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特殊派酒馆的小包厢。
    宋老头、翟默、卓蕊、西门进、吴业五人齐聚。除宋老头之外,其他几人多少有些伤势在身,衣服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酒馆的小老板很识趣,弄了好几大坛酒和一些拿手的下酒小菜便出去了。
    “所以说,你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甚至差点搭上西门进和吴业这两个傻蛋的性命,就为了试探我翟狗剩的真正身份?”
    翟默听完宋老头的详细解释之后,大为不满。
    卓蕊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半魔间谍,而是宋老头的弟子,真正的弟子,不过是隐藏的,暗中授业,一般人并不知情。宋老头虽然主修的是武功,但是巫术也懂不少,秘笈也存了些,时间和耐心也不缺,带个徒弟绰绰有余。
    她曾今也是特殊派的学子,学成之后在外边混了好几年,混进了一个大盟会,如今被盟会推荐进学堂任教师。
    这次他们师徒联手,就是为了试探翟默,因为宋老头心中一直有所怀疑,想着翟默是不是哪家半魔联盟派来的卧底。
    因为翟默太年轻,然而本领却很高。
    之前在办公室他已经试过翟默和成子渊一手,发现翟默的真气纯澈度和密集度远在他想象之上,已经到了不正常的境界,连武圣都不能比拟,太诡异了。
    昨天的秘境之战也很不寻常。
    翟默先轻松摆平秦文耀派去拦路的狠角色,后来还成功挑动了众学子的情绪,最后更是凭着一杆狼牙棍敲出缺口。
    如此表现,已经领先平辈甚远。
    一个普通的山贼。
    怎么可能?
    “别生气嘛!”
    宋老头见翟默满脸不满,立马陪笑:“我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嘛,西门进和吴业这两个小子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若是你师姐有杀心,他们早就……”
    翟默抬手:“别,我可不敢高攀!”
    宋老头嘿嘿道:“放心,一定会传你几手厉害的招式。这也是原因之一,你都没什么正经招式却那么难对付,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翟默道:“所以说,卓老师那么磨叽是为了试探我的招式,看看有没有邪派的路子?”
    宋老头嗯一声。
    宋老头派人去黑云城调查过,发现翟默确实只是个普通的通缉犯,出自边荒地带的小山寨。这一点不用怀疑,东湖帮的人可以作证。
    唯一可疑的地方,翟默之前以不懂武功示人,去黑云城之后,却发现其武功惊人。
    对于上古神兵增强实力一说,宋老头是不信的,所派之人还特地询问过黑云城主身边的侍卫,得到的答案是子虚乌有。
    所以,翟默在黑风山上隐藏实力的说法还是靠谱的。
    “那你应该亲自来试啊,卓蕊老师的巫力水准和手段虽然都不错,但就凭这一场战斗,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使出全力?”
    翟默淡淡提出疑问。
    这番话语说的很客气,其本质含义很明显。
    说的也没错。
    还有冲击波和爆裂冰枪没上场呢。
    当时击飞卓蕊的时候若是跟上一记冲击波,她哪会像现在这样无事一般坐着喝酒?
    卓蕊被说的有些难堪,偏生又不好发火。
    输给一个小辈,本就够丢人的了,再发火的话更有失气度,也会影响心性。
    宋老头诶一声:“我亲自来试终究不方便,万一弄错不就寒了你的心吗?”
    翟默哂笑:“说得跟真的一样,别扯淡,今天若是不给个正当的说法,咱们就地散伙,你当你的分堂主,我当我的普通学子。或者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或者,你使手段把我赶出学堂,那也认了。”
    西门进和吴业险些笑出声来。
    他们很羡慕翟默说话无所顾忌的样子。
    “别动不动就散伙,赶出学堂什么的,我是那种霸道的人吗?”
    宋老头提着坛子将翟默的空杯子倒满,笑道:“理由有,补偿也有。你无非就是有些气愤而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吧?”
    翟默不语,默认。
    “先说理由。”
    宋老头表情变得严肃,缓缓道:“试探是无可厚非的,我不亲自出手是想有个缓冲。现在之所以相信你,自然是因为你刚才的表现。”
    翟默愕然:“我刚才有什么表现,不是很恐怖嗜血吗?你要知道,刚才你若是晚出手一步,卓蕊老师可能变成终身残废了。”
    宋老头摆手:“有个先入为主的说法,我早先说她是半魔组织的间谍,她又下手狠辣,你以暴力手段反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说的表现是你对西门进和吴业,我从头看到尾,你虽然一直在和卓蕊纠缠,但走一步撒一眼他们两个,害怕卓蕊突然放弃和你纠缠去对付他们,是吧?”
    “切!”
    翟默嗤笑,“就凭这个?”
    宋老头道:“已经足够了。”
    “不是好人才会如此,坏到骨子里的人也有这种表现。”
    翟默掰着手指头:“比如说,我有巴结西门进和吴业的心思,想谋他们的钱财,所以时刻紧着他们的性命,表现英勇一点,让他们更加感激。还比如说,我想以他们两个做饵,卓蕊老师什么时候去对付他们两个,我什么时候发力。再比如说,我早就发现你隐在一旁,所以故意如此。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十几个理由,你凭什么能断定?”
    宋老头摇头,认真道:“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的。你当不了圣人,也成不了魔头,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只因造化弄人被迫当了山贼,所以变得小心翼翼,非常努力的修炼武功,并且隐瞒了很多人。”
    翟默哂道:“我记得咱们一起泡温泉的那天,我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你,你当时也说过那是下意识的反应,那时候怎么没相信我?”
    宋老头解释:“两次都是如此,不就更能说明问题了吗?你们两个小子觉得呢?”
    西门进和吴业同时点头。
    他们两个自认都有些眼光,和翟默相处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若翟默真是大奸大恶之徒,早就发现端倪了。
    还去挑衅秦文耀,吃饱了撑着?
    翟默无语,好半晌才道:“简单的试探而已,搞这些弯弯绕绕,弄的别人莫名其妙。唉,你这宋老头何苦呢?每天看看美女,喝喝酒不就好了吗?操那些心,难道加我一个能多杀一个恶魔领主不成,我又不是顶厉害,做事也不算积极,吃饱了看着太阳发呆就好,什么事都不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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