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冲进来的一群警察,我发现有五六个人,是由陈子文带队的,我还认识其中的杨超,法医小艾也跟过来了。
    我出于本能的就将手中的手臂给扔了,同时我看了一眼这手臂,我发现手臂断口处血肉模糊,并不是什么里利器割下来的,更像是硬生生的从人身上给扯下来的,而且从血液的凝固状态判断的话,应该发生在不久前。
    更令我心惊的是,胳膊上的衣服还在,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应该是扭打中,对方的胳膊被带着衣袖活生生的折断撕了下来。
    而它胳膊上的衣服很眼熟,像是刚才在404我见到口罩女时她穿的衣服。
    我还在思索呢,陈子文就带着两个警察过来把我给按住了,小艾则用相机一个劲的拍了不少照片。
    我用力挣脱他们,同时开口说:“干嘛,我是受害人,你们抓我干嘛,我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吴忧,有事回警局再说吧。”陈子文直接对我说。
    我说我要见钱诚,而这时小艾已经拿着断肢研究了起来,她褪去断肢上的衣袖,很快我就发现断肢的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圈牙印,血肉模糊,像是被牲畜给咬过一样。
    小艾直接分析道:“残肢上有牙印,牙印新鲜,血液还未完全凝固,应该发生在不久前,而现场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说完,小艾就看向了我,然后所有警员也将目光聚在了我身上。
    陈子文直接捏住了我的嘴,我感觉嘴里咸咸的,像是血液的味道。
    果然,很快陈子文就开口说:“嫌疑人口中有血迹,齿缝里有残渣,应该是手臂上残留,具体要等回去化验。”
    然后我就被押走了,一时间我有点懵。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局,刚刚明明是受害人,却瞬间反转,变成了一个有吃人癖的变态。
    我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我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了白灵身上,我记得他舔我脖子上的血,然后突然就捂住了我的嘴和鼻子,将我给窒息晕倒了。
    我想,肯定是他在我晕倒的时候,喂我啃食了口罩女的胳膊。
    难道是白灵在陷害我?可是感觉以他这种级别的变态,要想真的陷害我,之前我应该早就进局子了才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反应很快,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
    从今晚的局势来看,案件进入了白热化,口罩女、凶手都出现了,甚至凶手还对我下手了,我已经极度危险。
    送我进警局,其实是变相的对我一种保护。
    想通之后,我就没那么慌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当作嫌疑人了,我坚定自己没做过这些变态的事就行了。
    我被关进了审讯室,是陈子文亲自审讯的我。
    对于陈子文,我一直有提防之心,钱诚说陈子文是因为在帮吴政国查我,所以才举止奇怪,但我总感觉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
    所以我决定闭口不理陈子文,等到钱诚过来。
    而陈子文却出乎我意料的关掉了审讯室里的监控,然后他来到我对面坐下,用急切的口吻对我说:“吴忧,时间不多,钱队等会肯定来保你,我给你交代几件事。”
    我感觉他很奇怪,就没理他。
    而他则掏出一支录音笔,然后给我播放了起来。
    居然是钱诚的声音,陈子文在悄悄查钱诚?
    录音里钱诚似乎在打电话,我听到他说:“吴忧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必须对他进行抓捕,留在外面隐患很大。”
    这句话让我很震撼,钱诚并不信任我?他这是在和打电话?
