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等到里加港被法军攻占之后,失去唯一冬季母港的俄波罗的海舰队将面临瑞法两国从海面与陆地两个方向上的强大攻势,将很难支撑到来年。而此时,作为俄国盟友的丹麦海军已无法指望了,那是瑞典海军的另一部,南方分舰队正严密监视着丹麦舰队,防止这个俄军事盟友加入到波罗的海战事。
    与此同时,奥什将军指挥的法国第一军也在2万波美拉尼亚大公国-军队的配合下,正聚集于日德兰半岛的南端。一旦获知丹麦人加入到波罗的海战场,这5万军队将从汉堡一路挥师北上,攻占丹麦在欧洲大陆的全部领土。
    然而,欧洲政治形势从来都是错综复杂的,不乏幽默感的主神也时不时的来点风云突变。但这次突发事件所改变的政治风向,非常有利于安德鲁与波罗的海联合舰队。
    那是十天前,英国大西洋舰队的一支分舰队于北海一带巡航时,由于英舰“挑战者号”意外偏离了航道,未经过丹麦海军的授权便直接闯入厄勒海峡,导致丹英两国海军爆发了一场两国统治者谁也不愿意的海上战争。
    在那位还未成为大英帝国救世主的纳尔逊海军上校的指挥下,仅有的6艘英国战舰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看似庞大无比的丹麦舰队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惨重。此战中,丹麦的本土舰队不仅被英国人击沉、击伤了12艘舰船,另外还有5艘战舰也被纳尔逊上校派出的水手大摇大摆的俘获回英国。
    得到上述消息的安德鲁兴奋不已,他恨不得立刻授予那个不听从英国舰队长官号令的纳尔逊上校一个法兰西军团级的大勋章。因为这个行事莽撞而又缺乏政治头脑的英国海军指挥官,居然以法兰西独-裁者最想要的一种方式,解除了丹麦海军有可能对反俄同盟造成的威胁;与此同时,这场被全体丹麦人视为极大国耻的“哥本哈根海战”,也将丹麦王国彻底推向了安德鲁的怀抱。
    不久之后,安德鲁便从兰斯法国驻哥本哈根大使博尔博纳伯爵的密函中得知,丹麦摄政王弗雷德里克六世和他的内阁成员们正在重新审视接受与兰斯法国的同盟事宜,继而反击英国人施加于奥尔登堡王朝的种种羞辱。
    ……
    厄勒海峡南岸的克隆堡宫,又被称为“皇冠之宫”,它坐落于哥本哈根市东北45公里处,由荷兰建筑师设计建造。该宫殿用岩石砌成,褐色的铜屋顶,气势雄伟,巍峨壮观,是北欧最精美的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宫殿。
    不过在18世纪时,这个克隆堡宫的最大用途不是丹麦王室成员的度假胜地,而是一座针对北方强邻瑞典王国的军事防御堡垒。但如今,这座位于厄勒海峡最窄的出口处的坚固堡垒,即将成为法国、波美拉尼亚、瑞典与波兰四国联合丹麦抵抗英国舰队入侵波罗的海的一道坚固防线。
    11月初,在这座克隆堡宫里,丹麦摄政王热情款待了兰斯法国大使博尔博纳伯爵,以及瑞典驻丹麦大使和波兰驻丹麦大使。在弗雷德里克六世举办的晚宴中,主宾们聚集于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正中央翩翩起舞,他们头顶是六盏巨大的波西米亚多枝水晶吊顶,以及用羊毛和丝线织成的丹麦“百王像”系列挂毯。
    在舞会的间隙,波尔博纳大使向弗雷德里克六世递交了安德鲁统帅写给丹麦摄政王的一份亲笔信。此信中,穿越者除了旧事重提,希望能最终达成法丹两国的军事结盟之外,那个普鲁士的伟大征服者还以热情洋溢的情绪,讴歌了弗雷德里克六世“最伟大”的一项内政善举,即“彻底解放农奴”,从而使得丹麦完成了波罗的海诸国中的一项创举。
    “5年前,弗雷德里克殿下以其真诚的信念,善良的人格,慎重的判断这个举动(实施解放农奴)是一个英勇而正义的举动,签署了这个合于国家宪法规定,迎合普通民众需要,并根据万能上帝恩典的解放农奴的著名宣言,为我们波罗的海各国做出了先行表率与杰出榜样。
    所以11月15日,这将是一个永被后世铭记,且值得庆祝的重大且伟大的政治节日。正如伏尔泰、孟德斯鸠与卢梭等诸多圣贤所预言的那样,《解放农奴的宣言》就像燃烧的火炬照亮着我们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相信、确信且坚信,它(解放农奴之举)不仅仅是贵国睿智君主与普罗大众的一致愿望,事实上,它已经、正在,或即将成为波罗的海各国、各民族政治生活中值得认真学习与竭力效仿的一项伟大事业。
