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
    “今后?难道您以前……”
    “池,你饿了么?朕让人送膳食进来。”彖起身打断了他的问话。
    在彖背过身的一x那,唐池脸上微微泄出了一点痛苦的颜色。但在彖转回头来的瞬间,他已经把表情收藏好。我也想忘啊!可是昏睡并不能带走我的记忆,如果可以,我早在第一次昏睡时就把你遗忘,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皇上对唐池的态度改变了,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对唐池的不一样。唐池恢复了禁卫军首领的身分,表面上他依然还是他,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出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
    盛凛帝也感到了他的改变,首先就在于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人,如今却躲避着和他同床共枕的机会。夜晚去找他,也会被他说身体不适而拒绝。想要用强、想要命令他满足自己,可是那件事情却让他对他有了愧疚的心理,以至于无法对他过于强硬。
    心中想要满足的渴望,让他每次看唐池的眼光都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后宫的女子让他越来越不满意,渴望唐池的心情日渐加强,逐渐的彖越来越不想控制自己。
    太医院,药房。
    唐池坐在地上帮助封十整理着药物。自从他再睡醒来后,他又开始像以前一样经常出人这里。
    闲聊着一些药物常识和病理,封大夫把话题逐渐带到了皇帝身上。
    “池儿,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师叔么?是不是皇上又对你……做了什么?”
    唐池停下手中动作,隔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道:“您不觉得我恶心吗?不会觉得我败坏门风?不会觉得……”
    “池儿!”封大大伸手按住他放在膝头上的左手,“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这件事怨不了你。”
    唐池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您猜错了。侄儿从头到尾都是心甘情愿,而且动情的人也是我,不是皇上。他会睡我,不过是我比较能让他满足而已,落到如今全都是我自找的。”
    “师叔,您想骂就骂好了,我……已无脸回去见师父。”平静的,第一次和别人说出了心中的罪恶──他需要倾诉。
    收回手,封十愣住。他一直以为是皇上强迫唐池,唐池为了愚忠才会留下。没想到……
    “那日,我偷听到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对他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一粒子中棋子,想丢就丢、想留就留。”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就算没有相同的感情,至少所有人中他最信任的应该是我。我不顾忠义廉耻、塞上耳朵、闭上嘴巴留在他的身边,只因为我以为只有我才是他真正的贴心人,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他,以为……他需要我。我想保护他。”捡起地上一根细长的药草,慢慢在手上缠绕。
    “但是这一切只是我以为……也许在他眼中,我从头至尾只是一个自甘下贱,随时可以张开双腿侍候他的……奴才而已。”
    “池儿,别这样说自己。”封十的心在痛。池儿,你是怎么忍到了现在!“我不想评论你的行为,也不想知道你对皇上的感情。我只知道,你是我可爱的侄儿,是我那孤僻的师兄最爱的弟子,我和你师父都不想看到你伤心。”
    “走吧,离开皇宫,去找你师父周游天下。你忘了你小时候一直期望的,就是能和你师父一起行脚天涯么?你忘了你说你要编出一本最完善的药书吗?走吧,离开皇上,离开这片不适合你的地方,出去重新找回自己。”
    唐池举起手指,“师叔,您看,这就是我。我自己把自己缠绕了起来,我明知道被缠紧的自己会变成怎样,可是我还是做了。”使劲绷断缠绕在手指上的药草,把它扔开。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现在他身边尚有敌人虎视眈眈,内部也有奸细,我不能也不想现在离开。等所有事情了结,等他坐稳皇位,我会离开皇宫,选择……忘记他。就让这段荒谬的感情有始有终吧。”
    “我已经品尝到了什么是心痛欲绝的滋味,剩下的这段日子就算有痛,也不会再伤到我了。”
    唉,池儿,痴儿,到了那时希望你真的能放下所有一切,远走高飞。
    chapter 10
    盛凛三年八月二日,经太医诊断,珍贵妃怀上了龙子。
    盛凛帝很高兴,看望完珍贵妃,立刻急着去找他的侍中郎唐池。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快乐。虽然孩子只是政治目的需要才会来临,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头一个孩子,单纯的喜悦溢满他的心头。
    “恭喜陛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表达了他对他的祝福。
    “唐池,你不为朕高兴么?这将是朕第一个孩子!如果生下的是皇儿,那么很有可能他就是下代的皇帝。如果是公主,朕也将会有一个像珍珍一样天真活泼可爱的女儿。孩子生下来,朕也让你抱抱可好?”彖难得的眉开眼笑着。
    “谢陛下恩典。臣不胜荣幸。”我已经不会再心痛了,不会了。看,我笑得多自然。
    “呵呵,唐池,来,帮朕一起为朕的皇儿取名字,你说他生下来会像谁?”
