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土地神做官 作者:

    土地神做官第10部分阅读

    缩在人堆里的金祖庆道:“金祖军逼死了人,就这狗东西放跑了他”

    “我没有”金祖庆跳着脚辩解,“我兄弟有手有脚,他去哪,我乍知道”

    储茂荣狠狠瞪他一眼,却没理会这事。

    那边孙汝征把王土地拉到一边,低声细语,“王乡长,你可不能动手。这一动手就理亏了。”

    王土地琢磨了一会儿,没吭声。

    兴许真是理亏唉老太监早就警告我,不能乱用暴力。王土地听得进劝,孙汝征心里痛快,又继续道:“金祖军逼死了人,自然有法律治他。可法律也不搞株连,你找金祖庆有什么用”

    “照你这么说,那还没法子治他了”王土地叹了口气。

    “没有。”孙汝征很干脆地摇头。

    “老子就偏偏不信这个邪。”王土地眉头皱了起来。

    吃过中饭,郑中发还没有回来。储茂荣派出几拨人出去找。乡里一大摊子事,来尽了心就可以了,没必要守在这里,于是留下几个工作人员帮忙后,储茂荣就下山了。

    储茂荣一走,乡里人基本上都跟着走了,王土地留了下来,无论是储茂荣,还是白振杰,都没拦。反倒是两人临走前,都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王土地肩膀。

    范兵在乡卫生院住院,郑中红肯定是要陪护。郝健带着人满山遍野地找金祖军。

    一整天,金祖庆都曲意迎奉提心吊胆的,生怕王土地这个楞头青会发飙。好在王土地除了陪着大妞二妞姐妹俩烧烧纸,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姐妹俩磕了一天头,又跪了一天,膝盖早疼得没了知觉,虽然膝盖下垫着草,却仍然刺辣辣地疼。两人一天滴水未沾,王土地就吩咐灶上给俩姐妹熬点粥。

    “叔叔,我不饿。”

    热气腾腾地白米粥端到面前,二妞摇了摇头,抽泣了几声,又垂下脑袋。

    “吃”王土地眼睛一瞪,不由分说把碗塞到二妞手上,“不吃晚上没劲。”

    两个孩子乖乖吃了粥,精神稍振,眼睛里就多了层担忧。

    “叔叔,我爹呢”

    “在路上,很快就会回来。”王土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郑中发一天没回来是怎么回事。30多里山路,最多四五个小时就能走到。

    这都一天了,还没见人影,王土地心里就有了种不祥的感觉。

    半夜时分,王土地见两个子半坐在草上,东倒西歪的,分明是已经困极了,生怕两个孩子受冻,于是坐在中间,一边搂着一个。

    王土地长得胖,身上脂肪厚,热量大,两个孩子迷迷糊糊间象抱着温暖的被子,小脑袋不知不觉间就钻进了王土地怀里,四肢紧紧攀住王土地的身子。

    此时的王土地已经是分身。真身早飞入空中,用天眼通找人呢。

    郑中发没找到,倒是发觉后山五里多有情况。定睛一看,原来是金祖庆的老婆挎着个篮子往山洞里钻,于是身子隐去,悄悄飞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浓雾散去,大妞二妞相继醒来,就发现自己紧紧偎在王土地的怀里。

    “叔叔”二妞揉了揉眼睛,见王土地睡的正香,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丝微笑。见姐姐早醒了过来,正在烧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妞身子一抖,扭过身时,脸上已是羞红一片。见是妹妹,这才松了口气,比划道:“醒了”

    “嗯。”二妞也抓起黄纸,卷成筒往火塘里扔,低声道:“姐姐,昨天晚上,你冷不冷”没等姐姐说话,又轻声笑了起来,“王叔叔好暖和,身上肉乎乎的,抱着一点儿都不冷。”

    大妞垂下螓首,白皙的粉颈漾出一层红晕,慢慢摇了摇头。

    “真的,一点都不冷呢。”二妞还要说,大妞扑过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我们不能抱着叔叔睡觉的。”

