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们反的好!”奉龙使见梁老大等人纷纷动手,却是嘶哑着嗓子连连冷笑,身形一晃,自宇文远掌势中脱身而出,纵身向外跃去,竟是不战而走之意,这下倒让宇文远出乎意料之外,此人武功不济,轻功却高,这般只走不战,自己还当真奈何不得,谭老二见奉龙使跃身出庄,脸色一变,赶忙叫道:“拦下他,拦下他,他若回了总坛,咱们都没好果子吃!”他这一番大叫,那原本还有几分观望之意的剩下众人都是一惊,此人必是要回去总坛报信之意,到时候幽冥鬼王岂能放过岭南众人?教中高手,甚或幽冥鬼王亲自此地,众人哪里还有命在,登时都是一阵呼喝,纷纷闪身拦截!
    宇文远见奉龙使只是晃了几晃,身形已远,再听谭老二放声大叫,也是心中一急,发力追上,谭老二几人跟在他身后,也是紧追不舍,奈何这奉龙使轻功果然厉害,到了外面,夜间漆黑一片,几个纵越之间便把众人抛在身后,宇文远朝着奉龙使所去方向追了片刻,哪里还有半点人影,谭老二几人循迹追来,也是神情焦急万分,不知往何处去追才好,站了片刻,就听远处那阴森啸声响起,甚是令人毛骨悚然,已是在里许之外,看来这奉龙使也是发力疾奔,谭老二几人仍是不舍,向这你啸声响起之处,又是一阵急追,宇文远生怕那奉龙使故意如此,诱人上钩,也是随着众人又追了一程,等到再一声啸声响起,声音已远,渐不可闻,想来已是去的远了!
    “谭二哥,此人轻功太高,追不上啦!”宇文远黑影中见谭老二仍有不舍之意,也是忍不住出声劝阻到,此时虽看不清几人面目,也知道必是颇为失落畏惧,此番这奉龙使逃回,还不知那幽冥鬼王究竟要作何处置,便又开口道:“谭二哥放心,此事因兄弟而起,兄弟自然跟那幽冥鬼王奉陪到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唉,小兄弟你是不知……”谭老二虽是还有不舍之意,却也知道这奉龙使已然去的远了,为今之计,只怕是众人赶紧销声匿迹,就此躲藏,免得被这幽冥鬼王拿下,再被生生琢磨而死,叹息一声,声音已是有些颤抖,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庄中又是一片鼓噪之声,宇文远猛然想起燕山双奇还在庄内,心中一紧,发足疾奔,等到回至庄中之时,果然情势已变,那几个庄仆,已是有两人横尸当场,还有两人犹自苦战不退,思玉几人却是退在一旁,燕山双奇同那淳于和却是不见踪影!
    “那两人那里去了?”宇文远见思玉几人都在,这才心中略定,赶忙站在思玉身边问到。原来燕山双奇见奉龙使退走,心中也是大急,只是宇文远既然追了出去,也让他兄弟二人略觉放松不少,会意之下,兄弟二人连声号令,同着众家仆向思玉众人一阵搏命般猛攻,他二人武功本就高强,这般拼命,庄中众人自然有些畏惧,那些庄仆也是悍勇非常,只这么拦的众人一拦,燕山双奇看准机会,扯起那淳于和便脱身而去,庄中诸人急忙拦截,可到底不是这两人对手,瞬时便被打伤两三人,只是燕山双奇也在一团乱战之中,司马莫明中了思玉一刀,司马莫白中了卢颖儿一剑,都不在要害之处,强行忍痛而去,只留下几个庄仆拦阻众人,若是宇文远方才在此,燕山双奇决然难以逃走,众人震惧之下,都是围攻那几个庄仆,那几人如何抵挡得住,除了一人侥幸逃脱,护着燕山双奇和淳于和而去,剩下四人两人战死,剩下两人也是伤痕累累。
    “众位大哥停手罢!”宇文远见剩下那两个庄仆,虽是面带绝望,手中招式犹自不乱,也知这些人必然是金国宫中派出之人,严令之下,有死无生,不免出口阻止到,众人见他说话,招式都是一停,却不退后,仍是将那两个庄仆围在一角,其中一人便喊道:“战便战,死便死,若是想给咱们兄弟卖情示好,从咱们兄弟这里套出话来,还请断了这份念想!”此时谭老二几人也已赶回,听他二人此话,都是看着宇文远,方才他救了几人性命,也算是有些恩义,便都望着他,看他如何处置!
