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次解决的事情,一下子解决最好。”
    “县案首……钟儿,姐姐对你有信心。”
    “接下来考试的有多少人?他们厉害吗?”
    “快尝尝今儿的菜肴,上午我就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食材都是从城中新采买的。”
    “采星,将那只炖鸡拆开!”
    “……”
    夜幕降临。
    酉正二刻,宁国府,秦可卿的小院东暖房之地,屏风陈列,桌案齐备,侍女往来不断。
    佳肴之香飘荡,也有一丝丝清酒的气息夹杂其中。
    秦钟此刻正无可奈何的大快朵颐,说来自己上午和一众同窗在城中吃的也不少。
    好在也消化一些了。
    不然,面对眼前这些珍馐美味无胃口就真有些可惜了,顶多今晚睡的晚一些。
    倒是明儿还要考试,也不能吃太多。
    话说,面前的桌子上菜肴真多,足有二十多种吧?姐姐也不怕浪费了!
    嗯。
    就算浪费不了,只有两个人吃……是不是奢侈了一些?
    好吧。
    有钱奢侈一些怎么了?
    不浪费就行!
    府上这么多人,浪费是浪费不了的,采星她们和姐姐院里的丫头分一分估计就解决了。
    “姐姐对我倒是一直有信心,我……也算有一点点信心。”
    “明儿覆试的人不好说,全凭自愿,正场一共录取两百人,根据县府礼房的人所言,参加覆试的不到一百人。”
    “或许还要少一些。”
    “等明儿第一次覆试之后,参加的人更少了,因为一些名次之类清晰许多。”
    “其中有才学不错的,也有一般的,具体情况要看考试的结果。”
    秦钟吃着面前的一份脆皮乳鸽,这东西……肉质很嫩,很是鲜美,也很滋补。
    “若非取中了团案第一,接下来就轻松了,也无需去了。”
    有滋味的吃了一口,秦钟再次一语。
    伸手从晴雯的手中取过一盏茉莉果酿,大口喝着,真真的有些事情预料不到的。
    “嘻嘻,团案第一,那是钟儿你的本事。”
    “昨儿送你的时候,看那些读书人的年岁几乎都比你大,他们都不如你。”
    “再麻烦,也就接下来几场考试,只要过去了,可以轻松好几个月。”
    “钟儿,你也有心思好好准备乡试。”
    整整一日,秦可卿的心情都相当不错。
    而且,今儿的天气也不错。
    本为琼姿花貌,美艳绝伦,而今芳心雀跃,俏面生光,更为一代容华,誉如天仙。
    弯弯细眉都有无尽的喜意弥生,观某人正在大口用饭,胃口都好了一些。
    “若是县案首有成,的确可以备考半年时间,以为八月初的乡试。”
    “还是有不小机会的。”
    此间无外人,一些话语秦钟也不为顾忌。
    对于乡试取中的一些经义文章卷子,自己都有见过,而且对于自己的学业,青园先生都有评语。
    青园先生都说自己今岁只要坚持不缀,乡试取中不是不可能。
    “从三月份开始,的确有半年时间,钟儿……那……半年时间你都要待在书院了?”
    秦可卿夹了一小筷子木须肉,钟儿都这样说了,更是令人开心。
    心中盘算,的确还有半年时间才到乡试。
    却……想到钟儿之前的打算,为了举业有成,会有很多时间都待在书院里。
    “暂时多待在书院里,以后就可以少前往书院。”
    “有得有失,需要取舍。”
    秦钟转了一下转盘,一份水晶肘子出现在面前,筷子夹了一些,品味一下。
    点点头。
    便是多夹了一些。
    “也是。”
    “城中的一些营生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相对于举业,营生要靠后一些。”
    “书院里,终究苦了一些,你看你……去书院不过一个多月,就消瘦了。”
    “若是时间更长,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钟儿,无论如何,你在书院休沐的时候,尽可能回来,好歹休息休息。”
    秦可卿小口咀嚼着木须肉,做的还行,感觉比往日还要好一些,看来那些厨娘也是下功夫了。
    不枉费今儿自己在府中的赏赐。
    观钟儿较之正月里分明的瘦削,别有心疼,爹爹临走前让自己好好照顾钟儿的。
    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方法。
    “姐姐放心,如果县案首取中,我在书院里会轻松一些。”
    “那时,我也就不再书院三舍学习,许多事情轻便一些,也能时而出书院。”
    “待县试有了结果,若是取中县案首,我准备书信送到金陵。”
    “若是没有被取中,那就等着。”
    “姐姐觉得呢?”
    书院三舍之地,是针对考秀才的学员。
    取中县案首,也就是说从三舍毕业了,会有另外的读书之地,另外的考试之地。
    相对于三舍,轻松一些。
    相对轻松!
    若要乡试取中,取决于自己。
    “钟儿,听你的。”
    “县案首,钟儿一定可以取中。”
    “到时候……姐姐在府中摆筵,好好庆祝一下。”
    自己也刚想要说给爹爹说这个好消息,钟儿都有安排了,取中自后再说,再好不过。
    秦可卿秀首轻点,不为多言。
    县案首。
    也就是几场覆试,外加什么提督学政的面试考校,钟儿肯定没有问题的。
    “姐姐做主就是。”
    取中之后的庆祝?
