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处灾情的处理都很圆满,以至于秦苗苗有些放松自己,本以为汉阳这一处自己来巡视一番,便可回京。

    她不是着急回去,而是不得不回去,眼见着春节临近,新一年的皇家订单又该下发了,所以她急着回长安主理皇商选拔的事,而且年底,手底下的店铺,产业,都等着她回去做年终总结和奖励下发呢。

    越急越出错,这句话放在秦苗苗身上永远合适,来到汉阳城的第一日,秦苗苗就觉得这城里的气氛不对。

    它与锦荣城先后发放的赈灾口粮,锦荣城还没有发放完毕,可晚了几天的汉阳城却是已经结束了旱灾救济。

    秦苗苗看过汉阳城的知府备报,他们城的受灾面积比锦荣城还要大,灾民的人数也要比锦荣城多得多,怎么会如此迅速的就完成了所有口粮发放。秦苗苗心里大大的画出了问好。

    马车在城里溜了一圈,秦苗苗将心里的疑惑说给苏木,苏木自然也觉得其中必有端倪:“苗苗,你与小兰交换衣服,让她先替你去公馆,而你我待会偷偷下车。”

    秦苗苗的行程汉阳知府是知道的,所以她半路离开,想要一查究竟就得找人顶替自己,幸好你这个汉阳城的知府没见过她。

    坐在一旁的小兰听说要让自己冒充秦苗苗,急忙怯懦的往马车角落躲,她想拒绝,但是话还没说出口,苗苗就先出声安抚:“小兰,你进了公馆就称病,任谁要求,或是发生事情你都不要露面,只等我回来再处理。”

    即使如此小兰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夫人,我能不能不扮成您啊?”

    秦苗苗摇摇头,想了一会儿又开口:“小兰,你扮成在公馆好吃好喝的躺两天,下个月我给你双倍的工钱。”

    其实能跟着秦苗苗出来侍候,管家老杨已经给她长了工钱,不过如果能拿双份,过年就可以给家里多添置些年货了。小兰点点头,答应了秦苗苗。

    调换了衣服,苏木与秦苗苗挑了一处没人的胡同口,偷偷的下了车。

    城内遭灾的原因,生意十分萧条,街上除了摆摊的商贩以外,很少有买东西的百姓。

    苏木和秦苗苗沿途走了一路,也没看见一个百姓,只能借着买东西的机会同小贩攀谈几句。

    秦苗苗喜欢甜食,买了一斤枣糕,小贩久久没有开张,见了秦苗苗自然十分热情:“姑娘我再多给你一块,好吃你就再来。”

    秦苗苗笑着拿过枣糕,谢了又谢:“小哥,你这么会做生意,买卖肯定很好吧?”

    一提到生意,小贩的三角眼睛,立马耷拉下来:“诶呦姑娘,你看看着街上空的,人都没有,能好吗?”

    秦苗苗一边张望,一边去苏木的腰间拿荷包,一旁的苏木十分自然的开口,和小贩聊天:“前几日不是朝廷发了赈灾粮吗?怎么街上还是这么冷清,不见着给百姓发放?”

    小贩上下打量一番,见着二人穿着又些诧异,男的器宇不凡,锦衣华服,一看便是高门公子,女的长得倒是清秀俊美,不过衣着和这公子一比,就寒酸了许多,本以为他们二人是主仆,但是举止动作却有些不寻常:“二位不是本地人?十几天前不是已经发了两天吗?还能一直发不成。”说到着小贩摇头叹息。

    两天?呈报有数万灾民,秦苗苗清楚记得给此拨发了近两万石口粮,怎么可能两天就发完了,看来是有人贪了!

    苏木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牵起秦苗苗的手,示意她先离开,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小贩的底细,不可深问,免得打草惊蛇。

    秦苗苗立刻会意,当下不在询问,拿着包好的枣糕离开。

    “苗苗,看来我们只在城里怕是查不出什么了,灾粮已经分发多日,如果真是知府贪了,证据应该已经销毁的差不多了,我们得去村子,去问那里的灾民。”

    秦苗苗一想到灾民眼巴巴等着的救命粮,被那些肥肠满脑的贪官拿去挥霍,她就气的肝疼,苏木想的正是她想说的,二人一拍即合,当下出城而去。

    走了约莫十几里,天都已经擦黑了,二人才找到了一个村子。

    黑绰绰的一处处民居,排着排,趴在那里,因为是冬季的原因,村路上根本没有村民在溜达聊天。

    走了一个来回,秦苗苗也没见到一个村民,这样走路搭讪是行不通了。看来得上门询问。

    挑了一处相对宽敞的院落进门,环视了一周,院子内没有任何家禽活物,大胆的走到正房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手刚刚举起来,还没落下,苏木却拦住她的动作:“苗苗,你到我身后去。”

    苏木垮前一步挡在秦苗苗身前,抬手扣了扣门板,半天没人回应。

    推了推门,又打不开,屋内应该是有人的,又反复敲了几遍,屋内才又了些响声,接着是鞋底磨地发出的刺啦声,只是来人的动作非常缓慢,一步一步的在向门边挪动。

    声音越来愈近,最后停在门口,一道苍老粗嘎的声音从破败的木门后传出来:“是谁?”

