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伯羽半空就接住刀,刀重若万钧,童伯羽用尽全力双手攥紧刀柄,决刀坠势不减,依然稳稳插在地面,空剩刀柄,童伯羽差点扑倒在地。
    前道,黑铁象牙相碰聚合,牙尖阴力聚成风,风中夹骨带石,铺盖铁象身时,打得两侧风水墙,噗噗响个不绝,大量鬼怪反受其害。
    道牧没那功夫嘲讽童伯羽,他左手反持刀鞘,右手攥紧血拳,随风疾步,“阿萌,你要辛苦点,踏神行护他兄妹二人!”
    话才刚落,道牧与黑铁象狭路相逢,两人。道牧面色凝重煞白,双眸黑森森,无光无波澜。黑铁象咧嘴嘲弄,眼眶魂火摇曳如舞。
    “翻风!”道牧闷喝,环绕黑铁象的风被道牧赋予灵性,瞬息掌控过半阴风,反扑纠缠其他阴风,形成各种旋风,各种乱流。
    一时之间,泥水四溅,利气胜过暗箭,饶是洞穿风水墙射入水中,冲势不减反增。道牧左手横在胸,刀鞘紧贴手臂,“童婕,莫要逞强,多念几遍经,事情就过去了。”
    虽说如此的,却见他自己逆势而上,手中刀鞘嗡嗡鸣叫,声音不大,穿不透周围风啸浪吼,音波如潮密密铺开天上地下。
    道牧嘴巴呢喃,时快时慢,时大时小,时静时怒,念着非人能够听懂的经文。黑铁象心有所感,魂火剧燃充斥眼眶。
    一人一巨象越来越近,浑似一只小老鼠挥斥小树枝要与大象激斗。两者越来越接近,刀鞘颤幅越大,颤音终嘹亮。
    道牧眼眸全黑似墨玉,脸色冷峻胜寒冰,眉目满是骄傲与自信。黑铁象哼哼唧唧,放肆狂奔。
    当!
    刀鞘一横,刚好超过两角聚合的裂缝,两个拳头的距离。人小鞘小,象巨牙粗,却愣生生僵持在原地。
    嘁,黑体象怪声怪叫,象鼻骤然伸展,轰隆劈落。小风灵爆碎,灵识飞回道牧本体。
    呵,道牧咧嘴诡笑,右拳高举,竖起中指,因其被鲜血染得红彤彤,莲花般甜蜜的清香弥漫。
    吼吼吼……
    嘶嘶嘶……
    嘎嘎嘎……
    桀桀桀……
    血的香味竟然能穿透海水,引起鬼怪嗜生戮命的本能,不顾一切蜂拥而来,两边水域随之合拢,风水墙很快达到极限,大量鬼怪涌入水道。
    “牧哥,你是要搞死我!”李焕衍摇着铜铃,铃声所过之处,鬼怪定身不前,他手中的铜铃却在斑驳生铜绿。
    不知何时,食人鹰主在天葬池中站起身来,转头不转身,斜眼惊叹,“李家人何时生得个这么个叛逆之子?”
    食人鹰主正左手还拎着待砍的老人头,右手拿着柴刀,占满各种骨肉内脏,也不知是太惊讶,还是太兴奋,老人头脑血滴流,柴刀骨肉散掉。
    人看李焕衍眼睛半眯,狠咬牙,身体摇摇欲坠,铜铃声变得絮乱。
    道牧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挥落而下的右手,烧火钳般的中指狠狠敲在刀鞘上。笃一声木鱼声沉,霎时间,木鱼破万声,音波潮覆天地。
    黑铁象血肉白气化升天,周在听到木鱼声,音波覆盖下的鬼怪无一幸免。在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他们骨血都化作白气升腾,咕噜噜一串串气泡急不可待的冒出奈河水。
    就像深处一个沸腾熔岩海,森冷的环境竟变得温暖起来。数十息后,大半鬼怪气化归虚,小部分鬼怪惊醒回神,不敢再轻举妄动。
    岸上生灵目瞪口呆,鸦雀无声。“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就如一颗大石头堵住他们的心中,如水泥一样塞满他们的脑子,想不通,也心不顺。
    “我佛慈悲。”道牧右拳成掌竖在面前,左手反转刀鞘背负在后,“走吧。”道牧纵身一跃,风灵自成,忽明忽暗,却是一直黑漆漆不发光的金乌将他笼罩。
    哞,阿萌踏步神行,放大兕身,将李焕衍三人驮扶,化作一道清风,与道牧肩并肩前行。
    “你怎么做到的?”童伯羽右手紧紧抓着手中轻若鸿毛的决刀,目波闪烁,声音再也没以往的骄傲。“这里明明禁制万法,你体内也没有牧力波动……”
    “什么是道?”道牧倏然反转身体,以仰泳的姿势飞行,“什么是法?”他右手一招,决刀挣脱童伯羽的手,归入刀鞘,“这里可曾超脱三界五行之外?”
    “你的眼睛!”童伯羽这才发现道牧的双眸如黑玉一半,不光不亮,黑黑沉沉。
    道牧眨了眨眼睛,“好好刻苦提升通灵能力,好好想清楚什么是牧道者,你再去妄想那遥不可及的仙道吧。”
    “道牧,你方才吟唱的经文是大自在往生经?”童婕插话,面色苍白凝重,语气急冲,却又带着些许期待。
    “嗯。”道牧微笑应声,满脸赞许,“等下需要你和李焕衍全力相助,由我来净化那污秽孽业。”眼看就要撞在山体上,道牧猛地转身,在笔直潮滑的石壁上疾跑。
    哞,阿萌兴奋的与道牧比速度,那双不成比例的大眼睛,却满是疑惑。远在岸上的食人鹰主,亦转着头透过食人鹰之间的缝隙看着道牧他们,时而脸皱成一朵败黄苦菊,时而绽放如一朵成熟向日葵。
    食人鹰主手上功夫并没有落下,也没有因分神而速度变慢,反倒因为心有波动,速度快上不少。
    食人鹰见食人鹰主有心事,主动将尸体叼到食人鹰主面前。食人鹰主左手插入尸体鼻孔,往身前一拉,柴刀起起落落,将尸体斩解成食人鹰能吞下的肉块。
    食人鹰主叹息时,双眸烁光,双臂跟着一起抖动。面没表情时,双眸无光,双臂稳稳当当,惹得一大半食人鹰也没了进食的心思,鹰眸血光烁烁,顺着食人鹰主的方向,看道牧他们。
    李焕衍直觉如芒刺背,浑身不自在在冒冷汗,瘙痒耐受。童伯羽童婕担心食人鹰主这个脾气诡怪的大邪魔对他们动手,强忍的恐惧不知不觉彰显在脸上。
    “只要九在佛国还在,食人鹰主就不会害人。”道牧稳稳跃上天葬山癫,头也没回,直接朝着深处走去,看那模样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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