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银锁正睁着大眼睛吐泡泡呢,她被宋春花养的白白嫩嫩的,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一下子就能击中人们内心柔软的地方。
    紧接着,徐有才就掀开了银锁的襁褓,将她的小胖腿暴露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下,银锁那小胖腿看起来跟藕节一般,看起来肉乎乎的,也十分让人稀罕。
    终于,有人注意到不对了,“哎?银锁腿上那是啥?”
    那人一说,别人也发现不对了,“哎呦,银锁腿上咋青一块紫一块的啊?!”
    “这是被人掐了吧!”
    “谁那么狠心啊,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有人偷瞄了田如珠和徐有才一眼,见两人脸上难掩气愤,立马就明白,银锁腿上的青紫肯定不是徐有才夫妇掐的。不过也是,如果是徐有才和田如珠两人弄的,他们遮掩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故意让大家伙都看到?
    那这既然不是徐有才和田如珠两人弄的,会是谁掐的?没错,银锁腿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是别人掐的!
    “我们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大家伙瞧瞧,这青紫的痕迹,明显就是最近这两天才去弄上去的!这银锁每天白天送到我们家让我媳妇喂奶,晚上就让我二哥抱回去。根本就接触不到其他生人!”徐有才这意思很明显,也就是说,银锁这腿上的青紫并不是外人干的。
    “还有,你们说有这么干的吗?今天一大早有才一开门就在大门口看到了被放在门口的银锁,我那叫一个生气哟,你们说这要是哪来个野狗,过来伤到了银锁可咋办啊?!按理说我不应该说我二嫂的不是,可是她也是个当亲娘的,银锁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呢?还将银锁扔我们家大门口,你说敲个门值当啥事?咱们村里好多人家晚上睡觉都将自家养的狗松开,也就是银锁命大,这但凡遇到一条狗,那后果都不堪设想!”田如珠跟着添油加醋一番。
    大家听了都有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啥意思?银锁腿上的青紫是刘招娣这个亲娘掐的?她还将银锁扔到徐家大门口?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徐忠终于开口了,“按理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在场的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我也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银锁自出生以后,几乎就是老三家的在帮忙养着,老二家几乎没有出什么力,我就算在偏心老二家,也不能看着老三家的养着银锁,等到头来,银锁却只能叫别人爹娘,既然老二家不想要银锁这个闺女,正好让族长大哥做主,大家也跟着做个见证,将银锁抱给三房养吧!”
    徐忠这番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将银锁抱给三房养?那三房能愿意吗?银锁在可人疼,那也是丫头片子啊,三房又不是没有孩子,干啥在抱养一个呢?
    可是有人到觉得这很正常,现在这种情况,就跟三房养着两个孩子没啥区别了,与其让三房白给二房养孩子,还不如直接将银锁抱给三房养呢,这样最起码,三房对银锁也能更加精心一些。
    你说二房不会愿意的?那估计不可能,就看刘招娣对银锁这不待见的样子,估计巴不得将银锁丢给别人养呢。
    徐天看了一眼徐忠,又看了看徐有才和田如珠两人,尤其是徐有才夫妇,见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勉强,他便说,“行了,柱子你去徐有志家把刘招娣叫来,咱也不换地方,就在这晒谷场上,当着大家伙的面,断一断这个家务事。”
    被徐天点名的柱子点点头,扔下手中的家伙事就走了。
    柱子走了之后,徐天才说,“有才啊,你可要想好了,这养孩子可不是养猫猫狗狗,你既然养了她那就要为她的以后负责啊!”徐天这话虽然是对徐有才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了田如珠。
    徐有才他并不担心,不管怎么说,徐有才也是银锁的亲三叔,不管咋样对银锁都差不了,可是田如珠却不一样了,如果这件事只是徐有才的一厢情愿,而田如珠心里并不愿意的话,那银锁在徐有才家以后的日子估计也好过不了。
    徐天说的语重心长,但是恰好与徐忠刚才在家说过的话一样,徐有才想也没想就拍着胸脯说,“大伯你放心,我早就将银锁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了,二房不愿意养着她,我愿意!实不相瞒,我早就想要这么一个香香软软的小闺女了。”
    徐天叹口气,这傻小子,真以为他刚才那话是问他的?
    还是田如珠有眼色,明白了徐天的意思,她紧接着就说,“族长大伯放心,我跟有才既然开了这个口,心里定然是愿意的,若是银锁成了我的闺女,不说一定对她视若己出,但是别的孩子有的,我们银锁肯定得有,我也绝对不会像有些人那样虐待小银锁的!”
    田如珠这话说的实诚,她没说自己肯定会将银锁当自己的亲闺女对待,而是做出了一个十分朴素的承诺,那就是绝对不会虐待银锁,而且,只要别的孩子有的,那么银锁可定也会有,这就是说,她会做到公平对待。
    其实这也就够了,徐天也不会强求田如珠对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视若己出,不过,即便如此,对银锁来说,三房也比二房强多了,最少,在三房没有人会偷偷的掐银锁的大腿啊!
    一想到银锁那藕白的小胖腿上面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徐天就觉得心一揪一揪的疼,你说他都没见过银锁几面,都这么心疼银锁了,刘招娣那个当亲娘的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呢?银锁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刘招娣挎着个篮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往村里走,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刘招娣今天根本就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镇上。
    她去镇上让郎中给她号了个脉!她毕竟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只是稍微觉得自己肚子有些不对劲,求子心切的她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有喜了。所以她将银锁扔到徐家门口,自己搭牛车去镇上看郎中去了。
    刘招娣不是不想让四叔徐信给自己号脉,可是谁让徐信跟大房那边关系好呢,再说了,她们家又不是花不起诊脉的银子,徐信一个赤脚郎中,哪里有镇上的坐堂郎中医术好?
