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两男两女,那两个年轻男人,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个是张凌霄,一个是唐追。
    我姥姥……居然有他们的合照?
    我和陈雪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懵了。
    我姥姥怎么可能会有这张照片呢?
    要知道那个时期,我姥姥和张凌霄他们可是仇敌之间的关系,而之后,张凌霄把我姥姥他们囚禁在了这里,又出去诅咒四大家族了。
    张凌霄怎么可能留张照片给我姥姥?
    “会不会是张凌霄他们……原本就住在这儿?”
    陈雪说道:“不然张凌霄为什么会把姥姥他们囚禁在这个地方,而不是其他地方。也许这照片是张凌霄不小心落下的,被姥姥捡到了。”
    我点点头,也认可陈雪的说法,想必应该就是这样。
    我姥姥可能是出于对张凌霄他们的愧疚,于是就留下了这张照片。
    此时我还认出来了照片上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站在张凌霄的旁边,应该就是张凌霄的妻子霍灵。
    这个霍灵,我看得很眼熟,忽然就回想起来,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对!在那段影像里面!
    在东方无道的那段影像里面,当时东方无道的新婚妻子被杀,东方无道才由此触发了血咒,变成了那只怪物。
    而东方无道的新婚妻子阿璃,竟然跟张凌霄的妻子霍灵长得一模一样。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霍灵,应该是阿璃的转世。
    东方无道追寻自己的妻子,竟然追寻了千年之久。
    不对,我记得在那段影像里面,东方无道说过这样一句话:
    “千年了,我不断地寻找,不断地等待,不断地看着你死去。”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来,东方无道在那之前,就至少寻找阿璃寻找了千年,然后不断地看着阿璃死去。
    也许在之前,那个组织就一直在追杀东方无道和阿璃,那个阿璃应该只是普通人,而东方无道不老不死。
    照这么说来,东方无道至少找寻阿璃找了两千年之久,甚至更久……
    而到了张凌霄这一代,他终于和阿璃的转世霍灵再续前缘,只是很可惜,两个人还是没能白头到老,被我姥他们害死了……
    看到这张照片,我不禁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竟然能让一个人坚持两千年之久都不肯放弃。
    张凌霄和霍灵结婚这么早,想必也是因为觉醒了东方无道的记忆,害怕又分离,所以便早早私定了终身。
    唉!
    也不知道东方无道和阿璃,算不算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如果这就是完美的结局,那这个结局也太短暂了。
    这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张合照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也没有什么纪念意义,但却对一个人有意义。
    我把项龙叫了进来,将这张照片给了他。
    他拿到这张照片后,显得很茫然。
    “这个,是你的亲生父母。”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项龙了,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你的父亲叫唐追,你的母亲叫柳芊芊,他们是张凌霄最好的朋友。”
    “这个婴儿,就是你。”
    项龙拿到这张照片,有些震惊,但没有很激动的样子,反应比较平淡。
    毕竟在送走他养父母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那只是他的养父母。
    也许对于他来说,唐追还有柳芊芊没有抚养过他,他对此感到很陌生,也很难对这两个人产生什么亲情。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收藏了这张照片。
    此时我姥的遗物也整理完了,但房间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小木马。
    陈雪看着这个木马,好奇道:“这是你小时候的吗?”
    我蹲下来,凝目注视着它,伸手在它头上抚摸着,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这是我姥姥给我刻的,她不会木工,去找许大爷学了一个多月,又自己用刀,用锯子,一点一点帮我做了个小木马出来。”
    “那一年我才五岁,我坐在小板凳上写字,姥姥就在我旁边雕刻,眼看小木马的眼睛出来了,鼻子也出来了,心里真是高兴……”
    想起在她老人家膝下无忧无虑的日子,思念之情难以抑制,更难以接受她老人家过世的事实,眼泪又决堤而下,一滴滴都沾满了小木马头上的灰尘。
    陈雪擦拭着我的眼角,淡淡一笑:“姥姥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我笑着点点头,也懒得去擦干眼泪,找了张抹布,将小木马擦干净,又用油纸包裹了起来。
    等我将来有了儿女,我还会跟他们讲这个小木马的故事。
    天气忽然转变,不知何时下起了朦胧细雨。
    但村子里依旧热闹,二十几年来头一回这么热闹。
    我心里为村长他们感到高兴,但实在没勇气去看他们团圆。
    姥姥过世了,我要思考接下来的人生,还有之前在姥姥的葬礼上,我把雷兆明给骂了,骂得很难听,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回公司。
    天色渐晚,又下着小雨,我一个人拎着家里的砍柴刀,趁着其他人不在,偷偷去了后山。
    我重新回到后山那个水潭边,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
    在这周边,放着一些潜水装备,看人数,起码有九个人。
    我就静静在岸边等待着,直到这阵小雨把我淋了个通透,我依然一动不动,死死注视着水面。
    良久,靠近岸边的水面终于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走了过去,伸手就抓起一个身穿潜水衣的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但我没有急着动手,不想让鲜血滴在水潭里,引起食人鱼的注意,让食人鱼把水下的其他人给吃了。
    我要一刀一刀,亲手砍死他们。
    第一个爬出水面的人,很快便躺在地上抽搐,他一脸哀求地望着我,希望我饶他一命。
    他反正活不了了,我给了他一个痛快,又补了一刀。
    很快,第二个人也浮出了水面,他和第一个人一样,根本没想到岸上会有个人,直接又被我拖上了岸,又是两刀。
    后续的几个人,也是一样,他们好像排着队出来让我砍死。
    但直到第六个人,我失手了,第六个人似乎是高手,反应极快,差点把我带下水去。
    这个人很快就翻了上来,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紧接着,后续的几个人,也一跃而上,全都朝我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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