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海集团这次真的放血了。
    别的不说,哪怕他在这次任务中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两百万现金、一张推荐信、以及一家市值几十亿的本地房地产公司的重点岗位邀请。
    更别提盛海集团之前提供的那批晋升药水。
    粗粗一算,单是前期投入,盛海就投了至少三亿,这可是实打实的现金,只能说这位张总的确是野心勃勃,想要干一番大事。
    宁如斯没别的选择,单是晋升药水的三百万材料费他都赔不起,更别提这些预计的好处了。
    要是在这次收容行动中有所斩获,就能给小姨妈母女买一套小别墅了吧。
    万一自己这一次真的不幸挂掉了,单是抚恤金也足够养活这对母女了,自己也不算白来一场。
    “这位就是吴b豪先生。”
    “你就是那位干掉麻三子的预备役?”张有泽笑容不变,伸出了手:“英雄出少年啊!”
    “不敢,运气好而已,张总,”宁如斯低调道。
    “可惜了。”
    张有泽拍了拍肩膀,扬长而去。
    可惜了?
    两位大佬走后,接下来自然有工作人员负责签署人身保险、免责声明、行动保密条例。
    大多数人在犹豫,但没人拒绝。
    然后那位高级顾问就宣布,战备状态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都要统一指挥,家庭方面的问题,必须在晚上六点之前解决,如有必要,政府会出面解释。
    因为接下来,便是短则几天,长则数月的收容行动,在此期间,集中住宿、集中安排,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必须切断,以防异常通过电话干扰外界。
    宁如斯自然要回去拿装备,其它人也几乎都这么做,来的时候是普通车辆,回的时候则是军车,而且每一个人都会安排一个武警跟随,这让不少人心头微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路上,高森好奇的问:“你认识那位张总吗,他怎么特意跟你说话?”
    “不认识,应该是随口吧。”
    宁如斯眉尖微跳,盛海集团曾经用大价钱购买‘雪花八音盒’未成,表面上那位张总应该说的就是这事,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现在‘雪花八音盒’已经被将江北国资监管,就算弄死自己,按照当初签署的合同,这件封印物也会按照遗嘱留在江北国资,于情于理,对方应该不会再动歪脑筋才对。
    除非,自己在这次收容行动中借用‘雪花八音盒’,然后碰巧死在行动中,这件封印物理所当然的‘遗失’,之后再不露面,这才说的过去。
    想到这里,宁如斯顿时失去了回特警大队,借调封印物的打算。
    他不打算给对方这个机会。
    回到家中,宁如斯想了想,先给副校长打了个电话,凭借特职者的身份,很容易的就请对方出面,以‘高考在即、封闭式补习’的原因,让小姨妈二人放下心来,同时将各种特殊子弹、灵能战术防御背心、符号化作战手套、‘食欲’、‘小丑牌’,全部放在箱子里面,从窗外看了眼小区门口的武警一眼,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自然是自己名义上的监察员,文艺女青年苗淼了。
    可惜这位文艺女青年也不知道什么内幕,只是叮嘱他好好努力,争取多立功劳,她想办法通知他第一手消息。
    总觉的这一位在自己立功一事上显的过于热情了。
    文艺女青年不应该是恬淡佛系风吗?
