼不知望着何处,脑中晕沉沉的,感觉十分不好。身子的热度已经退去,喉间却感到干燥之极,咳了几声,似乎有东西堵塞了一般,难受之极,弦伊打了水进门,见他那模样,顿时焦急万分。

    “一会我让鬼翼去请大夫,公子喝了粥便歇着。”

    瑕撑着头轻轻摇了摇,道:“整天的躺着实在受不了,喝了粥让鬼翼把软榻支上,我去院子里坐一会儿,你们也不必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弦伊闻言心底轻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言,伺候瑕梳洗完毕,乘了粥来逼着他喝了一碗,然后叫了鬼翼将软榻支在了院子的树旁。瑕坐在软榻上,看弦伊拿着薄毯过来,遂身子一歪斜躺而下,任她给自己盖好,然后道:“去吧。”

    弦伊与鬼翼对视了一眼,奈的转身离去。

    “你去找一下临安城好的大夫,我去给公子把药熬上。”

    “好!”鬼翼应着出了门去。

    瑕静静的躺在阳光下,带着暖意的风轻轻拂过,让他略感到了一丝舒适感,指尖一动,双手从薄毯下伸出,手中紧握的玉簪上那粒翡绿的琉璃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了耀目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

    绣品当明日就会弄好,令人日夜兼程的追赶护送队伍,应该还能赶上,等此事完成,昔阳哥哥和弓回来之后,便离开这里吧。

    口中微微一叹,瑕感到胸口一闷,突然便泛起了酸楚,似乎有什么在内心深处抓挠,让他气息不匀,身子霍然坐起,瑕伸手按住了胸口,大口喘息着,试图用深呼吸令自己平复下来。

    似乎有些不对!

    瑕抬眼想要寻找弦伊的踪影,可是却没有找到,他伸手抓住树干,努力站起了身子,慢慢的向着房间走去,胸口传来的刺痛如此鲜明,高热之后的虚弱感令他法速到达房间,而双眼却已经慢慢模糊,他停住步子,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次向着房间而去。

    姬瑕,坚持住,只要拿到药便好了,一定不能倒下去。

    终于踱到了门口,瑕微微松了口气,那放着药丸的小柜就在不远处,他跨过门槛,进了屋,慢慢走向了小柜,心跳得好激烈,一声一声,如此明晰的敲打着耳膜,除了那跳动与渐渐粗重的呼吸,他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终于到了柜门边,瑕呼了一口,额间的细汗已经慢慢流下,从下颌滴落在了衣衫之上,润湿一片。伸手拉开柜门,瑕却意外的没有看到装着药丸的锦盒。

    怎么回事?锦盒去了哪?

    身子力再支撑,指尖抠着柜面,随着身体的倒下而发出了锐响。

    “弦伊……弦伊……”

    那呼唤声如此力,瑕倒在地面,仰望着屋顶,慢慢的落下了泪来。

    白炎……

    白炎……

    “小侯爷喝茶。”白泽将茶递过,不料那人却突然一个转身,滚烫的茶水顿时泼了他一身。

    “小侯爷――”众人惊呼。

    小侯爷速脱下了外衣,还好已到秋天,衣着不是太薄,那热气倒没有直接冲到皮肤,白泽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他不明白小侯爷为何突然转身,南宫热河在旁将小侯爷一拉,道:“去换身衣裳。”

    小侯爷却眼带疑惑的看了看他,问道:“刚才你为何突然叫我?”

    “我?”南宫热河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我干嘛叫你,明明是你自己心不在焉。该,谁让你出门的时候不去看公子,这会子心神不宁了,倒怪起我来了。”

    他那话刚说完,小侯爷突然感到心头不安,将外衣往他手中一塞,急急便往外奔:“给我向莫将军告一会儿假,我去去就回。”

    “小侯爷――小侯爷――”

    那两人才奔出帐门,那一人一马已冲出了视线之外,转瞬不见。

    心头突突猛跳着,小侯爷狠狠甩了甩头,口中大喝着,恨不能一步到达那人身边。

    这是什么感觉?

