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尼苏达,米联邦北部的一个州,他北接枫叶国,南连艾奥瓦州,隔着密西西比河与威斯康辛州相望,往东则是苏必利尔湖。由于得天独厚的环境优势——州内有一千五百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故有千湖之州的美誉,如此发达且便利的水力资源堪比华夏的两湖地区,让它物产丰富,是米国的大粮仓。
    当然,对篮球迷来说明尼苏达最出名的不是其他,而是森林狼队。
    亨得利在米国诸州之间考察许久,最终为许昂推荐了明尼苏达,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与其他州相比,明尼苏达重视卫生和教育,这里的很多移民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明尼苏达定居。”
    路上,亨得利向许昂介绍。
    “老板您到了之后就会发现,与其他州相比明尼苏达的街道要干净整洁许多。这是当地重视卫生的成果。”
    “这个州重视教育,明尼苏达本地就有许多好大学,它们的教育资源和社会资源在米国也属于一流。如果您的妹妹以后要在米国上学的话,明尼苏达是个不错的选择。”
    亨得利虽然是米国国籍,却也只是一个二代移民,他可以通过他的父母长辈了解华夏,而不是如绝大多数米国人那样只能从那些明显带着有色眼镜的媒体处接受被加工过的信息,以至于对华夏带有极深的误解。
    华夏的家庭但凡有了孩子,他们对环境的选择首先一点就是与教育因素有关。
    一个地方只要与优质教育资源扯上关系,都能吸引到有条件的华夏家长前来。
    可以说,单从这一点上亨得利的推荐就引起了许昂家里的兴趣。
    之所以说家里而不是许昂本人,那自然是许昂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他会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并与亨得利的话相互印证,只有两者对得上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可许昂如此谨慎,方淑英却不是。
    她一听到亨得利说明尼苏达的教育资源丰富,有许多好的大学,便立刻追问起来。
    本来是许昂的主角,谁曾想会被方淑英给抢了戏。
    对此,亨得利暗暗高兴。
    自己的老板什么性子他接触得多了多多少少都会了解一些,根据亨得利的观察,许昂是那种比较随性和宽容的老板,其对待下属并不苛刻,更不会吹毛求疵。
    他提了要求,做事的人只要把要求达到,他就不会找你麻烦。
    比起亨得利伺候过的很多米国有钱人,许昂简直是天使。
    亨得利暗忖:只要能让方淑英点头,这件事就算成了,老板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农场反驳自家老妈。
    小小的农场?
    是的,就是小小的农场,其面积也不过二十万顷而已。
    好吧,亨得利承认,他吹牛了。
    二十万顷的农场不是小农场,而是大农场。
    “之所以说它小,是因为这二十万顷并非可种植的土地面积,而是包括了农场内的一座湖泊与农场边缘的山地。光是这两者的面积就占据了农场总面积的一半多,余下的土地就算肥沃,有了这么两个拖油瓶后其价值也会降低不少。”
    亨得利解释道。
    许昂明白:“就是那农场的实际可种植面积只有几万顷,收税和其他需要掏钱的地方却按照二十万顷来计算,是这个意思吧。”
    亨得利点头:“没错。”
    两人这段对话说完,许昂还没表示,方淑英先不干了。
    “这不是欺负人么,照这样算买下那个农场不得亏本?”
    “亏是亏不了,只是赚不了几个钱,而且它售价相对便宜。”
    亨得利赶忙解释,他可不想让方淑英误会他要坑许昂。
    “明尼苏达毕竟土地肥沃,加之不缺水源,收成不可能差。”
    “那也不能这样啊,明摆着吃亏的事我们不做。”
    说到这里方淑英都想直接走人了,她本来就对在异国他乡置业买地没兴趣,又遇上这种几万顷地收二十万顷税的情况,她就更不想继续下去。要不是许昂给唐璐和杨小米施了眼色,让两姑娘劝住了她,她说不准会当场调头回洛杉矶。
    “妈,亨得利你还不了解?他不是做事不知道轻重的人,我相信他给我推荐这个农场有自己的道理,反正来都来了,先到地方看看再决定。”
    等到两姑娘劝住了方淑英,许昂这才说话。
    “那……就去看看吧。”
    原本依照方淑英的意思,这么坑人的农场她看都懒得看,可在这时她看到晓晓和小清子打着呵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瞌睡了。想到来回奔波女儿会很累,方淑英又改变了主意。
    先去看看吧,就当是给女儿找个休息的地方,如果真看得上,到时候再与卖家讲讲价。
    生意嘛,不都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么。
    买家不砍价,这样也配叫做生意?
    确实如许昂所说的那样,亨得利给他推荐这个农场的确有原因。
    当看到农场主的时候,许昂都愣了一下。
    那卖家不是他以为的金发碧眼的西方人,而是纯正的华夏人。
    别问许昂为什么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华夏人,问就是对方的服饰。
    “老人家,你们是苗族人?”
