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嗯”了一声,感觉牛波一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但最后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腊戍之行风调雨顺,赶到的时候也才夜里九点多。
    何垚将车停在路边,下车一边给蛏子打电话一边放水。
    电话接的很快,背景音里还传来行酒令的声音。
    问清何垚所在的位置之后,蛏子丢下一句“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何垚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跟阿鬼站在路边刚把烟点起来,一团发着光的“龙卷风”就冲他们的位置奔袭而来。
    两人愣神的功夫,尘沙顺着钻进了嘴里。
    “呸!”
    阿鬼也顾不得抽烟了,连吐口水。
    等到车头灯打了个转,何垚才看清。
    这龙卷风是一辆模样类似吉普,但没有顶棚只有框架,上面还缠着一些迷彩破烂布条的”敞篷“。
    “蛏子让我来接你们。跟我走。”
    何垚甚至没能看清说话人的模样,他就松开油门窜了出去。
    “哎……哎……赶着投胎呢……”
    不管阿鬼在后面怎么喊,那车的速度只快不减。
    担心跟丢的何垚只能催着阿鬼赶紧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咬着车尾灯跟上去。
    路是黄土路面,刚经历过漫长的雨季,这会儿车辙印一道比一道高。
    整个就是在开碰碰车。
    何垚的驾驶技术不算差也颠的七荤八素。使出吃奶的劲狠踩油门才勉强没跟丢。
    就这样阿鬼还催命似的给他打电话。
    何垚没好气的腾出手接起来,“有什么话不能等一会儿再说?”
    “垚哥,地上的车辙印比咱们的宽多了。下陷深度也超乎寻常。我感觉像是负重的军用卡车……”
    阿鬼的声音听上去顾虑重重。
    何垚安抚道:“咱们是来送钱的。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应该问题不大。一会儿机灵点。到了之后随机应变。”
    何垚心里不是不打鼓,但都走到这了,总没理由因为这些猜测打道回府吧。
    阿鬼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次的目的地不是作物丛中的看护窝棚,而是直奔上次救马向雷的那座村庄腹地。
    空地上摆着七八张桌子,围坐着几十个正在干酒的男人。
    上空扯着一排明晃晃的灯泡,像是被他们火热的酒兴催动,即便无风也时不时跟着摇动几下。
    见到人从车上跳下来,蛏子的身影从一众男人中站起,“来来来,敬咱们的衣食父母一杯!”
    明显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稀稀拉拉的酒瓶撞击声及几声敷衍的附和跟着传来。蛏子已经迈着探戈般的酒步走到何垚身边,“这次准备带走多少?”
    何垚伸手比了个“四”,引得蛏子嘬嘴吹出一连串尖锐哨声。
    “果然是我们的好朋友!”
    一边说一边张开怀抱,给了何垚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蛏子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我们打算选完立刻上路返程。”
    “着什么急!谁还能把你吃了!听我的,明天走!”
    说完,就准备拽着何垚入局。
    何垚连忙反手扯住他,“蛏子哥,就算明天走,今晚好歹也让我先把料子选出来。要不然不赶趟。”
    蛏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好。”
    说完挥了挥手,招呼刚才开吉普的男人带何垚跟阿鬼退下。
    今晚的蛏子跟上次见面给人的感觉差距很大。
    看似是酒醉之后的原形毕露,却让何垚产生一种在看戏的错觉。
    “敞篷”吉普的司机岁数不大,看上去二十出头。
    因为刚才开车的架势过于嚣张,以至于刚才何垚跟蛏子叙旧那会儿,两人已经吹胡子瞪眼斗起气来。
    尤其是阿鬼,梗着脖子活脱脱一只斗鸡。
    最后还是何垚踹了他一脚,才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开始挪步子。
    司机将两人领到一处空地前,在一个离地大约半米高的地窖入口停下来。
    抱着膀子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说道:“下去吧。”
    阿鬼正要发作,被何垚拦了下来。
    这小子完全看不清楚形势。别说他飞车党那一套根本唬不住这些刀头舔血的亡命徒。
    就算把眼前这个打趴下了,后面那一群也不是摆设。
    当下率先拉开入口铁板上的麻绳,矮身钻了进去。
    何垚不熟悉地窖的情况,只能等眼睛适应黑暗,摸索着朝前方的影影绰绰中走去。
    没几步就感觉到脚下坑洼不平的下行台阶。
    正准备回头喊阿鬼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
    本能促使何垚飞身贴到洞壁边,但紧接着劲风夹带着阿鬼一路下摔一路变形地惨叫。
    像是被人给踹着屁股踹下来的。
    “胆小还出来跟我们做买卖?今天先免费给你练练胆!”
    头顶上方传来那人戏谑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铁门地撞击声跟金属链条的缠绕声。
    “王八蛋!敢阴老子!有种别跑!”
    落地的阿鬼爬起来往上冲。
    经过何垚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垚哥,这孙子自己给自己长脸呢!”阿鬼不满的叫起来。
    “不想在这里多呆就赶紧选完赶紧走!别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何垚厉声喝止。
    但阿鬼明显不服。
    看在马向雷跟钱的面子上,他敬何垚一声“垚哥”。
    抛开这两样,何垚在他心里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
    当下阿鬼没好气的一把甩开何垚的手,转身气鼓鼓的重新走了下去。
    地窖里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霉味跟某种高蛋白物质腐坏的臭味,夹杂着石土腥的复合味道。
    是的,石头也有自己的味道。
    尤其是大量石头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土腥又不全然相同的气息。
    何垚掏出今天新买的电筒,朝着面前的黑暗照过去。
    耳边传来阿鬼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整个地窖的空地上,台阶之外的地方,全部堆满了翡翠原石!
    这伙人是他么的把木那矿整个搬过来了吗?
    这规模可比上次宏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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