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 作者: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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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

    一时也没去想若是敲错了,可得怎么去赔礼道歉,会不会被追责。

    手已抬起,轻叩门扉。

    须臾,小门打开,出来一位年少的仆人,问李果是谁,来此找谁。

    李果递上赵启谟的名帖,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仆人狐疑接过名帖,想着这人好生奇怪,不递自己的门帖,却递来二公子的名帖。

    “可是路上拣着,来还公子门状?”

    仆人收起名帖,并没有邀请李果进院的意思,毕竟这是官舍。

    “不是,我受你家公子邀请,前来拜谒,劳请通报声。”

    李果彬彬有礼。

    仆人执着名帖朝院内走去,没多久带着一位年长的仆人过来,大概是位内知,干练许多,连声说:“多有怠慢,里边请。”

    步入院中,眼前开阔,在内知带领下,李果走过长长的廊屋,一路见院中池榭楼阁,果然是气势不一般。

    “且在此等候,老奴进去禀报二郎。”内知领着李果进入厅室,便匆匆往里头去禀报。

    李果端正站在厅中等待,想着这一路过来,实数不易,好在一会就能见着启谟。

    不会,老仆出来说:“二郎请李工往里边去。”

    李果跟上老仆,进入内室,看着像处小厅室,舒适安静。赵启谟人已坐在里边,对李果说:“李果,你坐过来。”对老仆说:“上茶。”

    老仆离去,只剩两人,李果落坐,显得拘谨,一言不发。

    “阔别三年,你变化许多。”

    赵启谟先开的口,他背靠圈椅,姿势舒展。

    “此处是内宅,不必拘谨。”

    话是这么说,一晃三年,此时相会,仿佛隔世。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两人之间隔着方桌,李果侧着身,看向赵启谟。

    “称谓可以有许多,名姓只有一个,你昔年怎么唤,今日便怎么唤。”

    赵启谟微微笑着,虽然李果直呼他名,确实逾规越矩,但又何妨。

    “那时鲁莽不晓事。”

    有赵启谟这么一句话,李果绷紧的肩背逐渐松懈。

    “确实鲁莽,好打架,翻墙攀屋,还剪秃我的末丽花。”

    赵启谟数起往昔的事情,他还记得如此清楚,让李果惊诧。

    “还跟你打过架。”

    提起往事,李果终于绽出笑容。

    “我记得,把我脸抓伤。”

    赵启谟恍然忆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听赵启谟说到把他脸抓伤,李果的目光立即落在赵启谟脸庞上,从眉宇到鼻子到嘴唇,直到李果觉察赵启谟也在打量他,才不好意地垂下眉眼。

    “你也踢我。”

    李果小声说着,当时两人水火不相容,言语还不通。现在回想,真是不可思议。

    “果贼儿,我记得可是你先动手。”

    一句“果贼儿”,分外亲切。

    “我那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在启谟不记仇。”

    两人相视而笑,到此时,李果先前的紧张、不安早一扫而空。

    内知领仆人过来点茶、摆果盘,正好见到两人相谈甚欢,心里纳闷这位叫李果的珠铺伙计是什么来头。

    两天前,这人还未前来拜访,二公子就跟他叮嘱。适才进去通报人来,二公子本在院中看花,一听是李果连忙入座等候。

    穷人喝茶,煮水冲茶粉,十分简略,这世家喝茶,众多工具步骤,一盏茶,忙碌许久,才递到李果跟前,李果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茶沫如画,还在陆续变幻,李果说不出赞语,也欣赏不来。只是觉得这盏茶不同一般,李果双手轻轻放在建盏上,缓缓端起茶盏,小心翼翼放在唇边,将茶汤含入口中。

    李果喝茶,双手举高齐眉,袖子下滑,露出原先被袖子遮挡的伤手,伤手上绑着条白绢手帕,掌心处有干涸暗红的血迹。

    “左手。”

    赵启谟没碰自己跟前的茶盏,他目光跟随着李果动作而移动,立即就发现李果手上的伤。

    “这个啊。”

    李果放下茶盏,举起左手,反掌瞅看,他差不多要忘记自己手上的伤。今早洒过药粉,已不再流血。

    “被折断的小竹子扎伤。”

    李果拿手指轻点手心,觉得似乎也不怎么疼。

    还是如此不小心,跟昔日一样。

    赵启谟不再问什么,李果几次抬手间,缠伤处的手帕,赵启谟看得清楚,质地细腻,绣着娇艳的花,是女子用的香巾。

    第48章 院中相送

    赵启谟身上有特别好闻的气息, 挨近便能嗅到。因为在珠铺当伙计, 李果常接触商人,曾在一位海商身上闻过类似的香味, 然而味道不及赵启谟的细腻, 隽永, 记得当时李掌柜说过,这是龙涎香。

    价比黄金。

    无法想象, 赵启谟这些年, 在京城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他年幼时, 穿用就相当讲究, 到这翩翩甚都的少年时, 更是从头到脚,无一样穿用的物品不精美考究。

    李果不知道老赵家的财富有多少,才能维持这般奢华的生活。又想他是皇胄,家底自然不一般。

    女婢身上的香味, 闻着是蔷薇水的味道, 清香素雅, 她牵着李果的左手,小心谨慎地拆解手帕。

    另有位小童执着药瓶,侍立在一旁。李果认出这个小童,就是之前送去酒菜、名帖的孩子,听启谟唤他:阿鲤。

    手帕拆走,擦洗去旧药粉, 露出掌心皮开肉绽的伤口,不只掌心,手背也有伤口,这是贯穿伤。虽已不再流血水,但样子看着吓人。

    “伤口这般深,可是和人打斗,拿手掌挡尖锐物?”

    赵启谟端详伤处,手心被扎伤是相当疼痛的事,而且没有足够的力道,也不会出现贯穿伤。

    李果年幼时好斗,该不是长大后也这样。

    “我跌落在竹丛里,不慎扎伤。”

    李果不敢说他去妓馆跑腿的事,不光彩,何况也不愿在赵启谟面前提起绿珠,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很私密的事。

    赵启谟听李果这么说,并不信,他猜测恐怕和位女子有关,李果手上才会绑着条香巾。

    以李果年龄,他有喜爱的女子很正常,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鲤往李果掌中洒药粉,女婢拿条干净的手帕,再次将伤口缠上。

    李果用的药粉,出自舍店居住的一位郎中之手——免费,效果似乎还不错。赵启谟家中的药粉,自然疗效更佳。

    女婢端走水盆,小童收起药粉,两人离去。

    李果捡起搁放在桌上的脏手帕,将它捏在手中,轻巧掩入袖子。

    “你几时进入珍珠行?”

    赵启谟将李果细小的动作收进眼底,李果有意遮掩,赵启谟不点破。他悠然坐着,问一些他特别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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