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7-12

    霍昔阳骑马跟在那两人身后,他的身后又跟着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这情形如此怪异,令他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因衣衫尽湿,凉风吹过,瑕不经意的一个轻颤,小侯爷顿时双臂一紧,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用自己的体温给予着他温暖,瑕没有丝毫抗拒,反而将身子微缩,安心的靠入了他的怀中。

    为何?!瑕为何丝毫不抗拒那人的紧拥?那人究竟是谁?竟能够让他毫不设防,让他身心的信任!

    霍昔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碍于小侯爷身份不明,又兼瑕与他如此亲昵而不敢轻举妄动,好不容易到了桃乐轩的门口,霍昔阳一跃下马,狠狠地砸着门,那响动引得屋内的人急匆匆而来,门一打开,那闻声而来的三人便呆在了原地。

    “小……小……”弦伊竟结巴着语不成句,指着赤霄背上的两人瞪着眼睛,然后挥手叫着弓,而弓早已经诧异得以复加,这算是个什么情形?本应该在东都的小侯爷出现在了临安,而且与公子共骑而回!而鬼翼在看见那两人的一刹那,心底一声长叹,皇上,看来公子的归期,当真不知是何时了,亦或许,已未有期……

    霍昔阳看见那呆立的三人,又见门外那三人神情竟也十分讶然,心中顿时觉不妙,看来他们彼此之间都认识,或者说,是都十分熟识了!

    那一列人进门之后,打水的打水,换衣服的换衣服,倒也多话。霍昔阳站在院子中,焦躁不安。弓踌躇了半晌,终还是走到他身后,道:“霍大哥定心有疑虑,与公子同回之人身份特殊,一时半会儿也交代不清楚,且霍大哥知道他是谁之后,定要稍安勿躁,他与公子的关系错综复杂,然有一点弓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伤害公子!”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瑕心之所系者,竟是一个男子吗?”霍昔阳冷声低喝道,一张脸因愤然而略显红色,手指那屋子内的人来回走了几步,又道:“你们这么多年跟着公子,怎会让他陷入如此不堪的情感之中,他将来是要复国的,这情感如何容于天下――”

    “霍大哥!”弓急急制止着那人的低吼,轻声道:“霍大哥也看见了,平日就算公子知道咱们根本不会伤害他,也总是不由自主的抗拒,可是公子对于那人的靠近根本就不设防,他是公子唯一一个能够毫保留信任之人,公子是何人,公子的聪慧与敏锐咱们都知道,他能如此信任此人,霍大哥又何必如此急于下定论,公子与他的情感是否得到肯定,霍大哥听后再说!”

    霍昔阳抬起头望向弓,弓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避的与他对视着,道:“他为了弓,曾潜入武相手中重兵云集的泾阳,将弓从武飞云手中救出身而退,弓的性命是他给的,我用自己的生命作保证,他对公子是真心的!”

    听了那话,霍昔阳突然想到弓失踪的那一段日子,莫非竟是……

    “霍大哥给他们时间,也给我们大家时间,我会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从十一年前由两个孩子阴差阳错的相遇发展而来的,一条红巾与一粒琉璃珠的故事!”

    …………

    门被轻轻拉开,弦伊抱着湿衣向门外走去,经过之时抬眼望了望门口站立之人,小侯爷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踏入了房间。瑕有些慌乱的站起了身,再次看见那人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到了一丝措。

    “瑕!”

    “嗯!”口中应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后退,身子也开始有了微微的颤动。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与他在水中相拥,在马上共骑,自己都未曾有过反感与抗拒,为何到了此时,却又不敢让他靠近,想要逃避了!

    慌乱的脚步撞倒了凳子,瑕藏在背后的双手在不由自主的用力,指甲深深陷入了手掌之中。害怕!如果白炎现在碰触到自己,自己也抗拒他该怎么办!

    发觉到瑕的不对劲,小侯爷的笑容渐渐敛去,靠近的脚步也慢慢顿了下来。

    他怎么了?为何如此紧张?便仿佛他在害怕自己的靠近!

    “瑕,你坐下来。”小侯爷柔声唤着那人,然后脚步向后退了退,以缓解瑕的紧张感,果然瑕见他后退,那紧握的双手微微松了松,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了桌旁坐下。

    “瑕,你能确定身后的人是谁吗?”小侯爷继续轻声说话,身子在渐渐靠近那人。

    瑕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点了点头,道:“白炎,是你。”

    “对,是我,你知道白炎是永远不会伤害瑕的对不对。”那声音如此轻柔,便仿佛稍稍提高,面前那娃娃便会碎裂一般。

    瑕没有说话,只又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瑕不必害怕白炎的靠近,因为白炎不会伤害你……”修长的双臂从那人儿身后伸出,环过那纤瘦的双肩,下颌轻轻磕在那柔美的颈窝,让那人儿陷入自己宽阔的怀抱之中,感受到怀中人儿一点一滴的放松,小侯爷浅浅一笑:“瞧,瑕并不害怕白炎,对不对。”

    “白炎……白炎……”唤着那个名字,瑕在那个怀抱中彻底放松了自己,仰着头,靠在那人的胸口,簌簌的落下了泪来。

    没有说话,那两人便那般依靠着彼此,声息。

    门外几人看着屋内那一幕,皆静默不语的转身而去。

    鬼翼没有加入那个讲故事与听故事的行列,因为他的身份过于尴尬,他的主子在这场故事中扮演着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法分辨这其中何人是对何人是错,于是他转身离去了,将那空间留给了此时此刻故事中的那两人!

