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是何邪熟悉环境和整顿行动处的时间,初来乍到,马奎丢了个烂摊子给他,何邪忙得不可开交,有两个晚上都没能回家休息。
    左蓝……
    何邪知道自己看不住左蓝,好在他相信这个女人知道轻重,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留后手,不至于傻乎乎跑去和余则成坦诚一切。
    这期间,吴敬中再次向何邪催促左蓝纳“投名状”的事情,并且隐晦提起那个秋掌柜还关在牢房里,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用吴敬中的话来说,手上没有共匪的鲜血,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保密局特工。
    何邪向左蓝提过,左蓝很抵触,并且表现得很激动。她向何邪提议用一个死囚犯来代替秋掌柜,并且还想出一个比较可行的计划,明着杀秋掌柜,其实是放走他,但被何邪否决了。
    开玩笑,他不揭发余则成只是因为任务要求是这样,而不是他真的心向延安。
    不过,他去过重庆,也去过延安,对于这两方势力的政治中心都有深刻的印象。
    延安的欣欣向荣、艰苦乐观,重庆的勾心斗角、声色犬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陷入了和前身李涯同样的迷茫和好奇,共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势力?
    行动处整顿得差不多的时候,何邪抽空去见了一次秋掌柜。
    他对这个宁可咬断舌头也不肯吐露一个字的战士,心中有着深深的敬意。
    他问秋掌柜,值得吗?
    秋掌柜很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屑于回答任何问题。
    他和秋掌柜静静地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他想了很多,最后深深看了眼秋掌柜,转身离去。
    他告诉吴敬中,这个秋掌柜也许还有用,他想再关一段时间,再审审。吴敬中不可置否,并不在乎这个毫无价值的人。只是他再度催促何邪,尽管让左蓝杀一个共党,并且告诉他,这事关他何邪的前程。
    何邪答应下来,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能让左蓝度过这一关。
    另一边,关于撤不撤离的问题,延安高层终于有了决定——不撤离!
    余则成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希望,组织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会不会左蓝根本就是假投诚呢?
    只是组织肯定地回答他没有这回事,只是说左蓝脱离了组织,但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余则成不相信这个回答,可他这些天也确实找到机会和左蓝单独相处,谁知左蓝不但对他很冷漠,还言辞告诫他自己已是有夫之妇,要他注意影响,这让余则成既纠结,又失落。
    何邪上任的第十五天,他的第一个任务来了。而这个任务,是前身李涯噩梦般的开始,也是他对余则成根深蒂固的怨念之一。
    吴敬中告诉何邪,保密局洛阳站抓住了一个地下党要员,此人叫袁佩林,原先在延安专门负责共匪谍报工作,所以接触过多个城市地下党组织成员。
    此人从洛阳过山东一路而来,所路过的城市,共匪被杀了个血流成河,很多城市的地下党组织遭到毁灭性打击。
    如今,此人来到了天津站,他会在天津停留三天,下一站就会去北平。
    袁佩林的投诚让共党蒙受了巨大损失,他的存在,严重威胁这整个华中、华北地区的地下党组织,所以共党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除掉袁佩林,并且已经进行过几次暗杀行动,却都没有成功。
    吴敬中告诉何邪,要他全力保护好袁佩林的安全,并且利用他停留天津的这三天时间,将天津地下党组织连根拔起!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两人都很清楚,袁佩林来天津,更多是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共党都开始暗杀他了,怎么可能不提前转移天津地下党?
    顶多是利用袁佩林,多得到一些情报,看能不能抓住天津地下党的破绽而已。
    再者,保密军更大的用意,是以袁佩林为饵,吊地下党上钩。
    此事,吴敬中不问过程,只要结果,给了何邪极大的决断权。
    这是何邪履职行动处处长,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前身李涯在这个任务上栽了跟头,输得很惨,并且因此受到吴敬中的疏远。
    而这一次,何邪下定决心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战!
    他要揪住余则成的尾巴,保护好袁佩林!
    何邪带着他整顿出的第一行动队,在天津火车站成功接到了人,他把人直接带到了一个行动处的安全屋里。
    在李涯的记忆中,袁佩林其人好逸恶劳,好色贪杯,也许是多年地下工作生涯使他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压力,他叛变后,开始彻底放纵自己。每餐必要有酒,每晚无女不欢。
    在李涯原本的安排下,袁佩林的安全根本万无一失,可就是因为此人一定要去逛青楼,喝花酒,不然什么也不说,李涯无奈下才把他安排在青楼之中,这才让余则成钻了空子,不知不觉被地下党抹了脖子。
    果然还和记忆中的情景一样,袁佩林一进安全屋就皱起了眉头,背着手在房间里溜达一圈后,就开始抱怨:“这破地儿能住人吗?狗窝都比这儿强!我要换地方!”
    何邪还没开口,第一行动队队长沈迟就讽刺道:“有的住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要你的脑袋?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你以为我们愿意陪你在这儿待着?”
    袁佩林不屑地瞥了沈迟一眼,嗤笑一声,随即转过头对何邪道:“给我换地方,你们天津站要是这么对我,还是趁早送我去北平吧。”
    “哎,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什么身份,怎么跟我们李处长说话呢?”沈迟怒道。
    但何邪打断了他,笑道:“袁先生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尽量满足。”
    “处长,这……”
    何邪摆摆手,示意沈迟不必多言。
    袁佩林面色稍缓,道:“听说,天津绣春楼的姑娘不错……”
    “那就绣春楼!”何邪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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