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整理好盔甲,??收起眼中的嘲讽之『色』,板起脸等等着那“吕奉先派来的说客”进来,??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孙坚竟然和吕布有交情。
    当初打董卓的时候,孙文台和吕布胡轸交过手,打胡轸大军落荒而逃,他当时就觉胡轸败的有些蹊跷,那些怎么说也是董卓手下的精兵,还有吕布那等悍将坐镇,结果首场交锋就大败而归,怎么都不正常。
    吕布为董卓义子,打了败仗也没受处罚,??反而胡轸手下的凉州兵损失惨重,??灰头土脸再没带兵出现过。
    毕竟孙坚是他手下的人,打了胜仗理应嘉奖,那时候提出质疑只会让人觉他没有容人之量,??董卓那边也没传出吕布勾结关东联盟的说法,??他也就将怀疑压在心底没往外说。
    现在看来,??孙坚和吕布之间果然有猫腻。
    袁术冷笑一,心道当初联盟未散之时,孙坚曹『操』斥责其余人私利不顾远在长安的子,??分明他们也没比人好哪儿去,??只是隐藏的更深罢了。
    曹『操』已经占了兖州,虽然兖州牧的大印还没到他手上,但是他在兖州和兖州牧也没差了,袁本初之给了他一个东郡太守,大概也没到曹孟德的心也大了,??趁冀州忙着防备孙瓒,竟然不着痕迹把整个兖州都扒拉到手底下。
    都打起来才好,下越『乱』,他才越好从中利。
    大营外面,顶着烈日来送信的骑兵打量着附近的士兵,对比安国县最近招进军营的新兵,觉他们那些新兵蛋子应该能和这些兵一较高低。
    刚刚征召上来的农夫和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兵差距很大,养尊处优的兵痞到战场上还不如拿着锄头的农夫。
    他和孙坚的兵一起打过黑山贼,知道那些兵的战斗力怎么样,这会儿看到讨孙联盟的兵纪律松散几乎没有兵样儿,丝毫不觉他们能打过孙坚。
    打原本的兖州官兵凑凑活活还行。
    现在的兖州不是的兖州,那些不敢打仗的士兵全部被发配去种地,留下的全部和新招募的士兵一起训练,现在也是有模有样。
    袁术聚起这些兵共打兖州,难不成为兖州还是被黑山贼轻易攻破的兖州?
    兖州牧都要换人做了,那地方肯定和之不一样,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送信的骑兵面上严肃,心里嘀咕个不停,看到进去通报的士兵回来,打起精随他去营地最中央的主账。
    奢华铺张的主账里,袁术袁路一身戎装端坐上方,家子弟的容貌几乎都不会差,只看外表,这也是个仪表不俗姿容出众的美郎君。
    骑兵进帐行礼,拜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座那人挥手打断,“温侯与我交情不,此次送信来,可是要替那逆贼孙坚说情?”
    骑兵:???
    乌程侯兵强马壮,还需要他们家将军说情?
    是不是反过来了?
    骑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拱手解释道,“此信非我家将军所写,而是我主中山太守之信。”
    “中山太守?这又是何许人也?”袁术听到信不是吕布写的,脸『色』立刻冷淡不少,小小一太守给他写信,难不成要转投明主?
    中山内冀州要地,和淮南既不挨边也不搭界,他要一个小小的中山太守有什么用?
    袁绍那家伙向来阴险,冀州各地的太守肯定要派亲信上任,他不信那中山太守敢明目张胆的背叛袁绍投奔他,除非不要命了。
    袁术心里闪过各种念头,他不觉中山太守会背叛袁绍,倒是有些好奇那人越过袁绍给他送信要说什么。
    打开布袋倒出竹简,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到上面的字迹上,只一眼,原本端坐在席位上的青年就满眼惊恐的站了起来,甚至因为力道太大,连面的书案都被带偏了不少。
    坐在旁边的长史杨弘大吃一惊,连忙起来去扶他,“主?”
    袁术面上满是惊惶之『色』,心头突突『乱』跳,额上冒出冷汗,甚至连音都在颤抖,“中山太守姓甚名谁?”