    月儿高挂,秋风萧瑟,离上一次离别,那两人竟又已有半年未见,然彼此的感觉却这般亲近,便仿佛,那人从未离去过!

    十指紧扣,小侯爷不经意间翻转了瑕的手腕,然后看见了那腕间依然淡淡的痕迹。

    “别看!”瑕一惊,想要缩回手腕,却被那人一个紧扣挣扎不脱。

    墨黑的瞳孔骤然间收缩,小侯爷看着那道几乎已经淡不可见的伤痕,胸口如被重创!

    “这是什么?瑕,你竟然这样对待自己,你告诉我你在大郑究竟发生了什么?”小侯爷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急促,他拉过瑕的手,在灯光下细细的看,然后轻轻的抚过:“我居然会丢下你一个人走掉,我以为你在大郑会过得很好,瑕,我竟然还以为你在大郑过得很好――”似乎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小侯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抓住瑕的双手不自觉间加大了力道。

    “你是想把我的手捏碎吗。”瑕眉头微蹙,抬眼看向了那人,眸中突然染上了一丝恼意:“你呢,不是说一切都好,勿需挂念么,那么大理寺的事怎么说?”

    小侯爷一时语塞,松开瑕的双手便要起身,却被那人伸手一拉跌回了凳子上。

    “白炎!”

    瑕突然郑重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极其严肃的看着他。

    “我没事!”小侯爷明显的底气不足,左顾右盼间被瑕捧住了双颊拉到了眼前:“孟白炎,看着我,跟我说,为何骗我!”

    红烛轻晃,那两人如此贴近着彼此的脸,小侯爷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望着面前那人,黑曜石般的瞳孔倒影着那人儿美丽的容颜,若一汪深泓,将那人的思想深深的卷入。瑕渐渐感到双手处安放,眸中有了闪烁,神色也有了慌乱。

    “我去外面――”双手放下,却被那人轻轻一个反扣,角色瞬间互换,瑕被拉住动不得,双颊渐渐染晕,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人。

    “瑕,我好想你!”

    瑕,我好想你!

    只轻轻一句话,便将那人儿努力维持的坚强崩解得支离破碎,瑕闭上了双眼,心底深柔处被触动,令他力挣扎。

    “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你,想得便要发疯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怕你伤,怕你累,怕你哭泣的时候没有人陪,我有时候真恨我自己,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恨我没有留下你!”

    气息在靠近,靠近……

    瑕发觉自己便要透不过气来,身子一动又想要退开,小侯爷却没有容许他的退让,伸手揽住了他的腰,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瑕,你想我吗……”那低沉的声音透着难言的喑哑,依然浓烈的酒味萦绕在鼻间,瑕的双眸慌乱的闪了闪,轻声道:“白炎,你醉了。”

    “我自然醉了,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在那七重白纱之后,我便已经醉了,醒不过来了,瑕……你想我吗……”小侯爷依然执着的问着那话,那在他心头百转千回想要问的话,瑕的双颊已经红透,晕色渲染到了耳后,面前那男子强烈的气息令他的心怦怦猛跳,呼吸也渐渐不顺畅起来。

    “瑕,告诉我!”

    心被那人毫不掩饰的表白揉得生疼,瑕睁开了双眼,望着那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爱人,看着那从不轻易落泪的男子眼中闪烁的泪光,轻声回应道。

    “想!我想你!时刻不在想,孟白炎,你究竟在我心里种下了什么蛊,让我竟如此不理智的坚持着与你的这份错误,法挣扎,力自拔,心甘情愿的被你缠绕,我看疯了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我竟不想放弃这份情……论它有多么的不应该……我竟都不想放弃……”

    泪水终于在那耳鬓厮磨中落下,苦涩中夹杂着喜悦,为那终于敞开心扉的彼此,慢慢的靠近对方。炙热的双唇从那眉间朱砂落下,轻轻扫过那秀丽的鼻尖,然后落在了那粉嫩的唇间。

    法抗拒!

    瑕伸出双手,紧紧的拽住了那人的后背,微微颤抖的身子在那人双唇覆盖的一刹那莫名的便安定了下来,白炎温暖的气息一瞬间将他包围,让他比安心。柔软的双唇被那人轻轻挑开,感到那灵活的舌扫过整齐的贝齿,想要近一步的深入,瑕发觉自己霎那间便要窒息了,他张开嘴,想要缓解那窘迫,想要得到多的空气,那人的舌却顺势从那微微开的齿间滑入,挑逗着他那不知所措的舌。双手一紧,瑕下意识的想要推开那人,却在瞬间被他缠绕,彻底沦陷。

    不由自主的用生涩去回应着那份追逐,瑕感到自己的身心皆被白炎炙热的情感燃烧了,那吻如此热切,让他法后退,不想后退!

    沉沦吧,就算只有一天,只有一时一刻,就算下一秒就是分离,自己也不愿再推开他的双手!

    究竟天藏了什么埋伏,要我们相爱不给幸福,如果爱要粉身碎骨,何不部由我背负!李翊君的《痛》,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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