    “你们两人走罢!回去告诉燕山兄弟,今日他们二人走得脱,下次未必有这般容易!”宇文远见众人都看着他,思量片刻对着两人道,此时要将这两人拿下,其实易如反掌,只是拿下他二人实在无济于事,况且这些人都是金国宫中侍卫,向来都是被完颜亮以军法管领,所谓可前不可后,可死不可降,悍勇非常,纵然明知不敌,便是自刎也不会退后投降,当下便挥挥手,一脸无奈,示意二人离去,谭老二众人虽是心有不甘,也知留下此二人无用,况且听这两人口气,也未必能留下活口来,自己众人今夜得罪幽冥鬼王座下使者,还得仰仗宇文远几人相帮,便也顺水推舟,卖宇文远一个面子,就此让开一条路,让那两人离去。哪二人本见宇文远杀回,自道对方高手已至,自己两人定然难逃一死,都是决死之心已定,不防宇文远竟然放他二人一条生路,都是对视一眼,看着宇文远双手一拱,一语不发,背起两名战死同伴尸首,自门口脚步蹒跚而去。
    “如今却怎么处?”谭老二众人看着那两人就此离去,庄中也是一团狼藉,再想起今夜得罪的乃是幽冥鬼王,不由的人人心中胆寒,已然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不知如何应对。宇文远见谭老二梁老大几人聚在一起,一面小声说话,一面不住瞧着自己,却是看了思玉一眼道:“咱们只怕不好就此脱身,既然给人家惹下这么大乱子,咱们也当帮着人家过此一关才是!”李徒郎方才也是心中想了良久,看着宇文远沉吟道:“宇文兄弟,那幽冥鬼王看来在此势力颇大,咱们又不知晓此人是谁,这些兄弟在此,难免被人追杀,不若咱们辛苦一趟,护送他们自海上到那荒岛上躲避几时如何?”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卢颖儿见李徒郎让这些岭南汉子去那荒岛躲避,心中倒有几分不愿,她对那荒岛实有几分喜爱,若是常人,便去躲避躲避原也不妨,可这些岭南汉子终日与蛇虫为伍,若是弄的那岛上毒蛇遍地,那可大大的不妙,思玉心中也是这般想,可如今这些岭南汉子生死岂能不顾?见宇文远也是挠头毫无主意,走到那谭老二身边道:“谭二哥,不知你们众人为何愿意投在这幽冥鬼王门下?当年幽冥鬼王为祸岭南,不是被岭南武林追杀殆尽,已然销声匿迹,怎地如今又冒出一个幽冥鬼王来?”
    “唉……姑娘有所不知!”谭老二见思玉过来相问,脸上也是苦笑道:“敢问姑娘可曾听说过这世上曾有一部奇书,叫做《阴世鬼书》?”他说出这书名来,思玉如何不知,自己四人之中,只有李徒郎对此不曾听闻,其余三人都曾在卢家庄上听癞和尚和迟老道讲过此书来历,当下点头道:“自然听过,便是当年那幽冥鬼王赖以成名的一本武功秘籍,所谓身入鬼狱,借力幽冥,神功盖世,永不为人,我说的可对么?”
    谭老二其他众人本在窃窃私语,商量如何逃脱被幽冥鬼王追杀之法,忽听思玉念《阴世鬼书》上那四句来,都是神色一惊!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见识倒是不少,若只是知晓《阴世鬼书》也就罢了,怎地连那四句都知晓?须知当年那幽冥鬼王之事距今已近百年,许多曾参与过当年之事的,就算还未去世,也是垂垂老矣,如今武林中人,除了他们这些幽冥鬼王座下,便是许多武林故旧,都不知这四句,不想这么个年纪小小,容貌秀丽的姑娘竟然能将这四句脱口而出,众人如何不惊?他们那里晓得,思玉非但知晓此书,便是连此书前后事体,也是知之甚详!
    “可那《阴世鬼书》乃是一门害人的武功!”思玉看了一眼众人冷冷道:“练此功者,往往心智全无,六亲不认,虽有一身神功,却也再难享用人世半点烟火!实则乃是化人为鬼之道,因此修习此书,往往下场极惨,便如当年幽冥鬼王被岭南武林追杀,续后鬼狱无常秦广也成武林一害,死在一僧一剑那一僧和尚手中。还有那为祸江南,助着金兀术残害武林同道的鬼狱双煞,死的最是惨烈,乃是被那金兀术伏兵擒拿,乱箭射死,《阴世鬼书》也就此下落不明,谭二哥如今这么问,难不成现下那幽冥鬼王,又从哪里觅得《阴世鬼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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