    二妞撇了撇嘴,不再言语,心里却还在惦念着王土地身上的温暖,还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王叔叔肚皮上的肉,摸起来好滑,手感好好。”二妞突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大妞比妹妹懂事,此时压在心底的担忧又浮现出来,一天一夜过去了,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上午的时候,郝健领着几个民警回来了,与此同时,寻找郑中发的几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金祖军没抓到,郑中发也没找到。

    几名警察和十来个治安联防员吃过早饭,坐在椅子上,累得伸直了双腿,呲牙咧嘴地叹气。

    郝健抓着茶杯猛灌,骂骂咧咧地道:“你说这狗日,又没杀人。抓住顶多赔俩钱,连牢都不用坐,何必非得跑害老子累了一晚上。”

    一位民警道:“可不是么跟他.妈抓逃犯似的。这么大一片山,真要藏人,鬼都找不到。”

    “真要找到,老子先给他上两天课。”

    “什么上课”一位治安联防员是新人,好奇地问道。

    “哼,问所长去”小民警摆了摆下巴,得意地道:“郝所上课,比大学里教授还要厉害。别管什么人,逮住后,郝所只要给他上堂课,立马就能哭着喊着要交代。”

    “上刑”联防员听得半明半白。

    郝健淡淡地扫了眼小民警,道:“少在这磨牙有功夫去找人,没功夫就在这歇着。”茶杯往桌上一放,走了。

    临走前,又交代了一句,“要是金祖军自首,别上手段。”

    联防员崇拜地看着郝健的背影,道:“喂,张所,是不是郝所整人特狠”

    “你少废话吧”小民警也不理他。

    金祖庆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原来不要坐牢早知只要赔钱,我又何必叫他逃走。心道还是赶紧叫老婆通知他,尽早出来自首,赔钱了事算了。

    见左右无人注意,金祖庆悄悄地溜了出去。

    他没想到的,在墙角,郝健叨着根烟,正冷笑地看着他。一挥手,两名警察远远地缀了上去,其中一人,高高大大,沉默寡言,正是王土地在晨练时遇见的那人。

    十二 罢免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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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警察,一名叫杨剑,就是王土地遇见的那人,另一名叫崔良保。

    金祖庆嘴紧,坚持说自己不知道金祖军的下落。郝健也不好拿他怎么办。虽然出了人命,但自杀与杀人,那是天壤之别,所以一切手段都无法使用。

    不过郝健干了多年警察,刑侦经验极其丰富,与手下定计,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金祖军。

    果然,金祖庆上了当。一个人偷偷摸摸往家赶,两名警察就不紧不松地跟着,反正也不怕他跑掉。

    到了金祖庆门口,见大门紧闭,杨剑使了眼色,崔良保会意,靠着墙根半蹲了下来。

    杨剑后退一步,猛地向前一窜,脚尖点上崔良保膝盖,腰上借力打了个旋,人已上了墙头。

    “帅”

    杨剑的动作敏捷而又潇洒,崔良保不禁赞了一声,翘了个大拇指。

    杨剑没笑,扬了扬眉毛,正准备往院子里跳,就听到金祖庆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狗日,你在干什么”

    杨剑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在思索对策时,就听屋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中间还夹着一个女人惊天动地的大哭声。

    金祖军和大嫂通奸,被他大哥抓了个现行。兄弟俩好一场打斗。当杨剑和崔良保闯进去时,金祖军还趴在金祖庆老婆身上使劲。

    金祖庆暴怒之下,抓起床头的剪刀捅伤了兄弟,金祖军负伤反击,居然将金祖庆的肋骨打断了数根。

    杨剑和崔良保互视一眼,冲上去一个控制住一个,而此时,金祖庆老婆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捶胸哭骂,“明明就是你你一过来就把老娘往床上拖呜呜呜,怎么一眨眼就换了人”

