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说好晚上陪秦晚用完膳。
    可一桌菜凉了热,热了凉,好几轮了,秦晚都没等到宁亦回到重华殿。
    “流萤,去打听一下,宣政殿那边传膳了没有,如果没传,你就让人赶紧做点简单的给送去,再顺便问问出了什么事。”秦晚有点担心地对流萤说道。
    流萤撇撇嘴:“娘娘,传膳的事儿没问题,可是让我打听宣政殿里正在忙什么,我可打死都不给您打听。现在你一心一意准备和陛下的大婚还有您的皇后册封典礼就好,政务军务您可千万别再参和了,奴婢们真的都怕了。”
    秦晚轻笑:“好好好,我不打听了还不行吗?”
    流萤按照秦晚的吩咐去帮宣政殿传晚膳。宁亦不在,秦晚也没什么胃口,就让鲤鱼将饭菜全撤了,百无聊赖地望着九州地图发呆。
    过了一会儿流萤回来,看到秦晚在看地图,二话没说就把地图从墙上撤了下来,卷成卷冷声道:“娘娘,这地图以后也不能看了。”
    秦晚无奈苦笑:“宣政殿那边怎么样?”
    “那边似乎忙得厉害,我已经让司膳房按人数下了汤面给那边送去,估计陛下今夜又回不来了。”流萤叹气说着,然后将地图捆扎好递给鲤鱼,让她找个娘娘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就这样,在流萤地“严密看管”下,即便宁亦一连多日都没有从宣政殿回到重华殿,秦晚还是对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
    她要处理的事情无非就是大婚的帷幔用什么样子,礼服绣什么花色,鲜花用什么品种等等。
    “流萤,你看着这么好就怎么弄,不用事事都问我。而且弄得庄重严肃点就好,花里胡哨的部分还有可要可不要的仪式全都去掉,我也不想在册封后见那些夫人诰命,把什么赏花宴之类的宫廷宴会也统统取消,所有的活动只留下去子午观上香。”秦晚吩咐道。
    流萤道:“那些夫人诰命们就盼着能参加宴会,让娘娘您认识认识她们各家的女儿呢。现在城里夫人们都说,杜大人就是因为杜家小姐在您面前得宠才如此平步青云的。”
    “就是她们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我才不能轻易见她们。”秦晚笑道,“各位大人们能不能升官发财,那得靠他们自己的本事,从我这里可讨不了什么便宜。杜亮是靠自己本事当上的治栗内使,却被说成凭杜月儿讨我喜欢升的官,也真是冤枉。”
    流萤在旁边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宠娘娘呗,觉得您一句枕头风,说不定顶那些官员们吭哧吭哧苦干十年。”
    秦晚苦笑:“还枕头风呢,我这都又多少天没见宁亦的人影了。”
    “那您自己去宣政殿看看陛下呗。”鲤鱼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
    听到这话,秦晚和流萤对视一眼。
    秦晚说:“走,流萤,咱们去宣政殿看看宁亦去。”
    秦晚带着流萤来到宣政殿,只见多名官员武将匆匆从宣政殿出来,他们各个眉头紧锁,面色严肃,见到秦晚,拱手行礼后就急匆匆离开。
    他们之后跟着同样脸色不佳的杜亮杜大人,他看到秦晚,立即正色行礼:“微臣杜亮,见过秦夫人。”
    秦晚客气问道:“杜大人,怎么这么多人出入宣政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亮道:“回禀秦夫人,长河泛滥,两岸百姓受灾严重,部分地区有灾民闹事,又有地区因受灾和暑热发生瘟疫……”
    秦晚不解:“长河不是一直在兴修水利,怎么会突然引发如此大的问题?”
    杜亮道:“据说是池州一富商为炫耀,造船百艘在长河上举行庆典,嘈杂喧闹之声惊扰了长河河神,河神震怒,因而成灾。”
    如若放在以前,秦晚定要嗤之以鼻,骂他们是封建迷信,可如今她知道,天界有之,河神亦有之。若是没有记错,她曾经往天界宴会上送花时,远远见过那位长河河神大人一面。
    秦晚斜着眼睛回忆着,喃喃道:“若说那位大人会发脾气,那富商肯定是干了相当讨人厌的事儿……”
    流萤看秦晚的模样,立即道:“娘娘,您又想什么呢?您现在一琢磨事儿,我这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秦晚没有理流萤的着急,而是问向杜亮:“现在有什么好办法治理水患吗?”
    杜亮摇摇头,叹气道:“陛下已开仓赈济,也调配了军队,但河神之怒未息,始终没有根治之法。”
    秦晚想了想,这事儿她管不了,就算让秦河出面也没戏。
    就好比户部管不了工部的事儿,内官管不了军营的事儿一般。更何况秦河和她在天界时都和这位长河河神大人从未有过交集,是一点脸面都刷不到的。
    秦晚又想,上次她去泰岳找昊天帮忙,尚且不论昊天根本没来,单单想起宁亦那知道后要杀人的表情,她就知道让昊天帮忙根本不切实际。
    想到这里,秦晚对杜亮道:“谢谢杜大人相告,您去忙吧。既然陛下这会儿没空,本宫也不便打扰,流萤,咱们也回重华殿了。”
    杜亮拱手告退,秦晚则带着流萤调头回宫。
    回重华殿的路上,秦晚对流萤道:“大婚的事儿先放一放吧,估计宁亦这段时间又顾不上了。”
    “可是娘娘,您和陛下这大婚一拖再拖的……”流萤皱眉。
    秦晚叹气:“南方水患眼中,如果这个时候皇帝还忙于大婚,老百姓会怎么想……放放吧,不急于这一时。”
    流萤无奈,只能听令。
    回到重华殿,秦晚托着腮坐在窗边,暑热的气息让人难受,她扇着团扇,看着天上的星座,又想起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河神大人。
    他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年纪,披着一件深黑色的斗篷,黑黑的短发,刘海快要遮住他那大而亮的眼睛,虽然是个漂亮的小男孩,脸色却冰冰冷冷的,没有任何笑意。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惹怒了河神大人呢?”秦晚琢磨着整个问题,命鲤鱼找来烈馐。
    烈馐到了后,警惕地问秦晚:“娘娘,有何吩咐。”
    “烈馐,又有点事儿麻烦你,你现在带人去趟池州,调查清楚那池州富商到底干了什么事儿惹怒了河神大人?”秦晚说道。
    烈馐皱了眉头:“娘娘,池州的事儿您又要管?”
    秦晚努嘴:“我不管,就是好奇罢了。”
    “是,属下这就前往池州。”烈馐是个向来不抱怨工作的人,但她领命后就想到,秦晚这一句“好奇”,肯定又得作的所有人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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