    “什么!”瓷盅瞬嚓落地而碎!
    “再说一遍!珍妃那女人有了身孕?”
    “是,娘娘。皇上刚才还去了坤宁宫。”
    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上。淑妃愕然。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不光让那女人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皇子!气死本宫!”淑妃气急,举起手中扇子劈头盖脸的抽向跪在身前的宫女。
    “娘娘饶命啊!”宫女惨叫。
    “打死这个贱人!打死这个贱人!”把眼前宫女当珍贵妃一样的抽打着。宫女惨叫着,被淑妃打得头脸出血不见人形。
    一扇子戳进宫女的眼中,听她嚎叫一声昏去,这才丢下手中扇子,命令其它人道:“带本宫去坤宁宫!看望贵妃娘娘!”
    是夜,从坤宁宫归来的淑把匆匆忙忙又赶往太后所住太和殿。
    两个女人头靠头,密商日后安排。
    途中,又一人加入,竟是一位男臣。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深夜进入后宫,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皇宫。或是他原本就在宫中任职,才会如此简单混入唐都尉布下重重守卫的皇宫中?
    他是谁?
    八月二十日,坤南宫。
    珍贵妃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不到一会儿,她又收回了笑容。面向门外,翘首以待。
    “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您现在的身子可不适合劳累。”
    “皇上没说今夜过来么?”
    “没有。”
    珍贵妃咬咬嘴唇,“说皇上他今夜是不是又和那个男宠睡在一起?”
    “奴婢不知。”
    “本宫从来没有在未央宫过夜,可是那个唐池却日日待在圣上的寝殿里!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他要比喜欢本宫多?”
    “娘娘……您不要想太多了。就算那唐池再得皇上欢喜,他也不过是个男人,永远不会生出孩子威胁到您的地位。您现在只要安心养好身体,祈祷上天让您生下皇儿,到时母凭子贵,加上皇上对您的喜爱,等您坐上皇后的位置,您想怎么料理那个男宠还不是随您喜欢,您说是不是?”宫女掩口轻笑。
    “说得对!哼!待本宫成为皇后,看本宫不把那唐池……”珍贵妃拳头握紧,满脸具是恨意和强烈的妒嫉。
    宫女为珍贵妃铺好床铺,退下。
    珍贵妃躺到床上,小心护着腹部,轻声对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可要争气一点!本宫能不能坐上皇后的宝座,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都要看你了。你可一定要给本宫生出个皇儿来啊!”
    闭上眼睛,拉上丝被,挥手把案上的烛火扇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s然!