    惊天丑闻在极短时间内传遍了全村。而导演了这一切的王土地正在和孙汝征讨论罢免金祖庆的村委会主任一事。

    “罢免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得自下而上,行政命令可不行。”孙汝征不停地摇着脑袋,“按照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规定,村里只要有五分之一的人提出申请,就可以提出罢免要求。这个倒是不难,做做工作就可以了不过要成事,得有一半以上的人同意。金祖庆虽然霸道,但毕竟干了十几年村主任,威信很高。想要一半人同意,不太容易啊。”

    想了想,孙汝征问道:“王乡长,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事”

    “没什么。”王土地羞涩地笑笑,“就是觉得金祖庆再当村长,金家口村想脱贫,根本不可能。”

    孙汝征推了推眼镜,似乎想看出王土地话里有多少真实成分。观察了半天,终是笑了笑,“别说金家口村,咱们整个云台乡想脱贫都难。”

    不待王土地追问,孙汝征又道:“你以为只要勤劳就能脱贫那只是书上说的。别的不说,云台乡人均耕地不到半亩,种的粮食吃都不够,怎么脱贫地理偏僻就没有人来投资,这就是没有商业。”

    “云台乡的工业就只有两种,粮食加工厂和窑场。前几年储书记从县里要了点钱,搞了个模具厂,说是给县机械厂做配套,其实从建厂开始,一套模具都没生产出来为什么,没技术请来技术员,设备又不行,全他.妈从江浙小厂买来的翻新货,加工精度那是甭提了后来只好悄悄搞地条钢,没搞两个月,有人举报,又被县里查封,还罚了5000块钱,最后模具厂就那么死了。”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云台乡什么都没有,怎么脱贫靠卖树么别说县林业局查得紧,一年能砍掉一百年种的,又能卖多久卖土特产更是扯蛋”

    孙汝征不愧是云台乡活地图,地理经济历史沿革无一不知,讲解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竟然从罢免村主任的话题牵扯到整个云台乡,王土地可谓大有收获。

    不过,王土地还有个疑问,“孙书记,云台乡没矿么”

    “矿”孙汝征凝神想了想,摇头道:“可以说是没。五八年,为响应主席大炼钢铁号召,应西关省委请求,地矿部派出213202两个队找矿。”

    “当时主要是想找煤,前后找了两年吧,倒真找到了煤。不过在六盘水毕节地区,北澜没有。其他的矿种也找到了不少,汞锰硫都有,可惜都不在北澜。七八年,213队到北澜市找矿,当时只找到一点铁矿和铅锌矿,品相很低,没有开采价值。”

    “马头湾村那边,听说就有点铅锌矿,不过也根本没人去采,据说还有点硫铁”

    “没找到金矿”王土地终于急了,眼巴巴地看着孙汝征。

    “金矿,你想得美呢”孙汝征瞪了他一眼,“就算找到,也是直归国家管。私人是想都不要想。不过西关的金矿,倒有不少,兴义那边最多金矿分布是国家机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马头湾肯定没有,要不黄金部队就要过来了你打听这干啥”

    “没想干啥。”王土地的嘴都差点笑歪了,昨天晚上偶然发现,马头湾那边的地底有宝贝,再深入地下找了找,居然发现了好大一片金矿脉。

    有这么多的金子,云台乡脱贫,应该没问题了吧

    不过这金矿要归国家管,就没意思了。怎么才能全留在乡里呢

    王土地望着场上的一张桌子,陷入了沉思。

    孙汝征见他发呆,喊了几声也见他答应,不由得苦笑着站了起来。

    正要离开,王土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孙书记,你要帮我把金祖庆罢免掉,我就有把握让你升一级”

    孙汝征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几眼,“你昨晚冻着了”

    范兵受的是皮肉伤,在乡卫生院躺了一天,浑身都不得劲,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再住院了。

    郑中红劝不住,只好开了点药,出了医院,搭了张拖拉机回村。

    回到村里,去郑中发家行了礼后,郑中红就留下帮忙,范兵怀里揣着医药费发票,正准备去找金祖庆,就见胡二能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

    “孙书记找你,在我家呢,走”

