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都城隍庙,脚步不禁沉重了几分,两月有余的生活,让自己对这个破庙有了几分难得的依赖,一想到可能要离开此地独自闯荡,心头生出了些许不舍。
    “别在那发呆了,你作为天选之人如果没有足以匹配的勇气和决心,一旦上宝沁金耙对你失去了信心,就会离你而去,到时候落架的凤凰可是不如鸡。”老庙祝懒洋洋的依靠在台阶上晒着太阳。
    “谁说我没有决心!话说回来,师父你隐藏的挺深呀,谁都不敢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呀?”朱瀚文学着老庙祝的样子,也懒洋洋的躺在他的旁边。
    “哼,在那家伙面前装的比正经儒家传人还知书达礼,怎么到我这就这么一副欠揍的模样?是不是想陪为师运动运动?”
    “您怎么知道?莫非您老人家一直在尾随我,担心我的安危?”朱瀚文歪了歪脑袋看着旁边这个让他看不透的老人。
    “哼,这种小场面还需要我来担心你,那只能说明上宝沁金耙选错了主人。”老庙祝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家伙传给你的可不止官场经验而已,你要好好消化,将来好处无穷。别在这现眼了,好好调息消化这几天的收获,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惫懒货,回到寝殿把门一关,跟往常一样再无声息。
    看着老家伙的背影,笑了笑坐起身来,五心朝天开始运转《天兵入门指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竟然可以内视了。这让他非常兴奋,仔细的观察着真气在经脉中慢慢游走,度过周身一个又一个大穴,每游走一圈,回归到气海之中,都会细不可察的变大一分,观察了好一会,分出了一部分意识让真气一直如此的运转着,神识来到识海,上柱国赠予自己的金色光芒已经化作了一片金色海洋,而《风月宝鉴》就悬浮于海洋之上,周身紫气氤氲,微微吞吐着金色海洋散发出来的气息。来到《风月宝鉴》跟前试图翻动一下书页,结果发现,只有封面能够翻开,扉页上是警幻仙子俏生生的站在里面,后面无论如何都不能翻动分毫,看来自己的修为还需要长足的进步。离开文脉来到金色海洋之上,向海底凝望,倒映出来的除了一帧一帧官场生活的画面飞快变换之外,突然发觉海底最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凝望着自己。
    这让朱瀚文吓了一跳,意识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由得盘算起来,目前来看老庙祝,怡红院那位和上柱国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他们都有求于自己,或者说有求于将来的自己,那应该不会在自己身上埋下什么手段,以他们的城府阅历也应该不会办这种高风险低收益的事情,那自己识海当中的那双眼睛是谁的呢?想破了脑袋朱瀚文也没有什么头绪,想去问问老庙祝,寝殿里又一点声息都没有,显然老家伙又不知道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算了,好好修炼吧,等老家伙回来问问他。
    修炼中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老庙祝从寝殿走了出来,踢了踢还在打坐的朱瀚文。
    “走了,那几个家伙应该快到了。”
    “师父。。”朱瀚文张了张口看到老家伙已经迈步走出了后院,急忙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师父,为什么我发现我的识海深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件事不搞清楚,朱瀚文睡觉都不安稳。
    “那是本性,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叫潜意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性,但是会被后天的环境,学识,经历所打磨,直到成年后本性就会潜藏在识海当中,一旦你的情绪出现什么巨大的波动,诸如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情以及见,听,香,味,触,意这六欲发展到极致都会使你的本性突破识海,也就是所谓的本性暴露,到时候就看你的原始本能是什么样了,我们修道之人逆天而行,七情六欲会比普通人更强烈一些,甚至会让自己迷失其中,也就是所谓的心魔,当心魔取代了本性,人也就坠入了魔道。”老庙祝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礼王府的那个血魔,她就是被怒,悲两种情绪击溃,心魔侵入,由正入邪。你觉得她是个可怜人,那是从你的角度看她确实从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她既然已经坠入了魔道,而且已经修成血魔之体,就不可能没有枉杀过无辜,我知道这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神霄派那个小子又不太会讲道理,你不要自己在那钻牛角尖,凡是我辈修道之人入了魔道,人人得而可以诛之,这是几千年来无数生命和鲜血换回来的道理无一例外,包括你我。”说到这老庙祝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的看向旁边的朱瀚文。
    “你还说没有跟踪我?”朱瀚文一脸欠揍的歪着脑袋,满脸写着得意。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记着,正邪不两立,不要相信那些小说电影电视剧里的故事,那都是编剧胡编乱造的,正邪两道的真气天生相斥,碰上就会本能排斥,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不可能结成道侣。”说完老庙祝不再理会这个臭小子,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朱瀚文看着老家伙的背影,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师父,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
    “现在,我修为低微,你不放心我可以理解,你放心我会快速成长起来的。”
    “。。。。。。”
    “不用不好意思,师父关心徒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
    “嘿嘿嘿,要是你不放心我自己出去闯荡江湖,我可以一直在都城隍庙孝敬您老人家呀。”
    “突然有点手痒,我看看这两天你有没有进步。看招!”