    “中山太守?”杨弘对淮南外的情况关注不,这几年战『乱』不休,莫说一郡太守,就连州牧也是说换就换,慌『乱』之下还真不起来中山太守是谁。
    还是旁边的主簿阎象及时解围,快步上答道,“中山太守,姓原名焕,只是一乡野人物,不足为惧。”
    主簿掌管军中文书簿籍还有各种印鉴,经手的文,知道的消息也,吕布杀掉董卓之后朝廷很快论功行赏,不光赏了当时身在长安的各位大臣,长安外起兵讨伐董卓的各路诸侯也各有赏赐。
    他当时将消息整理成文呈递上去,主大概是觉不重要,所没有仔细看。
    袁术甩开扶着他的杨弘,大力抓住阎象的胳膊,颤抖着音问道,“姓袁?果真姓袁?”
    帐中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家主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阎象听出他话中此“袁”非彼“原”,顾不手臂上的疼痛,试图解释那人只是个乡野出身的寒门子弟,非汝南袁氏的哪个旁支。
    然而袁术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听到“袁”字的时候人就懵了,身体骤然失了力气,踉跄两下跌倒在地,竟是直接俯在书案上大恸哭。
    阎象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慌忙就要去扶,结果手还伸出去,就和杨弘及帐中其他人一起被赶了出去。
    送信的骑兵站在帐篷门口,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杨弘和阎象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意识到他们家主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只能让人把送信的这人带下去休息,等他们家主冷静下来再说回信之事。
    帐篷外面,士兵走来走去的巡逻,阎象和杨弘对视一眼,仔细回刚才的情况,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猛然睁大眼睛,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骇然的表情。
    中山太守原焕原安亭,极有可能、不、他就是那死在董卓屠刀下的太仆袁基。
    两个人震惊失,一时间,帐篷外面只剩下他们家主的嚎啕大哭。
    袁术把帐篷里的人全都赶出去,手里攥着竹简,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此时距董卓入京祸『乱』朝堂不过两年,袁氏满门被屠更只是去年之事,可是即便只过了一年,下人都好似忘了袁氏那些死在董卓屠刀下的族人,只能看到他和袁绍两个袁氏子弟。
    明明在不久,袁氏最负盛名的还是他们二人的兄长。
    他和袁绍官职虽高,但也称不上袁氏在朝中的顶梁柱,兄长已经位列九卿,叔父更是三之一,是加录尚书事的当朝太傅,汝南袁氏人才济济,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跟他和袁绍一样独当一面。
    关东联盟时那么人举兵响应,后来加入的人中不少打着为他和袁绍报家仇的旗号,没有一个人指出董卓屠戮袁氏满门还有他们两个人的错。
    如果不是他们毫不留情的驳回董卓的求和,董卓也不会恼羞成怒,杀掉他们留在京城的族人来泄愤。
    他不知道袁绍后来是什么样,只说他,在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便陷入梦魇不可拔,几乎夜夜都能梦到惨死的族人徘徊在黄泉路上不肯离去,痛骂他们二人好勇斗狠祸及满门。
    董卓是叔父袁隗的门生,他们都为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董卓都不敢对叔父和袁氏一族做什么,只要不是谋逆造反等诛九族的大罪,其余党派之争,皆是一人之行为,祸不及亲朋,这已经是朝堂上不成文的规矩。
    谁都没到董卓会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真的不顾袁氏的提拔之情,恩将仇报来屠杀袁氏满门。
    袁术抱着书案旁边的灯架泣不成,不是装模作样给人看,而是真的伤心到只有大哭才能发泄出来的地步。
    他承认他和袁绍都有的小心思,觉袁氏家大业大,长兄已经占了大头,不该挡着他们出将入相封妻荫子。
    袁绍那个婢生子都能呼朋唤友养出名,他的身份比袁绍更高,为什么非依着家族的安排按部就班往上走,他也能美名远扬,让朝廷为他开例来征召加封。
    董卓老贼祸『乱』朝堂惹民怨沸腾,讨董联盟正是他们令下人刮目相看的大好时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显然,袁绍也是这么的。
    他们都觉即便关东联盟『逼』近洛阳,董卓也不会对朝堂上的大臣太过分,叔父长兄还有其他族人最就是日子难过了点,其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们不留情面的驳回董卓的求和,但是真的没有过要因此害了族人的『性』命。
    大哥呜呜呜呜呜~
    他们兄弟一母所出,就算袁绍会不顾大哥的安危,他也不可能置大哥于不顾,当初驳回激怒董卓,分明是袁本初有用心把他骗了过去。
    他后来已经在努力揍袁绍给大哥报仇了,当初导致家门惨案,他有错,但是袁绍错的更。
    大哥逃出生后没有来找他,而是去了冀州,肯定是要亲问罪,不然大哥才不会先去见哪个婢生子。
    大哥啊!
