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沈家小少爷洗三的日子,张月娥从沈家离开的时候,让丫鬟给周佩茹带话,说她过两天就来看望周佩茹,结果没想到,沈家会让她做福寿娘子,来主持上沈家小少爷的洗三宴,张月娥还从来都没做过这件事,不过也没有那么抵触就是了,因为这个,张月娥才没有去沈家,她心里想着的是,反正洗三的时候也要去沈家。
    所谓洗三,就是在孩子出生第三天。由福寿安康的福寿婆婆在一众亲友的面前清洗婴孩的身体,为的是洗去孩子前生带来的污垢与往事,使得他这辈子可以平安大吉,且有洁身防病的意思,可以洗涤污秽,消灾免难,并且祈祥求福,图个吉利。对孩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到了洗三的日子,张月娥上午就带着礼物来到了沈家,虽然洗三一般是在午饭之后才举行的,但是她作为福寿娘子,还是早点过来准备比较好,况且,她还想去看看周佩茹,跟周佩茹说说私房话呢。
    周佩茹在坐月子,本来这大热天的不让开窗通风也就算了,就连门口都挂上了厚厚的门帘子,这才做了两天月子,周佩茹就有些受不了,张月娥一来,周佩茹就跟她连连抱怨,“我真羡慕你,你生皮皮的时候天气已经冷了,冬天的时候做月子在合适不过了,不像我,要在这么热的天气坐月子,别说要冰盆了,就连窗户都不给我开,我觉得我现在身上都是臭味。”
    张月娥笑眯眯的说,“夏天坐月子的确是受罪了一些,但是最少不用担心落毛病呀,冬天坐月子,一个不小心就招风了,若是做了毛病,那可不是小事情。”
    可是周佩茹还是一脸苦相,“你是不知道,我婆婆还说让我做大月子,这天越来越热了,我真怕自己受不住闷坏了。”
    张月娥见状,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她想了一下才说,“你若是觉得屋子里憋闷,不如选在中午的时候,将窗子打开一扇,只要你将自己包裹严实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张月娥说完,就觉得这几这样说可能会有些不妥,便加了一句,“不过最好还是询问一下有惊讶的婆子,或者是郎中,如果他们说不行,你就忍着些,我婆婆说过,这女人坐月子可是很重要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不能见风。这月子坐的好,可以将以前的身体问题给养好,可是若是坐不好,以后难受的是一辈子,为了以后的一辈子都舒舒服服的,这一两个月的月子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
    张月娥说的话,跟婆子们说的一样,周佩茹最后也没办法了,只能唉声叹气的说,“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忍着了。”说完,她一脸幽怨的看了张月娥一眼。
    张月娥忍不住摇头失笑,“这月子忍一忍就过去了,为了你未来的身体着想,还是乖乖的听婆子的,不要见风了。”然后张月娥话锋一转,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怎么不见沈家小少爷?”
    “睿哥在隔壁,由奶娘带着呢。”周佩茹见张月娥问起来睿哥,便扬声说,“喜鹊,将睿哥抱过来给徐奶奶瞧瞧,也让睿哥沾沾徐奶奶的福气。”
    喜鹊闻言朝张月娥福了福身,然后就推了出去,徐家大奶奶是个有福气的,他们家小少爷让徐奶奶抱一抱,没准就变得更加有福气了。为何是更加?能托生到沈家,这就说明小少爷是个有福气的人!所以,跟徐奶奶身上沾点福气,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喜鹊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却十分麻利的去了隔壁,将小少爷给抱了过来,徐奶奶实在是太邪乎了,想来应该不仅仅是锦上添花的作用吧?喜鹊不确定的想。
    沈家小少爷已经出生三天了,模样也不似刚出生那般像一个红彤彤的皮猴子,张月娥这看了看睿哥,又看了看周佩茹,然后才笑眯眯的说,“看来咱们小少爷更像沈公子呢。”
    周佩茹闻言笑着点点头,“我也发现了,这小没良心的,我千辛万苦将他给生下来,结果长得一点也不像我,倒是那厮在外逍遥,得了这臭小子的青睐。”
    看到周佩茹对沈卓文甜蜜的嗔怪,张月娥只觉得牙疼,丝毫没反应过来,她平常与徐有承之间也是这般,徐苗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月娥为了堵住周佩茹的嘴,只好转移话题说,“我听闻你叫小少爷睿哥?可是取了名字?”
    周佩茹一想到睿哥的名字,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啊,大名是我公公起的,叫沈端睿,意在君子端方,睿智豁达。小名就叫睿哥。不过……”说到这,周佩茹又抿嘴笑了。
    “不过什么?”张月娥好奇的问。
    “只不过卓文回来之后,知道睿哥的名字已经被公公起好了,回来就跟我抱怨了一通,说他翻了好几个月书,还不容易选了几个名字,准备拿回来跟我一同挑选一个最为合适的名字给睿哥,结果却没想到直接别我公公捷足先登了。”说完,周佩茹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
    张月娥闻言不由的想起了徐有承给皮皮起的名字,虽然徐有承对皮皮万般嫌弃,但是却依旧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给皮皮起了一个十分有寓意的名字。
    张月娥的午饭是与周佩茹同吃的,不同的是,张月娥吃的是正常的饭菜,而周佩茹吃的则是烧油少盐,没什么滋味的月子饭。
    周佩茹眼神幽怨的看着坐在远处桌子前吃饭的张月娥,当然,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饭菜,她才坐了两天的月子,就已经有些受不了这淡出鸟的月子饭了,她多想来一碗热汤面,里面加量少辣椒酱啊!
