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给老者喂了汤药后,见灶台上还有给自己留的饭菜便囫囵的吃下,喝了半瓢的井水,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转身继续看护起老者。

    约有一个时辰后,老者身上不再打冷颤,面色红润许多,呼吸也平稳了。少年见状就放下心来,抬头看日头高挂想起前两日林子中下的夹子便拿起扎枪查看去了。

    龙神庙后面一里左右有一片树林,覆盖这几座矮小的山包,溪流几条,其中如豺狼虎豹等猛兽一概没有,也就雉鸡、野兔之流有那么一些,但几条丈余宽的溪水却有不少大至巴掌长短小到小手指粗细的鱼儿。多年来少年们多时就靠着这些自然馈赠以糊口度日,这也练就了一身下夹挖陷,捉鱼捕虾的功夫。

    晓二手持扎枪拨弄两旁的树枝,稍时来到设下陷阱的地方。定睛一看夹子以犯捕到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雉鸡,虽然被夹住一条腿,但仍然不时扇动翅膀挣扎一下。

    少年见状心底一喜,连忙上前用扎枪敲昏,找了些韧性十足的枯草捆起双脚系在枪头处,轻轻掂了掂心道:“拔了毛,去了脏也该有个小三斤,晚上是该烤着吃,还是炖着吃。”

    随后少年又看了看余下的陷阱,但夹子都犯了,只是没有捕到猎物而已。面上不见丝毫的失望神情,反而不时看看挂在枪头的雉鸡一脸的满足。少年心中一直都认为像挖陷阱下夹子这类手段,都是靠运气的,如能捕到是意外之喜,而一无所获也是情理之中。

    归去途中见天色尚早便脱下鞋袜,挽起裤腿,把那五彩雉鸡牢牢的拴在树干上,拿起扎枪霍霍向小溪。最近下了几场秋雨溪流涨水,但宽也刚刚两丈,水深末过脚腕上三寸而已。

    少年扬起手臂,双脚叉开,撅着屁股,动作十足的怪异、难看。如以前,溪边一定有个少女指着少年大声嘲笑着,而少年便会举起手指放在嘴边“嘘”后道:“别出声,鱼都吓走了。”

    少女闻言后便拿手捂住嘴巴强忍笑声。

    少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一动不动的盯着溪中游过鱼儿,突然双眼聚焦一点,手中扎枪全力刺下,宛如鹰隼扑兔一击必中。

    扬起插着鱼儿的扎枪,一脸得意的看去。少女撇了撇嘴,看向天空。少年轻轻一甩扎枪,鱼儿精准落入少女腿边的竹篓了,转身继续弯腰提臀。而少女眼神又落回少年身上,明眸中满是异彩。

    半个时辰后,少年捕到七八尾巴掌长短黑黄相间的鱼儿,俗称:石爬子。并不是溪中鱼儿见少,或是捕鱼的技艺差,只是少年只捕溪中最大的鱼儿,稍小一点的都放过了。

    这也不是少年懂得杀鸡取卵的道理,只是心中觉得自己把小鱼儿爹娘都杀掉入腹,如若在把小鱼儿也捕了,确实不厚道,嗯嗯,不厚道。

    迎着寒冬成长的新绿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可能与世间的道理有些差别,但少年却靠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活在世间,宛如雨后雷笋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午时回到庙中,见老者恢复不错喂了些稀饭,期间老者醒来一次,但过于虚弱转眼就昏睡过去。

    少年无事看着灶案上的鸡鱼便想好好的做顿饭菜给阿大、三儿。

    雉鸡滚水去毛,掏出内脏,以年师傅秘制的调料腌制,只等二小回来便架火烤食。

    鱼儿断头留鳍去内脏,酌一大锅清水炖煮,沸腾后下入青菜,加入少许盐巴,直至鱼肉尽碎,便改文火慢熬,见其微有粘稠状便盛盆即可。

    一个下午少年忙的不亦乐乎,见夕阳西下便架起一堆篝火等待着。

    二小回来闻着四周鱼汤散发的鲜香之气,又见火上烤着的雉鸡,满是欢喜。

    夜晚老者醒来,却口舌不能言语,晓二又喂了一碗鱼汤,老者吃后吧嗒吧嗒嘴看着少年,晓二见状无奈轻笑下后又喂了一碗。老者这才闭目昏睡过去。

    今日饭菜甚是可口美味,三小都有些撑的慌。最夸张的就是桃花美目捂着溜圆的肚子不停的打着饱嗝。

    晓二见状便将其拉起道:“走,三儿,和我去后山在下几个套子。”不等三儿言语便拉着向外走去。

    “慢点,慢点,要吐出来了。”三儿可怜兮兮道

    “哎,这就是家里的碗硬,要不你都得给吃了。”晓二满脸嫌弃的道

    阿大见桃花美目的滑稽状,调侃道:“二头儿,你还别说他真能干的出来。”

    “快带他去消消食儿,要不吐出来的糟蹋啦。”

    晓二拉着极不情愿的桃花美目边走边笑道:“好的,我看咱家三儿还是没吃饱,在给他抓些来吃。”

    桃花美目见状只好喃喃道:“坏人。”

    阿大见二人走远,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不由得嘿嘿一笑。

    伸了伸胳膊,踢了几下腿迈步来到老井旁拔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铁片。

    熟练的运转起儿时习练的半套气息之法,脑海中回想起近几年在城中武者切磋时强行记下的剑招。

    轻闭双目,便在这破庙中舞动起来。不时少年面部涨红,气血翻涌,额头上汗珠滚落,终于坚持不住以剑拄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片刻,少年虎目圆睁满是猩红,心中尽是不甘与愤恨,握着铁片的右手反而更加用力,青蛇般的血管瞬间暴起。站起身形强行运用气息继续练习起来。

    不适的感觉和以往一样,只是今日强行运气更甚之。

    数招过后少年眼前发黑,气息完全不受控制在经脉中乱窜,胸闷异常,气血上涌。

    破庙角落暗处老者见状,把已经手握多时的三根银针就要掷出。

    不料,少年手中锈迹斑斑的铁片流光一闪,周身罩住薄薄一层的玄色光华。

    见状,老者轻舒眉头,收回银针,轻拂白须,满面笑意。

    阿大心中了然,自己强行运气,气血上涌,是要吐血了。忽然铁片流光一闪,右手顿感一股清凉之气袭来,在经脉中游走一番,顿时周身所有不适全部消除。心中惊异,便想仔细观瞧铁片。

    霎时间,铁片传来一阵吸力,宛如磁石一般牢牢的黏在手掌之上。

    人随剑走,身若蛟龙,周身玄辉,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

    在篝火的映照下,宛如一道道精芒在虚空中骤然乍现,古朴大气,剑法中散发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气势。

    稍时,少年立剑驻地缓缓睁开眼睛,心中回想着从铁片传出的清凉之气在经脉中的游走路线,强行记下剑法中每一招出剑的角度,身形的姿态,发力的部位。转而端起铁片细细打量,沉思不已。

    ——

    当夜。

    永安城中一中年胖子瞬间从床上坐起,飞身冲破屋顶,立于屋脊之上久久的望向东方。

    海外剑道圣地剑山蓬莱岛一位独臂老者面西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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