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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地方。
    等下马车时,阿圆立马又生龙活虎了,转头见萧韫揉胳膊,她奇怪道:“沈哥哥手臂疼?”
    萧韫意味不明地睨她,没说话。
    阿圆想起隔壁李婶也常常揉胳膊,因为她得了风湿之症,想了想便说道:“沈哥哥要注意些,莫要以为年轻就不当回事,等老了可有得受。”
    “什么?”
    “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多毛病,沈哥哥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
    “沈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圆站在门口,见地方偏僻,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
    “褚姑娘,”陈瑜刚吩咐人进去准备东西,走过来道:“一会您就知道了,准是褚姑娘喜欢的。”
    “是吗?”阿圆期待起来。
    果然,当进门看见里头的场景后,阿圆又惊又喜,大眼睛弯弯,小梨涡深陷。
    这里是萧韫私人的跑马场,寻常人不得入。不远处有一排马厩,一眼望过去,马厩里数十匹骏马,皆是膘肥体壮。
    阿圆头一回见这么多、这么好看的马,目不转睛。
    “沈哥哥?”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萧韫:“你要教我骑马吗?”
    小姑娘的快乐最是能感染人,见她如此高兴,萧韫也忍不住扬起唇来。
    “过去看看,挑一匹喜欢的。”
    “嗯。”阿圆欢喜溢于言表:“我太喜欢啦!”
    说着,她竟是毫不自觉地牵起萧韫的手,走得极快。
    萧韫垂睫看了眼,没说什么,任她牵。
    就这么,他被小姑娘拖着,不紧不慢地走在身后。
    “沈哥哥你走快点,我喜欢那匹枣红色的。”阿圆指着马厩最边上的几匹马。
    那几匹马比较特别,跟其他马不一样。其他马身姿高大,看起来彪悍狂野。而这几匹身姿娇小,斯斯文文地低头吃槽里的干草。
    而且这几匹毛色漂亮,有黑色、白色、枣红色,而阿圆一眼就看中那匹枣红色。
    跟在身后的陈瑜暗暗点头。褚姑娘颇有眼光,且不说那些小马都是下头人四处收罗敬奉给殿下的,就说那匹枣红的乃西域汗血宝马,皮薄毛细、步伐轻盈,速度及耐力都比其他马强。
    过了会,两人走到马厩旁,阿圆才发现,从远处看这些马比较小,可走进后,却个个比她高大。
    见她过来,那匹枣红马像极通人性似的,竟然还抬头瞧了她一眼。
    阿圆激动,扯着萧韫的袖子就问:“沈哥哥你看,它是不是喜欢我?”
    “我也喜欢它呢,我可以选它吗?”
    “褚姑娘好眼光!”陈瑜道:“这匹马叫白蛟,速度极快,气势如虹,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若是褚姑娘喜欢,不妨上前与它亲近亲近。”
    “如何亲近?”
    “摸一摸它的脸,或是喂它吃东西。”
    说着,陈瑜从旁边马夫手里拿过一块糠饼递给阿圆,说:“褚姑娘试试。”
    阿圆接过,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把糠饼递过去。见白蛟张嘴,她又吓得缩了缩。
    毕竟她是第一次喂马,虽然褚家也有马,但褚家的马长得又老又不好看,阿圆从未喂过的。
    而白蛟虽看着比旁的马斯文,可甫一张嘴,就露出大颗大颗的牙齿,还颇是有些唬人。
    “它不会咬我吧?”
    萧韫勾唇,上前握住她手腕,拉着阿圆颤颤巍巍地喂过去。
    白蛟舌头一卷,就把糠饼夺了去,粗糙的舌头还不小心把阿圆的手也卷了下,吓得阿圆大跳。
    白蛟毫不客气地嚼起来,吃得极满足。
    阿圆心惊胆战地看了会,随即仰头看向萧韫,笑道:“沈哥哥,白蛟真有趣。”
    .
    等白蛟吃完糠饼,萧韫让人把马牵出来,说:“你骑上去试试。”
    “现在吗?”阿圆忐忑:“可我不敢。”
    她以前从未骑过马。
    萧韫走过去,教她:“踩着马镫,手扶这里,微微用力,另一只腿跨过去即可。”
    阿圆咽了咽喉咙,按着他说的做。
    可尽管萧韫给她找了匹身形小的马,但对于娇小的阿圆来说,还是比较庞大。
    她腿短,努力跨了好几遍都没跨过去,脸色渐渐涨红。
    萧韫眸子不禁溢出点笑,但碍于小姑娘要面子,没笑出声。
    过了会,阿圆嘿咻一下,总算跨上去了,还没来得及高兴,白蛟突然仰头长啸,她吓得“嗷呜”地立即抱住马脖颈。
    死死趴那不敢动。
    萧韫:“......”