    “哎,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啊!师父师父师父我错了,饶命啊!
    “啊!”
    走到神武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庙祝停住脚步,满脸的神清气爽,一旁的朱瀚文鼻青脸肿好似猪头一般。
    “师父,你要带我来的最后一个地方不会就是这吧?”由于脸肿的有些厉害,他现在说话微微有些漏风。
    老庙祝没有理他,一拎他后腰的腰带,身体一纵。朱瀚文只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几个起落,来到一个院子中间。后腰一松,被老家伙扔到了一边。
    “你来的够早的。”上柱国带着张敬修,过来搭了一句话,看来他们父子二人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朱瀚文冲上柱国深施一礼,转过来冲张敬修抱了抱拳,尴尬的笑了笑算是打过了照顾,毕竟他现在这副尊荣多少有些丢份。突然心念一动,警幻仙子飘然出现在身旁,冲身后深施一礼。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怡红院的芹溪先生到了,回头一看,芹溪先生依旧是颓颓丧丧的样子飘身而至。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又先后来了一个道士,一个喇嘛,一个书生,最后到的两位都是俗家装扮一个背着一把大刀,另一个赤手空拳一看就都是武林人士。
    背大刀的武士与后来的书生似乎很熟,来了以后先冲书生点了点头,才与其他人打过了招呼,空手的武士则与道士见了礼,才与诸人问了好,只有这大喇嘛到了以后只和上柱国还有老庙祝问了好,便原地座下开始诵经,而其他人好像早知道他会这样,都已经见怪不怪。
    “好了,都到齐了,这家伙虽然自封了顶上三花,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各位多加小心。”老庙祝冲所有人摆了摆手,当先走到院子当中的巨大龟形石像旁边,这石像足有几十米高,背上还背着半截石碑,看这底座的厚度,这石碑完整状态下高度应该有百米以上。
    朱瀚文作为一个地道的本地人,自然知道过了神武门是进了哪里,但是,他可以肯定这里绝没有这么一个石像,如此高度的石碑如果放在这里,无论在帝都哪个位置都应该能够看到它的存在。看来自己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家伙带进了一个结界。
    老庙祝并没有给朱瀚文太多时间观察,此时的他,双手之上电光闪动,身体周围隐隐有旋风环绕,眼见电光越来越强,旋风越来越疾,将他的身体托到半空,正对着石像的头顶。此时的老庙祝怒目圆睁,双掌一拍,当真是平地一声惊雷,震的所有人向后退了两步,石像上的碎渣落了一地,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头颅,老庙祝好似九天之上的雷神,浑身电光闪烁,一手指天,一手指向石像,九天之上无数狂雷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全部集中在老庙祝高举的手指之上,满天的狂雷越聚越多最后在他的手指上凝结成了一颗雷珠。
    待雷珠成型稳定下来,天上的群雷似乎也没有了后劲,不再似刚才一般狂暴。可是这颗雷珠当中蕴涵的破坏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却步。看到雷珠已经形成,老庙祝眉心出射出一道金光,打在雷珠之上,雷珠被被金光一照似有了灵智一般,在老庙祝面前转了个圈,慢慢向地上的石像飘去。
    眼看雷珠距离石像越来越近,巨大的头颅突然动了一下,对着雷珠张开了巨口,吐出一颗比雷珠还要闪亮的红色宝珠一下撞在雷珠之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爆炸引发的气浪一下便将旁边的朱瀚文掀飞出去,其他人也是堪堪稳住身形,朱瀚文只觉得天旋地转,若不是后腰的上宝沁金耙瞬间发出一个光圈为他挡了一下,可能仅靠刚刚的冲击就足以将他震晕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飞出去百米开外,正被一本奏折拖在半空,奏折之上紫气氤氲,隐隐约约看见四个字写着《维新变法》。奏折拖着他飞回了原地,然后紫光一闪落回他旁边的书生手中,原来这年轻的书生竟是壮飞先生,既然他是壮飞先生,那与他很熟的那位背刀武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朱瀚文冲壮飞先生抱了抱拳表示心中谢意,对方也冲他点了点头,再次凝神向半空望去,刚才的一次碰撞让石像向旁边退了几步,每一步都好似地震一般,而老庙祝已经落回原地,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刚刚一击对他消耗极大。
    “用如此大的手笔将我唤醒,所为何事?”巨型石像张口说道,声如惊雷,振聋发聩。好像刚刚被一击打退了好几步,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悦。
    “我等冒昧前来打搅前辈沉睡,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成全。”上柱国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本座沉睡数百年不问世事,哪里还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石像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警觉。
    “打搅前辈沉睡是晚辈失礼了,但此事只有前辈能够帮得上忙。”
    “何事,一定要我出手?”
    “还请前辈解除此子身上的九子血咒!”说这,上柱国一指不远处的朱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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