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街面上的行人变得稀稀拉拉。
    三人才算是等到了仓库送来的料子。
    少年驾驶着一辆面包车,悄无声息的停靠在中介店门口。
    让何垚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合作,仓库就送来了三十多块,共计八百多公斤的原石。
    虽然少年话不多,就算开口也没什么好态度。但何垚知道三十多块料子当中无一是木那场出的原石,这肯定是他运作的结果。
    等到料子卸完,少年将手里的货单塞给何垚,“你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卖得好,下次可以加量。”
    他甚至不等何垚这边清点核验完,就直接开车走人了。
    何垚现在满脑子都是更重要的事,也没多余的心思计较这些小事情。
    把马向雷跟魏金打发回湘妃旅店,何垚找了个由头干脆住在了店里。
    早上被噩梦惊醒。
    梦回赌石场,男厕的隔间里。
    姚卉一边疯狂的上下起伏,一边发出各种要人命的声音。
    就在何垚的视角看过去的时候,姚卉突然抬头。瞪着一双流血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谁都救不了!”
    这直接导致何垚早起早开门。生等到二十个跑腿阿弟陆续就位,给每人分发到手一块仓库寄售的料子。
    卖出去他分文不抽,对跟仓库的合作,何垚还有更进一步的薅羊毛打算。
    所以需要阿弟们全力以赴打响第一炮。
    阿鬼跟电线杆子也算不辱使命,皮卡跟小货车双双就位,随时等待出发。
    魏金因为今天曾经的女王即将到来,整个人像只开屏的孔雀。
    听马向雷说,甚至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新开了一间客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晚上重温皮鞭的张力跟蜡烛的滚烫。
    不多时,阿朗带着头天马向雷送去的料子登门。
    看着跟魏金形成鲜明对比的何垚,开口打趣道:“阿垚老板这是怎么了?昨晚该不会你也在现场没把持住吧?”
    魏金好奇的凑过来,“快说来听听,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不知道啊?昨晚赌石场子……”
    何垚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就被那块帕敢给吸引了,完全没顾上旁边两人的交头接耳。
    打开电筒对准开窗部分斜着打了一道光。
    不出所料,在无数条如水草般舒展开的条状窗口加持下,水短的弊端被最大化掩盖。
    翻出来的光团映着翠绿的底色,像潭百年不曾波动过的绿水。
    “阿垚老板,就这窗口表现,你不得再给我加个万把块的摆卡?”阿朗眨着眼睛,“就这表现……放到市场上,低于两亿五千万压根谈都不用谈!”
    “没问题!”
    何垚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正准备掏钱的时候,被猴急的魏金给一把拽住了,“先把话说完。赌石场子昨晚究竟什么情况?”
    阿朗挠了挠头,“我看阿垚老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以为你们昨晚也去凑热闹了呢……昨晚那场子被查啦!据说抓走了十几个女判官。还有没穿衣服的……”
    魏金一听急了,“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阿朗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还好我有小道消息。那场子可害人不浅。据说有赢了的客商拉着女判官办那事的时候,发现对方有脏病!找场子要说法的时候,被打了一顿!”
    “结果是个硬茬。那客商有在政.府.军有关系,当场摇人把场子给围了!据说昨晚那叫一个刺激。现场大庭广众下查体啊……最后被抓走了十几个据说有病的女人,连警察都惊动了……啧啧,早知道说什么昨晚也该去见识见识。”
    何垚大惊,“抓去什么地方了?”
    阿朗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这还用问?回去能治的治一治,往死里造。实在不行,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捅呗。那些人,见个母猪眼都冒绿光。更何况那场子里的女人个个都……反正来路不正,是生是死也没人理会。阿垚老板?你怎么了?”
    后面阿朗还说了什么,何垚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送走阿朗,何垚招呼马向雷取了五百万现金,拍在魏金手上,“现在去找小寡妇,问清楚昨晚究竟什么情况。”
    魏金嘿嘿一笑,“既然是帮救命恩人做事,那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等着,我现在就去征服她。”
    然而等他泥牛入海,铁棒磨成针后回来,店里只剩马向雷一个。
    何垚已经带着阿鬼杀去了腊戍。
    “不是说好等我消息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魏金嘀咕。
    马向雷一脸铁青地看着魏金,一肚子怨言,“你是太阳能发电的吗?太阳不下山你不收工?六个小时!整整六个小时!”
    魏金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干完就睡着了,他觉得这个美丽的误会人让它一直存在也没什么不好。
    当下转移了话题,得瑟地问道:“想不想知道昨晚发生的经过?”
    然而马向雷挥了挥手, “阿垚走之前,那个胖子警察来过了……”
    何垚开着皮卡车,行驶在腊戍的路上,脑子里全都是那胖警察说的话。
    昨晚一开场,姚卉被拉去干那事的时候,不堪入目的部位让扫了兴的男人勃然大怒,竟然在场子开了枪。
    虽然没闹出人命,却在场子里吃了亏。
    随后赶到的政.府.军给场子施加压力,让他们只能将包括姚卉在内,得病严重的十几个判官给交了出去。
    今天的胖警察,不管说话还是态度都极尽可能的软和。
    何垚自然无从知道,姚卉的遭遇皆是因为胖警察置温仰局长的命令于不顾。
    白天拿到好处费,晚上就吆五喝六先去喝了一场花酒。
    等他打着酒嗝回味无穷的赶到赌石场子时,只来得及目送政.府.军.车的后尾灯……
    最后只在场子无能狂怒发作了一场后,草草离去。
    事已至此,能找的关系、该做的努力都尽了全力。
    何垚只能接受人各有命,人力终究无法跟天命抗衡的现实。
    他不曾想到的是,也正因为人各有命,让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彻底画上句号。
    行至中途,牛波一打来了电话。
    “阿垚,我跟程哥儿往店面户头存了四个亿的缅币。这次买料子,一切由你安排。”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情绪。
    何垚知道,他已经了解姚卉身上发生的事。
    也许多少生出了几分不恻隐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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