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堰喝了药,望着牛奶和旺仔糖,失笑。
    感觉我好像回到了三岁,变成了小朋友。
    第66章 去取车了
    俩人。
    事实上他还是小朋友的时候, 并没有享受太多的宠爱。
    他爸妈是因为联姻在一起的,生下他后觉得完成了任务,把他交给月嫂和保姆带, 自己一身轻松各玩各的,很少在他身上投入什么。
    两个年轻人都小都傲,跟对方赌气一样,今天你跟这个人走的近,明天我就要跟那个人交好,今天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明天我就要带别人的东西回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婚是必然的。
    没有爱的婚姻, 自然也不会喜欢他们之间缔结的孩子。
    从他有记忆开始,印象最深的其实不是爸妈, 是带他的保姆。
    会给他讲睡前故事,给他做饭, 生病了照顾他,哄他睡觉等等。
    那时候他一度以为保姆就是他的妈妈。
    保姆三十多岁,也有个小孩,跟他岁数差不多。
    有一年她和老公闹离婚, 孩子没地方送,得到主人许可后, 把孩子带到了这边,说是给他当玩伴。
    小孩跟他喊的称呼不一样,他喊保姆阿姨, 小孩叫妈妈。
    保姆会亲昵地逗小孩笑, 亲他的脸颊, 对他更好。
    那时候他还小, 不懂血缘关系, 只单纯的觉得小孩的到来抢走了保姆,夺了本该属于他的全部的爱。
    本来保姆最喜欢他,小孩来了之后变成了最喜欢小孩。
    他并不知晓大道理,只暗暗地跟小孩争。
    小孩每次出去玩回来弄的都是脏兮兮的,他每次都干干净净的出去,再干干净净的回来,得一句好乖的夸奖。
    小孩会被骂,说他是泥孩子,脏得不能见人云云。
    小孩每次都只能考个零蛋或者十几分,学东西很慢很慢,他学的快,还回回考第一。
    他又被保姆夸,小孩被骂,说他笨蛋,两只手能数过来的数都不会算。
    他也会乖巧的吃下保姆做的每一份饭,保姆说什么就听什么,小孩每次都挑食,和保姆对着干。
    小孩理所应当的依旧被骂,他被夸赞乖宝宝。
    但他发现保姆不会像对小孩一样对他,保姆不会亲他,不经常抱他,从来不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睡。
    也不会给他开小灶,他和小孩有了争执,保姆向着小孩,俩人同时生病,保姆看小孩的次数比他多了很多。
    那时小小的他猜不到正确的原因,只简单的以为是因为小孩叫她妈妈,他叫阿姨的原因。
    于是他也改口,跟着小孩一起喊妈妈。
    保姆吓坏了,不让他喊。
    但他还是会偷着在没人的时候这么叫,因为他固执的认为,只要喊保姆妈妈,保姆就会对他很好很好。
    和小孩一样好。
    其实喊了差别待遇还是很大。
    他起初很不解,后来有一天夜里他做了噩梦,下床出来找保姆,看到她搂着小孩,和小孩说悄悄话。
    小孩闹脾气说她对他太好了。
    保姆说只是工作而已,照顾主人家的孩子。
    她又用鼻尖蹭了蹭小孩,说自己的孩子才是宝贝。
    时隔二十多年,方堰至今还记得那一幕。
    小时候的自己躲在暗处,手里拖着一只布娃娃的胳膊,趴在墙角,羡慕又有些心酸地看着那一大一小,希望被抱在怀里的人是自己,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他想成为那个被最宠最爱的孩子,为了拉近和小孩之间的差距,卑微地讨好保姆,把自己逢年过节的礼物都给她。
    还和小孩做了交易,玩具和礼物给他,他的妈妈给自己。
    小孩毫不犹豫答应了,但是每次有什么事还是会去找保姆,让保姆哄着抱着。
    他一点都不讲信用。
    再后来那些事被彼时还是他妈妈的褚言知道,褚言大发雷霆,将保姆赶走,礼物要下来,还差点以欺诈和诱拐罪把保姆送进大牢。
    那之后没多久两个年轻人因为多次意见不合、和婚姻早就出了问题离婚,他由爷爷带着,事后才从爷爷口中得知,当时涉及的金额很大,有近千万。
    那个保姆其实一直都在骗他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还有礼物。
    小时候他嘴犟,坚持说是他自愿送的,妈妈也是他自愿叫的。
    长大后才知爷爷说的没错,那个保姆确实有问题,经常在他面前说缺钱,家里条件不好,小孩没有玩具等等。
    他会把自己的钱和礼物给保姆与小孩。
    一开始保姆可能真的很单纯,纯粹随口一提,因为他听了之后把礼物和钱拿出来。
    渐渐地养大了保姆的胃口,她提的越来越频繁,生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为了哄她,每次她刚有要发火的意思,他就赶紧进屋,把自己喜欢的物件和钱抱出来给她。
    他以为的宠和爱,不过是骗局罢了。
    因为她的事,往后爷爷根本不敢再让他和保姆阿姨亲近,都自己带着他。
    爷爷年纪大了,抱不动他,又忙,其实顾不了他。
    身体也不好,曾经因为他的脸被别的小朋友抓伤,和那个家长理论,被气到心脏病犯了去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他很多时候都不敢让爷爷担心,大病瞒着,无关痛痒的小病才会说给他听。
    每次不管什么毛病,可能只是一点点的感冒,爷爷都会在他的房间打地铺,或者睡在小床上守着他。
    明知道他装病,也假装不知道,和管家保姆一副他得了重病需要好好照顾的模样哄着他。
    男人到底是心粗了些,也不想让他太娇气,最多看着他喝下药而已,末了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苦怕喝药,要勇敢要坚强等等。
    给他塞糖塞牛奶的,余遥还是第一个。
    生病的人在我这里都是小朋友。余遥边说边将云南白药喷雾拿在手里,盖子拔掉,晃了晃,让里面的药活一活。
    没有急着给方堰喷,先滋在手上感受了一下,凉的,试着推了推,一会儿就热。
    应该是有用的,大牌子值得信赖。
    床内方堰微愣,片刻后才道:成年人也可以是小朋友?
