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对于司马宁给于安通送了多少银子,其实还是能猜到一些。
    除此之外,陈安晏也留意到,司马宁除了给于安通送银子之外,似乎也给山东巡抚送过银子。
    但是这三个人的供词都有些含糊。
    其实,就送礼而言,除非是特别相熟,否则的话,这越级送礼跟越级告状一样,都是大忌。
    因此,陈安晏也有些不解,司马宁为何要给那位巡抚大人送礼。
    不过,按照秦穆安所言,司马宁给那位巡抚大人送的银子应该不多,应该也就两万两左右而已。
    这就让陈安晏有些不解了。
    因为据秦穆安所知,这司马宁跟山东巡抚并非旧识,更非亲眷,他为何要冒着于安通动怒的风险,却只是送了区区一万两银子给巡抚大人呢?
    而秦穆安也告诉陈安晏,虽说司马宁给那位巡抚大人送了银子,但是于安通对此似乎并没有动怒,还是往常一样。
    可不论是秦穆安还是韩守礼他们两人,在陈安晏问及此事的时候,他们都说知道的不多。
    而根据他们的回忆,那两次都是在那位巡抚大人来到济宁的时候,司马宁吩咐他们将银子准备好。
    不过,最终司马宁是怎么将银子送出去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其实,不论是于安通还是那位巡抚大人,其实他们跟司马宁一样,他们在收银子的时候,哪怕是司马宁亲自送去,他们也不会自己来收,而是会让他们的心腹来收。
    毕竟他们也都知道,不论能收多少银子,总得有命花才是。
    而自己经手的越少,那对于他们来说就越安全。
    据秦穆安他们三人所说,替于安通收银子的,是他府里的一个师爷,而替那位巡抚大人收银子的,是他家里的一个管家。
    其实,这在他们官员之中,也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也担心下面的那些官员找不到送礼的门路。
    对此,陈安晏也有些无奈,想来,这些也只能从司马宁的口中才能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而除了这两位上司之外,在兖州府的其他同僚只见,司马宁跟他们倒是也有一些来往,但是这些基本上都是有来有回,而且涉及的银子并不算多。
    想来,这也是他们之间逢年过节的例礼而已。
    而按照他们的供词来看,司马宁这些年所敛下的银子来源主要有三处。
    一处是已经被陈安晏派人剿灭的虎头帮。
    陈安晏在得知这虎头帮在这些年里谋财害命,杀了不少来往的商贩。
    因此,陈安晏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而除了虎头帮之外,还有一处便是济宁县的那些乡绅富户。
    有了司马宁的帮忙,这些人在济宁的买卖都十分顺利。
    而且,在这些人里面,也有一部分为了做买卖赚银子不折手段,甚至不惜谋害人命。
    对此,司马宁要么是安排虎头帮的人去下手,要么是让秦穆安他们三人下手。
    替他们做这样的事,司马宁自然也能收到不少好处。
    而司马宁最后一处银子的来源便是码头了。
    这码头每天进出的货物极多,只要打通了里外关系,每次在运输的时候夹带些私货,便能赚到不少银子。
    而这也是司马宁费尽心思要调来济宁的主要原因。司马宁也正是靠着这些才敛下了这么多银子。
    可是如今,虽说有秦穆安他们三个人证,但想要扳倒于安通,却还是缺少物证。
    毕竟,就算自己将此事告上了朝廷,于安通也大可推脱不知情,就算有什么罪名,也有那位师爷出来顶罪。
    所以,陈安晏一定要在回到京城之前,找出那三人供词之中的蛛丝马迹。
    至于那位田二牛,陈安晏倒是并没有太在意。
    因为在他看来,司马宁跟田二牛勾结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司马宁根本就无从抵赖,而这两人最终都会难逃一死。
    可是,如何去定于安通的罪,却是让陈安晏有些头疼。
    眼看着还有几天就能到京城了,虽说在这段时间也算是一切太平,但因为还是没能找出有用的证据,陈安晏也有些寝食难安。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将秦穆安他们三人每次是如何跟于安通的那位师爷联络,以及将司马宁安排的银子跟礼物交给那位的师爷的细节,全都一一问过多遍,可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至于那位巡抚大人,陈安晏倒是并没有花太多心思。
    尽管他也知道,若是司马宁也给那位巡抚大人送了礼,那此人必然也是个贪官。
    但是,巡抚可不是知府。
    巡抚镇守一省,而山东的巡抚,其地位还要高于其他省份的巡抚。
    这主要是因为山东没有总督,山东巡抚掌管整个山东的军政大权。
    除此之外,山东巡抚还负责海关跟盐政。
    而京城的钱粮大多来自江南一带,要从江南将钱粮运到京城,则必须经过山东。
    因此,山东巡抚在整个大梁所有巡抚之中,其权位都非同寻常。
    所以,就算陈安晏手上有任何关于这位山东巡抚的罪证,都不便就这么直接拿出来。
    否则的话,别说是尚未掌权的李彧,就连李文栋恐怕都会有些为难。
    因此,对于眼下的陈安晏来说,最主要的还是能先控制住于安通。
    因为如今陈安晏已经得到一些消息,这于安通利用济宁县的码头,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而且,这于安通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连司马宁跟周永安都一起都瞒着。
