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桓与扯扯仍旧正襟危坐,闭目养神,而净禹则在祭坛边上不断游走,时不时掐出一个法诀,似乎在和太祖山深处的某样东西取得联系。

    至于嬴泽嘛,他只是乖乖地跟在净禹身后,一言不发,满眼好奇。

    我见这阵仗,估计正戏还没开场,于是把眼神又投放在了即墨身上,他倒是愈发老神在在,继续着原本的话题。

    “你在千机山也见过尊皇陛下了,她的实力比之当初已经高出了不少,如果按照正常轨迹,天帝和尊皇最终的实力不过就是和无上妖师相当。但是在太祖大人的催化下,他们在开天初期虽然不是无上妖师的对手,但到如今,无上妖师便是重生,也不是天帝或尊皇其中一人的对手了。”

    闻言,我点了点头,这笔交易很是划得来,换了是我,我也一定会做。

    “另外,天帝和尊皇作为八荒六合的原生生灵,实力又是帝级,有了他们两的合作,太祖大人的很多计划实施起来自然也就会方便许多。比如那六合天脉的形成,又比如奠定荒天关的根基,还比如接引佛门圣者进入西荒……”

    我眨了眨眼,西荒佛域果然没有那么简单,难怪他们几乎不受天帝节制,而且在前番业火天降的劫数下也没有遭到很大打击,原来他们也是遗留者后裔啊!

    “佛门对于安稳世界,平定地火水风很有一套,提前接引佛门圣者进入八荒六合,对八荒六合来说,也是好处多多。”

    我眯起眼睛,盯着即墨的眼睛,道:“这样说来,如果八荒六合最终还是逃不过毁灭的命运,那西荒大地就归属于佛门了,是吧?”

    即墨默然点头,道:“如若八荒六合脱劫,佛门自然会顺服,可如若八荒六合逃不过造化之劫,那西荒大地就算作是他们的报酬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即墨接着说,即墨看了看我的脸色,继续说道:“其实凤凰一族也是那时候被接引进八荒六合的,只不过她们一族比不得佛门势大,再加上当年玄念涅槃天凰走了歪路,所以才没有像佛门那样经营一荒之地。”

    即墨见我还是不做声,只好说起了太祖所做的第三件事,“其实,当初太祖大人之所以找上凤凰一族,也是希望借用她们的涅槃古炉,为六大奇树开启智慧。”

    我皱起眉,只听即墨道:“我翻阅过许多秘典手札,以往那些世界的天地灵根虽然颇具灵性,但是却不会产生完整的神智。类似于八荒六合这些天地灵根的状况,可以算是独一份儿了。”

    我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了起来,天地灵根乃是调理天地,梳理灵气的好手,或许祖龙脉崩毁多年,八荒六合却始终没有出现大乱子,这些功劳都得算在开启了智慧的六大奇树身上!

    “不过,太祖大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这是独一份儿,那恐怕太祖大人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吧?

    即墨搓了搓手指,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具体过程我也不知道,但是当年太祖借凤凰一族的涅槃古炉,就是为了承载造化之源,所以我猜测,造化之源应该是天地灵根启智的重要原因。”

    “什么是造化之源?居然还要专门用凤凰一族的圣物承载?”

    我现在是愈发觉得自己无知了,这种无知让我觉得无比恐慌。

    大劫将至,那种毁天灭地的庞大威势固然让人心颤,但是那种诡异至极的未知却更让人如坐云雾,看不清身周,分不清前路。

    人,最怕的就是未知。

    无知无觉有时候未尝不是福气,浑浑噩噩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便宜。

    可偏偏我现在是一知半解,很多事情虽然知道一些,却又不曾真正了解,是以我才会心情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造化之源是世界毁灭之际才会产生的至宝,那些遗留者之所以热衷于在新生的世界里布局,一是为了在世界毁灭之时近距离感触造化之力,二则也是为了抢夺这造化之源。”

    即墨吹了吹额前的头发,语气有些艳羡地说道:“造化之源珍贵无比,为了给六大奇树开启智慧,太祖估计把无尽年月以来积累的家底通通用光了。”

    我垂下眼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墨拍了拍我的手,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苍兄就要开始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了,你在菩提树下得了机缘,这一次仔细观摩,修为或许能够再有进步。”

    我白了他一眼,“开辟新生祖龙脉宝眼,那可是斡旋造化的权柄,这是我能够看得懂的吗?”

    开玩笑,就算是让我看,我也是外行看热闹罢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莒蔹还是有的。

    即墨失笑摇头,负手而立,若不是我和他彼此相知,此时此刻见他器宇轩昂,怕还要以为他是哪门子世外高人呢!