    当然啦,余遥往他身边坐了坐,无论多大,人生病的时候最虚弱,最难受,像小朋友一样,要人哄着,你病成这样,做一回小朋友怎么了?
    最主要的是有一部分还跟她有关,没有她,方堰一个脖子上不会这么惨。
    当时强烈的占有欲和侵占欲让她恨不得将方堰拆吃入腹,好像怎么亲都不够,还想要更多,更深.入的霸占他。
    不留神就这样了。
    她有罪。
    余遥是来赎罪的。
    脖子扬起来,抹药了。
    方堰一向很乖,这次也不例外,听话地高抬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余遥再瞧见心里还是很虚,有点不敢看他。
    她尽量平稳下复杂的心情,一只手护在他下颌处,不让药喷过线,一只手拿着喷瓶,滋在他青紫的地方。
    液体是凉的,刚上肤,方堰就被冻的缩了缩脖子。
    不等余遥喊他,他已经自己调整好,继续仰着。
    抹药很顺利,没遇到半点阻碍,从右边搓到左边时,方堰突然道。
    你在我这里可以一直是小朋友,不用生病。
    余遥手一抖,瓶子差点掉下来,她稳了稳后,白了方堰一眼,同时不甘示弱道:那你在我这里也可以一直是小朋友。
    她说生病了在她这里都是小朋友。
    方堰说不用生病,在他那里都是小朋友。
    几个意思,显得她格局没有他大?
    余遥表示不服气。
    方堰嗯了一声,我做你的小朋友,你做我的小朋友。
    余遥搓药的动作微顿,有那么片刻,感觉方堰褪去成熟稳重的光环,多了些稚气。
    像是很向往做小朋友一样。
    小朋友这个词听起来是幼稚和可爱,实际上还有另一层意思,被喜欢被爱才有资格做小朋友。
    方堰其实不是喜欢做小朋友,是喜欢被爱被当回事吧?
    他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跟着年迈的爷爷,爷爷还要管理集团,他只能得到爷爷最多一半的注意力,另一半都给了集团,可能集团更多一点,三分之二,他得了三分之一的注目。
    太少了点儿。
    他那些择偶标准,说是一心一意一辈子,不如说是一心一意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
    这家伙严重缺爱。
    余遥心情莫名其妙更复杂了。
    她擦好药,正好阿姨上来喊人吃饭,余遥回应过后最后进行了一遍收尾。
    方堰刚刚好像在出神,她揉过之后一直没什么表态,这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蹙眉道:疼
    忍一下吧,马上就好了。这个余遥没有惯着他,手板着他的脸,摁在枕头上,强行给他剩下的一部分搓上了。
    事后方堰伏在枕头上蔫蔫道:你对你的小朋友好差啊。
    余遥:
    她把人搬过来,拉坐起来,褪下自己身上新的风衣,套在方堰身上。
    他生着病,穿一件感觉不保险,余遥瞧见他房间的角落挂着她另一件风衣,拿过来又给他套了一层。
    方堰现在里面的是一件灯芯绒风衣,外面是西装风衣,因为西装风衣大,灯芯绒风衣面料硬,正好撑了起来,还挺好看。
    走吧,下去吃饭了。
    方堰嗯了一声后跟着她一起下楼,因为他这两天穿的都是她的衣服,众人瞧见她新的风衣又在他身上,倒也没什么表示,一顿饭就这么愉快地在装瞎中吃完。
    饭后方堰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把钥匙来,朝她晃了晃示意她跟上,余遥大概猜到那是什么,眼前一亮,脚步轻快凑过去,俩人一起去了方家老宅的地下室。
    打开门和灯余遥惊呆了,地下室很大,占地千米,比上面老宅还要宽敞。
    应该是把附近的地下也挖了,建了个这么大的私人车库,里面停满了豪车。
    除了常见的牌子,世爵,迈凯伦,帕加尼,柯尼塞格等等都有。
    余遥站在灯下,边看边感叹。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别人的宠物是小猫小狗,方老爷子是兰博基牛,法拉马,威兹壁虎。
    第67章 必须赢啊
    余遥。
    余遥人在靠近门帘的位置, 没有急着囫囵吞枣一样一遍过,而是一辆一辆慢慢看。
    私人的车库,钥匙像十块钱俩的小玩意儿一样, 随意放在角落一个桌子上的盒子里。
    方堰抱着盒子,跟在她后面,她看一辆车,他就把车钥匙给她,让她试试看。
    车库空间还是小了,跑不起来, 只能听听声浪, 探探它的劲力。
    有几辆不是超跑,是轿跑, 还有几辆只适合开出去炫耀一下价格和表象,速度在一众豪车内根本排不上号。
    她对车还算了解, 只看一眼外表就知道什么时候发售的,型号多少,瞄的时候已经筛掉了一部分车,能被她听声浪的都是有能力和那个疯子的车一战的。
    然而有个问题, 那个疯子的车改造过,发动机是最大动力, 其它方面也是一顶一的。
    能跟他比的,都是千万级别的车,这里有是有。
    但是上千万啊。