    孙汝征在胡二能家和范兵谈了十分钟。然后胡二能和他媳妇就满村子里窜,将一个又一个人勾回了家。

    中午,胡二能家堂屋里,已经挤满了人,汗臭味脚臭味劣质烟味,混合着酒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两张大桌拼了起来,上面摆了猪头肉猪大肠杂鱼锅烩豆腐四个火锅,边上配了几个炒菜几样腊货。

    来的人先啥也不说,入席

    要是有心人,就能看出来,来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和金家有仇,或者被金家欺负过的。

    喝足了酒,抽够了烟,又拿金家丑闻实实在在下了半斤乳泉玉液,范兵这才开始说话。

    “金祖庆贪污了咱村的公积金和粮贴”说着话,范兵就翻出个账本,指着记得密密麻麻的账,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

    村民们一听就火了,虽然看不懂账本上的数字是啥意思,但却阻止不了他们对金家的滔天仇恨。一时之间,席上骂声不绝,群情激昂。

    范兵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一声,道:“咱村里受老金家欺压这么多年,现在乡里终于要治金家了”

    众村民欢呼起来。范兵又说道:“不过,乡里说了,要咱们先联名提议免掉金祖庆,他们才好动手。”说完,就拿出一张写好的申请书,往桌子上一摆,“我先签名。”

    这话一说,场面顿时冷了下来。金祖庆积威仍在,村里人恨他,同时又怕他。真要签了名,万一免不掉金祖庆,将来金家事后寻仇,那大伙都得倒霉。

    十几双眼睛紧张地盯着范兵签名,见他签完往前一推,又齐齐把脑袋一缩,再没人敢出头。

    “怎么了,都没卵子”范兵冷笑,“是不是还想着以后他儿子再接着欺负你儿子,他孙子欺负你孙子”

    “我签。”胡二能喘着粗气,伸手夺过笔,在申请书后面歪歪斜斜地签了名,把笔一掼,犹如办了件大事似的,松了口气。

    “签了名,乡里才好出头。”范兵故意曲解,“国家有个村民组织法,村长选举上面是不管的,下面选谁就是谁,免谁就是谁。要是不免,那金祖庆就能一直当村书记。”

    这一记打击,敲在人心上就重了很多,反正有人领了头,于是都硬着头皮一一签了名,不识字的,就摁个指印。

    范兵在心里暗暗计数,见够了五分之一,就把申请书一收,笑嘻嘻地道:“够了够了,你们继续喝,我去把申请交给孙书记。”

    十三 县里要来人

    晕死,登录密码忘记了,自动登录过期,找了半天才找回来。

    抱歉今天会加更,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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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关省虽说不是“穷山恶水”,但人均收入在全国居未,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省城西关市算最繁华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即使这样,1996年,人均年收入也不只有4600元而已,作为对比,当年的北京市人均年收入是11000元以上,广州是11800元,而上海更高达13200元。

    西关市如此,其他地区可想而知。至于北澜市的经济,主席的一首词说的好:“雄关漫道直如铁。”

    雄峰高耸鸡肠小路大江横锁民风刁悍无法无天。这就是北澜市的真实写照。

    清朝时康熙要搞改土归流,结果一直搞到他孙子雍正挂掉,都没搞成。

    这里打仗的话绝对是易守难攻,可要搞经济,那就欠得太多了

    王土地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无论是谁,也想不到事实会演变到如此地步。金家俩兄弟躺在医院还在斗嘴,一笔烂肉帐,是怎么也算不清楚。

    金祖庆历来对储茂荣是言听计从,储茂荣对这只忠心耿耿的恶犬,用着也颇为顺手。有心想要支持他,纪检书记孙汝征就上来汇报工作,说金祖庆有贪污受贿的事实。

    算喽,现在形势比人强。老金你自求多福罢储茂荣果断地放弃了金祖庆。

    金家兄弟的事,似乎已不是事了。按程序走就行。

    让储茂荣不爽地是,王土不仅没受到任何牵连,反而越发的活跃起来,成天往山里钻,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这个副乡长当的有点掉价。