    不安,十分的不安,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想到了那次瑕在东都不见,他与南宫热河前去云雾山庄,仿佛也听到了类似的呼唤,而后便得到了瑕失踪的消息。

    “喝――”

    乌骓如风般旋过,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闪到了两旁,这几日临安城中似乎总是有这种骑马乱冲的疯子,令大家皆有些惶然。

    到了桃乐轩门口,小侯爷一跃而下,推门便往瑕的房间跑。

    经过院子,小侯爷发现软榻支在树旁,可薄毯却凌乱的掉在地面,脚步不停,心却加慌乱。

    弦伊听见响动,从院子那头探出头,一见小侯爷匆匆入门,不禁奇怪的问道:“小侯爷不是说今日不回么,这会子跑来做什么。”

    小侯爷也不搭话,几步上了台阶进了门,只一眼,心便若跌进了深渊,身子一动,直扑了那倒在地上的人儿而去。

    “怎么了?怎么了?”弦伊见他跑的匆忙,心底也是一慌,随之而入,一见那情景脸色不禁大变,见柜门被打开,便知瑕必定是自己来找药,可是药却被自己换了地方,他自然是找不到了。

    “该死该死。”弦伊哭着便往另外一边的柜子跑,打开柜门拿出锦盒,抖索着双手拿出一粒药丸跑到瑕身边,将他的嘴角捏起将药丸塞入了舌下。

    “才离开这一会儿,怎么便突然犯了病。”

    小侯爷默不作声的将瑕搂在怀中,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发,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着。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那微妙的感觉让自己不顾一切的跑回来,他一人病发倒在这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双手用力的搂着那人儿,恨不能将他融入骨血。

    “我是混蛋,我为何出门前没有好好叮嘱你,明知道你身子不济,却还惹你伤心,我真该死,真该死!”小侯爷低吼着狠狠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然后伸手将瑕抱起,到了床边放下。

    “我回来了。”鬼翼寻了大夫,却在门口发现了小侯爷的乌骓马,感觉有些不妙,遂拉着那老大夫使劲的奔进了门。

    “赶紧的让大夫过来看看公子。”弦伊抹着泪急急道。

    大夫到了跟前,小侯爷稍稍让开了身子,却紧抓着瑕的手不肯松开。

    大夫见他抓着一只手,奈只好拿起了另一只手,细细诊了脉,脸上神色却越来越凝重,许久,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道:“恕老夫直言,这位公子心有玲珑七窍之症,这几日似又犯了寒,发了热,心脏的负重已经到了极限,情形实在大为不妙,若不能遏制其病情发展,恐……时日多,老夫实在能为力。”

    “胡说什么――”小侯爷大喝一声,将那三人皆吓了一跳,他返身将瑕的手一抓,道:“你能为力,不表示别人也没有办法,他的身子是弱,但也不会如此便倒下,你敢再胡说,我绝饶不了你。”

    那大夫被他的怒吼吓得心惊胆颤,忙忙的退着身子便往外走,到了门边,实在忍不住又折了回来,道:“其实倒有一人可以一试,只是那人住的地方离这远,且他那小岛旁人也是进不去的。”

    小侯爷一听他口中所言,便已经明白了他说的人是谁,他俯下身子抚着瑕的额头轻声道:“我会带你去找他,论如何,就算你不愿意,我便绑,也要将你绑去。”

    那老大夫一听他说的话,喏诺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天下除了他,又还有何人能医治此疾,若连他都没办法了,我便死了这心,陪着瑕一同远避尘世,过好剩下的每一天。瑕,你听到了么,我再也不会避开你了,瑕,你醒过来看我一眼,看我一眼。”泪水盈眶而下,小侯爷抓着瑕的手,将头埋在了他的颈旁,拼命的忍着低咽。

    掌中的手指微微一动,瑕长舒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双眸一转,望向了床头那人。

    “白炎……你听到我叫你了……”

    “听到了,你害得我被白泽泼了一身热茶,说,怎么补偿我……”小侯爷拼命想要挤出笑容,却发现泪水模糊了视线,让他根本笑不出来。

    “补偿你……瑕这一辈子……”瑕虚弱的勾起了唇角:“只怕……瑕的一辈子太短……终究还是……要让你做被留下的那一个了……”