    “唔……唔……唔……”好象嘴巴被掩住的声音,床铺一阵翻腾,有人在不停的踢打着什么。
    chapter 11
    此时,皇上并不像珍贵妃所想的正抱着唐池翻云覆雨,相反他正一个人,静静的睡在唐池的床上。
    没办法,这段日子唐池老是拒绝他,而他又提不起兴致去找后宫嫔妃发泄,所以就老老实实睡觉。
    而此时,唐池正孤身一人泡在药房里研究药物。这段日子的夜晚,他大多数都在这里度过,如果回自己的卧房,十有八九皇上都会待在他那里等待和他一起安眠。
    这个曾经是他作梦也渴求的事情,如今他却不想再次陷到那深渊中。醒来时的一点点温柔差点让他再次沉沦,知道自己如果待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忍不住去乞希那份温暖,感受到他的温柔后一定会再也无法离开。于是,他逼着自己,不再去选择沉沦。
    八月二十一日清晨。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晨空。
    当日,盛凛帝没有前去早朝,而是赶往了坤宁宫。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房中的惨象,皇帝忍不住怒吼。
    床铺上,地上,到处都流淌着鲜血。珍贵妃气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正由杨太医诊断着。
    一盏茶后,杨太医摇摇头,叹息一声。
    珍贵妃流产了。不是事故,而是有人故意伤害?而且还是最卑鄙的那种──强暴!
    后宫翻腾。
    次日,珍贵妃睁开了眼睛,看见皇帝就坐在她的床前,不由泪流满面。
    “皇上……呜呜……”
    盛凛帝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朕会为作主。告诉朕,知道是谁做的么?”
    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愤怒让他快要失去冷静。当夜负责坤宁宫守卫的侍卫全部被重罚,侍候的宫女、太监挨个审问了一遍。
    “呜呜!皇上啊!”珍贵妃嚎啕大哭。“你可要为我作主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狠心!我,我……哇……”
    “乖,不要哭。告诉朕,可知道那人是谁?”
    朕要把那人千刀万剐!不要让朕查出你是谁!否则!失去孩子和自己的嫔妃被人奸污的侮辱,让盛凛帝感到自己的自尊被大大伤害!
    “皇上……”珍贵妃伸出小手抓住皇帝的衣袖,“我想死,想要咬舌自尽也不要被他人侮辱,可是我要活着告诉您凶手是谁,为我母子报仇!那个人,他一直都在说:我不要看到皇上的孩子!不要!
    “那声音我死都不会忘记!那人……他、他就是您的侍中郎……唐池!皇上你要为我母子报仇啊──”
    一声凄叫,珍贵妃突然一头撞向床柱。
    x那间,盛凛帝一伸手拦住珍贵妃的势头,并顺手点上了她的昏睡穴。
    “来人!好好侍候贵妃,如果贵妃有任何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下人们心惊胆颤的跪下。
    “摆驾未央宫,传骁骑都尉唐池前来晋见!”
    皇上的脸阴沉着,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是。”一侍卫离开传旨。
    唐池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当今圣上,是安慰他,还是表达自己的惋惜?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去做的。因为他做不到!
    珍贵妃被强暴导致流产的事情虽然对宫外封住消息,但宫内尤其是禁卫军首领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出了事以后,他也在竭尽全力的调查此事。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内心深处也会流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的念头。
    惊于自己有此念头的唐池,怎么也无法去面对当今天子皇甫彖,以至于从昨日到现在都想办法避开了他。
    彖边定边整理着思绪。
    唐池会用这种手段么?就算他再怎么妒嫉、再怎么痛恨珍妃,他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法来害她?唐池他不应该是这么笨的人!
    那么是珍妃在说谎?不,不可能。她为什么要陷害唐池?陷害唐池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应该知道只要她生下皇子,任谁也动不了她的位置。
    剩下的,只有是来自第三者的陷害,想要一石两鸟。
    但这个第三者又是如何破除皇宫重重警戒,进到宛如金汤的后宫呢?他是如何瞒过了禁卫军的耳目?如何躲开了唐池亲手设下的暗桩?
    唐池,你那夜去了哪里?为什么珍珍会一口咬定是你?你在生气朕没有相信你,所以在报复朕么?你真的不记得朕那日所说的话了么?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为什么这段日子拼命躲着朕?
    唐池,朕这次真地想要相信你,给朕理由吧!