    驻点工作,只是临时性工作。按正常工作程序,早就应该给王土地安排日常工作了。也就是好坏不论,划拉点东西给他管着,收粮也好,收税也好,甚至于分管计生工作都可以。总之要有个事做。

    全乡的春耕工作已基本结束,各驻村干部分头回到了乡里。可就王土地仍然扎在金家口村。

    早出晚归不说,还特爱往山里钻,一钻就是几天,回来时灰头土脸,跟从窑里钻出来似的。

    白振杰不操心,储茂荣也就乐得装忘记了。随你蹦跶吧我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你,早晚要你知道,党委书记的权威不可冒犯

    一琢磨这事,储茂荣就觉得邪行。有传言说王土地和范兵搅在一堆,说是要开采铅锌矿,成天同住同吃,好得跟弟兄似的,就差共用一个郑中红了。

    铅锌矿储茂荣乐了。

    云台乡这地儿,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储茂荣怎么可能不知道铅锌矿,有可是品位极低,花一万块,采出的矿能卖上500块顶天了,鬼才会开

    反正你动不了乡里一分钱,由你折腾吧

    金家口村村民提议罢免金祖庆,乡里没理由阻止,成功罢免后,又召开村民代表大会,说是要选出新的村委会主任。

    储茂荣知道,幕后有孙汝征和王土地的影子,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事。孙汝征已经寂寞很久了。

    现在储茂荣的心思全在迎接县里检查上。

    去年,省计委搞了个“三个一”活动,要求在全省范围内普及“一口当家塘,一项实用农业项目,一种特色养殖种植。”

    面向全省的活动,云台乡没理由拒绝。何况,省计委的“三个一”活动,是有补贴的。每户只要建成一口当家塘,那省里就给300元钱,当然了,落到农民手中,就变成200元了乡里推广管理,也需要经费不是

    至于其他两项,云台乡寻摸了很久,报上去一个新式育秧法和几个养鱼养果子狸的专业户,可惜没到省计委,县里鉴定后直接就否决了。新式育秧法不够新,没有有效提高农业工作效率,而养鱼的技术含量过低,而果子狸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更是绝对不可推广的。

    事实上,县计委的说法还算客气。国家保护动物,是可以大量普及养殖的么你小小的云台乡不懂法可以,别出了洋相还让我们跟着倒霉

    储茂荣知道,就凭这云台乡的环境,养什么都不成,种什么那得有地不是耕地种粮食都不够,哪还有空地种经济作物何况,云台乡也不是没吃过由于执行上级行政命令,种植经济作物,最后农民血无归的亏。

    凭着农民式的思维,储茂荣断定,上面搞的这个“三个一”不具有普遍的推广性。或者说是一个上面急欲求成绩,而没有充分考虑到实际情况的形象工程。

    道理很简单,就西关省这地面,一村能平均有两口塘就算“丰水”了,一家一口塘,做梦去吧

    当然,这事只能在心里惦记着,在公开场合,储茂荣是不遗余力地大力推广,广为宣传的。路线性的错误,对于一名老员来说,是不可能犯的。

    何况,省里要成绩,要面子,要数据漂亮点儿,这也不能说错了吧下面能不支持

    而且人家真金白银的给你,还不要回报,反对,那是傻子

    地贫人瘠,多少年了,储茂荣从国家拿扶贫,已经和每年年终搞个总结一样,习惯了。

    这次听说县里除了要检查春耕工作,还要带项目下来。

    储茂荣不信云台乡能搞啥项目,搞来搞去,不过是劳命伤财,上面有补贴还好点,要是没有补贴强行推广,那下面可就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拖则拖,能赖则赖。拖不了赖不动的,那就只有委屈农民了。

    储茂荣想了一会,把文件一丢,叫来了韩延超。

    “这事,白乡长知道不”

    韩延超摇头,“他还没看见文件呢。”

    储茂荣目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悦地道:“你是党政办主任,不仅仅是党委办主任。这事是白乡长管的,怎么往我这边推。”