    陈安晏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特别是后来,得知于安通在太白湖那里做了什么手脚。
    原本陈安晏倒是想让马飞派人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起初,陈安晏还想着,凭着这些大内侍卫的身手,想来去里面打探一番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他没想到,这太白湖的守卫竟然那般森严。
    那一排高墙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可在里外除了巡查的官兵之外,还有不少高手和陷阱。
    若不是马飞的手下机敏,恐怕他们都有可能落入于安通的手里。
    因此,陈安晏才会在那天夜里去找上了司马宁。
    因为他们也已经打听到了,那块地如今是司马宁的,所以陈安晏只能从司马宁着手。
    而且,他故意多给司马宁一天时间,就是为了让他去通知于安通。
    陈安晏原本想着,自己打着钦差大臣的名义,说不定有机会进去一探究竟。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于安通竟然会一把火直接将里面全都烧了。
    虽说在那天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若是派人进去搜查,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可是,自己手上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当着于安通的面就这么直接撕破脸皮。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既往寄托在秦穆安他们三人的身上。
    至于于安通,陈安晏已经托徐镖头请山东分舵的镖师帮忙。
    在陈安晏看来,虽说于安通会因为觉得这里暴露了而改安排在别的地方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也有可能在确认了自己已经离开之后,继续留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打探消息可是万通镖局的强项。
    所以,陈安晏才会甘心就这么离开济宁。
    只不过,这于安通的心思缜密还是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
    陈安晏甚至有些后悔,若是在离开济宁之前,直接派人去将那于安通的那位师爷抓来,说不定能从那位师爷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官兵前来,手中还拿着几张纸。
    不用问也知道,这必然是韩守礼跟丁武又想到了司马宁的什么琐事,写了之后交给那些官兵送了过来。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正事可以写了,就差将司马宁每天穿什么内衣,几点去如厕这些写下来了。
    但是他们又不敢不写,他们担心若是自己没有写,而对方些了,到时候难逃一死。
    所以,在这些日子里他们一刻都不敢耽搁,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回忆。
    就如陈安晏预料的那般,今日这两人写的依旧是司马宁的一些琐事。
    如今,这两人写的治疗在拿过来之后,都会直接交给秦穆安分类整理。
    秦穆安看了看之后,韩守礼写的是有一次司马宁派他带着几箱东西去了一趟济南府。
    不过 ,司马宁并没有告诉他里面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些箱子上面都贴了封条,他也不敢擅自打开。
    据韩守礼所交代,他按照司马宁的要求,将这几箱东西交给了城里一户姓封的百姓,对方在收下这几箱东西之后,也没有立刻打开,便直接将韩守礼他们打发回去了。
    原本韩守礼还以为这是司马宁给巡抚大人准备的礼物。
    因此,起初的时候他还十分高兴。
    要知道,在这之前,
    司马宁的这三个心腹也只是替司马宁给于安通送过银子,这还是第一次给巡抚大人送银子。
    在韩守礼看来,司马宁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似乎就是在表明,自己在司马宁心里的地位,要比他另外两个心腹要更高一些。
    可是,在将那几箱东西送过来之后,他发现那户姓封的百姓似乎有些反常。
    像之前他们在给于安通送银子的时候,那位师爷在收下银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银子送入库房妥善保管。
    可是那户姓封的百姓却好像是收到了两车柴火一般,让人直接将这两箱东西丢到了墙角。
    而那些箱子上的封条在他们的眼里就好像是废纸一般。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韩守礼在离开之后又去附近打听了一番,想知道这户究竟是不是巡抚大人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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