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拉着她:“我带你去看!”
    纪衡把她带到家里正厅,曹旭就看见主位后面多了个矮几,上面放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只是这箱子看起来有点怪,上面还带个圆盘,圆盘上是几根细细的金属条。
    “这是什么?”
    “钟!”
    纪衡可骄傲了:“青科院的最新成果,我想要这东西很久了,喏,这才是做成的,能实际使用的第一个,我就给搬回来了。”
    曹旭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可是假公济私。”
    纪衡也是一笑:“这又怎么了,我可是在青科院物资部门写了条子的,他们照价卖给我,可不算太假公济私吧?”
    虽然他付的只有手工费和原料费而已。
    曹旭也不搭理这个,只是好奇的看了看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用来看时辰的。”
    这么说着,纪衡就给曹旭讲了这东西上面的时间怎么表示,该怎么看。
    “有了这个,以后咱们算时间就不是粗略的估计了,得准确很多呢,这时间还是天文馆的那帮人帮忙核对的,他们为这算了好几天才给我目前最准确的时间。”
    曹旭不由也很惊讶。
    目前计时的方式还很原始简陋,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够把时间如此精确明白的表现出来的,而且虽然木箱子体积不小,但作为家具来说倒也不是很大,哪家都有地方放一个。
    她对其他不太懂,只想着行军打仗要是能带上这个,那么约定时间就不必说什么看信号行事,或者干脆只能靠着办事的将领自己看天色估算时间了。
    这会精确很多啊。
    而且这还仅仅是最基本的用处,还有其他好处更是说不尽。
    时间真的是太重要了。
    见曹旭有兴趣,纪衡一笑:“你等下,我给你看里面的构造。”
    纪衡其实对这么个木箱子体积的钟还是有些不满意,他想要的其实是后世那种可以戴在手腕上的表。
    不过能做出东西来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改进什么的,以后总会有的。
    曹旭听着纪衡的话却连连摆手:“你算了吧,我对这东西可是听不懂,让我看个新奇倒还有趣,真要讲起道理来,我恐怕反要觉得这东西可恶了。”
    想也知道这里面的构造不会太简单。
    纪衡说道:“其实这还有点缺陷,总不那么准确,因此用上一两月就要调试一次,重新校准时间。”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算,这座钟使用一月左右将会产生的误差大约在三到五分钟左右。
    这还在接受的范围内。
    ……虽然在现代说起来,用一个月就这么大的误差,这肯定是不合格产品了,但这时代说来确实是很不错。
    曹旭也不觉得麻烦:“可是平日里也不需要麻烦什么,一眼就能看清楚时间,一月才校准一次,真不错。”
    这钟完全是机械钟,运行的动力来自内部的发条。
    这年头能够做出这样的传动,并且满足时钟所需的稳定绝对算得上是个划时代的壮举,要不纪衡也不会口中说着嫌弃,实际上神情却骄傲的很了。
    毕竟这年头主要还是用滴漏计时,一般人家都不会配备这玩意儿,于是寻常人只好看天自己猜了。
    再说了,这只是发条以及相关传动装置的初次尝试,纪衡有信心一年之内就能优化出可以不必放在地上台子上,而是能够放在桌上的钟。
    唯一的问题是发条这东西经常需要人工上满,于是青科院给这第一座钟设计了一个很有趣的小装饰。
    圆盘旁边有一个铜制将军人像,将军手中握剑,动力充足的时候是剑指苍穹的豪迈姿势,但当动力不足,提醒要尽快重新上满发条的时候,剑就会落下,连带着将军的脑袋都会低垂下来,看起来挺丧气。
    这倒是不必担心哪天钟会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停了,只需要主意观察将军小人,他们就可以提前为钟重新上满发条。
    家中的一切倒是轻松可爱,但当第二天曹旭去见刘协的时候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曹旭这次没穿盔甲,只是寻常官服而已,只是她却带着剑去见刘协。
    按理说,若无特别的恩典,外臣见皇帝是绝不可能携带兵刃的,可曹旭这样做却无人敢阻拦,甚至当刘协看到她大步走来的时候,都没有勇气质问曹旭这件失礼的事情。
    曹旭倒是客客气气的跪拜行礼,刘协哪里敢让她在地上跪着,连忙叫人起来。
    可曹旭起来之后却对左右说道:“你们都退下。”
    宫人们顿时有些迟疑,虽说曹旭权势滔天,可她不常管皇宫的事情,平日里他们过得如何还是得看刘协的。
    因此大家都有些迟疑。
    曹旭眉头一皱:“怎么,我让你们退下没听见吗?”
    刘协连忙说道:“大将军让你们退下,你们就赶紧退下!”
    话是这么说,但刘协心中忐忑不安,等宫人离开之后他对曹旭问道:“爱卿大胜归来,朕、朕正准备为爱卿庆功呢。”
    曹旭没搭理他这一茬,只是说道:“这么说来,陛下应当已经听说刘备的事情了,刚巧,我也遇上件事情想要请陛下解答。”
    刘协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曹旭说道:“我在刘备处发现了之前董承所提到的衣带诏。”
    刘协立刻说道:“爱卿,这、这都是当年董承哄骗于朕,假借朕的名义做的,朕也是被他迷惑啊。”
    这事他们之前就说过,刘协也是将所有责任推给董承,那时候曹操等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像是默认了一般。
    那么此时曹旭旧事重提又是为了什么?
    曹旭道:“若仅仅是衣带诏倒也不值得意外了,真正让人觉得意外的是刘备处还有一封密信。”
    刘协的面色瞬间苍白起来,额头上也不由得冒出冷汗。
    曹旭知道,至此,她已经彻底掌握刘协了。
    曹旭与刘协相谈时间不算很长,但因为左右伺候的宫人都被命令退下,外面又有侍卫把手,倒是没人知道曹旭到底与刘协谈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在曹旭与刘协相谈之后,大家看到的是一个脸色苍白面色绝望的刘协。
    然后第二天刘协就病了。
    若说这事与曹旭无关,谁都不会相信。
    听说刘协是真病而不是装病之后,就算是纪衡也忍不住对曹旭问道:“你到底对陛下……说了什么?”
    “说了点文和提醒我的事情罢了。”
    若不是照着贾诩的计策说,曹旭本事再大也就只能吓唬吓唬人,吓到生病的可能性倒是不大,尤其刘协的病看起来让大夫完全束手无策,只能说是郁结于心的心病。
    听到贾诩的名字,纪衡顿时就不想多问了。
    早说了,贾诩此人行事,手段大部分时候都是让人看不惯的,即使他的做法向来有效,可董卓与李郭的前车之鉴尚且不远,想想这些,再把贾诩和刘协的情况联系在一起,纪衡又怎么会不明白了。
    “这种事……至少不该你插手。”
    最后纪衡也只能这么说。
    可曹旭摇摇头:“这事只能我来做,伯瑾,做这事是要背负骂名的,也许就要被骂千古,我不能让哥哥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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