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昆陀把夏枫“拎”开前一秒钟,她终于拽住了帕丝塔莎丽上的活结......
    “叮!”什么东西从莎丽里掉出来。
    “干什么!”巴利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大声喝道。
    与此同时,夏枫高呼:“我的琏子!”
    见此情形,维卡跟甘波当即气绿了脸,怎么会想到昆陀把琏子交给了帕丝塔,早知拖也要把夏枫拖开。他们四只眼睛盯着昆陀仿佛要喷出火来。
    “帕丝塔,我的琏子怎么会在你的包里?”夏枫捡起地上的琏子扬了扬,却是朝着巴利的方向。
    “我!”帕丝塔百口莫辩,一边系裙子,一边张口结舌地解释:“我...我也不知道。”
    她用眼神向丈夫求助,可昆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弄。情况急转而变,根本没按他的计划走,他现在只想一脚踹死夏枫这个碍眼的“小妈”。
    “你不知道?那琏子怎么掉到你腰包里去了?”夏枫紧追不舍,一心想寻找答案。
    最气的是甘波,偷琏子是昆陀指使的,把自己牵扯进去也是被昆陀说服的,连他编出来的说词都让自己背了十几遍,警告他一定要咬死是夏尔引诱,这样才会免于处罚,重视儿子和家族荣耀的父亲定会休掉夏尔。
    现在所有的付出都白废。甘波想到早上昆陀的话:“哪怕各种神灵跟你作对,辛勤劳动总会取得回报。”回报个屁!
    听得夏枫在问,一时气急的甘波竭斯底里地怒吼:“是呀,怎么在你身上!”
    夏枫一愣:内讧了?
    昆陀差点咬碎一口黄牙,气结不已。
    可是很快,他直起脊梁迎上走过来的巴利,解释道:“帕丝塔怎么会稀罕夏尔小妈的琏子,会不会是从小妈自己的手上掉下去的。刚才我看见她在那边玩脚......”
    刚刚开心还没两秒钟的夏枫顿时火冒三丈,欲走过去开骂,却已经被帕丝塔扯住了胳膊。
    “夏尔小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好心叫你喝水,你却要栽赃我,难道我嫁妆丰厚,使得你妒忌?”帕丝塔已经泣不成声。
    这臭婆娘,字字诛心,句句诬控,还不忘搬出自己的娘家。那利爪子掐得夏枫的手臂生疼,怎么都甩不开。
    夏枫刚想反击,维卡又尖声道:
    “夏尔,你姐姐来作客,我们每个人都以礼相待。你的心思这么恶毒,不怕神灵惩罚?我们巴利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坏心女人。”
    “母亲!”昆陀赶紧制止维卡,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维卡不明白昆陀怎么不趁势把小贱人赶出门去,反而要劝自己。不过一向唯次子是从的她还是压下了心里迫切。
    夏枫原本预备说的话,现在不打算说了,倒想看看阴险的昆陀夫妻要怎么做。
    “父亲。”昆陀一脸纠结,“父亲,可能是误会。夏尔小妈只是贪玩,她如果喜欢帕丝塔的莎丽和首饰,我们可以送她。希望她以后别再贪玩了,达尔尼管家若是也误会帕丝塔拿了小妈的东西,不知怎么震怒。”
    “......”夏枫死死握紧了双手。
    巴利不关心夏枫“贪不贪玩”,也不关心帕丝塔的首饰,他只关心今天干不干得完地里的活。喝点水都要弄出事情来,昆陀又扯到帕丝塔的舅舅达尔尼,使他大为光火。看了看日头,巴利使劲捋了把一字胡,厉声骂道:“废物们,今天中午都别给我吃饭,什么时候收完,什么时候回去。”
    说罢,狠瞪一眼夏枫,磨了磨牙啐掉一口浓痰,作势要走。
    “您就这样走了?认定我栽赃?我是你的侧妻,我如果喜欢什么,不会找你要吗?即使您不给,难道不会找我曼尔姐姐要?我为什么要去肖想儿媳妇的东西,况且,我不觉得她的那些东西有多好,您说对不对?”
    巴利一肚子火,一听她开口就想冲过来教训她,但夏枫说到后面,他就停住了脚。
    夏枫几步跑到一个略高的坡地上,取掉剩下的那只脚琏。
    帕丝塔思道不好,不等她阻止,夏枫已经连带手上的那串一起用力扯断了,把各种珠子抛向天空。
    大声喊道:“我才不希罕这些东西,戴在身上太不方便了。”说着把耳环、项琏、手环、所有结婚那天戴的东西全部掰断扯烂,抛到田里。如果有帕丝塔戴的那种鼻环,她拼着揪出血也要扔掉。
    夏枫不理会众人的表情,对巴利假惺惺地笑道:“等我十二岁时,您再给我买。”一个字也不为自己辩解,就让他们看行动。
    “......”