    ……我以虔诚的信念向仁慈的上帝祈祷,期盼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毫无疑问,安德鲁以波兰摄政王储的身份,即将公开署名发表于《费加罗报》首页的这篇社论,意在纪念弗雷德里克六世领导的丹麦王国在波罗的海诸国之中,率先“废黜万恶农奴制”五周年的赞美词,自然带有非常强烈的政治目的。
    首先,安德鲁通过赞誉丹麦摄政王“解放农奴”的非凡善举,向那位弗雷德里克六世以及丹麦国民们示好,希望法国、丹麦、瑞典、波兰与波美拉尼亚大公国这五个波罗的海国家能携手共进,反击该死的英国佬。至于瑞典的南方舰队,以及原本要进攻日德兰半岛的5万法瑞联军,将改为支持遭遇不幸的丹麦盟友。
    其次,安德鲁想在法俄战争进入最后收官之战时,继续给华沙的贵族议会施加强大的政治压力,明确表示波兰王储殿下将继续他的废黜农奴制之举;
    最后,安德鲁也通过这篇发表于《费加罗报》上的社论,向欧洲各国的温和雅各宾派表明自己身为“革-命之子”的立场并没有变化。安德鲁将一如既往的废黜那些不合理封建制度,并将自由、平等、博爱的革-命理念传达给全欧洲。
    当然,安德鲁的反俄盟友不止这些,还包括巴尔干半岛和黑海方向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以及里海、高加索一带正在新起的波斯帝国。
    尽管数月前,奥斯曼苏丹塞利姆三世曾经明确拒绝了法国驻伊斯坦布尔大使的出兵请求,表示未来10年内,奥斯曼帝国绝不可能同俄国在黑海附近重新开战。但到兰斯大使表示将撤销所有军事援助后,这位塞利姆三世有条件的妥协了。
    不过,年轻的苏丹王没有下令由法国教官一手培养起来的土耳其新军进攻俄国及其附庸占领的巴尔干半岛,而是派出了一支由数艘快速巡洋舰组成的黑海分舰队,在靠近已成为俄国领海的克里木半岛与塞瓦斯托波尔军港附近进行了一场来去匆匆的武装巡游。
    在乌沙科夫指挥的俄国黑海舰队出港迎战前,这支土耳其海军都跑得无影无踪了。这总算也完成了法国大使的出兵要求。尽管俄土双方海军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克制,始终一弹未发,但土耳其海军的这次武装巡游也足以令俄国的黑海舰队紧张了好一阵子。以至于俄国枢密院和沙皇保罗一世都不敢把功勋卓著的乌沙科夫将军调往波罗的海舰队,负责对法瑞两国联合舰队的海上战斗。
    当俄国涅曼河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达圣彼得堡时,沙皇保罗一世为了抽调更多的军队抵抗法国人即将发动的新一轮攻势,下令放弃援助被波斯帝国虎视眈眈的格鲁吉亚王国;继而将驻扎里海与高加索一带,由瓦列利安?祖博夫伯爵率领4万步兵和2.2万骑兵,以及上百名火炮,尽数调往立窝尼亚地区。
    ……
    “我信你个鬼,你们这两个糟老头子都坏得很!”这是安德鲁在一周之内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仅仅将人称单数你改为了复数你们。
    前一个坏老头属于俄国人鲁缅采夫,想着让法军统帅去迫使圣彼得堡方面同意俄国元帅的投降;至于安德鲁嘴里的另一个糟老头子,就是千年老宅男康德。
    那是在两天前的一场赌约中,安德鲁居然输给了以千年不变而著称的康德。那是后者在50年里第一次破天荒的主动允许一位女人(康德妹妹)进入自己的大学公寓楼。
    而作为输的一方,安德鲁不得不将克莱佩达,也就是东普鲁士人时不时常念叨的默默尔城,划归波美拉尼亚大公国统治。在这之前,安德鲁曾一度宣称要将克莱佩达交给波兰或是立陶宛。
    今年入秋以来,由于受到残酷而血腥的柯尼斯堡围城战的影响,康德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尤其是记忆利方面出现了明显的衰退。有医生建议康德如果和亲人待在一起将有助于恢复健康。
    于是,管家瓦西安斯基想去请来小康德老先生6岁的独居亲妹妹来大学公寓楼里照顾自己的哥哥。按照管家的话说,长期接受康德援助的这个妹妹与康德长得很像,而且品格一样的和蔼可亲,身体健康,很有着精神和活力。
    然而,老宅男似乎很不习惯于女人在身边服侍,哪怕是亲妹妹与自己多说几句话也会感觉别扭。因而他拒绝了医生、管家与众多朋友们的建议。
    基于对老校长健康的担忧,柯尼斯堡大学校务委员会就向安德鲁统帅请求帮助,希望后者能说服康德老先生。
    于是便有了安德鲁与康德的这场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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