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企说完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乔诗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脑中回忆起自己回到青城的这几个月,和贺天企在一起相处的最温馨的时光竟然就这么短短几天。
    她非常后悔,从前为什么不早点去了解贺天企的精神世界。
    若是早一点,她一定早一点将两个孩子带到贺天企的身边,让他多享受一些天伦之乐,或许他就不会因为和自己吵架进医院,最后惨死了。
    身后,聂战枫走进来,沉痛的开口。
    “诗语,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乔诗语怔怔的,已经完全没有反应。
    正愣着,张老七听到了动静从外面跑进来,看见了贺天企的尸体,一个汉子哭成了泪人。
    “先生,您怎么就这样走了?您不是还说,要等着给我的小孙子取名的吗?”
    张老七和贺天企是从前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感情可想而知。
    伤心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开口。“是谁打死了先生?我去和他拼了!”
    聂战枫忙拦住了他,“张叔,你冷静一点。警察已经把人犯带走了,你不要冲动。”
    张老七红着眼睛,“还真的有人打死先生?到底是谁的人?”
    聂战枫闻言,看了一眼乔诗语。
    “是……宫洺身边的人。”
    “什么?”张老七眼睛越加猩红,“宫洺?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先生是拆散了他和小姐,可是先生毕竟是小姐的父亲。即便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他也不能那么狠心!”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聂战枫和张老七两个人在病房里大吵了起来。
    乔诗语心里一团乱麻,她盯着贺天企的脸,不由得悲从中来。
    “都给我闭嘴!”
    张老七和聂战枫两人终于同时闭了嘴,乔诗语深呼了一口气,“聂战枫,你怎么会在楼下?”
    聂战枫一愣,瞬间也有些佩服乔诗语的智商了。
    在这种情况下,换做是其他的女人,早就哭的忘记了一切了吧?可是她竟然还能条理清晰的去思索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乔诗语一向是属于那种,越是紧急的时候,越是冷静的人。
    “我……”聂战枫张了张嘴,“我当时接到了阿成的通知,说是偷走了我们公司机密的那几个人在这家医院里。我本来和阿成是来抓他们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警察在那里。至于后面发生了殴斗,我也很遗憾。”
    乔诗语冷冷的看着聂战枫,仿佛是在判断他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旁边的张老七闻言,看了聂战枫一眼。“小姐,聂先生不可能对贺先生不利的吧?都这种时候了,咱们聂家和贺家应该同仇敌忾才对。警察突然对聂家动手,咱们贺家和聂家是多年的交情了,难保下一个不是我们贺家。小姐,难道您要看着先生的产业毁于一旦吗?”
    “张叔!”乔诗语打断了张老七的话,“我自然不会让我爸爸的产业毁于一旦,但是很多事,我有自己的判断。”
    ……
    于此同时,梁淮安将随风带回去之后,才拨了电话给宫洺。
    “出事了!”
    宫洺刚和客户吃饭回来,冷不丁的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于是便拨了个电话给乔诗语,可是,乔诗语没有接。
    刚挂断电话,梁淮安就打来了。
    心里一咯噔,他声音沙哑的开口。“怎么了?”
    “对不起!”梁淮安咬牙。“我们去抓捕聂战枫,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随风的枪走火了,打中了贺天企。当时……乔诗语就在身边……”
    宫洺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要炸开。
    眼前一黑,浮现出早上小女人还害羞的扑在他怀中的样子。他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幸福了,谁料到幸福来的这样短暂。
    胸口一阵腥甜,宫洺咬紧牙关从齿缝处挤出了三个字。
    “结果呢?”
    “我们走的时候,贺天企被送进去抢救了。我还没去了解结果……”
    宫洺啪的一声已经挂断了电话,梁淮安皱了皱眉,朝着关押随风的拘留室走去。
    与此同时,宫洺将手机掐断之后,立刻拨打乔诗语的电话。可是,不管怎么打,电话都是占线中。
    “庄臣,你和司机的电话给我。”
    庄臣看宫洺焦急的样子,以为他又要和乔诗语秀恩爱,便笑着调侃了一句。
    “宫总,您好歹顾及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
    宫洺没说话,但是脸色却是更加难看了。庄臣求生欲十足的立刻噤了声,慌忙将司机和自己的手机都递过去。
    宫洺又立刻用司机和庄臣的手机给乔诗语打电话,照样没有接通。
    深呼了一口气,宫洺道。
    “立刻,回青城。”
    庄臣一愣,“可是,我们这边的项目还没谈完。”
    “你留下!”
    ……
    乔诗语一直坐在贺天企的病床边,一夜未眠。到天快亮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宫洺大步走进来,“诗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诗语鼻子一酸,看见宫洺的一瞬间,满心的害怕和担忧去消散了。她跑过去,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宫洺,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随风为什么要杀掉我爸爸?”
    闻言,眼前宫洺温柔的脸突然变得阴鸷。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的胸口,“诗语,别怪我。”
    紧接着砰地一声,乔诗语整个人开始无边无际的下坠。
    蓦的睁开眼睛,乔诗语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做梦。
    昨晚在医院,张老七已经安排了贺家的一下下属,将贺天企的尸体带去火化了,而她也被带回了贺家。
    乔诗语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想起第一次住进来的时候,佣人告诉她,这是贺天企亲自为她准备的。
    不由的悲从中来。
    外面,张老七过来敲门,“小姐,天亮了,先生的丧礼要开始了!”
    “哦!”乔诗语擦干了眼泪,换上了一早准备的孝服出来。
    楼下大厅里,贺天企的灵堂都已经准备好了。这里是贺家的中心,贺家的家主在这里举办丧礼正合适。
    和隆重的丧礼相比,现场的冷清刚好是两个极端一样的反差。
    犹记得那时候,自己刚来到贺家的时候,贺天企为自己举办宴会,觥筹交错,恍如隔世。
    张老七见乔诗语狐疑,便小声道。“已经通知了所有的人,只是……聂家的事情传出去了,贺家难免也收到牵连,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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