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听到李承乾突然提出要调一万人马,而且是要的这么急,李袭誉确实感到非常震惊,要知道灵州不比内地州府,在这里调动万人以上的军队可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的。
    是,李袭誉是想与西突厥开战,建立更多的功勋,可就要是因为他手下的人马引起把边境的局势搞乱了,让两国发生战事,依照皇帝的脾气非得把他罢官不可。
    再说了,太子不是不想现在开战吗?这特么调动上万的驻军,即使西突厥反应不激烈,那贺兰山中的马匪们和西突厥人可就狗急跳墙了。
    现今灵州方向的局势是西突厥、马匪和唐军分而立之,你不动我,我也动你,三方形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大唐和西突厥之所以容忍这些马匪,并不是因为他们藏在和贺兰山中难搞,而是因为有了这股势力形成的缓冲带,可以让两国获得短暂的和平;
    李袭誉不怕打仗,可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不管太子是想动突厥人,还是马匪,扔进贺兰山中犹如石沉大海,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
    退一万步说,兵马调动可不是小事,他虽然是灵州的都督,如果不是敌人入侵,那他只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
    太子一无圣旨,二无兵部的阁文,要是今儿给了他兵马,明儿长史和司马就得把他捆了押解进京,顺便再扣上一条无旨调兵,图谋不轨的帽子。
    如此一来,李袭誉官儿升不成不说,全家老小的命都得搭上,没太子这么干的,即使他不是近支宗室,也不能这么坑人啊!
    李袭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什么都不同给太子这一万人马,而且还拿皇帝和杜如晦说事,没他们点头,不要说调一万人了,超过五百监府军,就够看他脑袋了。
    “李都督,殿下与你不仅有君臣之义,更是有着同宗之情,调兵的阁文可以现在发往长安去补,你说陛下能不同意吗?”
    “再着说,此事关乎朝廷机密,殿下的行踪要绝对保密,非可以信托之人不可见,将军何以如此决绝呢!
    要知道,在领兵御战方面,陛下对太子爷可是从来有求必应的,松州之役、北征之举都是典证,将军切莫辜负了殿下的看中。”
    秦怀玉没那么多顾忌,都是在军中为将的,他立的战功并不比李袭誉少,而且官职、品秩都在他之上,这个黑脸他唱起来是一点压力都没有。有什么啊,至于那么较真吗?要不是六率的军队来不急抽调,谁会跟他在这扯皮。
    “就是,誉叔,讲原则也不是这么讲的,殿下张了一回嘴,你总不能让他闭不上吧!仅仅是敲掉那里一小股势力,影响不了大局,你这都督一样当的安稳。
    再说了,有太子爷的手谕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即使陛下不悦,这板子也打不到你身上。”
    “你灵州军是边境野战卫率,常年驻守此地,熟知这里的一草一木,在本乡本土作战,那还不是猛士吃豆,轻而易举的事儿。
    这回头立了功勋,陛下那颁下赏赐,还能少的你那一份吗?回头再让殿下在兵部那说两句话,那你这补给也就不用年年叫苦连天了,不是吗?”
    李晦虽然唱的是红脸,但在心里对于李袭誉的谨慎还是多有埋怨,朝廷是有规矩,可太子也不是旁人啊,他可是未来的天子,而且目前是皇室中无可争议的实力储君,手续嘛,补一道也就是了。
    更何况殿下又不是为了他自己,就算是报道皇帝那,那也绝对不会说出二话来,他可是见识过了,皇帝看到金谷山财宝的面目,那绝对比添了皇子还高兴。
    思索了一会儿后,李袭誉起身拱手对李承乾言道:“殿下,臣是灵州的都督,官儿是不大,可也是朝廷委任,陛下钦封的灵州军主帅。
    这兵马调动只能听从陛下的圣旨和兵部的阁文,否则就是天塌下来,那一兵一卒都不能动,请殿下见谅!”
    看到太子制止了秦怀玉二人后,李袭誉又继续说道:“殿下是储君,是明日的皇帝,臣这么作已经是不忠不孝了,可朝廷的法度不可逾越,还请殿下体会臣的难处。”
    “安康郡公,遵循礼法没错,孤无话可说,将军也不用自责;那依照你的意思,孤非得要走那道手续才能得到兵了?”,李承乾盯着他,眼睛连眨都没眨。
    呵呵......,“殿下,私自调兵是死罪,是犯忌讳的事,臣也是为了您好,天家嘛,总是有些不近人情的规矩,殿下为两代皇帝教养,您应该比臣跟加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不过,要是换一种方式的话,臣倒是可以满足殿下的需求,而且不需要朝廷的诏令,臣就即刻就可以拍板作主。”,话毕,李袭誉对上面太子眨了眨眼睛。
    “好了,安康郡公,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可赐教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臣听闻六率每年都有一批士卒解甲归田,也有调入北衙禁军的,而殿下补充的兵员全都是边军和诸卫中挑选的勇猛之士。
    依着臣的意思,今年不如就从我灵州军遴选好了,既可以解决殿下眼前的难题,臣也有借口回复朝廷,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袭誉这话说的有道理,而且取巧之嫌异常的明显,平常各地、各位送到六率的士卒,小到几十,大到几百,都属于小打小闹的调动;
    这次如果他以补充六率的名义将一万灵州军一口吞下,那不管是皇帝还是朝臣都说不出李袭誉什么罪状,反而只能说太子跋扈,压迫边将太甚,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更为主要是不得罪太子,谁不知道他在皇帝那的宠信是独一无二的,李袭誉可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下什么祸患,所以绞尽脑汁之后才想了这么一个往太子身上抹一把泥法子蒙混过去。
    是,天子是瞒不住的,聪明人也是瞒不住的,可谁会为了这事与太子争个面红耳赤呢,不值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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