    张月娥自然知道周佩茹的痛苦,她见状笑着说,“一会我将我坐月子的时候吃的食谱誊抄下来一份,让小厨房做给你吃,虽然不如寻常饭菜美味,但是也不会那么难以入口。”
    虽然,张月娥觉得沈家的厨子能做出更加美味的这月子饭,但是这最少是她的一点心意,再说,抄写下来也不费什么力气,如果有合周佩茹口味的饭菜,那不是正好?
    张月娥吃完饭,就让喜鹊找来了笔墨纸砚,将她坐月子的时候吃的月子饭记录了下来,交给了喜鹊,让喜鹊给周佩茹换换口味,等她写完了,也差不多就是要开始举行洗三的时候了,张月娥作为福寿娘子,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好在沈家的下人很多,这些准备工作有下人来做,她是不用沾手的。
    其实洗三宴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张月娥留在周佩茹的院子里,所以并不知道前面的热闹,她甚至不知道徐有承后脚也来了,徐有承毕竟与沈卓文是多年挚友,沈卓文儿子的洗三宴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能不来?
    沈家还是很重视沈端睿小朋友的洗三宴的,跟徐家不一样,沈家在青州府十分有名望,而沈端睿作为沈家的长子嫡孙,他的出生注定万众瞩目,青州府有头有脸的人,接到邀请的全都来了,基本上没人会拒绝沈家的邀请。
    洗三的过称十分的繁琐,张月娥这两天还特意去找了他们家附近的福寿婆婆,特意学习了一下洗三的过程,她虽然没做过,但是经过这两天的学习,却已经做到成竹在胸,最起码洗三的过称她全都记住了,并且,已经在脑海里仔细的重复了好多遍了,以求在众多宾客的面前不要出什么大错。
    张月娥做好了准备,她一出去,果然就看到大家正忙碌着在正厅布置呢。
    一般的洗三都是在产房外举行的,但是奈何沈家邀请的宾客众多,有男有女,总不能让他们全都来周佩茹的院子吧?张家大夫人索性就将洗三放在了周佩茹隔壁的院子,那里地方大也不怕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儿媳妇。
    张月娥出来的时候,沈家的下人已经陆陆续续的端进来不少东西了,首先,正厅里设了一个香案,上面要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黄澄澄的新鲜小米,上面插着上好的檀香。香炉的两边还要放着一对蜡扦,上面插着羊油小红蜡烛,而在香炉的下面还要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用来作为给几位神仙的供奉。
    在张月娥出去后,沈家的下人就鱼贯而入,将周佩茹锁在的屋子也布置好了,周佩茹换上了干净体面的衣裳,只不过额头上却带着一个抹额,她因为生产的时候打出血,还没有将养好,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为了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看一些,她还特意让喜鹊拿了一点胭脂过来,稍稍在嘴唇上涂了一点,免得让人看起来她脸上毫无血色。
    下人在周佩茹的床头放着炕公和炕母的神像,还有三五碗桂花糕做贡品。等时辰到了,沈家本家的女性长辈也全都过来了,张月娥这才进去,在收生婆婆的指引下,张月娥先是朝炕公炕母拜了拜,然后众人便移步到了隔壁院子,隔壁院子与周佩茹所在的院子布置的差不多,香案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
    张月娥过去之后,就由沈家的本家,将盛有槐条,艾叶熬成的汤的铜盆放在床上,张月娥这个福寿娘娘,将沈端睿接过来,洗三就要开始了。
    首先要做的添盆,由沈家的本家长辈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张月娥按照规矩,高声唱到,“长流水,聪明灵俐!”
    还有人放红枣,桂圆和栗子的,只不过只添普通的红枣,桂圆和栗子又怎么拿得出手?因此,那些红枣,桂圆栗子大多都是由金银制成的,张月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唱到,“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
    大家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来,也多看了张月娥好几眼。
    当然,除了放金银馃子的,还有人添的是银票,地契,在铜盆的旁边还有一个茶盘,那些纸质的东西就直接放在茶盘里。
    添盆之后,张月娥便拿起一旁的托盘里的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沈端睿洗澡,铜盆里面的水是凉水,沈端睿被凉水惊到,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大家立马就笑了起来,这时候,小孩哭的越大声,才越吉利呢。
    张月娥一边洗,一边说祝词,还好她记性好,将这些词全都记在了心里了。
    “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张月娥洗完之后,便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嘴上还说着,“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又用鸡蛋往沈端睿的脸上滚滚,嘴里说着,“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随后,张月娥在别人的帮助下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灵俐。”
    并且还要让人葱交给旁边的人,由他将葱扔到房顶上去,寓意小孩以后聪明绝顶。
    张月娥又拿起秤砣比划几下,“秤砣虽小压千斤。”
    随后她又拿起锁头比划几下,“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
    再把婴儿托在茶盘里,用沈家本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往婴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
    最后张月娥用小镜子往婴儿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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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有八章没捉虫了,慢慢来~这一章也没捉,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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