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湾始终没有跟胡喜喜说起她跟古乐之间的事情,胡喜喜没有追问,拍拍湾湾的肩膀,她说:“其实有时候适当的倾诉,能让自己的心舒服一点。”
    “倾诉会让自己所受的伤害少一些吗?不会的!”湾湾直视着她,眼神里有烟雨蒙蒙,“阿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经历,我不问你前尘往事,你也莫要追究我的过去种种,好吗?”
    胡喜喜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里疼惜,“好吧,不过既然你说是过去种种了,那就别再想了,把握目前才是最重要的。”说完,牵着球球便要走了。
    湾湾看着她的背影,泪水顿时涌出来,喊住了她:“假若你有时间,不如多坐一会吧。”
    胡喜喜转过头,有些震动,湾湾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坚强的女性,从不轻易掉泪,她重新坐回沙发上,也不说什么矫情话,她知道当一个人真正伤心的时候,任何安慰的话对她来说都是空白的,她需要的是聆听,而她就做一个好的聆听者。
    湾湾也坐了下来,身子窝进沙发里,把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在这寂静的小区里显得尤其悲凉:“初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前面,那时候的他是个调皮的学生,我是班长,一直不喜欢他,只因他多次自习课喧闹让我被老师责骂。但是就在初三下学期,中考日渐逼近的时候,他忽然给了我一本抄满情歌的歌本,然后用了一句现在回想起来很狗血的对白,里面很多歌词,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湾湾说到这里,脸色微微发光,仿佛那段日子如此美好,而她曾经拥有那么纯净的他。
    “我那时候是公认的好学生,但是却在他的注视和多番表白下沦陷,我们开始了传纸条,青春的懵懂是可笑的,我们自以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但其实全班的人都在留意我们,甚至开始了议论纷纷,事情终于捅到班主任那里,也当然捅到了我家里,当时的学校对于早恋,不会像现在这样指导引正,而是强硬打压,甚至开会批评,双方父母虽没有过多的责怪,但学校在开大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了,我们顿时成了全校的笑柄。考完中考,我们都没有再见过对方,也不敢打听,妈妈提议帮我转校,于是上高中的时候,妈妈用了两万块帮我在市中买了学位,也刚好遇到转校过来的你,高中的生涯我们一直在一起,所以也不必细说了,反正就是三年都没有见到他。
    大一上学期,也一直安然无恙,直到下学期在图书馆,无意中见到一个背影和他相像,忍不住追了出去,他蓦然回首,定在那里了。就这样我们重新相遇,年少的爱意是深藏心底,并非遗忘,如今重新相见,而且不再和初中一样时间不对,大学是允许恋爱的,我们便再无所顾忌了。
    在大学那四年我承认真的很开心,和他在一起我有幸福的感觉。我甚至以为会这样和他继续下去,走完这一生。
    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妈妈坚持要送我去留学读mba,但是我坚持不肯去,我怎么能割舍得下他,尤其那时候我已经有了结婚的念头。
    我拒绝了妈妈,执意留在国内,甚至开始和他四处递学历。他很快便进了一家大机构做事,而我也有一家私人企业录取了。
    就就在我觉得很幸福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他抱着一个女子进了酒店!”湾湾笑了起来,神情凄凉,“世事往往就是这么狗血,但是更狗血的还在后头。那一幕戏,居然是我妈妈精心设计的!”
    “什么?”胡喜喜有些蒙了,“怎么和你妈妈扯上关系了?”
    “前几天我妈妈亲口承认了,是她设计的。”湾湾用手捂住脸,埋在膝盖中,“她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说是为了我好。”
    胡喜喜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湾湾迅速抬起头,虽满眶泪水,却瞪着胡喜喜说:“别说些老土的话安慰我,我就是吐槽而已,你回去吧。”
    胡喜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谁说我要安慰你,我只是让你出击把古乐追回来,不过实在很奇怪,为什么古乐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会问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湾湾愣了一下,愕然道:“你不说,我还记不起来,我出去一趟!”说完,拿起桌面的钥匙就要冲出去,胡喜喜叫住她,“你好歹换身衣服。”
    湾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旋风般飞回房间里,三分钟不够又冲出来,身上已经穿着一套牛仔裤t恤,“记得帮我关门。”话音落,她人已经出到门口了。
    “春天果真是个让人动情的好时节!”胡喜喜牵着球球,“球啊,只有你陪我,明儿带你相亲去,咱一起去!”