    安国,袁府。
    原焕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悠哉悠哉的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旁边,袁璟和郭奕坐在毯子上玩耍,两个小家伙拿着复杂的九连环,两脸严肃的不断摆弄,铆足了劲儿非要把环解开不可。
    小家伙们在一起玩了几,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有小伙伴陪着一起玩,除了吃饭睡觉能起来找大人,其余时间玩儿的开心着呢。
    原焕让『奶』娘盯紧一点,让两个小家伙碰危险的东西,没有儿子时不时的抱腿袭击,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荀攸荀彧抓到了新的壮丁,他现在几乎不处理务,除了郡县的人员任免及提拔黜落,其他方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们商量着来,最后挑重点的说给他听。
    高顺坐镇卢奴官署,同时训练郡县兵丁,青州徐州有黄巾余孽作『乱』,几十万百姓背井离乡,去哪儿避难的都有,中山郡也经常出现成群结队的流民。
    这些流民能长途跋涉跑那么远,身体素质比寻常百姓更好,只要把精气休养回来加训练,又是一支不可的精兵。
    高顺在练兵的同时招揽流民,能当兵的编入军籍,不适合当兵的就送去兖州,那边缺人缺的厉害,曹『操』缺粮缺怕了,趁着现在有粮食,屯田种粮、挖渠引水、开山铺路、翻修城墙等各种事情恨不一下子全部办完。
    整个府上那么人,最清闲的就是他这个主。
    没办法,毕竟他身体虚弱,不能过度耗费心,更干不了重活。
    隔壁院子,挂了议政厅牌匾的房间里已经了两个席位,同样身体虚弱的戏志才和郭嘉手边都放着大摞大摞的竹简,一大早就开始埋头处理务。
    戏志才刚来那几没有接触政务,休养身体的同时评估着这里的情况,他相信荀彧的眼光,但是是留还是不留,依旧要他亲看过才行。
    寒门子弟出头不易,他不像郭嘉荀彧那样有家族支撑,走错一步都不行。
    在他留意观察的这些,袁府和外面很少有联系,各地的文也是先送去卢奴官署,然后再由高顺转送而来,府邸周围建了几座大营,方圆几十里都是士兵巡逻的范围,整个田庄被保护的极其严密。
    府邸的主人身体不好,甚至比他还要差,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中山郡的内务几乎都由荀氏叔侄来处理,那些厚重笨拙的竹简很少会送到他跟。
    他刚开始的时候觉荀氏叔侄对政务把持的太紧,似乎有架空上官的可能,还曾隐晦的和荀彧提了几句,后来被任命了一个职位开始处理政务,这才发现之的担忧根本没必要。
    先不说荀氏叔侄不会做那等蒙蔽主的事情,那位温润如玉的主也不是看上去那般无害。
    他们那位主看似不问事,仿佛误入凡尘的仙人,对那些繁杂的琐事丝毫不关心,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胸中有丘壑,非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他们家主的谋略之深,堪称料事如。
    只恨妒英才,那谋善断、心存河山的救之才困在病弱残躯之中,如何能不让人心生惋惜?
    戏志才珍惜的抿了口酒水,活动活动手腕继续批阅文。
    主哪儿哪儿都好,唯独这闻不酒气的『毛』病不怎么好,不光不饮酒,还见不他们饮酒,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人被满身酒气的郭奉孝近身后面白如雪几欲昏死过去的骇人场面,他甚至为这是荀彧为了让他们戒酒出的新点子。
    为了主好受点,他只能忍痛少喝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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