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陌生的气息让易憬君求生的本能醒来,眸子猛的睁开,警觉的听着耳旁边风声,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少年柔和的面容闯入视线之中,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血色稍淡的薄唇此刻紧绷在一起,四目相对,易憬君只感觉胸口处空了一大半一般,难受的厉害,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失神的看着眼前人。

    “难不成烧傻了”?姬白忍不住伸手抚上这人的额头,体温显然已经降了下去,垂眸看着这人干裂的唇瓣,姬白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人为什么发不出声来,“稍等,茶水已烧好,我去端来”!

    不等这人应下,姬白便起身去端放在一旁凉置的热水,易憬君凝眸看着匆匆离去之人的身影,想必应该是这人救了朕,嘶……头好痛……

    “水的温度正好”,姬白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抱着底部被烧的发黑的酒葫芦大步走了进来,脚下生风,在地上人身侧稳稳的停了下来,来之前向秦龙讨了一瓶上好的千年佳酿,这酒本尊喝了一半,给地上之人用了一半,喝完的酒葫芦正好可以装满雪烧水饮用。

    姬白伸手扶着地上人的肩膀,在触碰到这人肩膀的那一刻,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人僵硬的肌肉,把手里的葫芦递到这人身前,“喂,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易憬君突如其来塞入手中的葫芦给拉过神来,手心里温热的气息蔓延至胳膊处,“在下易憬君,多谢……”。

    嘶哑的声音从易憬君口中传出,易憬君不得不禁了声,盯着这穿着不合时宜的人,轻抿了一口温水,暖意从喉咙处流窜到胸口,闷闷的开口,“不冷吗”?

    姬白被很享受被这人用怯怯的目光打量着,凭借姬白的阅历,这叫易憬君的人非富即贵,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可若是如此,又怎会落魄至此?

    虽然好奇,但姬白也没有打探别人私事的爱好,将长袖撸到小臂处,干脆直接蹲在了这人面前,唇角处勾起好看的笑容,“这种天气对吾来说,不值得一提”!

    “多谢”,易憬君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好,惊慌的收回目光,嘴角旁浮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抱歉,在下失礼了”。

    “不必与吾这般客气”,姬白嘴角旁的笑诡异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盯着这人,目光肆意妄为的打量着,这家伙怎么跟一只乖兔子一样,一口一个抱歉、失礼、多谢!

    “不知阁下是何方人士,救命之恩,在下定当……”!

    不等易憬君把话说话,就被姬白给打断了,姬白突然凑到易憬君身侧,因挨的极尽,就连连这人脸上的小绒毛都看的极清,“恭维言谢之类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只要回答吾几个问题就好”!

    “阁下尽管言明,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易憬君眸子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酒葫芦,极为不喜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好似朕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人察觉到。

    “你可知晓此地是哪里”?

    “此地应该是秦国皇朝的所属之地”,易憬君深思熟虑了半响,直言道,眸子的余光中露出一抹诧异。

    “你可知晓一个叫年……”,这抹诧异的神情自是逃不过姬白的目光,忽然想起如今年夙的名字并非年夙,“魇汋这个名字你可听闻过”?

    “魇汋”?易憬君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听过,平时忙于政务,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若恩人想知晓此人的下落,在下可帮您”!

    “别叫恩人,称吾……清柠就好”,姬白顿了一下,沉声说道。

    “清柠”?易憬君口中细细碎碎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怎么感觉这两个字与眼前人根本不成比例……

    “清柠看来外地之人,若此行是为了寻人,若不嫌弃的话,待大雪停下来,可暂居在下的寒舍”!

    “客气了”,姬白笑着回绝道,站起身来,大步回到方才坐的地方,拉起衣摆,盘腿而坐着,脸上多了几分凝重的神情,“吾要小憩一会儿,景君你随意”。

    话音落下后,姬白便紧紧的闭上了眸子,慢慢的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屋舍外凌列的寒风不绝入耳,易憬君见清柠像是睡着了,才将目光放在这人身上,好像除了父皇与母后外,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大胆,知乎朕的姓名。

    易憬君起初是怯怯的打量,后来见这人真的是睡着了,目光才肆意起来。

    抬眸看着对面之人,易憬君又开始失神,这人的脸颊在火焰的映衬下,像是度了一层金光一般,这张少年的面容,可以说是美的无可挑剔,即便朕是男子,也不由得想多看两眼。

    怕是这人被朕耽搁了一日,所以才会这般劳累,易憬君认真的思索着魇汋这两个字,目光一直舍不得从眼前人这单薄的身体上挪开,这人对秦国并不熟悉,口音却是本地口音,不知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今日这人从天而降的场景,朕仍记忆犹新,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兵器什么的都被冲击力给砸碎,而这人竟毫发无损,修为简直深不可测。

