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办法吗?”阿重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前提是你要信任我,愿意和我签订一个无法解除的契约。”
    无月温和地看着阿重,“但是,当你出去后,你可能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我不会后悔的。”
    阿重的语气非常坚决,“因为那是我至死都想完成的心愿,没想到,在我死后,却能够实现……阿月,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也对……”
    无月突然笑了一下,但阿重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悲伤。
    无月没有再多言,而是闭上眼睛,快速念起了一句晦涩难懂的咒语,随即空间产生波动。
    七彩的光点凭空出现,并不断汇聚成一个人形,当人形凝聚成形后,样貌也随之揭露,正是缩小版的无月,也就是契约之灵。
    契约之灵并没有肉体,祂的模样会随着召唤者的不同而变化,换句话说,契约之灵只是借用了召唤者的外貌进而出现在世人面前。
    一旁的阿重见到这一幕,惊讶的连上下牙齿都合不拢了。
    “这是什么啊?”
    契约之灵用着和无月一样的声音,面无表情地问道:“召唤者,请说出你的契约内容。”
    无月看着面前这个小人,笑嘻嘻道:“啊呀,虽然我记忆不全,但是好在没有把你忘记啊!桐桐,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干嘛还这么见外,冷冰冰地跟我说着你们那些客套话啊?”
    契约之灵维持着面部的表情不变,重复道了一句,“召唤者,请说出你的契约内容。”
    无月哼了一声,一指头戳到契约之灵的脑袋上。
    神奇的是,契约之灵被戳到的地方顿时化为七彩的光点,就像是被戳破的泡泡一样。
    因为契约之灵和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的金笔一样,都是以“投影”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常人根本碰不到祂们。
    随着无月的手指移开,契约之灵的投影又恢复原样,然后她又戳了一下,光点再次消散。
    等到无月想要戳第三次的时候,契约之灵忍无可忍地喊道:“快点给我住手!”
    闻言,无月立刻两只手一拍,直接将中间的小人拍成七彩的光点,那些光点随之传来了愤怒的童声:
    “钟离无月,就算是失忆了,你依旧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听到这个称呼,阿重愣了一下,先前她看过一点无月的记忆,她不是姓金吗?为何这个小人会称呼她为钟离无月?
    光点再次凝聚,已经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模样,不再是和无月相同的外貌,那些光点变成了一个脑袋大的水球。
    圆滚滚的蓝色水球头上还挂着一个蓝色的圆圈,看起来更像泡泡了,让人充满了戳一戳的欲望。
    无月则道:“谁让桐桐你装不认识我了?”
    “……”
    契约之灵、也就是桐桐正在生着闷气,当年祂年幼无知,不知道这女人的可怕,在她召唤时主动回应了她,然后这女人就再也没有按照流程来做过事情!
    本来还想着假装不认识她,此后和她保持远远的距离,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知道契约之灵是通过灵魂来进行辨认的,真是失策!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一族进行契约时,是一定要按流程来的!见到召唤者不能多说话,不能显露真面目!你怎么每次都逼我破坏规矩呢?都换了一具身体,怎么就不知道改改你的性子呢?”
    “你还说我!”
    无月拍了拍桌子,怒道:“年幼时,我不懂事,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想欺骗我将所有的灵魂都交出去?有些灵啊,表面上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暗地里却是鬼鬼祟祟,一肚子坏水。”
    提到当年的黑历史,桐桐立刻岔开话题,“快说,要契约什么?我还有事忙着呢!”
    “行行行,这就开始契约。对了,今年是什么年份啊?”
    “按照你们的计算方式,应该是天和四百三十年。少说废话,快点契约!”桐桐又催促了一遍,看得出来,祂非常不想和无月待在同一个地方。
    无声的试探落幕,无月眼里划过一道深思。
    桐桐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想——契约之灵是按照灵魂来认人的,所以祂一眼便发现了自己不是原身。
    哦,忘了,水球不配拥有眼睛。
    天和四百三十年……
    这和幻境里的其他假人说的一样,现在就连生活在异世的灵族都这样说,看样子,她确实回到五年前了。
    金笔不知道的是,无月其实对自己回到过去这件事情一直心有疑虑,倒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只是单纯觉得,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呢?
    想不通的事情,那就暂时先不想。
    无月不再废话,开始说起誓言:“我以六格灵魂为代价,与桐桐定下契约,让阿重能够在现实自由地观看这个世界。”
    随着誓言说出,她的周身开始流动一些七彩的光点,不断跳跃着、旋转着。
    万物有灵,灵可生契,这些光点正是“契之力”的体现。
    桐桐周身同时浮现一些文字,围绕着祂缓缓的转动,发出规律性的闪光,这表示“契约的天平”正在做出判断,判断这份契约对于契约双方是否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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