    很快,钱诚继续说:“好,我知道了,但当我认为他不可控时,我肯定会动手。”
    录音到这就结束了,只有钱诚的两句话。
    我震惊的看着陈子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而他继续对我说:“听到了吗,你真以为钱诚信任你?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他们在拿你钓鱼。你并不能信任这个人,这样只会害死你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整个人都陷入在惊恐之中。
    而陈子文继续对我说:“钱诚只是重案组的组长,但吴队长有时候都得听他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直接听命于总厅那边的悬案组,他手上肯定有你犯罪的重要证据,但他们手上的案子都远超想象的严重,甚至牵扯到惊人的秘密,不是抓一两个人就可以结案的,所以他没抓你,他在拿你钓鱼,不管你怎么帮他们,最终只有一个结局。”
    我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让自己强制冷静了下来,然后问他:“那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他却突然对我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笑得特别的阴森可怖,我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退。
    然后他阴笑着对我说:“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是来帮你的。”
    说完,他突然伸手一把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我以为他要发疯,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头发整个给扯了下来。
    我这才发现他一直以来都戴着头套,只见他的头皮上密密麻麻地缝了好多针,这些针线伤口最终组成了一个图案,像是纹身一样,这个图案是,像是一只蝙蝠,又有点像蝴蝶。
    看着这个图案,我脑袋嗡嗡响了起来,钻心的疼,似乎想要记起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陈子文恢复了正常,他重新戴好了头套,然后对我说:“时间不多了,想知道答案,明晚凌晨来南郊坟场,我在那等你。记住,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们都得死。”
    说完,陈子文突然就朝我冲了过来。
    他一拳狠狠的砸向了我的脸,我愣住了,但我反应很快,出于身体本能的就往一旁躲了一下,不偏不倚躲过了他的攻击。
    陈子文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然后他对我说:“吴忧,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不要躲,我要在你脸上留点伤,不然不好解释关监控的事情。”
    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要造成一个刑讯逼供的假象,好解释他为什么关监控。
    于是我就没躲了,让他狠狠的砸了我几拳,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这时,他重新打开了监控,假装恶狠狠的对我说:“你不要嘴硬,你就是一个变态,犯了罪就要受到制裁,你不承认也没用,证据确凿。”
    说完,他才恶狠狠的朝审讯室的门口走去。
    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是钱诚过来了。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后,愤怒的看向陈子文,问:“陈子文,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子文丢下一句:“这孙子嘴真硬,然后就走了。”
    钱诚过来扶住我,帮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关切的对我说:“有些警员太极端了,我的责任。刚才我去其他地方找你了,然后想到了404隔壁,是我让陈子文他们去那个房子找你的,没想到真找到你了,凶手思想太难以揣摩了。好在你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胳膊是怎么回事?”
    放在之前,我肯定把发生的事对钱诚全盘托出,但此时我犹豫了。
    钱诚见我犹豫,倒是没说什么,他帮我解开手铐,说:“事情我已经和吴队那边沟通过了,暂时放你离开,但是要先带你去做个化验,走个程序。”
    然后他带我去化验科取了我牙齿里的残渣,才带着我离开了警局。
    出了警局后,钱诚问我:“去哪?”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我回家,因为他要拿我钓鱼,靠我去推动案件的进展。
    想到这,我心理突然很难过,一直以来我把钱诚当作了唯一的朋友,每当我陷入恐惧黑暗的时候,他就是我眼前的那道光,鼓励我继续前行,此时这道光却一下子暗了。
    没有友情,只是利用。
    这一刻,我感觉比被凶手拿刀抵在脖子上时还要难受,这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但我很快也想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钱诚是警察,我是嫌疑人,他凭什么那么相信我?之前我以为他手上是有关于我清白的证据,现在看来只能怪自己傻。
    可是,我真的是罪犯吗?
    如果我是,从钱诚的立场去说,他就算利用我,他又有什么不对吗?
    归根结底,钱诚是代表正义,哪怕他利用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想通之后,我就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只是以后我要多一些心眼,万一哪天我真的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我得学会自保。
    我发现因为陈子文,我的思想潜移默化的在悄然改变,我有点慌,忙摇开车窗,让冷风吹在脸上,才清醒了许多。
    这时,钱诚已经把车子开到了我家小区门口,他果然还是把我送到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我默默下车,他也跟了下来,对我说:”吴忧,这是最后一晚了,目前来看凶手以及陈尸他们都急了,我知道送你回来很危险,如果今晚再没有收获,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安排安全的住处。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会在组里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跟组破案。”
    放在以前,我会很激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但此刻我却觉得很黑色幽默。
    我轻声说了句:“不用。”
    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很快就回到了家。
    回到这个充满危险的家,我却莫名的得到了一丝安全感。
    这时,我突然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白灵的:忧,他不配,做回自己,我等你。
    还有一条是钱诚的:吴忧,你今天状态好像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如果你不想再牵扯进来了,你有权利回避,我把你安排在警局里,很安全。不管怎样,你记住你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的未来由你自己决定,我相信你。
    我没有回任何人,检查了一遍房子后,冲了个澡,然后打开摄像头后,我就睡了。
    直觉告诉我这将会是一个不平静的深夜,但一觉睡到自然醒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当我看到床边上自己的鞋子时,我知道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我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是要将鞋头朝床外,鞋跟朝床内的。
    这个习惯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鞋头朝床,鬼上床。
    而此时,我的鞋头是朝床的。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然后立刻就来到了电脑前,第一时间打开了昨夜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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