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叔他公务繁忙,应该没什么空,我带你去就行啊。”
    “好。”
    两种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叶兰嫣倏地把目光投向他,宋珏笑着朝着颔首:“圣上体恤,本王的公务并不繁忙。”
    “那还好了。”宋昆高兴的喊道,“这样就能和皇叔姐姐一起出去了。”
    “......”一点都不好。
    “......”重点教导称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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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叶子迁带着大部队回了建安城,回建安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该移交的犯人全部都移交到了刑部大牢,继而叶子迁入宫回禀页州匪乱的事,等到回府已经是天黑。
    回来的第一天宫里还没什么消息传来,几个被绑在城墙上轮流挂了几天的官员伤的不轻,从页州赶回来的时候就一路哀嚎,挑剔这挑剔那,说马车跑太快,说路太颠簸,说随军的军医医术不够,最后一人堵了一碗‘安神汤’让他们一觉睡回了建安城,夜半都还没醒来。
    至于章知府,回来之后别叶子迁强行扔进了刑部天牢,也不是还没审么,派了人守在刑部外不许章家人前去探望,气的章阁老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三更天就忙着入宫告状去了。
    五更天才早朝,三更天满城都还在打盹,这要是白天还能入宫,大晚上也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圣上没有传召的情况下让章阁老入宫去,于是章阁老从三更天等到了四更天过半,早来的大臣们纷纷到了,宫门开这才让他进去。
    进宫的时候还遇到了叶国公父子俩,一边是神清气爽休息的很不错,一边是一夜没睡一把年纪熬的眼睛周围都青肿了一圈,叶国公气的胡子飞抖,直骂叶国公无耻,骂叶子迁狡诈。
    比起来章阁老的年纪都能当叶国公的爹了,当着面自然不能和他吵起来,叶子迁毕竟在朝中还算青嫩,又常年是在外任职,哪里见过一个朝廷命官这么不顾形象骂人的,也算是涨了见识。
    叶知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两个官员扶着章阁老进殿:“等会圣上宣你了,是什么情况就怎么说,你妹妹那时给你带去的锦带中放了什么?”
    叶子迁正欲说,后头有人上来,叶知临摇了摇头:“此事也不急,回去再说。”
    进殿后叶知临和儿子所站的位置并不在一起,等所有官员到齐后过了一会儿皇上才姗姗来迟,坐下后神情显得有些恍然,显然是没睡醒。
    不过很快皇上就清醒了,随着章阁老高喊的一声皇上,那悲戚中带点愤意,愤意里又满是冤屈的语气一瞬驱散了瞌睡。
    大殿上章阁老匐身而跪,声音颤抖:“皇上您要为我章家做主啊,叶指挥使欺人太甚,昨日回来之后不仅把知府关入了牢中,还不许我们前去探望,听闻那些随军回来的官员因为伤势的缘故只说了几句就被灌了药到昨天深夜才醒来,叶指挥使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
    咱们的皇上听了半响后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良久发出了嗯的一声,大殿内又安静了一会儿,章太傅也不敢抬头直面圣颜:“陛下,求您给老臣做主。”
    皇上眉头一皱:“人呢。”
    一旁太监机警,高声道:“宣叶指挥使进殿。”
    叶子迁随后带着两个骑营内的将领进殿,下跪行礼。
    “章阁老所言可属实。”皇上看了看叶子迁,瞧着可比章家那些小子顺眼一些啊。
    “章阁老所言非实。”叶子迁的奏章昨日就呈递了,只不过皇上还没看罢了,听从父亲适才的吩咐,叶子迁就又把奏章上所呈奏的事说了一遍,声音不轻不重,大殿上都听见了刚好。
    他那日带兵赶到页州的时候城门口是那样一副情形,城门上帮着三个官员,城门下还立着许多竹竿倒插,削的尖锐的那端朝上,只要骑营的人敢射箭把他们救下来,掉下来之后必定是要被捅成筛子,要是攻城又不能射箭,并不是他们不救人,僵持之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以防官员死去,还是轮着换的,今天这几个,明天那几个,吊上去后能嚎上半个时辰,没力气了就吓呆了似的,有的挂上去就晕了,几天下来后身上都是伤,这种情形一下最后把他们救下来又要赶路回建安城的,吵闹之下只能用这种方法,叶子迁在大殿之上给皇上的解释是:日晒雨淋都不成人样了,看他们实在是痛苦的不忍,这才让军医煮了安神药,舒舒服服睡回了建安城。
    “臣已在页州查明,那些并非真的是乱贼匪寇,而是这几年来因为页州官员治理不当的问题,被逼弃田进山谋生的一些无辜百姓,他们之中大都是受了迫害,家产被占,田地被毁,无家可归。”叶子迁朗声道,“臣还查知,页州城内赋税要高上别的地方三成之多,尽管百姓收成颇丰,可赋税之后却所剩无几,无法填饱肚子。”
    章阁老气血上攻,颤抖着手指着叶知临:“你......胡说!”
    “这几年来页州城内发生数起霸民时间,官员都是收了银子后就包庇纵容,官官相护页州的百姓民不聊生,日积月累之下这才引起民愤,造成了匪乱。”叶子迁拱手,“臣已将那些人带到刑部关押由刑部尚书审问,页州城数起冤案皆已呈递,臣所言句句属实,无半句隐瞒。”
    叶子迁说完后大殿内安静了一会儿,皇上淡淡的扫了叶子迁一眼,又扫向章阁老:“你还有何话可说。”
    “陛下,这都是冤枉啊,我那小儿从小就是个老实人,殿下您是知道的,他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霸民,我章家一向秉承国训,持家勤俭,他更不会做出收受贿赂之事,这些年来就任页州知府,他兢兢业业不敢有违皇上的倚重,更不会如叶指挥使所言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章阁老高声喊冤,抬了抬头后语气又转为愧疚,“也是臣教导不利,他自小就胆小,这次匪乱的事他不顾页州百姓自己逃离这是大罪,臣替他认了,可别的罪名他没有犯,老臣不敢认也不能认啊,那都是那些地方官狡诈,欺了我儿,他那样一个老实人,怎么会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都说人活在这世上还得靠点演技,章阁老的演技简直是要逆天,一旁别的官员听着都替他羞红了脸的事,他能把自己儿子是‘老实人’给咬的理所当然,承认了一样丢下百姓逃走的罪,归结于儿子胆小,其余的全部推给了页州当地的官员,什么霸民,什么受贿,什么官官相护,我儿都是受了蒙蔽。
    叶子迁想起了妹妹给他锦带里所放的最后一张字条,轻咳了声:“皇上,章阁老所言臣不知,不过臣还有一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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