    那疯子开车那么猛, 还特意换了防撞梁和前纵梁, 和别人相撞, 他顶多车头外皮扁一点, 问题不大, 别人整个水箱和发动机都要换,代价实在太大,得不偿失。
    用上千万的车和他玩碰碰撞,别说方老爷子,就是她都要心疼死。
    就跟挖爱车人的血肉一样,痛的一批。
    余遥站在车旁,有些犹豫。
    方堰长身玉立在她身侧,手里还拿着盒子,看出了她的忧虑,低垂下眼问她:没有看中的吗?
    余遥摇了摇头,不是。
    方堰继续猜测,没有对方的车好?
    余遥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家伙是富二代,钱要靠家里给,而且开车很费,手里那辆最多上千万,方老爷子可是富一代啊。
    努力了一辈子,钱多到没地花,只不过他只惜车爱车,不玩车不飙车,所以他的车需要双倍价格才能比得上那个疯子的车性能。
    不代表方老爷子的车不好,只是个人爱好,人家有钱,没往那方面花而已,虽然如此,他原厂原件的也有几辆车能跟那个疯子一拼。
    足可见他的财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余遥实话实说,我只是心疼,这哪辆开出去被那个疯子撞了都可不划算了。
    她突然想起来,你们谈的生意大不大?超过这辆车的价格吗?如果这辆车报废了,生意上能赚回来吗?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身旁的车。
    方堰跟着看了一眼,我们是长期合作,三年一签,一月一单,量大,一两单就能赚回来。
    余遥眨了眨眼,你确定?
    利润这么大的吗?
    没有忽悠我吧?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这些车放车库有一阵子了,爷爷买来不是开的,是用来收藏的。
    他由衷道:车子不是古董,古董能升值,车子只会变成废铜烂铁,还不如物尽其用,让它发挥该有的作用。
    余遥睁大了眼,看着众多豪车有些咋舌。
    这么多好车只收藏不开?方老爷子不愧是富一代啊,有钱任性。
    话说回来,难怪上次说家里没多余的车,原来都锁在车库当收藏品,没打算拿出来见天日啊。
    好财大气粗,也好浪费啊。
    车就是开的,越好的车越应该开,要不然就像方堰说的一样,放久了发动机坏了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只有个样把式,想开都开不了,再想让它动起来必须花大价钱保养加修理才行。
    名贵的车一次没跑就放到坏。
    好可惜啊。
    方堰又劝了几句,大意用一辆车换一次长期合作很划算,而且是赚的,不会亏,相反如果选一辆低价的车到时候输得很惨,只会让对方看轻,转而去找别人合作。
    鼎立是集团,生意杂多在细节上不算很精,和华瑞的合作只有资金稳定、量多特惠的优势,去掉这两点,华瑞选谁都可以。
    所以这场比赛非常有必要大投资。
    很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余遥被他说动,没再纠结,选了一辆黑色的超跑。
    超跑有个最简单的辨认方法,朝天开的蝴蝶门都是,因为底盘矮,正常开门容易刮蹭。
    余遥拿到钥匙,刚坐在驾驶座内,方堰已经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淡定自然地进来。
    ???
    你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妙的感觉。
    方堰在系安全带,跟你一起去。
    ???
    是比赛哎,不是开玩笑的。余遥劝他,我自己去就好啦,你晕车还生着病呢,在家休息等我的消息啦。
    方堰将车门关上,我吃过晕车药了,生病是小毛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完往后一靠,闭上眼,一副不走了的架势。
    余遥:
    她扭了扭内后视镜,正对着方堰,从上到下打量他。
    刚刚他借口说上去拿车库钥匙,下来时换了套衣服,睡衣变成了休闲装,外面没动,还是她的两件风衣,一薄一厚,搭配着穿意外的合适。
    当时注意力都在车库钥匙和他这身打扮上,完全忘了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在上面还喝了晕车药。
    可是比赛很危险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怕方堰担心。
    方堰长睫轻扬,眸中黑瞳微显,斜斜地瞥了她一下,我在耽误你发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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