    秦钟没有意见,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嘻嘻,钟儿,尝尝这条鱼……,从城外送回来的新鲜鲈鱼,清蒸的味道不错。”
    秦可卿更为悦然,美目含笑,将转盘转动一些,又是一份美味落于某人面前。
    “姐姐也吃。”
    秦钟喜欢这种感觉。
    ******
    覆试!
    再覆!
    连覆!
    本不在秦钟的打算之中,现在……却又需要面对了。
    不过,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应对。
    县试考试,关键场次就是第一场正场,正场便是所有取中的名单。
    取中之人,便可参与下一阶段的府试。
    至于县试接下来的府试,录定名次之用。
    确定县案首,以及县试前十名之用。
    县案首的好处极多,然而,前十名的好处也有不少,怎么说也是三百七十人中的前十名。
    位列前十名,在府试的时候,便会有极佳的考试位置,而且相对会有一些优待。
    只要不出意外,也是稳了。
    当然,相较于县案首的稳,非一样。
    二月二十六!
    秦钟参加覆试,大体的时间也是那么早,倒是审查上不需要那么严格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
    覆试考试内容,仅仅四书文文章一篇,再加上性理论述,再加上默写上皇的《圣谕广训》!
    这个难度比起正场小了许多。
    于秦钟而言,将其解决,别样轻松。
    二月二十七出覆试结果,亦是团案形势,参考一共九十五人,两幅团案。
    观第一幅团案外层中间最上方的座号……秦钟微微一笑,以这两日自己对孙有才的了解。
    只要自己做的还行,怕是他都会有些优待。
    比起乡试、会试,县试可以操作的地方不少。
    次日!
    再覆!
    考试的人数少了不少,还剩下六十多人,考试的内容也如覆试一般程度。
    经文一篇!
    外加律赋一篇!
    外加五言八韵诗文一首!
    这倒是有些考校真本事了,看来孙有才是想要令名次更加清晰了。
    这一次的团案结果,秦钟亦是满意,而且从温巨等人的神情来看,收获各一。
    连覆!
    参考之人更少了,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在经义文章有些难分难解之时,再一次的覆试中,孙有才开始了对于诗词歌赋、骈文之类的考校。
    于此,秦钟欣然,文章之类也就罢了,对于那些东西,好的东西做不出来,中等乃至于偏上的还是一笔挥就。
    有足够的时间,给于琢磨琢磨,还会更好。
    于其余考生而言,似乎有些难度。
    再一次的团案结果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
    秦钟本以为结束了,毕竟人数都不躲了,该考的都考了,结果孙有才说还要最后的一次覆试,最后一次解决就没了。
    好吧。
    最后一次覆试,更为开放了。
    也是人数更少的缘故,只剩下二十人左右了。
    大兴县令孙有才直接在县府偏厅之地,给于面试考校,直接出题,直接询问,直接考校。
    给于定下最后的结果!
    这一次的考校轻松许多,有吃的,也有喝的,只是需要不断的互动答题。
    秦钟感慨。
    好家伙。
    千年以来的举业都被玩出花了,前身之时的一些考试模式貌似都拾人牙慧了。
    ……
    ……
    “覆试终于结束了。”
    “今日都三月初三上巳节了!”
    “正是城外郊野踏青的日子,亦是曲水流觞之日。”
    “鲸卿,我等的县试是结束了,你……接下来可是还有考校的。”
    行出大兴县府,抬首以观头顶大日,温巨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县试终于结束了。
    而白石书院前来的十一人中,就只剩下自己和鲸卿。
    其余人都看情况先后离去了,县试若是没有希望位列前十,继续覆试的必要不大。
    自己和鲸卿还不一样,鲸卿的打算自己了解,鲸卿的成绩自己也了解。
    明日发案,县试最终的结果也会出现。
    县案首之位……当定。
    鲸卿不准备继续府试和院试,那么,就需要接受提督学政的面试考校。
    提督学政,那可是总管顺天府所有学校政令的官员,因顺天府有些特殊。
    故而,顺天府的学政,是顺天府府丞兼任。
    顺天府,根据这些日子自己的了解,鲸卿对大兴县府、顺天府都有交情。
    啧啧,这一点必须羡慕。
    也是没法比。
    都是熟人了。
    通过了提督学政的考校,只要文书留名造册,就成了,待院试之后,最终的生员名单会有的。
    而且,还会根据学政的考量位列前茅!
    鲸卿的童试也就结束了,而他们还要继续参加府试乃至于院试,真真……羡慕。
    “这几日一直考试,我都有些头大了。”
    “羽宣兄,如今午时,正合用饭,走……,我请客!”
    秦钟笑语,拱手一礼,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实在是……这几日一直听,都麻木了。
    今儿的面试考校时间不长,也就两个时辰。
    怀表上的显示……刚好午时二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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