    韩延超是白乡长的人,没错。可他却绝对不敢在储茂荣面前使心计,总想在两边讨好。所以事实上,白振杰也仅仅只拿他当个使唤人用。

    韩延超眼力不够,魄力不足,要不是照顾苟凤莲实在扶不上墙,储茂荣就真敢把韩延超拿掉。

    韩延超的脸色就有点白,他的头脑里根本想像不出来这种事的关键所在,刚解释了几句,储茂荣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党政工作要分开,这是白乡的份内工作,我怎么能插手拿走”

    白振杰拿到文件,看了一会心里就有了底。

    储茂荣可以踢皮球,可他不行。正儿八经政府工作,乡长踢给书记那不是笑话吗。

    书记插手政府工作,那是关心指导,政府要是把工作扔给党委,那就是莫名奇妙,严重点说,就是不作为了。

    不过白振杰琢磨了一会儿,笑了。

    十四 推广养蚕

    王土地此时正与范兵胡二能三人钻山沟呢。

    马头湾村离金家口村不过两里地,都在半山腰。不过马头湾村有条溪流,缺水不太严重。金家口村是全村共用两口井,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洗过几次澡。

    胡二能挥着镐,吭哧吭哧敲下几块矿石,一屁股坐到草丛里,擦着汗道:“王乡长,这样干,马头湾的人不说闲话”

    “怕什么。”王土地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捏着矿石,琢磨了半天,终是没把金矿的事说出来。

    要不是范兵在竞选村长时,喊出了“要在一年内,让村里每家每年都多收入1000块”这样的豪言壮语,王土地也不会费尽心机地要开什么矿。

    不过话又说回来,范兵之所以敢拍着胸口发下偌大宏愿,还是王土地的意思。要不范兵实在没优势贿选的话,又显得某神仙太过于无能。

    “不过,我听人说过,咱们这的铅锌矿品位低,不值当采啊。”范兵皱眉道:“再说了,真要采就得打矿井架设备,这钱从哪出”

    “钱嘛,小意思了,你只要能组织好村里人来采矿,其他的不用操心。”王土地随口敷衍,“你明天把马头湾的村长找来,跟他说清楚,一年给他们村几百块钱吧。”

    “中。”范兵虽有疑惑,但毕竟只要出劳力,不出一分钱,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王土地回到乡里,刚下自行车,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把大条帚在扫大院。

    从背后望去,大妞似乎比妹妹还要瘦点,削肩柔顺,线条还没长开,春天的阳光照在郑子墨的发梢,越发显得头发乌黑发亮。

    王土地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大妞,瞎忙什么呢大院又不是没人扫。”

    大妞听不懂声音,但是她会读唇语,说话慢点就没关系。

    见到王土地,大妞似乎还有点害怕,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迟疑着比划道:“我没事,所以做点活。”

    “嗯。”王土地心里突然觉得该为大妞做点什么了。

    郑中发犹如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姐妹俩突然间就失去了双亲。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正是她俩处境的最好形容。郑中红想带着两孩子,王土地却拒绝了。

    范兵郑中红两口子虽然在村里经济条件还不错,但毕竟一下多了两张嘴,再考虑到上学的花费,可就难以承担了。

    王土地有钱,虽然不多,但他自诩为神仙,又岂会为金钱这种小事而纠葛所以独断专行,由他暂时收养两个孩子。

    手续没办,不过正在上学的二妞却转到了乡完小上学,现在还没放学。

    大妞一天课都没上过,现在天天闲在家里,她自己就算没想法,王土地却不得不为她着急。

    十三岁的孩子还是文盲,这样长久也不是办法

    王土地暗自用仙力查看过大妞的身子,发现她的耳部器官完好无损,只是喉带天生有点狭长。不过怎么会影响到发音,王土地没搞明白。

    王土地试着用仙力为她治病,但收效甚微。王土地根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几次试而无功,索性就随他去了。