    陈瑜:“......”
    马夫:“......”
    “坐直试试?”过了会,萧韫温声道。
    “呜呜呜呜我坐直了的。”阿圆抱着马脖颈,扬起头,以此显示她真的努力了,至于直不直那就靠缘分。
    “公子,”陈瑜道:“想必褚姑娘以前从未接触过马,一时有些害怕。”
    萧韫无奈。
    害怕还怎么教?
    “不若让人带褚姑娘先熟悉熟悉?”
    陈瑜原本想说,找个马夫牵着褚姑娘慢慢走两圈来着,结果,就听见他家殿下打了个口哨。
    口哨尖锐清澈,仿佛划破云霄。
    很快,从不远处的树林中冲出一匹黑色骏马,他身姿矫健,毛色在阳光下竟是亮得如抹了油一般。
    那马许久未见主人,兴奋得很,昂首嘶鸣一声,双足腾空,飞驰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萧韫近前,还拿黑漆漆的大脑袋不停地蹭萧韫的肩。
    阿圆看得稀奇,问:“沈哥哥,这是你的马吗?”
    “褚姑娘,”陈瑜说:“这是公子的马,叫疾渊。”
    “它为何不在马厩里头,而是从林子里出来?”
    马夫赶紧道:“疾渊不跟旁的马住一处,它生性不羁喜自由,适才是吃饱了去林中散步。”
    “哦,”阿圆点头,赞道:“这马很有闲情逸致呢。”
    几人在这闲聊,那厢萧韫等疾渊蹭完,他翻身一跃跨于马上。
    然后,就这么随手一捞,阿圆原本还在话家常的,被触不及防捞到他身前坐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疾渊撒蹄子兴奋地跑远了。
    阿圆吓得忘了尖叫,迎着凌厉的风,头发全部吹落在萧韫胸口,有几丝还绕着他脖颈。
    不过萧韫并不察觉,而是单手扶着小丫头,拉着缰绳,“策”一声,恣意地在马场里奔跑。
    马场极大,山丘连成片,放眼望去四处皆是春天的盎然绿意。
    渐渐的,阿圆由紧张变得兴奋,开始欢呼:“沈哥哥,疾渊跑得真快!”
    也许有萧韫在身后,阿圆感到很安全,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她指着不远处的山头,那里有许多橙黄的果树,然后说:“沈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
    疾渊似乎能听懂小姑娘的话,不等萧韫发号施令,它自己一阵风似的就跑到了树下。
    到了近前,阿圆才看清这些是枇杷树,此时正好是枇杷成熟之季,树上一串串金黄的枇杷,果大肥硕,很是喜人。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声问:“这是谁人种的?果子结得真好。”
    她的小院里也种了枇杷树,但结的果子不多,都不够她吃两天的。
    萧韫低笑:“想吃?”
    “想是想,”阿圆四处看了看,说:“可是旁人种的果树,我如何能偷吃?”
    “无碍,”萧韫直接伸手摘一颗下来,递过去:“回头给些银钱就是。”
    “可是......”阿圆说:“我们问也不问就先吃了,若是果树主人知晓,生气了如何是好?”
    “若是如此......”萧韫逗她:“那就只能把你先抵押给果树主人做童养媳了。”
    阿圆努嘴:“沈哥哥真坏!”
    萧韫笑,随即解释道:“你吃就是,这一片庄子是哥哥友人的,友人出远门,嘱咐我帮着照料。”
    “哦!”阿圆瞪他:“哥哥不早说?太坏了!”
    “......”
    阿圆垫脚摘了几颗,然后选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慢慢地剥皮。刚剥好一颗正欲放入口中,突然就被人夺了去。
    阿圆还以为是萧韫,可一抬头看见张人畜无害的脸,顿时懵了懵。
    “世子哥哥?”
    谢弘瑜眯眼笑得风流,边嚼着口中的枇杷:“小阿圆剥的就是甜。”
    “世子哥哥为何也在这?”
    “我一直在这。”
    萧韫的马场是京城最大的马场,以前萧韫还是太子时,皇上赐给他的,连着周围一整片庄子都是他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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