    快到未央宫时,“皇上……”一条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路边,观衣饰像是宫中的管事太监,只是脸上的渠沟深深显得过于苍老。
    彖停下脚步,“何公公?你有何事?”不明白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并要在这时候拦住他的去路。
    而且说起来也奇怪,自从先帝驾崩,原来侍候先帝的老人基本上都被允许出宫谋生。这何公公却和别人不一样,说是年老体衰、家无他人,想要在宫中终老恳请盛凛帝让他留下。看在他侍候先帝长年的分上,彖这才默许他留于宫中。
    眼睛瞄了四周一圈,放低声音道:“皇上……老奴有秘事禀告。”何公公看起来已经没有当年的风光,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秘事?关于珍贵妃一事?思考一番,彖挥挥手命四周退下。转身往花园的亭阁中走去。何公公随后跟上。
    “皇上!请饶老奴一命!”一进亭阁,何公公突然扑通一声跪倒。
    皱起眉头,“饶你不死,速速禀上!”掠起皇袍后o,矮身坐下。
    “皇上,老奴不是有意知情不报,只是不敢确定,加上皇上又宠幸那厮,定不会相信老奴所言,这才隐瞒至今。
    “老奴不愿出宫,也是想看那厮有何打算,是否会对皇上、会对大亚皇朝不利。如今……如今那厮果然露出马脚,开始想法破坏皇族内室,他要为他父亲报仇!他要对您不利!他要让您万劫不复!他要……”
    “住口!说清楚!这个他是谁?他又是怎样让朕万劫不复?说!”彖越听头越大。心中莫名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张开口,颤抖着嘴唇,何公公吐出了他隐瞒三年的事实。
    “皇上,那厮……就是您最信任的──唐池!”
    “你说什么!”彖怒急拍案而起。
    “皇上您请息怒!皇上!您听老奴说!您听老奴一一道来。”
    何公公跪行上前,抓住皇帝衣衫下o,“皇上,是真的。老奴没有说谎。老奴原本也不敢完全断定,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实让老奴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人啊!”
    一掌劈向石桌,“说!”阴沉沉的声音。
    “皇上,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长?”何公公抬起头来。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提到他?”不安越来越大,压得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启禀皇上,您的兄长他没有死!”
    “住口!不准说那贱种是朕的兄长!”彖大怒。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是奴才说错话,打奴才这张贱嘴!打!”何公公边说边自打耳光。
    “够了!”厌恶的喝出一声。
    “谢皇上饶恕。”何公公磕头谢恩后,继续述说道:“十六年前,荣贵妃娘娘被赐死后,先皇原本也想把……那个贱种一并处死。结果却发现找不到他了。”
    “同时,荣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也消失了踪影。便猜测是不是荣贵妃娘娘命嬷嬷把那贱种偷偷送出了宫外。之后先皇突然下令不要再寻找,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彖听到此处,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前不久左宫军首领孙沙海的汇报:有传闻,抚养唐大人的老嬷好象是从宫里出来的。
    时间已经过厂十六年……
    “皇上,您还记得那贱种叫什么名字吗?”
    摇摇头,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他就叫“唐池”。”
    哈!不安成了现实。彖握紧双拳。
    “他的父亲叫唐行天。因为妄图进宫私会荣贵妃娘娘,被皇上拿下处死。这唐池虽和当年的唐行天长得有六七分相像,但因为时间过去很久,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很少,以至于没人能把他认出,就连先皇也没有……所以老奴更是没有什么把握。”
    “如果不是他……皇上,您断不能把此人留在身边啊!他是来报仇的!他是来毁灭您的啊!您想想,他明知您是他的亲兄弟,竟然……竟然还用男色迷惑您,他分明是想让您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哪!”
    “您三年没有立后,没有子嗣,难道不是那人的计谋?他不想让您留下后嗣啊!他想毁掉大亚皇朝、想要报复皇族啊!”
    “皇上,如果世人知道当今圣上竟和自己的亲兄长发生苟且关系,那么……皇族必将会大失威信,并且给其它有野心之人增添了推翻大亚皇朝的借口!那唐池的目的就在于此啊!”
