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甘宁截江借粮,不料沈清却是大方地命人搬出千石,甘宁顿时大喜,对沈清的豪爽也不由大为钦佩,当下便道:“沈兄大恩,甘宁虽死难报,他日兄若有何吩咐,甘某必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沈清听了忙道不敢,心下又起招揽之心,正待说话,不料甘宁道:“愚弟此番尚有要事,需先行一步,失礼了。”言讫双手一抱拳,向沈清行个礼,纵身一跃,翻回大舟上喝令开船。沈清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朗声呼道:“贤弟他日若在益州受人掣肘,尽可往荆州来,沈某定为贤弟打点一切!”甘宁在那船上亦是遥遥以礼回应,沈清望了一回,直见得甘宁的锦帆消失在尽头,方才下令入江。
    沈清船队由长江顺流直下,到得夏口转入襄江,随后逆流而上,不消两日便到得襄阳城下。路上几日,陈应、沈清便一直谈论甘宁,都对甘宁武艺钦佩不已,而鲍隆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路上沉默不语,竟连沈清逗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依旧沉默一边。
    再说一行人到得襄阳,刘表先一日便接得沈清探报,当日便领了一众官员来迎。沈清在船上见了,忙弃船登陆,只带了陈应、鲍隆、苏飞三人,快步上前行礼道:“刺史大人这般相迎,却是折煞在下了!”刘表却是呵呵一笑道:“仲元出征不过短短十日,却尽平长沙五千贼众,而三百人损不足十一,如此大功,何人能及!至于我出城相迎,不过区区小事罢了。”沈清连称不敢,当下刘表便命士卒清道,一行人都入襄阳的府衙而去。
    进得堂内,刘表早摆下了筵席,众人依次入内坐下,陈应三人因无功名,只在外间候着。那边刘表寒暄毕,便道:“仲元不在几日,多有名士大贤投奔本州,待我介绍与你。”其实在城外,沈清便已发觉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心中也十分好奇。当下刘表便起身,先到左首第一位边,道:“这位乃是韩玄大人,新任的长沙长。”只见那人年约三旬,头戴纶巾,颇有些文学之士的味道。沈清亦忙起身上前行礼,只道久仰久仰。
    韩玄朗声笑笑道:“先生少年得志,前程无量啊。”沈清连连道过奖。刘表又继续道:“这位乃是张羡张大人,新任的桂阳长。”沈清听了,轻轻“哦”了一声,但见那人着一身青灰色长衫,眉宇间露出英武之气,年不过三十,却是满脸沧桑,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之人。沈清心中不由暗暗计较:此人便是日后掀起荆南叛乱的那个张羡?想那一次叛乱声势之大,零陵、桂阳、长沙三处百姓俱效死力,刘表几番征剿几番失利。可见张羡得人心如此!
    想到此节,沈清更是将他细细打量起来,那边张羡却是微微一笑,道:“先生可是在哪见过在下,怎得如此细看?”沈清闻言自知失礼,忙道:“大人说笑了。”那边刘表已到了再下首的一位蓝衣中年身畔,道:“仲元,此乃零陵太守刘度,在洛阳也是颇具才名啊!”沈清闻言,朝张羡微微一笑,转身上前行礼道:“刘大人好。”那边刘度哈哈笑道:“休要羞煞在下,我怎比得你八俊之首刘景升啊。”一面忙虚托双手,让沈清免礼。
    刘表亦是呵呵笑着,又向下走了一位,道:“这位是樊城太守刘泌,乃是我的同宗。”沈清也是上前行礼,刘泌甚为平易近人,忙上前扶住沈清,又说些勉励的话,沈清连声谢过复往后走,下首两个乃是新任中郎将张允、王威,沈清问候毕,细细打量数眼,但见张允神色谄媚,王威则一脸正色,心中又暗暗计较下了。
    介绍完左边,刘表复到右列,转身道:“此一列乃是我襄阳属官,也是你日后的同僚。”随后指着为首一个身披灰色红边大氅的中年道:“这位是东曹掾傅巽,字公悌。”又指向第二位道,“这位是中郎从事韩嵩,字德高。”
    “这位是别驾从事刘先,字始宗,这位是治中从事邓羲,两位都是荆州名流,才名广播!”
    “这位是长史习祯,字文祥,乃是襄阳名士……
    “这位是文学掾王粲,字仲宣……
    “这两位是主簿綦毋闿、宋忠……
    “这位是宾客伊籍……
    刘表一一介绍下去,沈清亦是作揖行礼,这边的文官沈清大多知道,而且凭他的理解,其中才能最高的应当属韩嵩、习祯、伊籍三人。韩嵩日后出使朝廷,被封为大鸿胪,连曹操也对他赞叹不已;习祯名气更盛,才能更是被称作“马良之上,庞统之下。”至于伊籍,也是刘备手下数一数二的才智之士。而那个王粲也非凡品,乃是建安七子之一,学识渊博,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被称作“七子之冠冕”。
    众人各见礼毕,刘表复回主位上,朗声道:“仲元,先前因你无功无名,我不好赐你官位,如今你平定长沙,功不可没,我便正式授你职权。”说完刘表便略一思索,道,“我看你擅长谋略,兵法出众,便授你郡司马一职,专管襄阳军事事务,可好?”沈清听了便道:“多谢刺史大人。”刘表也是欢喜,忙命沈清入席。沈清又道:“此番破贼,尚有三位豪杰功不可没,望大人明鉴。”说完又将功劳簿递上。
    刘表听了微微一笑,道:“且将三人请上。”不多时,陈应、鲍隆、苏飞便先后入堂。刘表一面翻看功劳簿,一面道:“你既已拟将他三人为校尉,那依你之见便可。”随后又道,“仲元,你不过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个鲍隆既天生神力,能徒手搏虎,便仍交与你,为你护卫如何?”鲍隆听了忙下拜谢恩,沈清亦是道谢。
    刘表又道:“陈应善于治军,便命你为襄阳守军百夫长,严肃军纪;苏飞既善于练兵,那便委你至江夏,隶属黄祖麾下,江夏兵本为贼众,战力稀松,正需你这般将领调教。”二人听了亦是领命谢恩,一边沈清不由暗叹:谁道刘表暗弱,看他一连数个安排,尽皆井井有条,人尽其用,真乃明主!可惜他为人过于软弱,胸无大志,所以才使得荆州被人所占吧。念及此处,沈清也是轻轻一叹。
    当下刘表便命众人入座,一夜酒宴,欢畅无比,在座众人无不尽欢,无法细表。直到二更锣响,众人方才纷纷起身告辞,沈清正待要走,不料一边从人道:“先生且慢行,大人有事相商。”沈清闻言,便命前面带路,二人一路转来,直往刘表书房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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