    “不会的,我们还要一起变老,老到走不动,要互相搀扶着才能出门,这样子,咱们便谁都离不开谁了。”

    “傻瓜……”

    “我便为你傻了,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两人一言一语打得一旁三人心酸难忍,老大夫叹息着扬了扬手,道:“我开了方子,你们去抓药,这病我是治不了,只当调理了吧,若真能找到神医宗奚昊,便早点去,省得耽误了时机。”

    那名字令弦伊和鬼翼皆是一惊,两人看小侯爷并未有任何反应,才知他当真已经猜到了大夫所说的是何人,鬼翼跟着大夫出门去抓药,弦伊则静静的退出了门去。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瑕知道自己若不问,两人的心结只怕依然难以打开。

    “生气,很生气,你怎能让我找不到你,我都要急疯了,瑕,以后论去哪,让我知道!”

    “好……”

    “还有,我吃醋了!”小侯爷拭去了瑕眼角的泪水,露出了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逗瑕发笑:“以后不许别人抱你,我的醋坛子打翻了,流成河了。”

    “你又不是女子……”

    “我是你的小娘子,你忘了么……”

    那两人头挨着头,喃喃低语着,为那法预料的将来抚慰着彼此的心。

    小侯爷离开时已是申时,瑕喝了药后安然睡去,他细细叮嘱了弦伊与鬼翼,才骑马直奔了军营而去。只有这里的事情部了结,自己才能安心带瑕离开,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刻不容缓。

    瑕这一觉从申时睡到了戌时,然后被吵闹声唤醒。

    出了什么事?为何四处都有人喧哗?

    瑕撑起了身子,喝了药之后精神似乎缓过了一些,他掀被下了地,慢慢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发现弦伊站在屋顶上向外张望,那院子外的喧闹声愈发明晰,似乎整个街道都有人在跑来跑去。

    “弦伊,怎么了?”

    弦伊骤然听到问话声便是一惊,回身见瑕出了门,忙急急跃下,到了瑕跟前道:“没什么,公子进屋去。”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吵。”

    “真没什么。”弦伊的眼神十分闪烁,瑕见状双眸一垂,轻声道:“你自小便不太会说谎,若没事,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是……是出了盗贼,大家在抓。”

    “弦伊……”瑕叫着弦伊的名字,抬眼望着她,那敏锐的眼神令弦伊是措,双唇紧了又紧,终还是不肯说,瑕推开她便往前院而去,弦伊见状伸手将他一拦,道:“公子不能去,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出去。”

    见她那模样,瑕心头是不安,伸手将她一推,却不再往前走,而是脚步一点飘飘然上了屋顶,只一看,便明白出了何事,巨大的火光映亮了整个夜空,而那火光的方向是……

    “公子――”口中惊呼,弦伊飞身而上,紧随了那道白影而去。

    瑕提气轻身,拼命的奔了那地方而去,果然如他所料,川蜀绣庄陷入在一片火海之中。

    “公子别急!”弦伊怕他再次犯病,焦急万分的拦在了他的面前。

    “人都出来了吗?”瑕抬眼看着那冲天的烈焰,然后发觉竟还有人从火海中奔出,手中拼命的护着绣品,放下之后竟又再次折返冲进了火场。

    “胡闹――”瑕怒吼着甩开弦伊奔入了绣庄之内,弦伊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也随之冲了进去。

    整个绣庄已经然陷在火海之中,绣庄内尚有许多伙计在拼命扒拉着绣品,有些人甚至身上已经开始着火,然后被其他人扑灭,瑕站在漫天大火中,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这场景,一如同当年的景园,赤焰舔舐着一切,毫不留情!看到有人受伤,瑕才猛然清醒过来。

    “都出去――都给我走――”

    听到瑕的叫声,周明海骇然回身道:“公子进来做什么――”

    “周大叔,让大家出去――”瑕疯了般拉扯着那些仍在抢救绣品的绣工们:“出去,都出去――”

    “可是公子,这是大家部的希望了!”周明海失声痛哭,跪倒在了那漫天火海之中:“完了,川蜀绣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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