    “您想想,他为什么早晚不来,偏偏要在您即将登基之前来到?他那是为了博取您的信任,好为日后报复皇族打下基础啊!”
    “还有、还有,这次珍贵妃娘娘的事一定是他做的!他身为禁卫军首领,想要掩人耳目进入后宫实在简单。他会强暴珍贵妃娘娘,无非是在替他父亲报先皇纳荣贵妃之仇,并且借此毁去您的后嗣,让大亚无继!皇上!您断不能放过那厮啊!”
    何公公三呼皇上,趴倒在地。
    用无名指敲敲桌面,当今圣上睁开了双眼,眼中流露出地说不出是恨还是怨,脸上则没有了任何表情。
    “你说唐池明知朕是他的亲弟弟?”声音轻轻的,又像是在问自己。
    “是。唐池离去时已经六岁,按理说应该不会忘记您。”
    “噢,是吗?朕会问他,好好问他!”一个残酷的笑容浮上了彖绝丽的脸陇,笑着,他问何公公:“这件事知道的还有何人?你可曾告诉过他人?”
    “禀皇上,老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此事除老奴外,应再没有别人知道。”何公公头也不敢抬的回答道。
    “你可还有什么未了心愿?”突然,皇帝这样问道。
    何公公闻言一惊,抬起头来,颤抖着声音道:“皇上……”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看到了皇帝的眼神──冰到极点的杀意!
    从亭阁中出来,盛凛帝面无表情地对靠过来的侍卫吩咐道:“何公公年老体衰,刚刚咽了气。让人把他的尸体处理掉。”
    “是。”侍卫领命而去。
    唐池赶到了未央宫,见皇上还未到,便站在大殿中等待。
    不知彖急着找我何事?珍贵妃的案件有了新线索么?他会不会很生气?很伤心?那时,他说他将要有孩子时,表情是那么开心。现在的他一定很难过吧……
    自从昨日起就没有再见到皇上的唐池,默默的猜想着他的心情,考虑等会儿要用怎样的面孔和他说话。
    一炷香过去了。
    “圣上驾到──”殿外,传来了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
    chapter 12
    “臣唐池,叩见陛下。”唐池单膝跪下,迎接盛凛帝的到来。
    盛凛帝直视前方,从他身边绕过,一步不停的向内殿走去。
    “起来,到里面说话。”
    “是。”起身随后而行。
    “除唐大人外,其它人全部退出此殿!方圆十尺不得接近!违令者斩!”当今天子厉声下令。
    侍卫、宦官、宫女、内臣依令躬身全部退出。
    唐池心房突地一跳,脉搏不明所以的逐渐加快。
    待众人全部退出后,唐池走近皇帝身边三尺外,一抱拳,“不知陛下召臣何事?可是珍贵妃一案已有眉目?”
    彖背着池负手而立,半晌没有回音。
    这阵仗、这气氛,苦笑一下,唐池几乎差不多已经明白皇上召他是何事。大概他不是再次成了伤害贵妃母子的疑凶,就是背负上了叛徒的罪名。不管是哪个,他除了苦笑,连辩解的气力都提不起来。
    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后宫嫔妃对他的陷害和讨厌,就算感觉到也是随她去。对他来说,这世上他唯一看重的就是彖,只要彖不讨厌他,只要彖还信任他,他不在乎来自其它人的任何伤害,只要这能让彖好做人。
    可是,信任这东西好象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他却傻得一直以为那是存在的。
    一度崩溃的信任想要修复已经至难,再来雪上加霜,慢慢的疑惑会变成确定、继而变成厌恶……
    不能再待在彖的身边了,也没有心理余裕让他继续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维持正常。缓缓握紧左手,唐池做下了决定。
    他决定在走之前为彖作最后一件事情──刺杀周太后、周丞相、及一干有叛心的重要人物。他清楚的知道,凭他一个人想要刺杀这么多重要人物,几乎接近不可能。可是,一个人如果连命都不想要了的话……
    唐池坚信自己一定能完成这最后的一件事情!