    不过我和即墨唠嗑了这么久,苍桓和扯扯总算是将自身状态调理到了最佳状态。

    此时的扯扯小脸沉凝,双手捏出一个神秘而威严的印诀,我打量他的手势,竟觉得他双手之中好似握着一个世界,显露出一派生生相息的气度。

    另一边,至高之玺高悬于苍桓头顶,与此同时,时空天轮也显现了出来,在这天轮的不断旋转中,当初被关押在其中的地狱暴熊、青云神火鹿和鬼面玉麒麟都被释放了出来。

    此三者元气大伤,如今在太祖山中,料它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不过净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伸手一指,一道道禁制落在了三大妖将身上,让它们动弹不得。

    “殿下可是想以时空天轮之中的祖龙脉宝眼为引,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

    净禹制住了三大妖将,抬眼看见时空天轮之中有着两颗祖龙脉宝眼沉浮不定,当即出言发问。

    苍桓眼皮一抬,叹道:“虽然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如今六位前辈急需新生的祖龙脉宝眼供养,所以我也没有时间再去打磨这两颗宝眼了。”

    净禹微微摇头,道:“殿下不必忧心,之所以让你们来太祖山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就是因为太祖山底下有着三颗祖龙脉宝眼。这三颗宝眼早在开天初期,祖龙脉崩毁之时,师尊就将它们镇压在了太祖山底下,经过这些年月的打磨,这三颗祖龙脉宝眼已经温驯了许多,殿下大可以用它们做引子。”

    我睁大了眼睛,妈耶,敢情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还有这么多讲究啊?不仅仅需要六大奇树配合苍桓出手,还需要用旧的祖龙脉宝眼做引子?

    难怪当初苍桓硬要对五大妖将下手,恐怕他一开始就打着祖龙脉宝眼的主意吧!

    不过细想之下也没错,缔造祖龙脉可是造化的权限,而祖龙脉宝眼更是祖龙脉的精华所在,苍桓以人力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本来就十分艰难,倘若再没有了原本的祖龙脉宝眼为引,也确确实实无从下手。

    而且听净禹方才所言,这作为引子的祖龙脉宝眼,还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打磨,唉,果然是好事多磨,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苍桓听得净禹的话,眼神也是不由得欣喜起来,“既然如此,还请道兄请出那三颗祖龙脉宝眼!”

    净禹微微颔首,转头对嬴泽柔声道:“泽,你退后些。”

    嬴泽眨巴眨巴眼睛,撇了撇嘴,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乖巧地说道:“好的,你小心。”

    我被嬴泽的笑容迷得不清,天可怜见,嬴泽不是高冷帝子殿下吗?怎么会露出这么清纯可人儿的笑容?

    难不成净禹这一阵子把他调.教得如此棒棒哒了?

    嬴泽可能貌从当年的那位天妃娘娘,美得没有丝毫烟火气,这样的人若是不笑,那就是妥妥的高冷禁欲系男神,而且还是那种能让人欲.罢不能的。

    可最要命的是,一旦这种人笑了,那就真可谓是魅惑众生,怎一个美字了得了!

    且不说我被这一波狗粮塞得差点噎死,净禹那边已经连连结印,引得太祖山摇晃不止。

    我眼睛一扫,发现净禹先前在祭坛边儿上不断游走,其实是在为此刻召唤祖龙脉宝眼做准备,只见他手诀掐完,一道道光线在虚空之中不断交织,他之前打入祭坛表层的印记,如今和这些光线交相呼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神圣符文。

    “咄!”

    随着一声巨响,三道红光从太祖山深处蹿了出来,化作三轮“小太阳”,在青灰色祭坛上空相互追逐。

    苍桓轻轻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那至高之玺在他头顶猛地一翻,对着那三轮小太阳射出三道湛蓝色的光芒。

    那三颗祖龙脉宝眼化作的小太阳,似乎对这湛蓝色光芒十分忌惮,本能地就要逃避。

    此情此景,倒是与当初南荒三江渡口边儿上的状况相似。

    那时候六巫道人手持祖龙脉宝眼不可一世,却不想苍桓从南荒本源空间一出来,随手打出至高之玺,就逼得那祖龙脉宝眼连连退避。

    “至高之玺打造之初,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吞噬祖龙脉宝眼,好去旧迎新,开辟新生的祖龙脉宝眼。所以眼前的这一幕,你也无须太过惊异。”

    即墨见我神色有异,轻声出言解释,我向他点了点头,然后紧紧盯着场中。

    那三轮小太阳正想逃逸,奈何青灰色祭坛上生出了一道光膜,将它们挡在了祭坛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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