    “走,回去。”王土地不由分说,抢过大条帚扔老远,然后拍拍自行车后座放上的塑料袋,“今天搞了只兔子,等会我剥了,送到食堂,让老元红烧。”

    大妞害羞地点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大条帚,飞快地追王土地。

    王土地趁大妞还没进过来,从纳芥里摸出把飞刀。

    这是从陆压手里哄骗来的斩仙飞刀,王土地稍微改变了形状,变成普通匕首模样。

    到了食堂水池边,从塑料袋里提出兔子,运刀如飞,没等大妞看明白,兔子已经洗剥干净。

    “拿着吧”王土地将兔子往大妞手里一塞,随意洗了洗手,“我有事,你送给老元后就回去把饭先煮上,今儿咱们在家吃。”

    王土地走了,大妞胆颤心惊地看着手里的兔子。

    剥了皮的兔子全身红丝丝的,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大妞就觉得喉咙里一紧,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哑哑”地叫了两声,把兔子一丢,蹲在水池边吐了起来。

    白振杰还是挺照顾王土地的,因为王土地收养了郑家姐妹,还特意多拨了一间宿舍,此外,还通过党委会定下来,给王土地每月增加50元补贴。储茂荣不屑在这种小事上搞事,也没反对。

    王土地也没敲门,直接就进了办公室,“白乡长,忙什么呢”

    “下山了”白振杰抬头看是王土地,就笑着把笔放下,又皱了皱眉头,“什么味儿你受伤了”

    “没呀。”王土地奇怪地吸了吸鼻子,恍然大悟,“哦,刚刚剥了只兔子,晚上做好给你送一半。”

    “谢了。”白振杰从位子上起来要泡茶,王土地当然是劝阻。

    “兔子土腥味重,烧得不好就不好吃。”白振杰也没坚持,坐在沙发上就笑,“土地,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地就把金祖庆抹了.啧啧,你知道人家说你什么祸害啊”

    “祸害个屁,金祖庆自己搞得天怒人怨,村民要罢免他,与我有什么关系”王土地假惺惺地撇清,“我根本就没插手。”

    白振杰也懒得和他纠缠这事,又道:“怎么样,收养两个孩子苦不苦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嘛能够解决的,组织上绝不含糊我这里就能拍板。”

    王土地自然是感谢一番,一个月多50块钱是小意思,不过白振杰这番心意,倒真是要记着的。

    谢过后,王土地又道:““白乡长,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哦”白乡长本来是找王土地谈工作的事,见他有事,倒也没急着说,“什么事”

    “就是大妞的事,我琢磨吧,她又不能上学,工作年龄又小了点儿,成天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

    白振杰笑了,“这个简单啊大妞可以上聋哑学校,乡里没有,县里倒是有一家。”

    “聋哑学校”王土地眼睛一亮,犹如醍醐灌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拍大腿,王土地道:“成,我明天就带她去县里。”起身就要走。

    “哎哎,土地,我找你有事呢。”白振杰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走出门的王土地,“你这火爆脾气,是得改改,说风就是雨。”

    白振杰自然知道储茂荣把事往这边推,根本就是不想惹骚,所以把事也挑明了,“云台乡没有养蚕传统,基本没什么桑树柞树,老百姓也不会养。但这次推广养蚕势在必行,乡里已经初步定下来由你负责。”

    “你要充分认识到推广的艰辛。明天县里要来人,说是检查春耕工作,其实主要是为推广活动摸底。”

    王土地眼皮子高,哪里瞧得上这种“小事,”一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白乡长别说养蚕,就算是推广公鸡下蛋,我也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绝不教县里挑不出刺来。”

    “你别急着下保证,这事你负责,但有问题,我给你担担子,我不行还有储书记呢”白振杰见王土地表态爽快,心里也高兴。

    这是个能干事的人啊只要脾气改好点,前途无量

    看看下班时间到了,白振杰收拾了公文包,突然苦笑起来,“这记性是不行了,说两件事,怎么就忘记了件呢王土地这屁股着火的性子,莫非会传染”