    刘招娣去医馆一号脉,果然怀了!喜的刘招娣立马就去买了一只烧鸡,准备给自己好好补一补,这一胎她指定要给自己争口气,一举得男!
    刘招娣这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
    “哎!你谁啊?!”
    柱子看着徐有志家锁着大门,正在大门口挠头不知道咋办呢,结果就听见了刘招娣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这不正是族长让她找的刘招娣吗?
    柱子一脸高兴的说,“我可找到你了,嫂子快点跟我走,族长让我叫你去晒谷场呢。”
    刘招娣一怔,“让我去晒谷场干啥?”
    柱子一挠头,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事还是先不告诉刘招娣的好,谁能想到刘招娣居然能这么狠心呢?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下那么重的手,既然刘招娣不待见银锁,那就应该把银锁交给喜爱她的如珠嫂子养!
    “这我就不知道了,嫂子你去了晒谷场就知道了。”柱子脸上的笑容憨憨的,刘招娣也没有怀疑柱子是明知道族长叫她过去干什么,却不告诉她。既然是族长叫她过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就算她不想过去也不行啊。
    “你稍等一下,我先把东西放家里去。”说着,她就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柱子深吸一口气,一脸憨厚的说,“这味道真香,肯定是镇上的烧鸡,我一闻就能闻出来。”
    刘招娣还以为柱子是馋了想要吃呢,这可不行,就这一只烧鸡她打算吃两天呢,可不能分出去。因此她朝柱子尴尬的笑了笑,就快速的推开门,将篮子放在院子里,然后飞快的将门给锁上了。等她转过头的时候还看到柱子正目不转睛的朝他们家院子里望呢,一时之间刘招娣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墨迹,她若是在晚一步,没准柱子就要开口问她要这烧鸡吃了!
    “行了,既然族长找我,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咱们赶紧走吧。”刘招娣清清嗓子然后说道,心里有些看不起这个柱子。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都没有成不了亲!
    可是刘招娣哪里知道,柱子之所以那么关注她买回来的烧鸡,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这个烧鸡的味道太香了,可是最重要的原因那还是柱子觉得刘招娣这个当娘的不咋地!
    听说银锁身上穿的一针一线都是徐家大娘和如珠嫂子给做的,你说这刘招娣你喂不了奶也就算了,你最少给你闺女扯两尺布,做件小衣裳啊,整天跟人哭穷,结果就有卖烧鸡的银子,却没有买布的银子?
    刘招娣瞧不上柱子,她哪里知道,柱子还瞧不上他呢!
    柱子想快点带刘招娣去晒谷场,毕竟晒谷场上大家都等着呢,这大日头晒着,有没有遮阴的地方,大人没事,别在把小金锁和小银锁给晒坏了。
    可是刘招娣刚刚号脉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自然是万般小心,所以她走的一点都不快,不仅走的不快,她还一边走,一边埋怨,“你说族长什么时候找我不行?非要这时候找我?这大热天的,要是把我晒中暑了咋办?”
    柱子就在前面埋头走,心里忍不住腹诽,你若是怕晒,那就走快点啊?跟这磨磨唧唧的干啥?
    刘招娣可不知道柱子心中的腹诽,她本来想跟柱子套个话,问问族长找她干什么的,但是又一想,柱子这么憨的人,她就算问了也白问,他也不一定知道,索性就不问了。
    结果刘招娣到了晒谷场的时候,就发现本该忙碌的大家,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蹲在旁边的树荫下,而被大家拥簇在中间的人除了族长以外,还有她的公公与徐有才和田如珠?
    刘招娣停住脚步,眉头微微皱起,“我公公他们怎么也在?”
    柱子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一个传话的,快过去吧,族长在那等你呢。”
    如果刘招娣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柱子的声音比刚才在她们家门口的时候要冷淡许多。
    刘招娣皱着眉点点头,她一边往过走,一边东张西望,只看到徐有才和田如珠,但是却没有看到两个孩子?想来族长叫她过来肯定与徐家有关系了,可是她最近可没有得罪他们。
    刘招娣心里忍不住义愤填膺,徐有才他们肯定是看到有志不在家,所以故意来找她麻烦的!
    不过,她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人都已经过来了,在说了,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她就不信他们还敢冤枉了她!
    况且,族长看到她过来,都站起来了,她也不能转头就走啊,所以刘招娣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族长,您找我有啥事啊?”
    族长徐天板着个脸,没办法,一想到银锁腿上的青紫痕迹,他就有些生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对着刘招娣露出一丝笑脸来。
    “你过来了,有个事是想问问你。”徐天面无表情的说。
    还真别说,徐天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有些唬人的,这一句话,就让刘招娣的心提了起来。
    “啥,是啥要紧的事啊,族长还让柱子将我叫到晒谷场来?我这几天可天天在家待着啥也没干啊。”刘招娣瞟了一眼徐忠,见徐忠面无表情的蹲在树荫下瞅着旱烟,她这才扯出一勉强的笑容来,“爹咋也在这呢?该不会是豆腐作坊出啥事了吧?这可跟我没啥关系,我今天去镇上了,根本就没在家。”
    刘招娣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与幸灾乐祸,她心里忍不住想,最好是豆腐作坊出事了,那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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