    然后她第二通电话打给了柏秋芳,这位柏姐倒是干脆利落的笑了,“盛海老张,你现在给他打工啊,哦,最近那件事啊,老张这一次可是把老底都押进去了,为什么?转型呗……”
    宁如斯的眉头先是缓缓展开,然后缓缓皱起。
    他总算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全是民间特职者,或者说盛海集团内部供职的特职者,去负责一件极重要的收容行动,好像没这个先例。
    一般来说,县级以上的收容行动,是国企为主,民间为辅;又或者是顶级收容公司负责,政府机构监控辅助。
    退一万步说,就算一次收容行动全由民间负责,也应该是由好几家联手,临时组建成的大型收容团队。
    而不是像这次一样,由一家才转型不过两年的房地产公司去做这件事。
    特委会一般来讲,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这一次特委会同意了。
    按照柏姐的说法,这一次他张有泽手腕高超,翻云覆雨,执行委员之一的白委员直接给他打包票,加上市政府内部也有不少实权人士发声声援,各种隐藏的利益交换下,居然还真给他做成了。
    至于民间的特职者圈子就更简单了,谁不知道这两年盛海集团强龙过江,直接拿钱砸出了一个收容团队,加上他张有泽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这敢惦记这一次的蛋糕,就是跟他不死不休。
    所以,这涉及一座城市的收容行动,就硬是被他一家给承包了。
    “……这一次要真被他老张做成了的话,整个江南省的特职者圈子,也该有他姓张的一把交椅了。”
    柏秋芳用一种梁山好汉的说话方式做了总结。
    宁如斯放下电话,思虑复杂,一方面来说,对方目标越大,他就越安全,看这异常事件的阵势,诞生最少也是一件二级封印物,二肯定大于一。
    另一方面,这种由一家房地产公司承包的收容行动,他总觉的哪里不靠谱。
    这又不是承包工程,粗制滥造真会死一大批人的!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宁如斯吐了口气,突然有一种大势不由人之感。
    “走吧。”
    宁如斯下了楼,对着武警招呼一声,两人出了小区,上了军车,呼啸而过。
    ……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珠水路派出所的门口,老老王一件大裤衩,一根芭蕉扇,面前一残局,右手一茶壶,正在派出所门口喝茶。
    敢这么喝茶的,除了他这个所长,也没其它人了。
    而被他请喝茶的,却是人送外号徐鸭子的徐从良。
    他不是因为当鸭子被抓的,更不是因为从良被抓的。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
    徐从良面色越发不耐,直接打断对方:“老王,你要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妙妙老师还等着我去给她修电脑呢。”
    老老王呵呵一笑,“我是真逍遥,你是假正经,你都已经退下来了,有些东西,不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徐从良沉默了一会儿,道:“王警督,我要是下这盘棋,你帮不帮我?”
    他用的是警督,不是所长,更不是老老王。
    老老王滋了口茶,砸吧砸吧嘴,“没问题啊。”
    可是没等徐从良露出笑容,又道:“掀盖子容易,但谁知道里面能挤出多少污水,市里的人脉,省里的关系,大圈子套小圈子,地方利益、私人利益,帮那一位的人可是更多呢。”
    “你放心,没有十足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
    徐从良起身,离开。
    “我知道你有心结,但你也要知道,那一次的省级收容,并不是你的错。”
    “但我是总部特职警卫局红字第十六号,我的任务,不允许失败!!”
    老老王足足喝了一壶茶,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碰上家门口修车的老胡,突然咧嘴一笑:“胡老哥,进来喝一杯茶啊!”
    老胡看着派出所门头的‘扫黑除恶、重拳出击’的横幅,老眼睁大,两条老腿转如车轮,一‘轱辘’就不见了。
    ……
    宁如斯被安排入市委大院安保人员的宿舍中,除了自己,暂时没有其它人,吸了口气,把箱子打开,手套、背心一一穿好,子弹入弹夹、卡牌放在迷彩裤的第二个口袋中,‘食欲’入枪套,接下来,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了。
    到底有些心绪不宁,想了想,将‘食欲’拿出,熟练的拆装枪械,反复安装子弹,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门外的视线盯了过来。
    宁如斯抬头,正好对上高元的视线,这一位一身特警打扮,装备不比自己差上分毫,他盯着‘食欲’看了半晌,突然道:“这是口好枪。”
    “但愿不要见血。”
    等到下午六点,高森、徐笙、萧芳芳、乌白文陆续赶到,见到全副武装的宁如斯,都是表情一愣。
    不过宁如斯也注意到,其它人身上鼓囊囊的,就连小班长徐笙腰上也多了一把微型女士枪。
    6.30,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送来盒饭。
    7.20,有武警送来一个装备箱,箱里十个弹夹,五组低级破灵弹,五组……实弹。
    8.00,外面有紧急集合声,不过不是他们这一组。
    10.00,最没有耐心的高森已经急的宿舍里乱转,乌白文的小白脸更白了,剩下两个女生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徐笙眼圈还有点泛红。
    凌晨三点,一个特战队员敲响了大门,冷着声道:“四号区出现异常,上车。”
    已经迷迷糊糊的几人顿时打了个机灵,脑袋‘砰砰’撞在上床沿,一个个捂着脑袋直叫。
    宁如斯缓缓睁开了眼,手掌摸索着抢把,刚刚正好完成‘乡级异常靶’的十连击杀。
    手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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