    彖彖,就算死,我也不会成为影响你皇位的把柄。你放心,事情一了,我会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毛发也不会让它留下。这样也许对你我都好,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你的哥哥,我也不必再看着你琵琶别抱,心伤情痛。
    只有两个人的大殿显得异常空荡,连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带了回音。
    当今圣上终于转身开了口。
    “唐池,朕有事问你。你可以说谎,朕不会追究真实如何……你也可以说实话。”彖转过身,向他逼近一步,凝视着他说道。
    唐池淡淡地笑了,他准备彖一问完那四件事就立刻离开皇宫,去实行他的诺言:生为帝生,死为帝死!
    “您问,我答。”
    又逼进他一步,看起来平静得异常的皇帝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发过誓,绝对不隐瞒朕任何事情。朕问你,你真、的、没有隐瞒欺骗过朕任何一件事情 !”长长的袍袖遮住了他用力过度到开始颤抖的双拳。
    “呵呵,原来您还记着我的誓言。自从那日发下誓言起,我就没有隐瞒过您任何事情。”唐池微笑着,几近温柔的看着面前傲视天下的男人。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抚摸到你了,我的……小彖彖。
    彖避开唐池的眼光,望向大殿中的龙柱,问出第二个问题:“你没有忘记那天对不对!如果你真的忘记,不会一直避着朕。你在恨朕!”
    唐池淡然一笑,“记得又怎样,忘记又怎样?结果都是一样。”凝视着他的侧面,“我没有恨过您。要恨也是恨自己罢了。”
    恨我为什么会是我,你为什么会是你!如果……如果有如果……
    “唐池,”彖深深吸进一口气,一挥袍袖,“第三个问题,珍贵妃的事可是与你有关?”
    “为什么不看着我问?我以为您应该知道答案。”
    是谁说“朕今后绝不会疑你”?原来你始终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我。呵呵,我的请求原来只是个笑话。用心换来的却是个笑话!哈哈哈……最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在心中某处期待你那句话是真!
    猛地转回头,疾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彖脸上的表情已不再平静,声音也在逐渐提高。
    “为什么朕会知道答案!回答朕!是、不、是你──别想否认!珍珍已经认出凶手是你!”情绪无法再克制了么,问话变成了怒吼。
    她说,你就信,我说,你却不信。唐池还是微笑,层层的微笑掩住了他的心痛。
    “呵呵,您希望是我吗?如果您希望,那么,答案是我。如果您不希望,那么,答案就不是我。不过,不管是不是我,老实说,内心深处,我期待了这样的结果。”因为已经不再希冀他的爱了么?唐池毫不掩饰地说出内心深处的黑暗。
    “你!”彖一掌把身边的龙案击碎!左手的五指快要扣碎他的臂骨。
    “那是朕的皇儿,朕第一个皇儿!你……好狠的心!”
    像是没有感觉到右臂钻心的痛楚,心都已经痛得麻木的人又怎能感觉到其它的痛楚?
    “您既然认定凶手是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您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问吧,早点问完,早点让这场闹剧结束。
    我不怪你不信我,也不想去怪你,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下场是老天给我的惩罚,罚我不顾人伦常理与自己兄弟苟合的罪孽!这是我这样的人应得的下场!
    扣住他的右臂,猛地一推,把他按压在龙柱上,彖脸上说不出是恨还是情,复杂的表情让他美丽的面庞有点扭曲,“唐池,唐池!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吗?因为朕喜欢你,所以才会不愿相信你!”
    “你知道当你来到朕的身边,朕终日最害怕的是什么吗?不是周丞相、不是国事,而是你的背叛。朕最怕的就是你的背叛!你不知道对不对?”