    巴利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可能想到什么,没再骂她,也没生气,“干活!”
    夏枫无语,她着实高估了巴利的智商,看着这老东西已经回到了驴车旁,心说:难道他一点也不想搞清楚琏子怎么会出现在帕丝塔的身上?
    后来一想,是啊,这种能在战场中活来的印度糙汉,放眼所及的地方当然只会是自己。他对我不感兴趣,对家里的人也不感兴趣,怎么会花心思理会那些弯弯绕绕。
    维卡满腹的话没机会说出来,满腔的郁气也没发出来,瞧见巴利的反应,她知道昆陀提醒得对,没有触及到丈夫的底限,别想把小贱人弄走。现在,她只有把火气撒在割刀上,好像割的就是夏枫的细脖子。
    甘波自认是最委屈的那一个,昆陀想去安抚他,没等近到他身前,甘波就扔下刀跑去巴利身边。
    没过多久,他就撒丫子往家跑,玩去了。
    帕丝塔知道昆陀回去绕不了她,不想哭也得哭,不但要哭,还要拿捏得当,哭得小声而凄惨。舅舅虽然在村里当着地主的管家,对她这个侄女能有多关心,帕丝塔心里是清楚的。
    维卡也对她骂骂咧咧,功亏一篑的首要罪犯就是她,可以说恨得咬牙切齿。
    临时联盟土崩瓦解,在维卡眼里,媳妇就是媳妇,母子永远连着心。
    昆陀被帕丝塔的哭声扰得受不了,走上去狠狠踹了她两脚,终于压住了那讨厌的“魔音”。
    夏枫的耳根子也清静了,娜玛是彻底放松了心情,嘴角不由自主微翘。
    夏枫偷偷打量长子夫妻俩,知道娜玛是个好的,她丈夫愣是看不出好恶。犹如一头老黄牛,只知埋头干活。
    反正不干完不准回家,夏枫也不急了,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匀速地,有节奏地“工作”。
    幸好她回去补过餐,其他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手上都没了力,那该死的一家之主巴利,宁愿闲着也不会上前来帮忙。
    夏枫真希望自己穿越过来是个男人,游手好闲天经地义。
    视线越来越广,甘蔗林变得空旷,最后一车拉走,巴利数着手里的铜达姆,终于宣布大家可以回去了。
    夏枫一到家就瘫倒在自己的小屋里,哆哆嗦嗦摸出一个玉米饼,咬下一大口。干得哽喉,愣是硬吞了下去。
    “我去一趟镇上,晚上就不回来了。”
    夏枫听到巴利的话,慌忙抹干净嘴巴跑出来:“我要跟着您去,您走了,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巴利明显一愣,可能不适应夏枫突然冒出的依赖之情。夏枫何尝想这样,毕生的演技都在今天用完了。
    说到底只是为了生存,巴利一走,这帮人就没了掣肘,不敢弄死她,但皮肉之苦少不了,动动嘴皮子就能改变结果,夏枫不会清高逞能。也不怕巴利“蹬鼻子上脸”把她怎么了,因为有了曼尔的珠玉在前,巴利对她的兴趣已经降到零点。夏枫作为一个成年女人,怎会看不懂男人眼里露出来的情绪。
    当然知道巴利不会带她去,目的就是让老家伙放出点什么话来,给她一个保障。
    巴利见夏枫怯怯望着维卡和昆陀的样子,终算是明白点了什么,猛地挥手一拍,“嘭——”吃饭的长矮桌立即四分五裂。
    “哇!”娜玛怀里正吃奶的孩子惊得狂抖,随即大哭。
    夏枫也被巴利的反应吓了好一大跳,不知不觉已经缩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口。既纳闷又害怕:难道我在他眼中这么重要?
    巴利紧接着吼出来的话就让夏枫为自己的玛丽苏行为感到羞耻。
    “你们是嫌日子太好过了是吗?”
    “你们知不知道外面变天了,战火很快就要烧到我们阿拉哈巴德邦,贝拿勒斯的总督叛变,皇帝陛下正跟拉贾普特纳人交战,根本无瑕顾忌我们。”
    所有人随之一振,就连从不管事的长子也瞪大了眼睛,抱着儿子躲到大门口的娜玛像被施了魔法,直直定住。
    ☆、第21章 婆媳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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