    苏木抿了抿唇:“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路人,天黑了,想在您着借宿一宿。”

    门内的人还未开口,先传来了几声闷咳,声音有气无力:“快走,你们不要命了?全村子都得了病,等死呢。”

    秦苗苗心头一凛,灾情发生总是伴着瘟疫,一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体质太差,病邪容易侵体,二是灾民没钱,得了病只能挺着,往往恶化下去引起大规模的传染,再就是饥不择食,老鼠野物,能入口的几乎都吃了,自然会得病。

    华岩和锦荣碰到了两位爱民的父母官,防治救助及时,没有造成疫病爆发,汉阳城的知府显然是个昏官,百姓也跟着遭了罪,倒了霉。

    秦苗苗沉默的了半晌,走到苏木身侧,轻声开口:“这位老伯,我会些医术,开门让我替你们瞧瞧。”

    话音一落,木门就已经被人拉开了,外边已经擦黑,屋内的光线就更暗了,待看清里面人的样子秦苗苗不由得吓了一跳。

    眼眶深陷,两腮也陷了下去,这整个人瘦成了一具骷髅骨架,破乱的衣服搭在肩膀上,漏出来的胳膊皮包骨。

    秦苗苗打量他,他也打量着秦苗苗和苏木,好半天才开口:“你是郎中?看病要钱吗?”

    起初病的时候他们也去找郎中,可是没有钱谁都不来,挺到最后,病就越来越严重。

    看着一个人瘦成眼睑这副样子,秦苗苗心中怒火难平,将木们拉开,一头冲进屋里:“要什么钱,不要钱。”

    话音一落,秦苗苗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屋里,苏木紧跟在她身后。

    就这窗外的青色光亮,面前能看清屋里的木板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跟几个孩子,孩子大大小小,大的十几岁,小的躺在那还没有三尺长。

    跟在她身后的苏木被屋内的气味熏的微微皱鼻,霉味参杂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冲的他脑门疼,而秦苗苗则似乎失去嗅觉一般,也不顾脏乱,蹲在木板床边,持起妇人的手,为其诊脉。

    神色严肃,半晌开口:“高热畏寒,腹泻不止。”

    放下妇人的手,又提那几个孩子诊脉,结果症状一样,不是什么严重的疫病,痢疾而已,如果治的及时,根本不会死人。

    半晌站起身,询问身后的男人:“村子其他人也是这种病症吗?”

    男人点头:“都这这种病,男女老少几乎都得了病。”

    秦苗苗踌躇了一会儿,复又开口哦:”等我。等我明日带药来。”

    说完拉着苏木的手就往走,他们今夜赶回去,这城里她记得有间药材铺子是自己的,今夜备药,明天一大早应该就可以赶来。

    走到门口,秦苗苗又折回去,将手里的枣糕塞给男人:“你们都等我,坚持一晚上,明早我就带药过来,都等我!”

    秦苗苗即是对男人说,也是在对着群村人说。

    夜过子时,秦苗苗和苏木材赶回城里,她不知道药材铺子在哪条街,只能和苏木一条街,一条街的挨家挨户找,她的铺子几乎都归在永兴商行的名下,所以牌匾上都是有永兴商行的标志的。

    终于不负苦心人,让秦苗苗找到了那间药铺。

    门板拍的震天响,好半天才有个小厮哈欠连天的将门打开,眼睛都没睁,开口就骂:“死人了?大半夜的敲门。”

    秦苗苗阴沉着脸,将腰间的玉佩扯下来举到小厮面前:“去叫你们掌柜的来见我,来的迟了明天你们统统给我滚出这间铺子。”

    小厮不认识人,但是却认识秦苗苗手里的玉佩,那时商行的标志,林药匣子有一块,她有一块,永兴商行名下的铺子里掌柜伙计都认识这玉佩。

    果然没过多时,铺子里的掌柜一路小跑的来到秦苗苗面前,点头哈腰:“大掌柜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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