    “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朕这么好过,朕一天到晚都在想朕何时会失去你。当朕听到你和淑妃的对话时,朕要了你,因为朕想留下你,自从那时候开始,朕无时无刻不在想,朕应该杀了你!可是……朕下不了手。”
    微凉的手掌抚上他的面颊,细细的摩腻着。唐池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不知道吧,朕也会害怕……害怕你对……我全都是假,害怕你对我的好是怀有其它的目的,害怕终有一天,你会笑着给我一刀。”身子一点一点靠近,头脸越贴越近。近到可以清楚看见那人眼中的润湿。
    这次轮到彖笑了,笑着吻上他的面颊,嘴唇缓缓移向他的耳朵,含住他的耳垂,轻轻舔咬着,左手仍旧抓着他的右臂,呢喃似的:“大哥……你好贱。”
    轻轻的呢喃像是晴天霹雳,唐池的脑中瞬时“轰”的一声炸开!几乎是身体反射,伸手一推压在身上的男人,转身就想逃走。
    右臂一紧,钻心的痛再次传来,一击重击被送进小腹,“呃……”唐池单手捂着腹部想弯下腰。脖项被扣住,重新被押回龙柱。
    当今天子阴冷的笑着,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哥,我还没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呢,就这么急着想逃?”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唐池的脑海已经无法再理出清晰的思路,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一个秘密暴露了,支持唐池的精神世界也完全崩溃。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知道!不应该!”唐池想要摇头,却无法动弹。
    彖冷笑着,脸上的感情一点一点的消失,“你恐怕没想到这宫中还有人能认出你来吧!哼!不要问朕怎么会知道,现在是朕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朕!第四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绝美的面庞忽然一下贴近,冷笑转变成嘲笑,声音也变得猥亵,“好大哥,你为什么明知我是你的亲弟弟还要和我睡觉?我有没有让大哥你满意?你喜不喜欢我那样干你?”
    “大哥,唔……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性器,告诉你,我也去试过别的男人,可是一碰到他们,我只想吐!但你不一样,你这里好好……”扣住脖子的手顺着腰线滑到男子紧翘的臀部上,手掌一用力,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大哥,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什么目的!你在怀疑我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为什么?求求你,不要叫着我大哥,却这样侮辱我……
    “放开!不要这样侮辱我!”受辱的愤怒让他的身子无法停止颤抖,极度的绝望让他快要无法站稳身体。
    “侮辱?你认为朕在侮辱你?哈!”彖又变回了高傲的盛凛帝。
    他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抬高,吐出伤人于无形的鄙视:“唐池,你要知道,这不是朕在侮辱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取其辱!”
    “是你,明知是朕的亲兄长,但为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不知廉耻的张开双腿取悦朕!是你,在朕对你百般试探下,仍旧死皮赖脸不肯离去!”
    “是你,朕只不过稍微挑拨一下,你就可以变成最淫荡的……”最后一个伤人的词语被他生生咽下。他看到了……
    泪无声无息的顺着男子淳厚清秀的面庞落下,那股心伤的绝望和羞耻的极端混合在一起的面庞,任谁也不忍心目睹。
    突兀的,唐池像是不知道自己正在流泪一样,用一种放开一切、异常平静的口吻陈述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了。”
    “珍贵圮的事是我做的。我来到你身边,不惜用身体取悦你,也确实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杀先帝为母报仇,可因为他死得太快,只好报复在他的下代身上。现在,你知道所有事实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彖凝视着他,审视着他的表情。
    一刻过后,天子笑了,摇摇头,“唐池,你想死对吗?想死得越快越好,因为你害怕朕用其它非人的手段对付你,比如说,像朕曾经还在皇子时期所对付的那个侍卫一样。”说完,他静静的看着唐池的反应。
    不出所料,男子打了个冷颤。
    抬起头,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见冷酷的亲弟弟,“你……要这样对……我?”
    天子的表情没有改变,冷酷依旧。可是别人看不到的内心中……
    “不……不要这样对我。给我一个痛快,求你!”
    唐池运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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