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就在陈昊他们离开黑岩堡的时候,在遥远的沙海之上,一双爪子突然从流沙之中冒出,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是伤的死亡爪,狼狈不堪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正常情况下,哪里有生命能从流沙里出来,外加被一个水泥棺材套着。但死亡爪作为废土上最强悍的猎食者,居然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脱困成功的死亡爪疲倦的倒在地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王者,它恐怕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的。
    想到这里,死亡爪缓缓伸出爪子,在自己已经被打瞎的眼眶里一阵摸索,血淋淋的掏出个弹壳出来,赫然是之前陈昊用10mm手枪打出来的。
    “嗷!”
    死亡爪发出一声低吼,牢牢拽住弹头,仿佛要将这份屈辱烙印在掌心一般。而那副黄皮肤的模样,更是死都没法忘记。
    就这样,死亡爪拖着疲倦的身体,朝着陈昊出发的方向,缓缓的移动了过去,似乎即使隔着非常远的距离,它也能感知到陈昊的下落,就这样不依不饶的追踪了起来。
    ........
    ................
    话说陈昊一行人因为芬戈的辐射病不断发作,虽然采买了不少药物,但毕竟老头年纪大了,恢复起来很缓慢,外加又出现了其他的迸发症状,使得这家伙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然而沙漠只有芬戈才清楚路径。因此离开黑岩堡之后,众人几乎就像失去了方向一般,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
    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几天之后,商队的人也受不了,由厨师长金表牵头,决定让陈昊暂代芬戈的位置,维持商队基本运行。
    这样做的目地,倒不是厨师长金表无私,一方面是因为陈昊掌握着跟军团汇报的权利,得罪这样的家伙,回头在报告里说你坏话,恐怕连反驳都没有机会。
    另一方面,维持商队运转是需要花钱的,芬戈如今昏迷,用来存放经费的密码箱自然没办法打开,放眼整个商队,陈昊算是第二有钱的了,由他出来主持局面,其实换个说法就是让他出来花钱。凭借这一条,连一向仇视华裔的哥尔卡斯,都闷着声不出气,默认了这个选择。
    于是乎,陈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商队暂时的话事人,连他自己都疑惑,怎么什么时候自己有这样高的威望了。
    既然升了官,陈昊自然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打理商队,能不在外面住宿,就尽量找村镇客栈休息,能吃好东西,就绝不啃干粮,上台这些日子,有没有赚到钱是其次的,但整个过程变得极为舒适。
    除了肩负起商队的日常,给上级写报告同样是陈昊的基本工作。
    说起来对于特务这个行业,陈昊是没有半点好感,而写报告这种明显带有官僚气息的工作,也同样让陈昊头疼。
    毕竟芬戈病倒之后,没人教他如何写材料,更没有现成的模板可以抄写,因此陈昊索性信马由缰,把报告书当成日记似得,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
    “接手商队管理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面临非常头疼的问题。各个据点或者城镇,都像变了一个样子,不再欢迎商队靠近,每个地方都大门紧闭,不跟我们进行贸易,更不让我们进入。这个现象,越靠近新维加斯,就凸显的越发明显。”
    写完这句话,陈昊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得到沿途据点的入城许可。每个地方都好像防贼似得将他们挡在外面,任凭陈昊开出多少瓶盖,这些城市都不为所动,根本不肯答应。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没有了买卖的地方,囤积的货物一直积压,也没人过来采买,商队的流动资金立刻就开始出现了问题。而不能入城,无法探听这些地方的虚实,恐怕军团那边,也已经牢骚满腹了。
    为此陈昊在路边类似客栈的鸡毛野店待了些时间,好不容易才从路过游商的口中探听到,这附近的沙漠里的军阀最近蠢蠢欲动,似乎有要开战的架势,因此不断抓捕青壮,搜刮商旅,使得沿途人心惶惶。
    在流言和恐惧的作用下,这些据点和城镇都不愿意让陌生人靠近,但凡有需要采购的物资,也是由相熟的商队负责,像陈昊他们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商队,并没有多少镇子愿意冒着被渗透的危险,跟他们打交道。
    “沙漠各地的治安,随着远离军团的统治区之后,就开始急速下降。照道理说这边应该算是ncr新加州的势力圈了,但是却有着军阀级别的武装,占山为王,称霸一方。看起来新加州的军力,并没有多少布置在莫哈维区域,以至于边远地区,根本没有建立有效的统治....”
    写到这里陈昊笑了,自己不过是个底层的废弃棋子,军团也没给自己什么好处,何必处处替别人着想。但报告寥寥几行,横竖看起来都像是敷衍。
    为了不被追责,陈昊只能像个截稿前一字没写的倒霉作者,硬着头皮继续写道:
    “其他小地方的居民,情况同样糟糕,哪怕是没有遭到掠夺的人,在现有的环境里也难生存下去。我赶路的时候遇到一个黑人妇女,在向过往的商旅贩卖小首饰品,非常精美,很难想象用枯草能制造成这么灵巧的东西。但我们并没有买,这种玩意很难在世道艰难的时候,找到一个欣赏艺术,并愿意花钱的人。”
    “那个黑人妇女非常绝望,哭诉着说自己就要饿死了,还一个劲自言自语,说自己的丈夫儿子都被废土强盗抓走了,她只好出来学做点买卖,编草花绳头饰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可是这过去受到自己丈夫夸奖的手艺,却没办法换来一点吃的....”
    陈昊之所以把这件小事记下来,是因为有些惊讶。过去自己但凡遇到这样可怜的人,都会忍不住施舍些东西,为此没少挨芬戈训斥。但今天他面对这个女人的哀号,却只是非常礼貌的表示同情,却没有做任何事情。
    哪怕是帮对方买一个小首饰品....
    对于这样的改变,陈昊不知道是自己变得麻木残忍起来,还是说路上类似的人实在太多了,自己一旦掏出钱来,那些同样可怜的人就会像闻到血的鲨鱼,不断蜂拥过来.....
    但无论是什么结论,陈昊都发现这片缺乏生机的灾难之地,正在不断影响着自己,而这种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呢?他自己都不清楚。
    “总之,西北方向沙漠的局势在恶化,如果我们再不找到跟城镇接触的方法,那么没有买卖进账的商队,迟早也会像那个妇女一样,成为萧条市场的牺牲品,毕竟我们也需要去镇子上购买纯水和粮食,无法撬开镇子的大门,那么所有一切都是空谈。”
    陈昊如是在报告上这样写道,同时暗暗思索该如何进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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