    十五 浅红色的秘密

    王土地回到宿舍,没见大妞的影子,电饭锅也冰冷的。

    大妞向来乖巧,对王土地吩咐的事从来不敢忘。正在琢磨这事,就听隔壁隐隐传来抽泣声。

    到隔壁推开门一看,就见大妞蹲在地上,正哭得栖栖惶惶,二妞站在她身边,急得手足无措,手里抓着毛巾,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王土地,二妞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王土地的胳膊,“叔叔,叔叔,不好啦,姐姐流了好多血,你快救救姐姐吧”

    流血王土地定睛一看,大妞淡蓝色的运动裤上,果然染上了一摊血。

    “快躺到床上去”王土地虽是神仙,却也没见过这个,想是大妞可能腿部受了伤,二话不说将她抱到床上,伸手就将运动裤拉了下来。

    大妞突然一把抓住王土地的手,小脸“唰”的红了。王土地却没功夫理她,手上微一用力,就将裤子脱了下来。

    大妞腿上一凉,眼睛一下子紧紧闭了起来,长长睫毛不住颤动。

    “姐姐别怕,叔叔会救你的。”二妞站在床头,握住姐姐的一只手,勇敢地道:“叔叔最厉害了,连金二狗都打不过他呢。叔叔对吧”

    这话,半是安慰,半是自我打气。王土地胡乱点着头,手上却没停,伸手又将大妞身上的素白小内裤扒了下来。

    内裤上全是血,王土地心里也有点慌,流了这么多血,伤口肯定不小。

    吩咐二妞打来一盆热水,王土地将大妞下身洗干净,又仔细前后查看了一番,却疑惑地发现:大妞身上连块油片都没破

    雪白的腿弯处,几茎芳草羞答答地探出了头,拱卫着那蛤缝似的一抹浅红。

    “哪里痛”王土地盯着大妞腿弯,挠了挠脑袋。莫非里面坏掉了

    不对呀,刚才内视了大妞的身体,里面也没问题呀

    大妞双手捂着脸,也顾不上比划,只是摇头。

    王土地从纳芥中摸出一枚止血生肌的丹药,一半喂给大妞服下,另一半化在水里,均匀涂在腿弯。

    虽然没搞清大妞得的是什么病,但王土地对仙丹有信心。太上老君的仙丹,虽说不能“起死人”,但“肉白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突然,腿弯处又流出了一股血,顺着大腿内侧曲曲弯弯淌了出来。

    “呀,又流血了”二妞突然叫了起来,大妞也吓了一跳,睁开眼看了几眼,眼泪又流了出来。

    “不好”

    王土地也慌了神,仙丹都用上了,怎么还流血

    将被子一卷,直接将大妞裹起来,抱在怀里就往外冲。

    “叔叔,叔叔。”二妞慌得摔上门,追了上去。

    乡卫生院的院长杜丽君挎着包正要下班,就见一个人抱着床被子飞快地冲了过来。

    “注意保暖,例假期间不能接触冷水,不要吃辛辣生冷的食物”杜丽君半搂着大妞,将三人送出卫生院。

    王土地一张老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垂着头也不吭声。大妞也有点害羞,不过一直紧张地盯着杜丽君的嘴,生怕少“听”到一个字。

    倒是二妞不停地说,“谢谢阿姨”

    杜丽君拿出两袋红糖,塞到二妞怀里。二妞还要客气,杜丽君就拍着她的脑袋训道:“听话,这是阿姨给你姐姐买的,可不许不收。”又凑到二妞耳朵,低声道:“我琢磨啊,你的也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你要是怕,就直接来找阿姨。”

    二妞感激万状,抱着两袋红糖连连称谢。杜丽君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土地一眼,声音提高了点,“这种事,找你叔叔也不合适。”

    王土地尴尬地咳嗽一声,满脸堆着笑,“杜院长,我这不是业务不熟吗”

    杜丽君一怔,随即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手扶着二妞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杜丽君三十刚出头,体态丰腴,人长得端庄着透着俏丽,虽然年龄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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