    没错,就是苗族人,那特殊的民族服饰不是本民族的很少有人穿。若对方是年轻人许昂还要观察观察,防止叫错那些追求新奇的小年轻,惹出不必要的纠纷来,但对方是一对年满八十岁的老夫妻,出错的几率小到不计。
    “是啊,我们是苗族的。”
    那一对老夫妻看到来自华夏的许昂他们很是高兴,他们热情的请许昂他们去屋内坐,并介绍自己的经历。
    “我们是以前还在打仗的时候跟着我父亲到的这里。你不知道,那些洋鬼子可坏了,龟儿心子把把都黑的。说是带我们来米国打工谋生,结果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是让我们下矿,打黑工。”
    “你不晓得,那时候这个地方到处都在采矿,挖了好多年哦。那一车车的铁矿石,都不晓得运了好多出克。”
    “龟儿老板也黑心,让我们干重活,还不给我们吃饱,整得我们像犯人一样。那时候天天都有我们的人被整死,那日子完全么得希望。”
    “还好我们熬到了这里的铁矿被采光,黑心老板见匡明没了就跑了,也不管我们死活。本来我们想回家,结果米国人不干。他们接我们来,就该把我们送回去,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米国人点道理都不讲,他们说我们想要回去就得掏钱买船票,你说那时候我们才从苦窑出来,身上衣服裤子都是些布巴巴,他们还问我们要钱,我们哪里拿得出嘛。哼,钱没有,烂布筋筋倒是有几条。”
    “没得办法,我们只有留在这里。没想到这一留倒是好事。”
    大抵人年纪大了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爱唠叨。
    或许是因为看到家乡人亲切,又或许是心里的话憋了好多年需要倾诉,好容易逮着机会,两位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大一通。
    要不是他们年纪实在大了,说一会就得歇气,许昂都没法插上话。
    等到这两位老人家停下来喝水的时候,许昂接话:“您二老年轻时在米国吃苦了,不过您二位也是厉害,赤手空拳的打下偌大家业,足足二十万顷的农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即使放在以前的国内,这么多的土地也算得上大地主了,更何况在异国他乡做到这程度。”
    对两位老人家竖起大拇指,许昂赞道:“您二老是这个。”
    “小伙子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会说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纵然知道许昂说的是恭维的话,不一定当得真,老夫妻也喜笑颜开。
    他们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农场,许昂说起这个可算是挠到了他们的痒处。
    “你说这个农场啊,嘿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们拿到这个农场只能算是歪打正着。”
    “小伙子,我跟你讲,当初这个农场并不是我们的。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连衣服都快烂得不能穿了,身上也一分钱没有,米国人又不送我们回家,差点把我们活生生的困死在这里。那些天杀的米国人,心眼就是坏,我记得好多从苦窑熬过来的同乡就是这样死去的。”
    “我们呢,多亏了我老汉,他跟山下的汉人学过种地。那时候在本地华人总会的帮助下,有不少老乡去找工作,在餐厅给人洗盘子之类的,而我们就在我老汉的带领下找了块地,向商会借了种子来耕种。”
    “这一种啊,就是二十多年。”
    “本来嘛,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二十年的耕种也让我们有了积蓄,我们雇了人,买了机器,把附近的土地都给开垦了,没想到有个灾舅子跑来说地是他们家的,要把我们赶走。”
    许昂觉得吧,老人家估计小小的装了一把。
    什么叫附近的土地都开垦了?
    很明显是农场里能种植的那几万顷的肥沃土地。
    话说回开,开局连种子都要靠借贷,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来了几万顷良田,也足以说明老人一家子的勤劳与肯吃苦。
    貌似华夏人都是如此,只要能看得到希望,都会爆发让人惊叹的能量,而不如西方的那些懒汉,但凡兜里还有一块钱都懒得动弹一下。
    反正没钱了就去抗议,就去游行,就要官方发救济金。
    在有些人看来会认为西方发达国家福利好,即使不用工作也能活得滋润,从而羡慕到飞起,用尽各种手段都要成为西方公民,然而这样的国家有什么前途?
    放眼望去尽是米虫懒汉,这样的国家纵然领先一时,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被人追上,并被后来者给踹下去。
    “你还说呢。”老婆婆白了自家老伴一眼,毫不留情的掀他老底,“当时那米国跪鬼子说要赶我们走,你唯唯诺诺的样子是被吓住了,对不对?要不是我跟他雄起,当时我们就被赶走了。哪能等到老陈听到消息赶过来,让我们不要虚,他帮我们打官司。”
    许昂适时的捧哏:“后来怎么样了,官司赢了吗?”
    这等于是废话,如果老两口输了的话,农场也不可能是他们的,早换主人了。
    被老伴揭短的老大爷试图为自己辩解:“你莫打胡乱说,我才不是怕他,我是担心伤到你。小伙子,你不晓得,当时那灾舅子手里还有枪,我不能不为家里人考虑。反正土地在这里,又没长脚,不怕它跑,先避开危险再说,这没得错嘛。”
    许昂道:“这个确实,好汉不吃眼前亏。话说回来,米国不禁枪,确实不如华夏安全。”
    说着,许昂以开玩笑的口吻道:“自由米粒坚,枪肌每一天。虽然他们被人开枪打死,失去了亲人,丢掉了小命,但他们得到了自由。”
    “哈哈哈……”
    两位老人家听了直笑。
    “对对对,就是这样,说得好。”
    一旁的亨得利差点没尴尬死,你们别这样,我是个米国人啊,怎么得也要考虑我的感受吧。
    虽然你们说的都对,很现实,很米国,但咱能委婉点么。
    “后来啊,我们官司打赢了,我都没想到。你猜是为什么?”
    不等许昂回答,老大爷自己揭开了谜底:“我是听老陈说这才晓得,原来老米有条法律,说是如果自家的土地如果自己不打理,其他人只要在这片土地上耕种超过一定年限,土地就自动转移至对方名下。那个灾舅子跑去当兵,去高丽打仗受了伤,被活捉了,等到养好伤又被放回来,人都老求了。这里本来是他的,他自己那么多年不打理,按照米国的法律土地就成我们的了。”
    老大爷龇着一口稀疏的老牙问许昂:“小伙子你说米国的法律奇不奇葩,这事是不是很解气。他们要是当初舍得送我们回家,不做那缺德事,我们也不会在他家拿到这么大一块地。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呐。”
    许昂看向亨得利,要说老米的法律,问亨得利准没错。
    后者点头,示意许昂:没错,米国有这条法律。
    “呵,那还真是够奇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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