    忽然间,清柠的眉头有皱起的趋势,易憬君连忙收回目光,抱着手中的酒葫芦发呆。

    本应该熟睡的人,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这人真是可爱啊,姬白在心里默默想着,一刹那间,神识却已漂游到九霄云外,本尊确实累了。

    京城

    一分一秒逝去的光阴,就像是锐利的刀片,一次又一次的划在凌翰的心尖上,时辰已然是丑时,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机,也正如那个胖子所言,凌翰亦找遍了京中蓝月玺可能会去的任何地方,可皆都毫不意外的扑了个空,这繁华的京城中没有留下蓝月玺的一点踪迹。

    烦躁及不安感从心底生出,凌翰的心态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要是这不分天高地厚的人突然笑的一脸坦然的出现,凌翰真的会忍不住揍他一顿,让蓝月玺好好长长记性,这贵公子恐怕从小到大都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含着金钥匙出生。

    可是现实却没能给凌翰这个机会,京城灯火通明的夜景刺的凌翰睁不开眼眸,开始暗中派人搜查各个暗巷,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蓝月玺喝醉不省人事,昏睡在偏僻的暗巷中,凌翰不断的用这借口抚慰自己,疾步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眸子的视线却落在各个小巷子的入口处。

    半盏在京中寻了半响也没什么下落,这首富之子怎么会闲的没事干来京城,圣上此刻不在京中,便可说如今正是灵家的天下,原本就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要是这首富之子被挟持,圣上与蓝正楷的约定就定然无法实现。

    转过街角,半盏就看到凌翰火急火燎的身影,往常总是一脸平静的神情此刻皆是着急,虽然关系重大,但这次凌翰好似担心的过多了些,说来自己还从未见过凌翰惶这般惶不安的神情,“凌翰”!

    半盏大步跑到凌翰身侧,口中喘着粗气,从方才瞥见这人的神色时,就知晓凌翰跟自己一般,一无所获。

    “凌翰,你这般着急,是否因为这首富之子就是前些日子,在煜王府中你拒绝之人”?半盏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凌翰之前执行任务,无论结果及途径如何,他从不会这般慌乱,夫晏说凌翰去了江南一趟,好似寻到了意中人。

    “对”,凌翰淡淡的应道,抬头看着空中的明月,脑海中蓝月玺的面容一直挥之不去,凭借自己对他这些时日接触的了解,蓝月玺这人虽然狂妄自大,却也是懂得见风使舵的,绝不会傻到将他自己置身与危险之中。

    京中他可能去的地方自己找过了,没去过的地方自己也找过了,必须快点静下心来,蓝月玺消失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会不会当初凌翰说话太重,所以这小孩子跟你闹脾气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我们先回府,不能被其他人的眼线查到我们的行踪”!

    “嗯”!半盏沉声应下,从凌翰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不喜欢那个贵公子是假,既然两情相悦,为何凌翰要冷言相拒。

    两人并肩而行,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凌翰努力平复着心里慌张的情绪,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不听话的人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跟半盏找了这么久也没收到什么书信,说不定并非是灵家做的,蓝月玺来京城,若不是他主动来找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来到京城,由此可见这家伙并不是平庸之辈。

    想必蓝正楷也对他这个独子提起过京城的血雨腥风,蓝月玺来此隐蔽了行踪,所以自己才没察觉到这人进京,再者,蓝月玺不常来京,可以说是来此的次数所剩无几,只要这家伙这次行踪足够隐蔽,京中就不会有人知晓蓝正楷的独子来到此地,毕竟京中这些大官见过蓝月玺的并不多,包括灵徐畅这人也未曾见过。

    “凌翰,你再不停下来就要撞门上了”,半盏抬眸看着这失魂落魄的人,忍不住提醒道。

    凌翰闻声一顿,继而慌乱的停下脚步,脸与煜王府的大门一寸的距离,若不是半盏提醒,真的就撞上去了,大门朱砂色的色泽占据了凌翰整个眸子,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蓝月玺应该是被人绑架了,毕竟这人挥金如土的习惯,自己还是有耳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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