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恍如隔世,望见的是几千年前的仙子,白衣胜雪,倾世容颜。
    眼神不由的呆了,充斥着难以表述的惊艳。
    几千年前的修道者,仅剩残魂,依然如此强大,当真令人震撼。
    “九天玄宗弟子慕容燕,拜见玄离师祖!”慕容燕跪拜在地,目光虔诚。
    白色残魂生前名曰玄离,乃九天玄宗副宗主,有倾国倾城容颜,被誉为玄离仙子,此乃九天玄宗古籍中的记载片段。
    玄离的残魂淡如青烟,似风中摇曳的蜡烛,随时都会消散。
    她望着慕容燕道:“几千年了,我以为九天玄宗早已不复存在,看到你,我很欣慰。”
    她的言语中带着一种期盼:“九天玄宗如今可好?”
    “自中古一战之后……”慕容燕将所知之事,一一说给玄离祖师。
    玄离听完欣慰道:“那几个小家伙算是没辜负我等的托付,甚好!”
    如今被九天玄宗视为先祖的几人,对她而言,只是后生晚辈。
    随即说道:“化生树,生化万灵,但凡世间所有都可幻化,你领悟了多少?”
    慕容燕答道:“弟子愚笨,只领悟了三分!”
    玄离言道:“我是在几千年的岁月中,才彻底领悟了化生树的奥妙,你小小年纪便能领悟三分,资质放在中古时代都是上乘,可继承我的衣钵。但你想彻底参透化生树,还需修炼另一种功法,你可知是何种功法?”
    慕容燕心有明悟:“可是青莲剑意?”
    玄离仙子道:“当年若无青莲居士的点拨,我便无法参悟化生树,化生树的最高境界是化无,便是青莲剑意的无为之道。好在,你已领悟了些许青莲剑意,日后潜心修炼,将来必成大器!”
    她玉手一直,一道玄之又玄的光射入慕容燕的眉心。
    “师祖不可!”慕容燕心头一颤,但根本阻挡不了。
    她顿感一种晦涩难懂的文字印入脑海,其中包含两种功法,化生树与神念术,以及玄离仙子对两种功法的感悟。
    在传功之后,玄离仙子的残魂越发飘渺,几近透明。
    “师祖……”慕容燕眼中含泪,玄离仙子传给她的还有残余的魂力,如此,用不了多久,玄离仙子便会魂飞魄散。
    玄离仙子却并不忧伤:“若不是为了压制嗜血圣女,一丝执念不灭,几千年前我便不在。能在消逝之前找到传人,甚是满足,日后好生修炼。但要切记一点,不得滥杀无辜。除魔,不若度魔!”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弟子拜谢师尊!”得到了玄离仙子的传承,便是其弟子,慕容燕持弟子礼叩拜。
    玄离仙子当受此拜,再次言道:“你独自领悟青莲剑意也可,与修炼了青莲剑意之男子同修最好。”
    慕容燕脸色顿时一红,将同修听作了双修,下意识的瞥了陈元一眼,后者便是领悟了青莲剑意的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玄离仙子微转,透明却依然散发着神采的眸子看向陈元,道出千年来的寂寞:“他可曾成仙?”
    陈元知晓她问的是谁,恭敬答道:“青莲居士于中古时代便失去了踪迹,世间只有他的传说,并无关于他是否成仙,是否死去的有实记载!”
    玄离仙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一笑比百花盛开还要美艳动人:“他便是这样,去或留,生与死,都不会让人知晓。”
    忽然,她玉手摆动,一股纯正的天地之力化作一道惊雷,击中陈元。
    “啊……”陈元身体炸裂,气血逆流,喊叫声撕心裂肺,心中万分恐惧。
    “师尊……”慕容燕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被一股力量阻挡,无法运功。
    “咔嚓”惊雷阵阵,一个藤蔓缠绕住陈元,枝叶渗进他的血肉,扎如骨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元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不管玄离仙子是不是慕容燕的先祖,不能的运转周天搬运法,意念调动蛇骨短剑与逆鳞。
    “咦?”玄离仙子轻声惊疑,玉指微微摆动,蛇骨短剑被她的气打落在地,逆鳞被一股力量包裹。
    陈元心头惊颤,他感觉逆鳞中的血灵与自己的联系若有若无,随时都会消失,气血被藤蔓抽走,向来攻无不克的周天搬运法居然停止了运转,强悍的身体被完全压制。
    在玄离仙子面前,他感觉自己就是赤裸裸的婴儿,只能任人宰割。
    “师尊,苏公子对弟子有救命之恩,若无他相助,弟弟也无法接受您的传承,求师尊手下留情。”慕容燕跪在地上哀求,见到陈元蜷缩在地上翻滚时痛苦的表情,撕心裂肺的叫声,隐隐有些心疼。
    玄离仙子无动于衷,深入陈元体内的枝叶化作刀子,无情的割破他的血肉,隔断他的骨头,气血在以意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慕容燕奋力挣扎,身体与真气被玄离仙子的气牢牢锁住,心急如焚。不过,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件事。
    玄离仙子可在一息间杀了陈元,却没有,而是在折磨他。
    从他体内流逝的气是煞气,尸气,阴气,血是黑血,带着丝丝恶臭。
    当当声传来,那是陈元的骨骼被天地之气捶打之声。
    慕容燕神色惊疑:“师尊这是在给苏公子锻体?”
    陈元早已感觉到,玄离仙子是在用天地之气锤炼自己。那一刻,他放弃了抵抗,不再挣扎。
    被真武境巅峰强者用天地之力锤炼,这种机会求之不得,痛苦也是难以言明。
    外表看不出来,但陈元的骨头都被敲碎了,再重组。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陈元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
    “苏公子。”慕容燕急忙奔去,见他还有气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的身体吸收了太多阴邪之气,却没及时排出,久而久之必被邪气侵蚀。
    凡是不要急于求成,更要量力而行。这是他当年对我说的话,你是他的传人,我送还给你!”
    玄离仙子注视着陈元,想的是当年的青莲居士。
    片刻后,当陈元运转功法后,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真气进入体内后,比任何时候都要流畅,周围气息被其疯狂吸纳,十分畅快,他无比感激道:“多谢前辈再造之恩!”
    玄离仙子言道:“日后不要辜负我的弟子,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若对她无情,便不要给她幻想!”
    白衣女子某个方向,那是他曾经来的方向,也是他离去的方向,更是她等待他归来的方向。
    她的魂化作了风,穿越时空去追寻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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