    球球低吠几句,无精打采地跟着她走出去,这年头,无论人狗,都是寂寞的,胡喜喜叹息道:“没法活了,堕落到要找老头玩儿,唉,也比没有人说话强!”想起在陈宅和老爷子嘻嘻闹闹的日子,虽无聊倒也比现在开心,胡喜喜回家整理了两大箱东西,只等老爷子出院,便般回去居住。
    之前定的车子还没有到,而刚好经纪打给她,有一个客户之前定了一辆玛莎拉蒂跑车,那客户现在又看中了另一款,所以不要,问她有没有兴趣,她正好等车用,也就将就着了,但是玛莎拉蒂比起之前定的卡宴要贵一些,不过还算是在合理范围内,她也没有犹豫,就答应要了。
    第二天她让刘飞扬帮她去提车,新车落地,新牌闪亮,胡喜喜被玛莎拉蒂的线条美吸引住了,名车美人相得益彰啊,一向把车当作代步工具的她,第一次对车有了感情,她发誓,不会再被人偷车。
    当然在每一辆车被盗的时候,她也会这样发誓,发誓多了,便觉得不过是一句可笑的话,刘飞扬腹诽道!
    “胡董,我想要告假!”刘飞扬把车钥匙交给胡喜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多久?”胡喜喜把钥匙握在手里,神情有些满足,“要是时间不长,那直接写假纸便可。”
    “半个与吧,我太太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我想告假陪她!”
    “你太太,就是那个曾经打过我耳光的女人,刘经理,你的家庭有没有暴力事件发生?”胡喜喜真不明白这么凶悍的女人怎么也有男人喜欢的。
    “暴力?家庭暴力吗?其实胡董您误会了,她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平时说话都不大声,连蚂蚁都不会踩死一只的。”刘飞扬尴尬地解释,那一次纯属意外啊!
    胡喜喜疑惑地看着他问:“你说的,可是那上次打我泼我水的女子?还是你有几个老婆啊?说的是一个人吗?”
    “那一次她以为我出轨,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胡董大人有大量,请不要怪她。”刘飞扬对妻子满是宠溺,连忙作揖道歉,样子可笑。
    “温柔?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啊?”胡喜喜沉默了,想了一下抬起头见刘飞扬一脸研究地看着她,便说:“哦,没事了,你去吧。”
    刘飞扬道:“那好,我走了,胡董再见!”
    “再见!”
    宝蓝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胡喜喜尽情飙飞,动力很好,性能一级棒,急弯还能来一个飘移,胡喜喜每一次买车,都会这样飚车一次,然后用下属的驾照去罚款扣分,她自己则全年没有扣过一次分,她是良好的驾驶员啊。
    落了高速公路回到市区,她放慢了车速,轻轻踏在油门上,便感觉车子轻盈地飞翔,打了个电话给陈天云,让他出来一下,约的地点是在市区中心公园。
    她把车停在公园的绿化停车场上,倚在车门边看小朋友们喧闹,也有年老公公婆婆在耍太极,年少的时候也曾跟爷爷学过,爱武的爷爷老年过得可好?为人子孙,胡喜喜,你可尽到自己的职责?爷爷用尽全力护荫你,但你除了每个月寄回去一万块,还做过什么?胡喜喜顿时惊觉,自己竟然在浪费时间,浪费和爷爷相处的时间,余生还有多少日子是可以跟他一起度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啊!
    陈天云从远处慢慢走来,看到胡喜喜倚在宝蓝色的玛莎拉蒂前,神情淡然而又似乎有一丝忧伤,长发随风飘扬,今天的她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裙,v领束腰,胸前别这一枚胸口针,简洁大方而气质雍容,这样的她和在酒会的她是一样的,只是那时候他眼里的她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子,自然不会对她的容貌神采有半分赞美之情,今日品心而论,她真的很美,那美是充满自然自信的,而不是她所说的全部人工雕琢,但是若不是整形,四十多岁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二十多的模样?
    胡喜喜见他走过来,西装外套拿在手上,白色衬衣手袖挽起,领带微微松开,脚步沉稳而轻快,胡喜喜不由得赞叹,这样的美男子,真该去做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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